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堂的反常行为,苏良彪自是看在眼里,但并没有直接说破,而是换了种方式表达,他笑着对童晓桐说道:“你的歌太悲情了,以后唱点快乐的,郑兄已经喝了我整整一坛剑南烧春。”
童晓桐皮笑肉不笑的点下头。
郑堂拿着酒杯端详着,道:“苏帮主的‘酒’真是极品,入口绵,落口甜,让我舍不得放下。”说罢还意味深长的看了看童晓桐。
童晓桐低下头不敢直视。
“哈哈,那是呀!这‘酒’呀,它在于酿。发酵、投料、开坛、加灰、过滤,哪个步骤少得了?急不得,酿好了才甜,酿不好就烈。”苏良彪话里有话,也看了一眼童晓桐。
这二人的‘酒’非酒,‘酿’非酿。
乐岚实在听不下去了,急忙打岔说道:“苏帮主,您今天请我兄弟二人过来,除了畅饮,还有别的吧?”乐岚没有直接说,因为他知道童晓桐并不知情。
“啊!对!明天咱们天一亮就出发,本次行程初定三天,如果三天还没有眉目,再另行商讨,不知二位有没有什么特殊要求,我好差人制备。”
苏良彪话音刚落,最先有反应的竟然是童晓桐,她原本计划这两天就搞定苏良彪,把宫正放出来,但是苏良彪明早天一亮就要走,一点时间都没给自己留,她极为担心,慌张的问道:“你们要去哪?”
“就在山里转转,三四天就回来,你好好在山上呆着。”苏良彪说。
“山里有什么好转的?以你们的体力,一个来回一天就够了。”童晓桐追问着,她觉得苏良彪有点不讲信用,说好的放人怎么就延后了呢。
“怎么就没有好转的?时间长了你就会知道这大洪山的魅力。”苏良彪很是自信。
“山峰、瀑布,花花草草,我都见过,对,还有溶洞,除了这些还能有什么,一天都用不上。”
“你也见过溶洞?”苏良彪好奇极了。
“当然见过,那么大的洞口谁看不见呀,估计还是个南北通透的呢。”童晓桐回想起爬山的那天,如果不是皮皮虎拦着,她一定会去看个究竟。
童晓桐无意间的一句话,引起了苏良彪和郑堂的关注,二人对视了一下。
苏良彪接着问:“南北通透?你怎么知道?”
“因为从洞口看去里面有一片黄色的光嘛,不是太阳照的,还能是着火吗?溶洞里那么潮湿怎么会着火呢?你们三个真的没有必要用三天。”她还在强调时间,显得很不淡定。
“苏帮主,看来我们真的用不上三天了。”郑堂从失落中转移出来,他认为童晓桐看到的就是钩吻,因为钩吻为藤装植物,开黄色的花,阳光照上去一定是片黄色的光。
苏良彪点点头,觉得眼前这个擅长歪打正着的童晓桐就是上天特意赐给他的礼物。
“你还能找到那个地方吗?”苏良彪问道。
“能,怎么可能忘得掉。”来到这个时代,她一直用心的记住每个地方、每件事,生怕遗漏什么会导致她回不到现代。
“那你明天带我们去那个溶洞看一看。”
“我不要,我对那个洞不感兴趣。”
“这可由不得你要不要,宫正的事情我心里很有数,你着急也没有用。”苏良彪直接戳穿了她的心思。
童晓桐和苏沂都提起了精神,童晓桐觉得简直太没面子了,苏良彪总是这么直接,好几次让她尴尬不已,她又没得选择,就没再出声,而是默认了苏良彪的安排。
苏良彪看到童晓桐如此不满,就又对苏沂说道:“沂儿,明天我们走后,你安排一间房给宫正,让他出来吧,多派些看守,他要是有什么要求,能满足的都满足。”
苏沂高兴极了,连声答应着,还摇了摇童晓桐的胳膊。
童晓桐有些讶异的看着苏良彪,实在想不明白他唱的是哪出,但也表不由衷的笑了笑。
第二天天一亮,郑堂乐岚二人就来到祠堂,苏良彪其次,等了好久童晓桐才满脸不情愿的出现,晃晃悠悠、磨磨蹭蹭,背着一大捆麻绳,还有两股绳头挂在外面,一路托着。
乐岚马上迎过去,道:“童大小姐,我们等了你快一个钟头。”他原本是去接童晓桐肩上的麻绳,帮她分担些重量。
可不料童晓桐却瞪了自己一眼,还没好气的说:“对不起,乐少爷!”噎得乐岚站在原地没伸出手。
“你背这么多麻绳干嘛?”苏良彪问道。
“你们不是想去那个溶洞里看看吗,就得做一个木筏呀,谁知道那水有多深呢,你们不是会这个掌、那个拳的吗?赤手断树不难吧,再用这绳子一绑就是木筏了。如果有需要还可以把木筏绑在出口上,山这么大,溶洞里面一定别有洞天,走丢了可就完蛋了,我可不想再有什么意外,也没你们那本事,我得保险一点。来晚了是因为去搜集绳子,还劳烦了您的几位手下。”童晓桐参加过几次驴友队,救生绳是队长必备的用具,她将现代人的技能一点点带入古代的生活中,表现出极为睿智的一面。
她的这番话着实让三个男人震惊,苏良彪突然发现小看了这个丫头;郑堂却感觉欣慰,即便她真的再也不需要自己,也愿由衷祝福这样的女孩;而乐岚却向前走了两步,双手缓慢的伸向麻绳,像看怪物一样看着童晓桐,还偷偷的问道:“昨夜.有高人点化?”
童晓桐把麻绳往乐岚身上一推,说道:“高你个大头鬼!”
乐岚没听明白童晓桐的意思,还饶有兴趣的重复了几个字:“大头鬼.”
苏良彪忍不住表扬道:“童晓桐,我真应该重新认识你,让我很意外,很惊喜。”
“哎,这还不是看在您答应让宫正今天‘换个地方’,要不我才懒得废这份心思。”童晓桐原本就是个急性子,她对苏良彪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昨晚回房越想越气,今早仍旧很难平息,说话自然充满反叛。
“哈哈!耍脾气的本领貌似也很厉害嘛,话里有话,这是在挑我的不是喽。”苏良彪觉得有趣极了,但是郑堂却有些担心。
“苏帮主,时间不早了,我看我们还是启程吧。”郑堂建议道。
“好!出发!”苏良彪大步迈出祠堂,郑堂随后,乐岚和童晓桐‘你推我、我打你’边打嘴架,边跟在后面。
在童晓桐的指挥下,四人来到了瀑布后面的溶洞口,苏良彪向里聚精会神的望着,什么都看不到。
“你确定是这里?”苏良彪问道。
“是这里,不会错,但是.现在怎么什么都看不到呢,上一次分明看到了,而且我想往里走的时候,皮皮一直咬我裤脚阻止我。”童晓桐边说边向前挪动身子,眼看就快到了洞口,实在忍不住不管的郑堂,上前一把将她拉了回来。童晓桐退回来以后,隔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刚刚是郑堂在保护自己,便猛的转头看向郑堂,郑堂却故意躲开她的眼睛,看往别处,显得很不自然。
“你上次是什么时间?”苏良彪探访溶洞数次,他仍旧坚信与时机有关。
“是正午,我肯定!”童晓桐还记得那天正值午饭时间,因为心情压抑什么都没有吃。
“恩,我们需要在这等一等了,看太阳的位置,不到两个时辰就是正午。”苏良彪席地而坐。
乐岚听到也噗通坐到地上,还说着:“你们太残忍了,这一路就我背着麻绳,终于能歇会了。”
“趁着这个时间,我们做个木筏吧,这个溶洞规模不小,又在瀑布脚下,水一定不浅,乐岚和晓.和童姑娘是必须要乘坐木筏的。”郑堂提出自己的想法。
苏良彪也表示同意,还饶有兴致的说道:“好哇,我也好见识一下郑兄的本领。”他指的是通过伐木来看武功功底,郑堂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便谦虚的一笑,行家对行家,不用出手,面对面站着就能猜出一二,郑堂自是隐瞒不住的。
苏家帮的功夫以拳为主,因祖辈扎寨在这大洪山上,顾名思义是以‘苏家大小洪拳’闻名江湖;而郑堂的功夫无名无派、无固定路数,是杂学所来,虽始终未归纳成体,也未显现于江湖,但变化莫测,心法罕见灵异,非常人所能模拟,说其所向披靡并不为过。
二人各自选择了一块树木密集度适中的地方。
只见苏良彪双拳如火炼般赤红,脚底似踩陀螺般灵活,一圈隔空快拳打下来,围绕他一周的树无一漏网,全部被拦腰斩断,看得童晓桐目瞪口呆,她认为如果苏良彪在现代,他一个人就能抵过整个伐木企业,所有伐木工人都会失业,忍不住的鼓起掌来。
郑堂看到童晓桐如痴如醉的样子,觉得可笑极了,这点小计量就能让她满足。他认为此刻卖弄一下无妨,苏良彪也清楚这就是娱乐。便凝了一口气与丹田,然后轻悠悠的走到树中间,双臂突然变得清冷,像是两把碰不得的青刀,然后腾空而起,展开双臂,旋转三百六十度后落回原地,速度丝毫不逊色苏良彪,但是效果却完全不一样,他斩断的不是最靠近自己一圈的树,而且更外一圈的树。也就是说表面上看起来这是套连贯的动作,但实际上是将内力分割成段,已经强大到瞬间收放而不被察觉的程度。
苏良彪看到后,觉得自己低估了郑堂的实力,确定此人不可小觑。
乐岚没有多大感觉,他太了解郑堂了,不觉得新奇。
但是十分雷人的是童晓桐没有看到郑堂帅气的一幕,她还在盯着苏良彪刚打倒的那片树浮想联翩,等她发觉又一片树倒下时,郑堂已经表演完毕。她不敢相信的“啊?”了一声,气得乐岚在地上拽了一根杂草向她扔去。
童晓桐无辜的看着乐岚,乐岚觉得她简直无药可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