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如白驹过隙,从凌晨穿越到灵云大陆开始算起,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整整三个多月。
这几个月里,凌晨在老王的带领下,跋山涉水,一直出没于大山荒岭中,期间山重水复,没遇到一个人类修士,野兽倒是见识了不少。
老王说它选的路线都是很有保障的,提前跟人类修士相遇,对于现在的他没有任何好处,甚至可能招来隐患。
由于每天的艰苦锻炼,凌晨现在的体格都健壮了不少。人体每日各种营养所需,他也通过肉类,还有些野果,野菜补充,再加上老王时不时弄来的大补药,他感觉比在地球时不知强壮了不少。
而且从不会做饭的他,感觉自己的手艺也进步了很多,只是仅有自个一人品味。老王从不碰他做的饭菜,说到了它那种境界,要保证躯体无暇,再吃世俗中的食物,会摄入杂质,影响向更高层次进军。
清晨,和煦阳光倾洒而下,照射在露珠上闪烁着斑斓的色彩,雾气氤氲的小树林里不断传出各种鸟儿的欢声鸣叫,这是一个朝气勃勃的早晨。
晨曦透过层层密密麻麻的绿叶,循着光线穿过树叶间隙可隐约看到一个少年身影。少年头发有些蓬乱,只用一根野草绳扎着黑发后面,身穿兽皮衣,脚上套着一双野兽皮与草藤混编的鞋子,手工很粗糙。
这少年自然是凌晨,此时,他正平躺在一棵大树的躯干上,树干很大,不至于让他睡熟翻身时摔倒下去。
凌晨自然醒来,这已经是他的一个习惯,揉了揉睡眼,撑个懒腰,他感觉这里早上的气息还是那么招人喜欢。
老王说过大荒岭这一带,四季如春,草木长青,空气清新,就是有点荒凉,缺少人气。
下去洗了把脸,凌晨简单吃了点早餐后,就坐回到了大树干上。因为老王昨晚说过,今天休息一天,明天直奔初始的目的地,应承它所说的属于凌晨的大机缘,而且那地方离这也不远。
凌晨的身体磨炼告一段落了,老王让他今天好好消化这一百多天以来的种种经历。从明天开始,他就要面对全新的生活,接受各种极限挑战,努力成为人类的大修士。
一段更加艰难也更刺激的全新旅程正在向他铺开着。
脑海里慢慢回放着自己来到这里的点点滴滴,品味着其中的酸甜苦辣,体会当时的喜怒哀乐,凌晨的表情有的只是一种淡然,还隐含着一丝回不过去的遗憾和怀恋。这是一种经历过后的沉淀,成长过后回首往事的风轻云淡。
成长的代价虽然有时很沉重,但承受过去的喜悦感也总是让人怀念,只是凌晨现在却找不到一个可以跟自己分享这份快乐的人。
这注定是一个孤独的旅途,一个人自己体味成长成熟后的欢乐,亦带着点点苦涩。
在那些日子里,凌晨挥洒汗水,翻山越岭,也曾受过风吹雨打日晒,中过暑,发烧感冒过,也曾遇到过危险,被狼追咬过,摔得遍体鳞伤过,但他都咬紧牙关硬挺了过来。有些经历还历历在目,甚至恍如昨日。
在这过程中,凌晨没有向老王求助过,因为他知道这是属于他自己的磨炼,也是老王希望自己做到的。也只有在他筋疲力尽,无能为力时,老王才会出手。
有时候,他自己都在想是什么让他顽强地硬挨过来了,是内心对于力量的渴望,是想再次见到雪儿的急切,还是想找到归途回去与地球亲朋好友相聚的期盼,也许,都有吧。
想到地球上的一切,凌晨就感到很憋心,有时候都不忍去回忆,那是他心底永远的殇。
良久,凌晨才唏嘘一叹,低声喃喃道:“走出去看到的世界,果然与众不同。”最后,心中的千言万语只有这一句话做总结了。
老王在一旁歪躺着,听到后,也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不知有什么意味。
第二天早上,收拾好餐具的凌晨跟老王朝着目的地进发了。经过昨天的休整,他感觉收获还真是不少,也初步明确了今后的目标还有方向。
凌晨在老王的引导下,在山里兜兜转转,直到中午还没走到老王所说的那处地方,他不禁抱怨道:“老王,怎么搞得神神秘秘的?你该不会把路线记错了吧?怎么都七转八拐了这么久还没到?”
老王也略带疑惑道:“大方向对了,肯定就在这附近的,只是我现在也不敢大肆感应方圆百里,要不然可能会惹来我的仇敌,先休息下吧,我再仔细琢磨琢磨。”
凌晨无语,也只好依着老王了,就找了处阴凉地开始生火做饭。
这一带妖兽纵横,他也不敢到处乱跑,还是老王法力高强,可以屏蔽掉他们周围百米左右的一切气息,不会让妖兽,甚至人类感应到他们的存在,要不然凌晨生个火都可能招来凶残的妖兽。
凌晨满足空腹后,老王也刚好确定了准确的地点,一人一猫继续前进。
将近一个时辰后,他们就来到了一个隐蔽的小山坳,或者可以说是山谷。它处于两座小山岭的低凹狭窄处,平常人都不会注意到,位置太不明显了。
凌晨感到有点兴奋,刚想踏步进去里面看看,老王却在他心底说道:“慢着,我感到了人类修士的气息,而且不止一个,他们正在向这里靠近。”
凌晨听后停下脚步,疑惑问道:“难道这里有什么宝藏?还是他们偶然经过这里?会不会跟我们有什么冲突?”
听到凌晨的连连发问,老王也皱着小猫鼻,思索一会回道:“先找个地方躲起来,看看他们有什么目的,他们虽然实力不咋的,但我也不好无故杀害他们,但是如果他们敢沾染这里的秘密,就不要怪猫爷我发狠了,就算惹来大敌也不怕了。”说完,凌晨感到它身上忽地腾起一股让他心骇的戾气,虽然一闪即逝,但他却真切感受到了。
他心底一阵发寒的同时,对于这里倒是更加好奇了。还有如果自己今天接受这里的秘密,将来要不要承受什么因果,只是如今已骑虎难下,别无选择了。
“将来的事,谁能说得清,把握现在才是关键。”他在心里这样缓缓想着。
脚步随着老王一起找到了一个隐蔽处,并藏好了身形,凌晨他们就静静等待着了。
十几分钟后,山谷进口出现了三个年轻人,他们都是黑发披肩,有的头上还扎着个簪子,都穿着地球古代式的黑色长衫,袖口很宽,靠近可以发现其左胸口绣着个“水”字,三人都提着一把长剑。
凌晨看着他们明显不同于地球现代的打扮,反而更像武侠小说里面描述的武士装扮,心感好奇。几人一边走着,一边交流着什么,由于距离尚有几百米远,凌晨也听不清他们谈话的内容。
“小子,闭上眼睛,我冒险施法把他们周围那点空间投影到你的脑海里,让你见识见识你们人类修士到底是怎样的一个族群,你可要好好珍惜,为将来跟其他人类修士相处积累点经验。”这时,老王的声音从凌晨心底传出。
凌晨不疑有他,马上闭上眼睛,不一会儿,他的脑海里就出现了一个画面,刚好就是老王所说的情景,而且清新无比,就像放电影一样在进行着,而他就是那个看电影的人。
“老王的实力都深不可测了,那它所说的敌人到底有多恐怖,不知何时自己也能有这样的滔天法力。”凌晨再次被老王这种手段震撼引发遐想的同时,也在认真观看着脑海里浮现的画面,这算是他到这里遇到的第二批人类,要好好观摩才行。
“我说李大鸿师弟,你所说的那个神秘宝藏地就是这里,但我看此处实在稀松寻常,这里的灵气很淡薄,周围也没有什么灵药,一般修士也不会注意到此地,虽然此处的确有些隐秘。”
此时,三人都走进了山谷,位于中间的那个青年淡淡说道,他叫张毅,看起来二十五六的样子,模样颇为俊朗,只是眉宇间闪着丝傲意,眼神略带着点阴狠。
听到他的疑惑,左边那个看起来只有二十出头的青年顿时转过身来,微鞠着身,似乎对方身份颇高,小心翼翼回道:“师兄,别看这里不起眼,师弟也是在上次跟宗门师兄出来历练时,途径附近我进来解手才不小心触碰了其中的禁制,因而显露出来一点端倪。但我当时没细看,也怕引起其他师兄的注意,就匆匆掩藏好那点地方,就回去了,而且我认为自己一人并不能将之破除,我看师兄为人豪爽,大义,所以就邀请好友王博还有师兄您来这里一起探查。”
这青年名叫李大鸿,其实他心底也正暗暗叫苦,本想只叫好友王博一起来的,哪想偷偷溜出宗门就被张毅发现了。
李大鸿和王博两人从小一起长大,都是近年进入黑水宗的,成为了外门弟子。本想着如果这次有什么奇遇,他们就可以升为内门弟子了,享受更多资源的同时,也拥有更多自由,也不用总看别人眼色过日子了。
而张毅是宗门某位长老的私生子,寻常弟子都不敢开罪于他,而且他总是扮出一副很大义凛然的豪气,实则阴险毒辣,更容不得别人说他半点。本身实力不高,但仗着身后的靠山,足以在黑水宗外门横行了。
张毅也是刚从外面晃荡回来,一进宗门就看到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本来也不在意,但两人一看到他就大献殷勤,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所以他很快就套出了话,顿时也来了兴趣。
李大鸿两人本想讨好一下张毅,因为他在宗里的名声实在不好,他们生怕万一哪天张毅心情不顺找他们麻烦,再说他是师兄,两人决没有避而不礼的道理,哪想弄巧成拙。
当然这些事都是老王使用大法力,慢慢从他们几人记忆中抽取出来的一部分,并传达给了凌晨分享,而且没有引起张毅几人的丝毫注意。
“这叫李大鸿的小子,还真沾了点名字的福缘,拉个屎都能好运地发现这里的一点秘密,只是可惜了。”老王感叹了一句。
凌晨虽然不明白老王说的可惜是什么意思,但也没有分心去问。
这时,右边那个叫王博的青年也帮着回话道:“师兄,您放心,就算再给大鸿一万个胆他也不敢欺骗您。”
张毅听了,诡异一笑道:“谅你们也不敢,还不赶紧前面带路。”说完,眼里也闪过了丝丝火热,还有阴鸷。
李大鸿只能诺诺点头,心底一叹,既希望自己发现的那点禁制后面可能是某个大修士的洞府,但这样的话,估计自己和王博连喝汤水的份都没有了。又期待前面只是某个大能在此逗留随手布下的小禁制,只是他实力低微,看不出来,但如果这样的话,就等于欺骗了张毅师兄,依他的脾性,恐怕一顿挨揍肯定是免不了的,甚至可能还有更严重的后果。
他就怀着这样的心情缓缓向前走着,张毅和王博就紧随着。
凌晨看到这里,不免有诸多疑惑,还有感叹,修士的实力虽是身份地位的象征,但当你的实力没有对方后台硬时,只能沦为一个小人物,毫无脾气可言。
这种小人物式的悲哀生活肯定不会是凌晨想要的,只是如果自己成为修士后,会不会有类似的遭遇。但不成为修士,该怎么存活于这残酷的世界。难道要一直靠着老王,只是无论怎么看,自己现在都只是它的一枚棋子,当没有价值或者利用完后,会不会被无情舍弃掉。
凌晨心中思绪无限,刚刚对未来充满期待的心情,马上转变成了对于将来的深深茫然,甚至丝丝恐惧,但他的面色还能保持着镇定。
老王也没发觉凌晨有什么异样,它已经很少窥视他的思想了,自然不知他现在思索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