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寺处于小镇西北方向,是无忧镇的顶梁柱,沈夜本以为这里既然是从无忧寺而建筑成的小镇,也应该是以无忧寺为中心,向周围扩散的小镇,可没想到寺庙在西北方向,让沈夜走了好一回路,累个半死。
沈夜喘着粗气,手靠在墙上,见不远处有个私密,心中想:这大概就是无忧寺了吧,可总算找到了,得要进去看看。
沈夜休息了一下,也不向之前那么喘了,走进寺庙,就是长长石砖砌成的小路,周围都是小树,没了枝叶,看来有人修葺了一番,来寺庙的人也挺多的,各色人等都有。
虽然人多,可是却听不到闹市的杂音,反倒清幽安谧,配上青青绿草、湖光山色,倒也别有风味,沈夜不急时间,正好可以游玩一番,只是可惜没有人与他陪伴,多少有些寂寞。
看来往的各色人等都进入大殿内,沈夜也顺应人流一起进入了大殿,他还在门口外看到了给人看签的老和尚,正跟一个中年人谈论签上的诗文含义,想了想也进了殿内,来到了投掷筒上求了一副签,拿出来一看,上面写了这么一句话,“只得妙术,无缘佛道,放下执念,一切成空。”
沈夜反复咀嚼一遍,感受这签上文字的含义,微微皱了眉头,好似有些不解,挠挠头往外面求签的和尚走去,求签的人可真多,沈夜到了后,还有人在问签上诗的含义,沈夜无聊的看了周围,略过人群,遥望远方,悠悠有些寂寥。
很快落到了沈夜,沈夜把签递给和尚,那和尚慈眉善目的,看起来容易生好感,说话也给人安心的感觉,是否是修佛后造成的结果,算是不得而知了。
询问一番后,沈夜交给自己的签条给那和尚看,和尚初看时有些一愣,觉得这签有些奇怪,但好解,无非是说这个人精通微末小术,与佛道无缘,可是佛家讲究的是成空,那么后面的那句,就是所谓的执念使他断了佛缘,若自解这般,就可成佛论道,这般解释也行,可是和尚隐隐觉得还有另一番解释,可是却找不出那疑虑的根源。他正自发呆,沈夜好心提醒他,“这位高僧,请问这签是什么意思?”
“这……这很好解的。”和尚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刚刚说出来的意思给说一遍,后又道,“只是这签好像还有另一层更深的含义,不过我并不知道,恕贫僧无能。”
“哦,还有另一层解释,这倒让我一头雾水,我看这个中含义等以后在来解释了。”沈夜有点疑惑,原来签诗不止一个解释,还有另一层的,不过他自己也不怎么明白,想了也白想,便不去想了,“多谢高僧指点,我在这再转一转。”
沈夜移了一步,给后面求签的人让了位置,自己一个人晃晃悠悠地走了,在中途他反复咀嚼签中的话,也没得出因果,吐出一口气,心道,“这里是无忧寺,怎么在这里烦恼。”
后百般无聊,离开了寺中。在路上又遇到了那个乞丐,沈夜想要打声招呼,“怎么不叫我一声就离开了。”
可看到那个乞丐买了几个馍馍后就直往一个方向奔,看起来很急的样子,沈夜也就没在去打扰人家,把手放下,摇摇头向反方向去。来到了酒馆,看看马还好不好,摸了摸马背,和马说了几句亲切的话后,住进了酒楼,叫了几个小菜后,就想着这地方也不错,以后在这里住下来好了,可是自己没什么活计,看来还要多琢磨的地方。
一夜过去,一切平静。
沈夜下楼后,突然有些突发奇想,问小二,“你们店里还招人么,我来打工吧。”
小二看沈夜认真的表情,又看这人也不是什么穷苦人家,还有一匹马,想怎么会要去做我这一行的。可是疑惑归疑惑,他还是老实回答正缺一个端菜的伙计,如果你想的话,这就把老板叫来,而老板正是收账的那位。
沈夜连忙点头,小二拉到了老板面前,交待了事项,老板是一个中年人了,胡子老长,还带着花白,面目圆润,双眼和善,八字眉顶在上头,是个挺普通的人,但一听他说话,却觉得历尽了风雨。
“你是来做活计的,”老板问了问,双眼打量了沈夜一番,看起来也有些不太相信。像他这样的打扮,非富即贵,用得着找这么穷的工作么。但还是问了问。
沈夜点头,心道,看样子这衣着还是挺显眼的,可是我也只有这点了,反正其他人也不清楚自己的身份,管他怀疑,只要能在这儿呆着就行,不要被人抓住。
酒楼老板虽然怀疑,但看到沈夜真诚渴求的目光,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答应了。这年头,人活着不容易。
沈夜满心欢喜,在这个偏僻的小镇中,应该不会有人记起我。
我这个逃犯的,但按道理说,这座小镇还真是令人有种安心。
“我一定会好好努力工作的,老板!”沈夜一脸感激,老板只是摆了摆手,觉得不该受此恩惠。
“只不过刚好缺人罢了,不必如此,好好干活!”老板说完后,就叫小二来安排工作日程。
沈夜跟着小二走,跟他边走边聊,知道了他叫李狗蛋,而老板叫武老板,沈夜还偷偷问了李狗蛋是不是父母给取的名,他点了点头,“也只有父母才会取这个名字吧,我家里非常穷,算命先生说取这名好养。”
沈夜点了点头,便不再支语。
勤勤恳恳地把手中的小事做好也是不容易的。清晨第一件事情就是去喂食马料,不过今天只是把流程走一遍,明天就开始正式上班了,做这一行的可真是辛苦呀。
这酒楼到了中午就人多了起来,一排排看去都是人头攒动。到处都是说话声,一浪高一浪,叽叽喳喳地也不知道耳膜受得了不。三教五流的人都有,可以说是聚集了各色的人。而小二告诉沈夜,不必理他们,看到有人招呼过来,你就去,记清楚了他要的菜单就回来告诉厨子,这事其实很简单的。
沈夜也觉得简单,可是初来乍到,我可记不清他们点了什么菜,好记性不如烂笔头,把菜记在本子上,就万无一失了,可是这桌子七零八落的摆着,万一记不清哪个客人点了什么菜就糟糕了。而且沈夜这人脸盲,从他身边走过的人,就算是个美人儿,他也会转瞬忘记了,使劲扣着脑皮也想不起来,只是隐隐记起好像有个穿着什么颜色的衣服走过,再想更进一步了解清楚完全不可能的了。
有时,常常会认错人的,把体型相仿的人重合在一起,傻傻分不清楚。这只是对陌生人而言,熟悉的人就不会了,常在想是否自己接触的人实在是太少了,才会出现这种问题,而李狗蛋他常常接触陌生人,所以即使是一眼瞄过去,也能够清晰的把他们辨认出来。
沈夜跟了一上午,别提有多累了,感觉自己脑子总是用不上来,老是丢三落四的,还遗落了人点的菜,要不是李狗蛋赔笑脸说抱歉,还过不去呢,这种事情让沈夜突然间觉得每份工作都是值得尊重的。各行有各行的难,人家需要你,就有其价值的存在。
沈夜虽然累了,但心里却很开心,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笑,可只是傻呵呵的笑着。李狗蛋看到沈夜那么笑,也跟着笑了,笑着问,“你干嘛要笑。”
沈夜摇头,可还是笑着,李狗蛋也跟着傻笑。
下午就有点清净了,尤其是不到饭点的时刻,只有少量的人过来,也很容易招呼,而这开始就是我的战场了,每次都是我去询问客人点的菜的,以前在酒楼里吃饭时,根本就体会不了小二的辛苦,现在却能够理解了,有时等待久了就会发脾气,囔囔着“菜怎么还没上来!”我想我以后再也不会这么去做的。
客人都没了,呆在厨房的刘大厨抹干净手来到大堂前发发牢骚,“武老板,生意太火爆了,我一个厨子根本忙活不过来,你还是赶紧再找一个,给我下下手。”
“刘大胖,给你找一个,你工资要少一些,你还同意不。”武老板正打着算盘,抬头一瞧肥头肥脑的刘大厨,一句话就把他给打发进去。
刘大胖登时语塞,“要扣我工钱?算了,当我什么都没有说。”
这一对话,逗得沈夜跟李狗蛋哈哈大笑,刘大胖自然对新人沈夜没什么,可是他却狠狠的瞪着李狗蛋,像是要把他吃了,“别取笑我,要不然我在你头上敲个包。”
李狗蛋一点都不在乎,“有种,你过来敲呀。”
刘大胖快步过来,在李狗蛋背后拍了一下,然后就坐在凳子上,“我还没吃饭呢,小二,快给我端来。”
“我才不端,你有手有脚,自己端。”李狗蛋嘴里说着不要,可还是到厨房把饭菜端来。
沈夜在旁边看着他们,突然想起这酒楼名字叫啥?记不清了,就到门口看看去,牌子上写着是“一气酒楼”,沈夜心里默默地记下来。来到路口,也不能说吗都不做,便叫唤了两声,“过来一气酒楼,吃好吃的菜,听一听当地有趣的新闻。”
沈夜真的是随口说说,根本没有想到还真的吸引了人过来。
而且那个人他还认识,是那个乞丐,要不是那个人说了一句,“没想到你在这里做事,真的是没想到呀!”
沈夜还以为自己身份被暴露了,露出慌张的神色。结果他指了指沈夜,“多谢前天相救,我是那个小乞丐。”
沈夜挠了挠头,才想起原来是他,“哦,原来是你,换了一套衣服,完全变了个样子,都认不出来了。”
“是呀,你在这里做事?”
“对呀。”
“那做什么,看你模样也不像是个做事的人,反倒是个贵公子。”
“那我也觉得你也不像小乞丐,难道是被人追杀。”沈夜开玩笑的拍了拍他肩膀。
他闪过一旁,脸色不是很好看。
沈夜也尴尬,忙岔开话题,“您贵姓?”
“葛云。”他很随意的回答,眼光总是在瞧着这间酒楼,说是打量,更像是在探视。后又自语道,“你怎么会选择在这里打工。”
沈夜听不太清楚,问他,“你刚刚说什么。”
“没说什么。”葛云找了个地方坐下,“有什么好菜可以推荐。”
“红烧狮子头、爆炒牛腩……”沈夜如数家珍的报上来,葛云皱了皱眉,“来点清淡的。”
沈夜略停顿了一下,继续说,“番茄炒蛋、油捞空心菜、焖煮黄鱼、豆腐拌饭……”
“好了,没想到这菜那么多,那我要个油捞空心菜、豆腐拌饭、再来个鸡蛋肉饼汤。”葛云打住沈夜报的菜名,笑着要了几道菜。
刘大胖没多久就把菜给做好了。沈夜端着那些菜,做到葛云一旁,看着他吃。
葛云有些脸红,“你干嘛?”
“我没干嘛。”
“那你盯着我干嘛!”
“没事做,看你吃饭呗。”沈夜被人这么一说,也无趣的离开座位,在大堂边走着。
李狗蛋在一旁悄悄问沈夜,“你认识他?”
“认识,前天帮他一点忙。”
“哦。”李狗蛋点头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