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烟景和棕竹总是在幻想日后的生活。
等烟景治好病,她们就安个家,哪里都行,挑个好的地方,只要两个人在一起。
我们要在院子前种满竹子,院子里种满小花,再养两只温顺的小狗。
等到以后我们成婚了就还住隔壁,但是那样找的夫君要入赘不好找,哈哈,两个人说到哪的时候,都会露出小女人的羞涩。
她们不谈过去的几年有多苦,只是述说彼此的思念之情,过去那么悲惨她们都不想在重新回忆一遍。她们就像离别的爱人,久别的重逢,格外的珍惜。
她们依偎在房前的木凳上,夕阳照在脸庞是那么温暖。
幸福就像是泡沫,它总是来去匆匆。
烟景靠在床头轻声叹气,百里然近来很忙,总是晚上才能回来。
烟景的腿在他的按摩下十分有效,尽管入夜他也会来给她做治疗。
看见她月光下唉声叹气百里然难得的开口问:“我看你最近日子过得很快活,怎么还唉声叹气的?”
烟景并没有被他吓一跳:“做完兼职回来了?”“我觉得我一定是世界上最大肚的老板,还允许你做兼职,这么晚才回来办正事!”
百里然当然不会回答她,她也就是说说而已,忽然想起来,他和棕竹两年前就认识。
可是她看不到棕竹记忆里有他啊,于是好奇的问:“你和棕竹是怎么认识的?金陵离这里可是不近啊,你来这干嘛?”?
百里然给她调整好身体:“我不住金陵。”
烟景一愣,也对,人家从来没说他老家是金陵的啊。“那这儿是你老家?”烟景好奇的问。
百里然依旧面无表情的说:“我也不住这。”
烟景皱皱眉,似乎从未了解过他:“那你家在哪里?”
百里然有一瞬间停顿:“两年前刘崇兴有一次找棕竹,顺道带上了我。”
“那你两年前给刘崇兴办事?”烟景有些好奇,刘崇兴为什么会带着他?咦,似乎忘记什么了呢?
百里然见她忘记刚才的话题答复道:“嗯。”
“唉,你主子可真多,我就是因为他闹心的。”烟景拧着眉惨淡的说。
百里然见状问:“怎么?”
“我现在和棕竹每天在一起,本来以为她心里只有我呢。没想到这家伙有了喜欢的人,每次我们特别开心的时候,棕竹都会想,要是刘崇兴也在就好了。”哎呀,有点小小的吃醋呢。
“我看到棕竹这么难过就想帮她找刘崇兴。”
百里然抬眼:“刘崇兴不是死了?”
烟景对上他的眼睛激动的说:“这就是让我心烦的地方,他没死但是这几年一片空白!我想帮棕竹却无从下手!”
没死?不可能!百里然回想当时的情景,他亲眼看见刘崇兴中箭跳海了。
要是没死凭着刘崇兴的心性怎么可能不来找棕竹?他不由的有些好奇事情的来龙去脉:“他们怎么认识的?”
烟景清了清嗓子:“那你先给我倒杯水,我给你讲。”
!!!“……”
那是烟景离开的第四个年头,棕竹依旧在青楼里生活。
青楼的老鸨听算命的说她适合在有水的地方赚钱,那老鸨极其迷信,她不远万里的带着姑娘们来到了番禹,不惜重新招揽客源从头再来。
棕竹每日不知疲倦的练习歌舞,然后用心的表演。
她知道这是一个艺妓的全部生活,若不然,老鸨随时可以把她变成陪睡的女人。
她的舞艺有很大的进步,逐渐成了有名的艺妓,很多富家子弟都慕名而来。
她成了蔓钥阁的头牌,老鸨对这课摇钱树十分的纵容。棕竹想干什么只要不耽误她发财,她都默许了。
就此棕竹可以得空去城外的寺院祈祷,每次去哪里她都觉得身心愉悦。
城外有一片翠绿的竹子,她很喜欢在哪里唱歌,那时的她唱歌不是在表演,她也不用取悦谁,只是随着自己的心情,那时嗯歌声格外动听。
这天棕竹收到了烟景的来信,心情十分不错,唱的歌都欢快了许多。
前一天晚上梅王受了重伤,他不知道自己怎么逃到这里,也不知道自己昏迷多久了,醒来他只能靠在竹子上,闭着眼期待恢复力气。远处传来一阵动人的歌声,那歌声竟让他忘记了疼痛,也忘记了躲避。
很遗憾那天他穿着暗红色的衣服在绿色的竹林里格外的醒目。
那姑娘在发现他那刻就停住了歌声,一步步迈向闭着眼睛的他。尽管他那么好奇姑娘的长相,他也没有睁眼,他真的没有力气了。
他感到姑娘的手碰了碰自己的鼻子,随后他就再也没有知觉了。
再次醒来,他听到一阵钟声,他躺在一间简陋的屋子里,腹部的伤口已经被包好。
他起床下地,并不拿这疼痛当回事,推开门,门外是十几个准备上早课的僧人。
他自嘲一笑,昨日竟以为看到了一位姑娘。?
他躺回床,摸摸鼻子,那触碰却是很真实的。
可能是失血过多他很快又睡着了。
再次醒来,是被一个小和尚叫醒的,他端给他一碗白粥,和一个馒头。
他想了想,还是犹豫的问:“小师傅,我是怎么到这的?”
小和尚想想说:“是一位姑娘在昨晚送你来的。”
“那姑娘现在在哪?”他着急的问,他很好奇那歌声的主人张什么样子,也想她说句感谢。
小和尚摇摇头表示不知道转身走了。
刘崇兴一笑,端起粥,一口气喝了下去。
萍水相逢,素未谋面,若是能再见到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