陈霜霜盯着窗户外面的萧萧落叶失魂落魄,就连笑容也牵强。
都说爱笑的女人美如画,如今我怎敢再去奢求?
我心爱的人,他是帝王。
而我,只是六宫里的人,虽然我现在的身份是皇后,可是不久以后他的后宫的女人就绝对不会是只有我了。
陈霜霜看着落下来的一片片孤零零的树叶不由得泫然泪下。
突然有一个人从后面过来,陈霜霜吓得大叫了一声,只见身后的小丫头跌跌撞撞的连忙下跪,看着陈霜霜的样子,她敛声屏气不敢多说一句话,嘴唇抽搐,好像陈霜霜是一只会吃人的母老虎一样。
陈霜霜一下子就疑惑纳闷啦 ,自己怎么会吓到了人家?
“你怎么了?”陈霜霜缓缓开口,心里不知想什么,乱成一团。
那丫头只知道喊着,“奴婢该死。”陈霜霜是再一次感受到了这个时代的不公平的气息。
她无奈之下只得把他给扶了起来,小丫头震惊与害怕交织着,一瞬间快要崩溃掉。
“让你起来你就快起来,还磨磨蹭蹭的干什么?”陈霜霜变得不耐烦了,原本自己的心情就糟糕透了,还有人过来搭理他,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自己本就没有责备她的意思她却如此不知情理,在一瞬间陈霜霜雷霆发怒,“你今儿心里可还有我这个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奴婢的心里眼里可都是有您的啊,您息怒,是奴婢不好,奴婢一时间没有注意惊扰了皇后娘娘,这才惹得娘娘生气,奴婢罪该万死!”宫女又接二连三的磕头道歉,“娘娘您饶命。”
陈霜霜想着,这个宫女看上去是一个聪明伶俐的人,虽然胆子是小了一点,可这样的人往往好受到自己的控制,因此她摆出了一张笑脸出来,乐呵呵,“果真是有我的?”
宫女自然而然是虔诚的说道,“奴婢不敢有半字虚言,倘若有一个不对的,全凭娘娘发落。”说着用泪汪汪的眼睛看着陈霜霜。
看她的样子也是一个聪明人,陈霜霜拍了拍手,多一个朋友那么久少一个敌人,自己不是说了要顺应这个时代的规矩吗?她的嘴角微微一样,这个时代的女人还能有个是省油的灯的?更何况她还是后宫之中的女人。
她是入宫多年的宫女,伺候过的人也不少,无论是宫中的女官还是先帝的嫔妃,甚至于还伺候过一些得体一点的大宫女,她都是任劳任怨的,从来不敢对自己的主子有二心。
这是她第一次伺候皇后娘娘,因此她的心里略有些忐忑不安,刚才自己是因为受到陈霜霜的贴身宫女的吩咐才听着里面的动静,刚刚分明是听到了有声音才进来的,谁知道自己进来的时候一片鸦雀无声,自己还惊扰了皇后,这样的罪无论是陈霜霜责怪下来,又或者说是陈霜霜的贴身宫女责怪下来,她都担当不起。
“好,那么本宫希望你能够记住今天跟本宫所说的话,可不能够改日本宫再找到了你,你又说不出话来。”听了这句话,她的心里已大致明白了几分,咯噔了一下,可还是答应了下来。
陈霜霜仔仔细细的观察着她,知道她心里依然是有几分害怕,忽而刻意而为。
她一把抓下了那宫女腰间的扇贝串儿握在了手中,那人还在惊愕之中疑惑得叫了一声“娘娘?”陈霜霜脸上挂着得意,笑道,“从今往后你若不听从我的命令,我就给皇上说,你胆大包天,居然敢到这椒房殿里头来偷东西!”陈霜霜又拿起串子来在她面前晃了晃,“这个就是你留下来的证据。”
她重重的磕头,不敢含糊,生怕出错,“小的不敢,奴婢今生今世定当听从娘娘的话。”
陈霜霜满意的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你就下去吧。”
她失魂落魄满怀心思的出去,出去的时候刚好就撞见了陈霜霜的贴身宫女,她又下跪。
“你这是怎么了?”因为参见她是从陈霜霜的屋子里头出来的心里想着是不是陈霜霜出了什么差错。
陈霜霜隔着窗户听见了她的宫女在说话,急忙隔着窗户叫她,她听见陈霜霜在里面唤也不好逗留,只好搁下眼前往里头去。
“娘娘,您有没有事?”
陈霜霜的笑容十分的淡,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弧度,看不出来有一丝一毫的喜悦在里面,侍女能够体会的到陈霜霜此时此刻的心情,再不就之后的后宫,就快有许许多多的新人嫔妃住进来了,那些新人嫔妃入了宫还会有一个不想要争宠的?
也就是说,陈霜霜的恩宠将要和许许多多的人分享了。
一直都在苦笑的陈霜霜可算是开了口,“我能够有什么事情?”一时间陈霜霜也觉得口干舌燥的了,这几天的确是消得人憔悴,“给本宫沏杯茶来。”
“是。”她刚刚走出去没有几步就听见陈霜霜又嘱咐道,“要上好的大红袍,不然我可是不喝的。”
百味交加的陈霜霜就连喝一杯茶都格外的挑剔不行。
茶来了陈霜霜却没有心思品茶,她狼吞虎咽的就喝下去了几大口一点也没有淑女的模样。这么难怪,陈霜霜本来就不属于这个年代的人,她做不到三从四德做不到不吃醋,她受不了背叛——夏逸如果说真的纳了其他的妃嫔那么他就是背叛了陈霜霜。
陈霜霜后悔了,自己为什么非要做什么国母,一国之母她不能够不母仪天下,不能够耍小性子,就像夏逸经常说的那样子,一切要以大局为重。
可是,这样子算起来,爱情还是爱情吗?
陈霜霜甚至于质疑的是,这个时代的男人女人还有爱情吗?知道什么是爱吗?
她是一个天文学家,从小的梦想就是希望自己以后能嫁给一个爱自己自己也爱的男人,同心爱之人比翼双飞,共成鸳鸯画枕,她向往牛郎织女在银河之中相会,虽然她深深地知道从科学的角度来说这个传说只不过是人捏造的罢了。可是陈霜霜却一直为此所感动。
再想想如今的自己,如若不能够与心爱之人一生一世一双人,还要再这皇宫里头看着爱人与他人相欢,她这样又同寡凫单鹄有什么区别?
罢了罢了。
她含泪,竟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痛楚。
深吸一口气后她才说到,“让你打探的事情怎么样了?”
“娘娘,皇上还没有颁布圣旨。”
还没有下旨?
陈霜霜这下子是愈发看不懂他了,还没有下旨,那么他究竟是在等待着什么?
难道非要陈霜霜自己后悔过后去苦苦的哀求他告诉他自己舍不得不愿意让他去取悦其他女人?
不,她不是这样的女人,俗话说的好,巾帼不让须眉,她虽是一个女儿却绝不能够收回说出来的话,她要让夏逸看看,自己是多么重情重诺。
稀里糊涂的一天又这么过去了,陈霜霜试着消遣自己。听说以前的妃嫔在失宠过后总喜欢看佛经,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一个道理。
拿起一本佛经来,说实话陈霜霜并不怎么懂,看不明白,上面的经文似乎并没有什么道理,只是简简单单的字拼凑而成。
陈霜霜就当是午后无聊了,试去读读看看。过了不久以后陈霜霜竟然哼着经文上的内容开始诵读了起来,这陈霜霜还是一个有佛缘的,一会子便能够静的下心来,身旁侍女看着陈霜霜一直在嘟囔着什么心里很是担心,她偷偷地从背后走到了陈霜霜的跟前,竟然看见陈霜霜拿着一本佛经,她自然而然吓得不轻,连忙捂住了嘴巴,不好说话,匆匆忙忙的就离开。
如果说皇后娘娘从此皈依佛门,不再踏入红尘之中,自己这个伺候她的人哪里会有好果子吃,她在原地踱来踱去,匆匆忙忙,眉毛皱成一团也张不开愁绪。
突然只听见陈霜霜在里面轻轻的念到:
“时光婑媠,春意羡人。”
侍女听不太懂,可是陈霜霜的语气格外的平静自然也让她省心了不少,不由得庆幸,好在她是个正常自然的人儿,不然就出大事了。
黄昏转眼便至,在陈霜霜看来并不匆忙,反倒是如同经过了千百年一般,一切都宁静如常。
“皇后娘娘,吃点东西可好?”
她笑着答应,“你去吩咐御膳房的人,备些清淡一点的食物,莫太油腻,最好再备上一份凉菜来为上。”
陈霜霜深有体会,这佛法还真能够修身养性静人心底。经过今天的事情,她好像会第一次体会到了世间男子的薄情寡义。
陈霜霜主动邀请自己的侍女跟自己一起坐下来吃点东西,侍女受宠若惊,“娘娘,这如何使得?”
陈霜霜轻笑了一声,“如何就使不得了?”
她二人一起坐下,关门闭户很是温馨。
其实陈霜霜是有意要在今天的晚上与自己的宫女畅谈一番,虽然举杯消愁愁更愁,她陈霜霜归根到底只是一个凡尘之人。
“皇后娘娘,您有什么心事就告诉奴婢吧,奴婢愿意为您排忧解难。”虽然这句话说得的确是那么不顾忌身份了,但是陈霜霜并没有为此生气,反倒是真心相待。
“我深知娘娘您今日会愿意让奴婢来听您的心里话,奴婢知道您是因为信任奴婢。”的确,她说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