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子已经布下,当陵亚暗中看到离开江都的瑾娘时,不知为何,他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似乎冥冥之中老天都在示意,他这样做是对的!
离开花满楼这个江都有名的烟花之地,行走在热闹繁华的江南重城江都街道上,望着来来往往,擦肩而过的人群,陵亚突然感觉一阵空虚,仿佛眼前的喧嚣在他脑海里完全没有声响,他像是在另外一个世界,与眼前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陵亚知道,他终于走上了他想走上的路,修仙之路,一条通往长生,孤独寂寞的仙路。
“呵呵,我也开始多愁善感了吗?”陵亚使劲摇头,将脑海中的一缕孤寂甩掉,目光清明,坚定的呢喃道:“不管如何,我都会走下去,我相信一定能走下去!”
片刻的心神恍惚,而后回神,短短刹那,陵亚仿佛有种脱胎换骨的感觉,识海一阵舒爽,体内久久未曾波动的真气竟是陡然动荡起来,一种玄之又玄的意味在脑海中浮现,只差一点,只差临门一脚陵亚便能真正踏入御剑之境。
“果然是大境界,这么长时间才有一点领悟,不过好在上天眷顾,终于是走出最重要的一步,只要体内真气数量积累足够,御剑之境水到渠成。”
陵亚满意一笑,感受着体内生机勃勃的真气,一股无与伦比的自信在他心中升腾,这股自信如同利剑一般,瞬间将他心中阴霾绞碎。陵亚感觉自己的状态全所未有的好,有使不完的劲,用不完的真气,纵然是邵玉飞再现,他也有一拳将他打飞的自信与勇气!
修为有了突破,陵亚心情格外晴朗,一路哼着前世有名的小情歌回到云仙楼,在云仙楼大堂角落的一张桌子旁,意外发现欧阳少恭他们全部聚在一起。
“咦,你们都在啊?”陵亚惊讶的问了一句,伸手拉过一张椅子坐了下来。
“姐夫,遇上什么好事了?从你进门我就看到你了,一脸笑容,很开心啊,说出来我们听听嘛,大家乐呵乐呵!”方兰生歪过身子,嬉皮笑脸的说道。
陵亚斜瞥了他一眼,笑容顿敛,没好气的说道:“我和你姐的事,你确定要听?”
“切,我还以为什么大喜事呢,原来是你和二姐那点事,有啥好听的!”方兰生顿时萎了,没精打采的趴在桌子上,眼睛直勾勾看着襄铃。
见状,陵亚苦笑之余,也不禁烦恼起来,方兰生的状态,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小子喜欢襄铃,可惜他们这段感情从一开始就注定不会有好结局,襄铃是妖,方兰生是人,人妖殊途,强行在一起是没有好结果的。这小子又太犟,陵亚担心他知道真相后承受不住,做出什么蠢事来,还真不好向方如沁交待。
“少恭,你们此去花满楼有何收获?”
欧阳少恭放下茶杯,慢条斯理的说道:“瑾娘虽然精通卜算之数,有天眼异能,但终究不是神仙,只能给出玉横的大致下落,按照卜算所说,玉横碎片应该在江都西北。我与百里公子、晴雪、红玉查看过地图,多番打探,觉得玉横会在江都城西北的甘泉村中。”
闻言,陵亚点点头,道:“虽然地点不确定,但有线索总比没线索要好,我们尽快去看一下。”
“如此甚好,刚才我们还商量,打算明天就前往甘泉村,就是不知陵亚公子在江都是否还有未了之事?”欧阳少恭摩挲着茶杯说道。
陵亚笑着摇头,和几人闲聊了几句,便起身回客房休息,先前和瑾娘一战,虽然没有受伤,却是有些疲惫,他需要好好睡一觉,恢复耗损的真气。
三个时辰后,陵亚一觉醒来,早已是满天星辰,他神清气爽的从床上起来,却是闻到一股浓郁的香味,在床榻前方的桌子上,正摆放着几盘小菜,一碗米饭,引人垂涎的香味入鼻,让没吃晚饭的陵亚食指大动,走过去坐下便狼吞虎咽起来。
一番风卷残云之势将饭菜吃完,他享受的拍拍肚子,也不理会桌子上的杯盘狼藉,而是背着双手离开房门走了出去。
没有出乎陵亚的意料,在独门小院的院子中,一道曲线玲珑的倩影亭亭玉立,她一身大红长裙,在月光星辉笼罩下,散发着圣洁而娇艳的光彩。
陵亚轻手轻脚的走过去,轻轻将玉人揽入怀中,下巴磕在红玉头上,鼻子微微松动,嗅着她迷人的发香。
“醒啦?刚才唤你吃饭,却是没有动静,看你睡的香,我就没有打扰你,放在桌子上的饭菜趁热去吃。”红玉身子缩了缩,让陵亚抱得更紧一些,嘴里却是催着他去吃饭。
陵亚轻轻一笑,道:“早就吃了,再说就算不吃一顿我也饿不死。”
“可是你不吃,我会担心,我会饿……”
陵亚默然无语,将怀中玉人抱得更紧,紧紧地,仿佛要将她融入身体一样。
“白天你去哪儿了?怎会如此疲惫?”许久之后,红玉有些担心的问道。
“没做什么,只是将四周布置了一番,以备不时之需!”
红玉微微颔首,对于陵亚话中的意思,她听明白了,只不过这种事情心里知道就行,没必要说来,此时欧阳少恭目的不明,不宜过多动作,以免打草惊蛇。
“放开我吧,很晚了,去休息吧,明天还要去寻找玉横!”夜深之后,红玉有些恋恋不舍地从陵亚怀里挣脱出来,红着脸柔声说道。
陵亚心中一动,邪笑道:“不如今晚就在这里睡?”
“想得美……”
红玉白眼一翻,狠狠瞪了陵亚一眼,风情万种的扭动着腰身盈盈而去。然而两人却是未能发现,在另外一座小院的屋顶之上,一道模糊的人影静静站立,将陵亚这座小院里发生的一切收入眼底,久久没有离去。
第二日清晨,众人齐聚云仙楼大堂,相互说了几句,便是准备前往甘泉村,追查玉横之事。
就在他们准备出城门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路人的喧哗声,方兰生、风晴雪两人都是爱热闹的人,一听有好玩的,双眼顿时一亮,哀求着要去看看,陵亚几人无奈摇头,只得停下脚步,尾随而去。
“老夫双眼瞎了,耳也聋了,手脚也残废了,难道还不够吗?”
几人挤过人群,在人群中间,却是看见一个浑身破烂,披头散发的乞丐,乞丐声音凄惨,带着无边的悲痛之意,猛然抬头,白发散往一边,露出一张恐怖的脸庞。
黑漆漆的眼眶,没有眼珠,如同两个黑窟窿,任谁看一眼都感觉一股彻骨的寒意,纵然是陵亚,也心神一震。
“依少恭所看,这人的双眼是被人生生挖去的,故而少恭推测,他的耳朵也是遭人强迫割去,就连手脚怕也是如此……”欧阳少恭低声说道。
“人为的?世上真有如此狠心的人?”方兰生不敢置信的问道。
“世上最难猜测的是人心,所谓人心叵测便是如此!”红玉轻轻说了一句。
看着老乞丐如此凄惨的模样,陵亚心中大为震动,许久没有出现过的善意竟然让他有些蠢蠢欲动,情不自禁走上前,在他破碗里放了十两银子,如果老乞丐省着一点,十两银子足够他一年所用了。
“老夫真是瞎了眼,一生收过三个徒弟,大徒弟剜了我的眼睛,二徒弟割了我的耳朵,三徒弟挑断了我的手脚筋,苍天呐,为何要如此对待老夫……”
“罢了罢了,瞎了眼却是开了心眼,世人谁对我好,我用心就看得出来……十两银子……呵呵……老夫一辈子都没有见过如此多的银子!”
“你好自为之吧!”陵亚很同情老者的遭遇,却无话可说,同情劝慰他?抑或是冷嘲热讽?还是高高在上漠视?陵亚都做不出来,他只是个人,很平常的人,给他银子或许是良心发现,也或者是随性而为,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老者已经如此,前尘往事都应该烟消云散,陵亚无法评说什么。
“走吧。”
轻声招呼几人,便转身走去,然而没走几步,陵亚却是发现在自己背后,仿佛有一双看不见的眼睛盯着自己,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令陵亚头皮发麻,他不敢转身去看,他心里有所猜测,这双眼睛的主人,一定是刚才那个瞎眼老乞丐。
“呵呵,好人终究是有好报的,况且是故人之后……也罢……送谁不是送,还不如送你……”
沧桑而凄凉的声音在识海中炸响,陵亚浑身头皮一炸,急忙转身看去,只见刚才的老乞丐早已不见踪影,甚至是那些围观的人群都不见了人影。
“哈,这……”陵亚只觉寒意袭身,如坠冰窖,仿佛见了鬼一般,一个大活人凭空消失,实在太过匪夷所思!
“在看什么?”
红玉轻柔的声音让陵亚回神,心不在焉随口回了一句:“看刚才那个老乞丐……”
“你不会是眼花了吧,哪有老乞丐,分明是一个年轻人,真是鬼迷心窍了!红玉掩嘴轻笑,拍了拍陵亚手臂,往前走去。
“什么?年轻人?”陵亚一呆,紧接着倒吸一口冷气,身体微微颤抖,快步追上欧阳少恭几人,心中着实难以平静。
就在这时,陵亚突然感觉胸口多了一样东西,凭感觉应该是一本书,趁大家不注意,他从怀中摸索了几下,还真拿出一本书,只不过这本书十分残破,封面早已经缺胳膊断腿,看不清书名,不过翻开书籍,里面记载的却是格外详细,陵亚一目十行,越看越是心惊,脸上的喜悦根本压制不住。
“这是昆仑派的镇派仙术昆仑灭神光……”
“幽冥寒骨刺……”
“苍穹破空斩……”
“五台法印……”
“五毒淬元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