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找我?”苏沂蹦蹦颠颠跨进祠堂大门,心情还不错,并没有被宫正追问“钩吻”之事影响到。
这是一个极具规模的祠堂,此堂坐北朝南,背靠苍劲群山,前引甘冽清泉,面阔十米有余,堂高四米开外;细数环节,外有金雕巨怪,盘于门柱,内置宽幅玉石,立于背墙;陈列规整、用料考究。除此,堂上高挂金字大扁,堂号“苏家帮”,笔锋劲道,两旁挂有苏家渊源、族人荣耀等详细匾额,并配有十三字巨对:
上联是:天安地泰山吉帮祥老祖定万康
下联是:东成西就南和北广神兽震四方
此时,苏良彪坐于堂中,正和几位年长者议事,他身着金纹暗红大褂,扎口罗裤配黑色短靴,坐在虎皮大椅上很是气派,远远听见苏沂的声音,便令所有人都退下,等苏沂走到身边,才严肃的问道,“你这一大早跑到哪里去了?”他说话字正腔圆,底气十足,这跟常年习武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苏沂愣了一下,又笑嘻嘻的迎上前,与苏良彪坐到一起,“哥!你试探我!~你明明派人通知我到这里来,还问我到哪里去了,做人可不好这么不厚道~”苏沂边说边挎住苏良彪的胳膊,撒起娇来。
“你也知道我试探你?自从那三个人上了山,你这心思都长哪了?我看是女大不中留了。”苏良彪说完抿了口茶水。
“哥,你说什么呢?我才不会离开大洪山呢~”苏沂想到出嫁就有些小兴奋,但又怕哥哥看出来,借机羞她,便故意掩盖着,急忙站起来,拿起桌上的茶壶,向苏良彪的茶杯中续了些热茶。
“你想离开,我都不能应!咱们苏家帮是什么身份,二帮主还能跟了别人姓吗?我是必须要找上门妹夫的!”
“哥!!~什么上门妹夫呀?羞死了!”苏沂按耐着少女的悸动,假装埋怨的瞪了苏良彪一眼。
“这有什么?还不让说?我看那宫正未必是什么好人,我没弄清楚前,你离他远一点!”苏良彪直截了当把想法说出来,却引来苏沂的不悦。
苏沂撅起嘴,带着不满的语气:“你都说还没弄清楚,就定论人家不是好人,我看你.”苏沂一冲动,蹦出了几个不该蹦出的字,便马上打住,把身子背了过去。
“恩?!你看我什么?你看我才不是好人,是不是?!你现在是越来越不像话,为了个身份不明的小子,这么跟你哥说话!像什么样子?你才认识他两天,你能了解他多少?!”苏良彪直起身子,一只手按住桌边,批评苏沂太没有礼貌,他并没有真的生气,苏沂从小就懂事乖巧,苏良彪从不舍得真的跟苏沂生气,苏沂对他来说,要比自己的生命更重要,他只是希望苏沂能够懂得如何理智的辨别一个人。
“我.”苏沂又把身子转回来,特别不服气的看着苏良彪,极力要为宫正讨个公道,那副认真在乎的样子全被苏良彪看在眼里,可还没等她说出来,就有兄弟进堂通报,说是宫正、铁锤和老鬼三人已到堂前,特来拜见。
苏良彪示意让他们三个进来,便站起身,摆出了帮主的姿态,还不忘瞪一眼苏沂。
宫正拄着拐杖,一歪一扭,他的左边是铁锤,右边是不会好好走路,却硬要一下一下迈腿的老鬼,这三人的组合还真是奇葩。他们进入到祠堂中,宫正先看了眼苏良彪,他发现此人浓眉重发,骨骼宽大,面色红润,果然是练武的好料。而后又环视四周,此祠堂真是富丽堂皇,遂猜测苏良彪应该是个注重面子且十分霸气的人。想到这,他将目光又落回到苏良彪兄妹身上,他发现苏沂满脸不悦,而苏良彪却一直摆着似笑非笑的假象,一句话都不说,表现的并不友善。
宫正大脑快速旋转着,怎样的开场白才能顺利开启谈判?这些老古董的官方语言是什么?之乎者也吗?最后他决定,去他的‘之乎者也、唐诗宋词’,电视剧总归看过的,按三国演义的方式弄吧!便十分恭敬的抱起拳头,微笑着说:“小生宫正见过苏帮主!久仰您的大名,今日一见才知并非传闻所讲。”此话说罢,宫正不禁打了个哆嗦,神呀,传闻是什么?他根本没听过传闻,稀里糊涂的就信口开河,这可如何是好。
这样的开场,让苏良彪感到意外,他也非常好奇传闻是什么,但他仍旧没有说话,只是表情略有变化,他收了收下巴,微微眯起左眼,欠了下眉头,表明自己对下文很感兴趣。
宫正思索了一会,硬着头皮继续说道:“我从长安寻帮主您而来,一路加急至随州,却听闻这大洪山满是豺狼虎豹、厉鬼恶妖,且昼入难出,夜闯无活,小生年少轻狂,央求二位哥哥同往,不料受此重惩,险些丧生,承蒙苏姑娘援救,斗胆受其悉心照料,才得以瞻仰苏帮主英雄豪气,倍感荣幸。”
“哦?这貌似跟我的传闻没有关系吧。”苏良彪终于开了口。
宫正听到苏良彪这样说,反倒有了底气,便顺势说下去:“帮主说的是,请恕小生斗胆,小生还听闻苏家帮帮主长居深山,名为镇山,实为偷生,小生虽愚笨,但今日一见,也看得出您气概云天,乃世间少有英杰,何来偷生之说。”
宫正这一番车轱辘话,真是说得词不达意牵强极了,铁锤在一边都替他提心吊胆。
“呵呵,宫兄过奖了,不知三位夜闯我大洪山,有何贵干?”苏良彪稍露笑意,坐回到虎皮大椅上,又喝了口茶水。
苏沂见状,马上接话道:“啊,哥!你看宫大哥伤势还没痊愈,要不要让他们先坐下呀?”她非常担心宫正问及钩吻的事,不停的冲堂下的宫正挤眉弄眼,提示他不要问不该问的。
“好,那三位就请坐吧。”苏良彪向两侧的座椅做了个请的手势,又让下边的人端上三杯热茶。
宫正踉踉跄跄好不容易做到椅子上,刚想回苏良彪的话,就看见苏沂行为古怪,不知道在左顾右盼些什么。这时苏良彪也发现了,便问道:“沂儿,你在干什么?”
“啊?没什么呀?”苏沂急忙回过脸,看向苏良彪。
“我看你还是下去吧,我跟几位客人有话要说,你去忙你的。”苏良彪想把苏沂打发走,但是苏沂哪能就这么走了。
“好,那我先下去。”苏沂嘴上答应着,便往门口走去,经过宫正身边时,做了个鬼脸,然后故意摇晃了几下,便闭紧眼睛,抿住嘴巴,重重向地上倒去。
“天啊!”宫正哐当一下站了起来,碰到了茶杯。他并不是要配合苏沂演戏,而是真的被苏沂的举动吓了一跳,不知所措,他没搞明白这丫头演的是哪出。
苏良彪飞速跑到堂下,抱起苏沂,万分担心。于是吩咐手下招待好宫正三人,迅速抱着苏沂离开了祠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