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着声声鸡鸣,随州城的百姓们开始了他们新一天的生活,大洪山里的人也开始忙碌起来。
宫正架着拐站在窗边,很明显,这一夜他睡得并不好。
“你恢复的挺快的嘛,都可以下床走动了。”进来的这个女孩子,周正大方,杏仁般的眼睛,白皙红润的面颊,笑起来有两个浅浅的酒窝,还露着一口整齐雪白的牙齿,甚是端庄干净,她叫苏沂,十八岁,是这大洪山“苏家帮”的二帮主,也是帮主苏良彪唯一的亲妹妹。
这大洪山“苏家帮”是随州一带极具盛名的大帮派,其帮主名叫苏良彪,是当下赫赫有名的武林豪杰,为人正直豪爽,并修得苏家单传的好武艺。
说起这“苏家帮”的起源,有这样一个故事,相传几百年前苏家遭遇政坛变故,苏家老祖被追杀至随州,走投无路之时,躲进住满猛虎豺狼的大洪山,当时他遍体鳞伤,饥寒交迫,前有野兽,后有追兵,他几近绝望,便躺在草地上无助的直视着烈日阳阳,等待死亡的最终来临。可就在此时,不知是何等巨物,在高空划过,庞大的体型可谓遮天蔽日,猛然间,整个森林像夜幕降临般黑暗,紧接着从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狼嚎虎叫,还夹杂着各种猿鸣鸟啼,叫声凄凉极了,苏家老祖用尽力气勉强坐起来,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成群的野兽鲁莽嘶吼着、狂奔着,没有种族,不分强弱,在集体迁徙逃亡,这场景像世界末日般恐慌。不多时,一阵巨风袭来,卷起他身边的树枝和泥土,甚至差点将他掀翻,他不得不用胳膊挡住眼睛,以防风沙,等他能睁开眼睛时,发现眼前有一只,一眼望不到头盖骨的巨型怪物,此物似鸟非鸟,似龙非龙,体态大的像座山丘,皮肤坚硬如铁,挥翼如风,嘶吼如雷。起初苏家老祖害怕不已,但一想到自己命已至此,又何畏惧,便踉踉跄跄站起来,指着参天巨怪大吼道:“老夫命运不济,枉我一世英名,来呀!来决斗呀!”说罢仰天长啸,就连喉咙也卡出了鲜血。可这并不是故事的结局,结局是巨怪腾身而起,从口中喷出烈烈火焰,并在大洪山外围筑起一面火墙,把围剿苏家老祖的官兵烧死的烧死,呛死的呛死,让五百官兵瞬间化为骸骨,场景空前残忍恐怖。这场火在森林中烧了三天三夜,不计其数的动物化为焦炭,可苏家老祖缺安然无恙,奇迹般统领了大洪山,自此便世世代代都生活在这片“神奇”的土地上。
而宫正一行又是如何得救的呢?那天后来的场景是这样的,一头体型硕大的野狼咬住了宫正的裤脚,并将其拖拽下马,宫正右侧颅骨磕到石头上,致使他晕厥,正当狼群要将目标全部转移到宫正身上时,远处传来一阵空灵的陶埙旋律,这旋律伴着月光,在幽静的森林中回荡,掩盖了一切,显得格外绵延空灵。狼群听到此音,全部停止了攻击,均站在原地细细揣测,不多会便集体撤离,只留下宫正一行三人。
铁锤下马将宫正扶起,并将他背起。顺着声音望去,山坡上有一位身段姣好的女孩吹着陶埙,怡然优雅,还骑着一匹雪白的驯鹿,此鹿扬着足有一米二三长的鹿角,在月光下挺起胸脯,修长浓密的胸毛像披了一条围巾,雪白颜色更是诈眼极了。
这位吹埙骑鹿的女子正是给宫正送药的二帮主苏沂。事发那晚,她心情欠佳,便在山顶习剑,却听到狼嚎声,自小就生长在山中的她,除了眼明耳灵外,还尤为擅长与动物交流,有“山中精灵”之称号,她从狼嚎声中听出异常,便知有人闯入大洪山腹地,遂下山看其究竟,因此也救了宫正一命,这就是事情的全部经过。
宫正转过身,见苏沂进来,便冲她笑了笑,然后一瘸一拐的往床边走去,“啊,苏姑娘呀,这么早。”
“已经不早了,帮里兄弟都开始练武了,你今天感觉如何?”苏沂淡淡的微笑,十分清纯可爱。
“好多了,腿也可以活动了。”宫正见过各式各样的美女,像苏沂这种活灵活现的古代女子还是第一次。
“我把药放在桌上,你千万别忘了喝,一会晨练结束,我大哥就会到祠堂去,你要是有事找他,可以到那里。”苏沂放下药抬起头,发现宫正在盯着自己看,便羞涩起来,在这大洪山上哪有男人敢这么看自己,宫正还是头一人,而且宫正又生得如此高大威武、仪表堂堂,宫正昏迷时,一直是苏沂看护照顾着,那时苏沂就感慨于宫正菱角分明的脸庞,她还从未见过这等帅气的男人,好感颇深。
“苏姑娘,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毕竟你救了我,总叫你‘苏姑娘’太过生分了。”宫正想到哪就说到哪,完全没有考虑到这么说会让苏沂有其他想法。
苏沂红着小脸,掩盖不住心中的喜悦,“我叫苏沂,沂水的沂,苏公子如果不拿我当外人,叫我沂儿也好。”
“苏沂.沂儿.”宫正念叨了两便,“沂儿,这名字好,简单上口,还很亲切,那我以后就叫你沂儿了。”
苏沂更加羞涩了,眼睛不知道该看向哪里,突然想起桌子上的药,便端起来走到宫正身边,“宫公子,药快凉了,你还是喝了吧。”
宫正接过药碗,“唉!我都叫你沂儿了,你还叫我宫公子干嘛,太拗口了,叫我宫正!”说罢宫正一口把汤药吞进肚子里,把空碗还给了苏沂,看来这富二代的架势不分古今,走哪带到哪。
“那我就叫你宫大哥吧。”
“好哇!这个称呼我喜欢!”宫正暗暗得意,感觉自己像金庸小说中的大侠一般,“对了沂儿,你大哥就是苏良彪吧?是这的山大王?”
“山大王?”苏沂没明白山大王是什么意思,疑惑的看着宫正。
“‘山大王’就是说他占山为王,是这里的老大。”
“恩!我哥哥是我们苏家帮的帮主,就是这里的老大!”苏沂为有这样的大哥,感到十分骄傲和自豪。
“哦.那沂儿!你.有没有听说过‘钩吻’。”宫正试探着向苏沂询问着。
“钩吻?!你问这个干嘛?!”苏沂非常惊讶,她的表情证明她确实知道这种植物。
“啊!我就是随便问问,好奇而已。你了解它是吗?”
“说不上了解,我也只是略知一些罢了,据说它是一种有剧毒的植物,开黄花,一旦中了它的毒就会四肢瘫软,窒息而死,非常恐怖。”
“那你知道哪里有这种植物吗?”宫正继续追问着,但苏沂摇着头,表情严肃,纠结不已。宫正见状,把拐杖放到一边,一条腿蹦到苏沂面前,双手捏住苏沂的肩膀,将她上身端直,“沂儿,你相信宫大哥吗?”
苏沂仰着脸,她发现,在如此近的距离下,宫正更加英俊潇洒,心脏砰砰的直跳,轻声细语的说:“沂儿相信。”
“那你能不能告诉宫大哥,在哪能找到钩吻?”
苏沂非常纠结,她喜欢宫正,想帮助他的心情更是真诚而又迫切的,但是关于钩吻,她大哥苏良彪严令禁止对外透露。几年前,帮里有兄弟下山置办过冬储备粮,途中闲聊谈及“钩吻”,不料被歹人听到,便引来一场不必要的战争,引得苏良彪大怒,斩首了下山采买的兄弟们,并立下规矩不论在内在外,都不许谈及钩吻,违令者斩。苏沂哪能不知道事情的严重程度,如今面对宫正真是不知如何是好。
“沂儿,你是不是有什么顾虑?”宫正的眼神更加贴近了,苏沂眉头紧锁,躲躲闪闪,一点主意都拿不出来。
恰巧这时,从门外进来一个兄弟,他是来唤苏沂去祠堂的,说是苏良彪找她有事要说,苏沂在心里谢天谢地了一番,便挣脱了宫正的逼问,往祠堂去了。宫正失落的站在屋里,但他绝不会放弃,他时刻都没有忘记,这件事办好以后,要赶回去找到童晓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