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晓桐失魂落魄的回到自己的院子,看见皮皮虎正趴在地上撕扯二黄儿的草鞋,二黄儿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她走上前将皮皮虎抱了起来,它这几天又胖了一些,就像个毛绒球,这山中的小动物很多,它的捕食能力也逐步提升,越来越不容易被控制。
童晓桐极力让它安静下来,皮皮虎不满的哼哼着,但最终还是听话的趴在童晓桐怀里。
童晓桐抱着皮皮虎,就像身边坐着一位贴心的朋友,道:“皮皮,你知道我心里有多难受吗?郑堂生我气了,他一定不会原谅我的。你知道吗皮皮,他是我见过最棒的男人,只有在他面前,我才想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出来,可每次都不尽如人意,我不仅表现糟糕,还让他这么失望,我好没用.乐岚说他会杀了我,我真的要失去他了.再也没人会在我最需要的时候出现了。”说完童晓桐抱着皮皮痛哭起来,一把鼻涕一把泪都抹在皮皮虎的皮毛上。
此时苏良彪正和苏沂商量他明天离帮的事宜,并跟她进行了一次长谈,把事情的始末完整的告诉了苏沂,苏良彪认为苏沂作为苏家帮的二帮主,是时候该知道这一切了。苏沂从小便知父亲是被歹人毒害,但是她从没想到会是被钩吻所害,心里的痛又一次袭来,眼泪夺眶而出,苏良彪安慰她,让她振作,说以既定成事实的就让它过去,只有足够强大才能报杀父之仇,苏沂认同他的话,也认为她大哥这次所做的决定是明智而又正义的,由衷为有这样一位哥哥感到骄傲。
就在苏沂要离开之时,苏良彪又想起答应童晓桐的事情,就急忙补充道:“一会你去找一下童晓桐,带她到牢里看看宫正,我已经应允了。”
苏沂有些意外,怔怔的看着苏良彪。
“这没什么好奇怪的,她答应我以后留在大洪山,我自是要满足她的要求,你俩情投意合,以后她做了你大嫂岂不是两全的好事。”苏良彪笑着,看上去十分满意的样子。
“哥,那宫正你打算怎么处理?”苏沂自然希望童晓桐留下,但她也不想失去宫正,这些日子所有的空闲时间,她都呆在牢里陪宫正,安抚他的情绪,陪他说话解闷,虽然宫正很悲观,但是身体已经康复,苏沂早就芳心暗许,如果此刻抽走她感情的寄托,她不敢想象那将是怎样一种痛苦。
“让童晓桐去决定吧,这个小子对我没丝毫威胁,他的底细已经摸透,成不了什么气候。”苏良彪没有顾忌到苏沂的想法,也没想到苏沂陷得那么深。
苏沂紧紧拽着衣角,觉得她大哥完全被童晓桐迷昏了头脑,连亲妹妹的感觉都可以忽略,她十分想宣泄,但最终还是忍住了,因为她知道宫正的生杀大权还在她大哥手上,如果说童晓桐能阻止悲剧的发生,那自己还有什么可不满的,想到这里便点点头离开了。
苏沂走进童晓桐院内,看到她两眼无神,抱着皮皮虎傻傻的坐在柳树下愣神,就上前摸了一下她的额头,以为她又发烧了。
童晓桐马上回过神,她以为是郑堂来了,一抬头发现是苏沂,脸上的欣喜瞬间散去,说道:“沂儿,你怎么来了?今天没有事情要做吗?”
“即便有事情做,我也可以抽空来看你呀,你脸色很不好,是不是又不舒服?”
“没有啦!我好的很!你看!”说完,童晓桐故作坚强站起来,把皮皮虎放到一边,自己在原地转了两个圈,似笑不笑的样子让人觉得尴尬。
苏沂走上来拉着童晓桐的手说:“晓桐,我哥把事情都告诉我了,以后我们两个朝夕相处,生活不能勉强,如若心里不舒服,就说给我听,我们互相知心,好不好?”
苏沂的话很温暖,但是上天就是这样捉弄人,童晓桐很想跟她分享青春里那些蠢蠢欲动的感情,很想告诉她那些小期待、小感动是如何让自己兴奋难眠,可她却又不能这样做,如果她不是苏良彪的妹妹,或者自己没有这么多故事,那她们两个一定是心心相印的好姐妹,一定会有个美好的未来。
童晓桐点点头没有说话,她觉得说出来的任何一个字都带有欺骗,折磨自己、蒙骗别人真的好难受。
苏沂冲她笑笑,然后说:“晓桐,你希望宫正如何?”苏沂没有直接带童晓桐去看宫正,而是先做了一番试探。
“宫正?你也知道?”童晓桐有些惊讶。
“是的,我知道,我想知道你打算让我哥如何处置他。”
“处置?!怎么能说处置呢?我想救他呀,我来到这差点没死了,就是为了救他呀!”童晓桐有些急,她担心苏良彪反悔。
“那你为什么不顾生命的想要救他?”苏沂原本没想这么问,但是一时忍不住就问了出来,她还是顾虑童晓桐与宫正之间有无法割舍的感情。
“我.哎!这还需要什么理由吗?他是我朋友,我自然要救,如果今天有危险的是你,我也会这样做,别说你了,就是路边的陌生人,你能见死不救吗?”抛开穿越的理由,这些话字字句句都出自童晓桐肺腑。
苏沂被童晓桐女侠般的情怀所感染,越来越觉得她是这世上最美最坦荡的女子,怪不得她哥、郑堂,甚至宫正都被她迷得神魂颠倒。
“晓桐,你是我见过最潇洒的女孩子。”
“潇洒?那是形容男人的,你才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女孩子呢。”
“好了,咱俩不要互相表扬了,我带你去见一个人,是你一直想要见的人。”
童晓桐瞪大了眼睛,她知道苏沂指的一定是宫正。
苏沂带着童晓桐来到一个半地下室的屋子内,因为阳光照进来的不多,到处都支着火把,童晓桐小心翼翼的跟着苏沂,她还是第一次来到监狱,在现代的时候也没见过真正的监狱。她看到进门的地方有一张桌子和几把椅子,应该是把守用的,再往里望去是一个很长的走廊,两边是一间间牢房,最深处还有一个台案,可能是审问的地方,这里空气很不流通而且阴森森的,让人快要窒息。
走到第三间牢房时,苏沂便停下脚步转过身,对着童晓桐点了两下头,然后递给她一把铁钥匙,童晓桐明白宫正一定就在这第四间里。她接过钥匙缓步走向前,苏沂站在原地没有跟过去,当她走到牢房前面,看到宫正背对自己坐在干草地上,正抬头望着不足三十公分高的窗子发呆,他的衣服还算整洁,但是头发长了很多,显得有些颓废,童晓桐急忙走到门锁处,着急而又笨拙的开着门锁,她从没开过古代的锁,越着急越是打不开。
宫正听到了开门的声音,但他跟本不愿意回头看,他的心像死了一般没有波澜。
“这什么锁,怎么打不开呢?”童晓桐略带哭腔,手越发的抖动,使劲摇晃着。
宫正听到这句话,惊慌的回过头,看到眼前这个焦急不堪的女人.竟然是童晓桐!!
宫正缓缓的站起身,身上每个细胞都在紧张,他瞬间泪如泉涌,嘴唇颤抖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童晓桐抬起头,隔着木栏与宫正对视着,她发现此刻的宫正真的可以说苍老,完全没有了富二代的光芒,他单薄了很多,一脸悲情,胡子杂乱无章,嘴唇干裂,脸上没有丝毫血色。
“宫正.”童晓桐唤了一声他的名字,然后急忙低下头慌张的开锁。
宫正没有说话,他走到门前接过童晓桐手中的钥匙,一下子就打开了门锁,然后拉开门与童晓桐面对面站着。
“宫正.”童晓桐又唤了一声。
宫正一把将童晓桐死死抱在怀里,恨不得将她揉碎,童晓桐也回应着宫正的拥抱,双手紧紧抱住他的背。
“晓桐是你吗?真的是你吗?”宫正控制不住情绪已经失了声。
他松开童晓桐,双手在她的脸不住的摸着,激动得呼吸都有些不均,童晓桐能感觉到宫正已经龟裂的手,可想而知他到底守了多大的罪。
童晓桐抬起手轻轻按上宫正的手背,让它停留在自己的脸蛋上,轻声说:“是我,你感觉得到吗?我是童晓桐。跟你打过架的童晓桐。”她满眼都是心疼。
宫正身体里有种要发疯的冲动,他无处宣泄,直接捧着童晓桐的脸吻了下去,这种生死过后还能重逢的吻,没有让童晓桐觉得突然,宫正的胡子扎在自己柔嫩的皮肤上有些疼,但就是这种疼让她觉得尤为真实,在她心里这不是爱情的吻,是种释放。
童晓桐非常稚嫩,但宫正越吻越投入,一只手锁住童晓桐的腰,用力的靠上自己的腹部,一只手在她的背上抚摸着,宫正感觉,现在,整个世界都阻止不了他爱这个女人,都阻止不了他发泄这种生不如死的思念。
原本的两条平行线,却因为各自的苦难,深刻的搭在了一起,这就是人性最奇妙的地方,有时候不要去难为你的对手,也许你设置的障碍反而推动了对手的进程。
此刻,苏沂看着喜欢的男人抱着另一个女人热吻,如此深情不移,她心如刀绞,多么希望自己才是那个为他死、为他受罪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