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寒,这几天不要离开家,知道吗?”柳文竣留下一句话后便匆匆穿戴好衣裳离开了家,将柳寒一个人留在了这个偌大的房子里,冰冷、空虚的感觉慢慢沁透柳寒的心胸,蔓延至他的全身上下。
不曾有过任何表情,不曾管过自己的事的父亲竟然要求自己这几天不能外出。
柳寒的嘴角扬起一抹冷笑,自顾自回到房间,将音乐的声音开到最大,想要冲散这份过分安静的气息,更想冲散自己心中的那份寂寞。
“小寒,你来下医院好吗?”再次有消息的时候,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要自己去医院。
柳寒冷峻着一张脸,一声不吭地看着手中的手机,挂断了的线,多么想要不管这些,但发现,冰冷的心,依旧放不开自己的父亲。
脑海里,依稀记得,一家四口其乐融融的画面,依稀记得,爸爸的笑容,依稀记得,爸爸的悲伤……
柳寒一言不发地坐在自己的车上,穿梭在车水马龙的道路上,去还是不去,充斥他整个脑袋,漫无目地的在道路上奔跑着,路边的风景一一从自己的眼前消逝。
“小寒,谢谢你。”站在柳文竣的面前,那一刻,柳寒竟然从他的脸上看到了表情,痛苦中却夹带着一丝快乐的喜悦之情,重重的叹息声落在柳寒的心里。
不管走了多远的路,他还是来了。
只因心中那个牵绊。
“守天病了,需要手术。”柳文竣难以启口地对柳寒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紧张,眼睛不敢直视柳寒,以往冷峻、威严的神情不复存在,柳寒不敢相信地看着神色不停躲闪着的柳文竣,他竟然从自己的父亲口中听到了害怕的语气,是错觉吗?
可那又怎样,分离了八年多,突然出现,还在医院里,病了,需要手术,但是,这一切,又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怎么,要上演伟大的亲情,不分昼夜地照顾着自己那个同胞的兄弟吗?柳寒冷笑,早知道是这样,他绝对不会来,现在才来表现那伟大得一文不值的亲情,不觉得太晚了吗?
柳寒一语不发,转过身,大步迈在走廊上,想要离开这令人窒息的地方。
“他需要骨髓,只有你能帮他,小寒。”脚步停滞在空中,柳寒竟无法再往前走动。
只有自己能帮忙吗?叫自己来的原因就只是这个吗?
未免太可笑了。
柳寒不理会柳文竣的话,恢复常色后,正欲继续往前走。
“你妈妈已经过世了,你们任何一个,我都不能再失去了啊!”柳文竣痛心地说道,原本他不想将周音芹的死讯告诉柳寒,但在这样的节骨眼上,他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柳守天的已经处于昏迷状态了,如果再不进行手术,一定会有生命危险的。
求你救救孩子。周音芹哀求的声音久久围绕在柳文竣的耳边。
妈妈过世了,这一死讯直直刺入柳寒的心里,大脑停止了运作,再也见不到那温柔的笑容,慈祥的声音了吗?
“你妈妈她也是白血病。”柳文竣握紧双拳,除了这个原因,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他并没有说出来,这是他和周音芹的事情,孩子还是不要知道太多。
“你不是也有骨髓吗?怎么不捐?”柳寒冷冷地说道,对于柳文竣的自私,他第一次觉得全身寒冷。
“我的血型不同,你们和你母亲一样,是特殊血型啊!”
柳寒沉默了,转过头看着父亲紧握的双拳,还有布满忧伤的双眼……
躺在冰冷的手术室里,柳寒定定地看着天花板,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了,等自己回过神来的时候,人就已经躺在这里了。
同胞兄弟,真没想到,再次相遇,竟是在这样的情况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