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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星期六的早晨格外的寧靜,可能放假的早上是個睡懶覺的美好時光吧!小韓有些緊張地注意著自己衣服的每一個細節,雖然對方是已經熟悉的雨薇,但他還是相當緊張的準備著。也可能是過於緊張,他比約好的時間早到了。週六的早晨,沒什麼學生,校園內隱隱約約可以聽到高三年級朗朗地讀書聲。這是高三學子在為大學名額做最後的戰鬥。小韓左右徘徊著,走走停停有些許焦慮。遠處來了輛公車,雨薇從車上走了下來,小韓看到她很自然地走了過去,瞬間被眼前的雨薇驚艷到了。她穿著一條短花裙,一對筆直的小腿,乾淨的小高跟鞋,一副成熟女人的氣質。小韓看得目瞪口呆,一種怦然心動的感覺油然而生。雨薇走了過來說道:

「誒,不認識啊,看什麼那麼入神,你來了很久嗎?」

「沒有啊,你今天很漂亮哦!」

「是嗎!謝謝。演奏會是下午哦,我帶你去到處走走。」

「好啊。」

兩人搭上了車,一路上的風光顯得那麼的迷人。城裡車水馬龍的,這裡的一切是那麼的新鮮那麼的大開眼界,小韓頭一次遊走在這個城市裡,第一次的新鮮感總是那麼的觸目驚心,他就像個孩子般欣賞著這裡的一切。雨薇為他解釋著城市里的一切。在這偌大的城市間穿梭著,如同水中的魚遊隙于大河中,讓人看上去更像是小情侶在一起度過假期的浪漫時光。中午時分他們在音樂館附近的餐廳用餐。小韓看著菜單,上面的價格著實讓他有些哽咽。細心的雨薇好像注意到了這點,很委婉的對他說:

「小韓,謝謝你陪我來聽演奏會,這餐就當我謝謝你囉。」

「啊,這樣不好吧,很不好意思誒,而且這裡好像蠻貴的。」他小聲地說道。

「沒事啦,難得出來。你不要在推辭囉,不然不高興。」

「好吧,那先謝謝了,下次我請你。」小韓無奈接受了。

「你不要那麼在意啦。」

兩人點餐後,小韓左右環顧著周圍的環境。雨薇好奇地問他:

「小韓,你說星期天還要找兼職,你幹嘛要那麼累啊?」

「哦,我要賺生活費啊。」

「生活費,你不是說在你叔叔家住嗎?」

「應該說是暫住啦,其實建新叔不是我親叔叔,只是我以前的一個鄰居。不過建新叔很照顧我的。以前我和啊公啊嫲住在藍田,後來啊公去世了,有一次颱風下了很長時間的大暴雨,家鄉到處都淹水了,我和啊嫲就搬到西美。在西美建新叔就住我們隔壁。但幾個月前啊嫲也去世了,只剩下我一個人,後來我想了很久決定出來找小小。」

「小小是誰啊?」

「小小哦,青梅竹馬的心中人!」

「心中人?」

「是啊,小時候我們倆就許下承諾長大了就結婚。其實我算是孤兒,我聽啊公說我好像是他從樹下撿回去的,所以我小的時候叫小樹。小小的爺爺和我啊公是兄弟來的,不過小小的爺爺去世很早,啊公又沒有後人,所以小小的爸爸就很照顧啊公啊嫲。小的時候家鄉的孩子都不和我玩,說我是野孩子,那時只有小小願意陪著我到處跑。我記得第一次看到小小那時她才5歲,超可愛的。那時的她很怕人又擔小。可不知道為什麼她卻很願意陪我玩,每次有人說我是野孩子的時候,她卻很大膽的為我罵他們。小時候她就住在南陵,後來讀書了我們就分兩地了,但每次放假她都會回去找我玩。大人們就開玩笑說她是我小媳婦。不過她自己也說想做我媳婦,就這樣在大人們半開玩笑中,我和她就許下了願望。可啊公去世後的第二年暑假她並沒有回來,那時我就以為可能某些原因暫時沒有回來,但從那以後就再也沒有見到她,也不知道為什麼。直到我和啊嫲搬走都沒有她的消息。啊嫲去世後只剩我一個人時就想找她,可我又很害怕她是不是已經忘了我,忘了我們之間的承諾。但我心裡一直放不下她,所以我還是決定來南陵找她,雖然不知道她是不是還在這邊。建新叔知道後就幫我打聽消息,辦理轉校還讓我住他在這邊的房子,所以那房子就我一個人住,但我得自己賺生活費啊。」

「還滿感人的,出生就被拋棄感覺還滿可憐。」

「不會啊,也許我不是被拋棄,是被父母一時粗心弄丟的。不過有了啊公啊嫲我從不覺得是被拋棄的人,也因為有小小的陪伴讓我有個美好的童年,所以我一定要找到小小。」

「你現在有小小的消息嗎?」

「目前還沒有,只知道她以前住在南陵。」

「這樣哦。不過要找一個人很難,但要躲一個人很容易。」

「不管怎麼樣我都要努力去找到她。其實在感情世界里做得承諾就像現實中的合約一樣,只是它沒有白紙黑字寫下來而已。但感情里卻是很多人都毀約了,雖然沒有法律上的責任,可被傷害得程度遠遠大於那些用白紙黑字寫下來得承諾。所以我不能做那個毀約的人,萬一小小還守護著我們之間的承諾,我沒有守護好我們的承諾,我怕她會很傷心。」

雨薇沒在說什麼,兩人用餐的氣氛多少有些沉默。下午音樂館外多了很多文藝掛的人物,身著打扮確實很新潮又前衛,只是在小韓的審美觀里他欣賞不來。兩人也入場了,場內是一個比學校會場還要大好幾倍的空間。小韓左看右看得研究著這個傳說為達到最佳音效享受而設計得空間結構。雨薇帶著他找到座位,坐了下來。臺上的工作人員在忙著演奏會前的工作。慢慢館內已經坐滿了人,小韓問雨薇:

「看來這個演奏的人應該蠻厲害的吧?整個場那麼大基本都坐滿了。」

「是滿厲害的,不過很多人的票並不是買的,像我們就我爸給的。」

演奏會開始了,小韓認真的在看手裡的介紹手冊,時而環顧四周,又看了看臺上在演奏的那個人,整場下來他只覺得音樂滿好聽。散場時他還在認真地看著介紹手冊,雨薇看了看他那麼專注得樣子說:

「你到底是來聽得,還是來看得?」

「聽啊,那有音樂是用來看得!感覺那個人彈得真的滿好聽得,我只是看到這上面介紹說他剛剛學鋼琴時很笨,然後是怎麼努力去分清鋼琴上黑白鍵的音。就想起小時候小小為了學習鋼琴被媽媽罵哭得事。當時我很不理解為什麼不開心還要去學鋼琴,不過後來她教我認識鋼琴時我覺得她很厲害。她還教了我一些,雖然我今天才第一次真正見到鋼琴。」

「是嗎!那你會彈鋼琴囉?」

「不會了,只是聽她講過她那時在練得曲而已,不過我還滿想彈彈看,有機會要去請教一下可可。」

「可可是誰?」

「俊熙的同學,他家是搞音樂的,聽說家裡有很多樂器,我想應該會有鋼琴吧!」

「是哦,那你到時可以彈給我聽嗎?」

「我只是想彈彈鋼琴是怎麼樣的感覺,都不打算學。」

此時天色已晚,城市裡燈光閃爍,歡樂的時光總是過得比平時快,城市又開始進入了另一種人生。車道上車水馬龍的趕著回家,小韓要趕著回便利店打工。在公車站上等待得那輛回家的車,可等待得車遲遲沒來,不是回家的一輛又一輛地行駛而來,小韓對雨薇說:

「今天謝謝你哦,帶我去了那麼多地方。」

「沒什麼啦,你開心就好啦,你要是想再出來玩我都可以陪你的。」

「是嗎,那先謝謝了,不過下來可能比較忙。」

「其實你要是有什麼要我幫忙得可以和我說,不用和我那麼客氣啦。」

「嗯。」

車流中,雨薇回家的車先到,小韓很是關心地送別了她,她走上車望著車窗外的小韓,揮著那不捨地離別的手。很快小韓也坐上了回家的車。城市的夜,到處燈紅酒綠,夜市里的吵雜聲為城市添加一個符號。小韓不知道為什麼對雨薇有了不一樣的感覺,腦海里不停地回味著今天的一切,有些甜蜜、有些浪漫,同時卻讓他有些害怕。一天的疲憊在搖搖晃晃得車上他漸漸地合上了眼睛,睡著了。不知道過了多久,當他醒來時,他迷茫地看著車窗外的環境,他不知道車開到哪了,條件反應下他認真地聽著車上的報站信息,抬頭看著車站路線圖。最後確認下他還沒坐過站,他那緊張的情緒才舒緩了下來。不久車到南陵路附件,他下了車直接跑過去便利店。佳佳看到他氣喘喘得樣子,問道:

「你幹嘛,被人追哦?」

「沒有啦,我是不是遲到了?」

「沒有啊,還有半個多小時才到你上班時間。」

「我還以為我遲到了,累死我了。」

「你沒帶表的嗎?」

「沒有啦,我平時都看手機時間,今天出去手機都沒電了。」

「那你要不要回去充電先,你應該還沒有吃飯吧?」

「沒有,我在店裡隨便吃點就好了。」

小韓在便利店里買了個飯叮熱吃,他坐在便利店的食用區,看著店外街口人來人往。腦子裡一幕幕地回味著今天雨薇的每一個笑容,他漸漸的明白自己心裡對雨薇有些悸動的感覺,從車站和雨薇分別後,他到現在還在想著她。可想到小小,心裡一種沉重的罪惡感油然而生。整晚他目瞪口呆滿臉無神,心裡那種煎熬讓他左右為難。他很想冷靜下來控制住心中的情感,可情感的世界里就是沒有理性這種東西存在的,不然哪有那麼多奇怪的配對。

叮咚,門外進來了一個熟悉的身影,菲兒走了進來。她一樣地拿起香蕉牛奶過來埋單,小韓的表情讓她感到有些奇怪,她突然問道:

「誒,你沒事吧?好像有心事的樣子。」

「啊……沒什麼,謝謝關心。」

「哦,如果你不開心的話可以找人聊聊天會好多的。」

「嗯,找你的錢,小心慢走。」

菲兒剛剛走出去,他突然下意識地看了一下時間,才知道原來自己已經煩惱了幾個小時了。最後問題還是在,他想著自己是不是應該要逃避起雨薇來,還是跟著自己的心走,也許他真的要聽菲兒說得去找人聊聊天或許知道答案。晚上回到家,他手機一開機就看到了雨薇發來得信息。他打開看,雨薇說:今天很高興知道了關於你的一切,讓我更了解你,感覺離你更近,你那情竇初開的感情讓我很感動,能為了一個人信守諾言不顧一切地守護著彼此的承諾,是多麼讓人羨慕。我羨慕小小的童年有你地出現,有你地陪伴,即使多年以後還留在你的心裡。小韓我知道你會繼續尋找小小,守護著你們的承諾,但有什麼不開心的,有需要人幫助時,別忘了現在你的身邊還有我這個關心著你的朋友,錯過了你的童年,希望我可以在你的青春里常駐。

小韓眼睛里泛著淚光,鼻子有些酸酸的感覺。他明白他們之間的關係已經變得不一樣了,他不敢回復信息。放下手機有些想逃避,逃避這個城市,也許他更希望小小可以在這個時候出現。看著逐漸安靜下來的城市,他好像聽得到內心那複雜的心跳聲。這一夜他徹底失眠了,最後在昏昏欲睡疲憊地進入睡眠。

也不知道是幾點,小韓的手機突然響起,他被突如其來的手機鈴聲驚醒了,他迷迷糊糊中手忙腳亂地尋找著手機,最後在被窩里找到了手機。一看,是雨薇打來的。他愣了一下,猶豫著怎麼辦,呆呆地看了好幾秒,感覺那幾秒像是幾個月甚至幾年那麼長。深呼吸了一口氣按下了接聽鍵:

「喂。」

「還沒醒呢?」

「是啊,昨天太累了。」

「是哦,那你人還好嗎?」

「還好。」

「嗯……你昨晚有看到我發的信息嗎?」

「有啊,昨晚因為手機沒電很晚才看到,怕影響你休息所以沒回。」

「是哦,我還一直都等你的信息。」

「不好意思,其實……謝謝你,我……」

「好啦,我知道,今天你還要去打工哦。」

「哦,是啊,我還要去秀芝姐那打工。」

小韓突然想到要去打工,馬上去看時間,看了一下時間已經10點多了,和秀芝姐約好的時間晚了一個多小時,他手忙腳亂地換衣服,然後刷牙洗臉。他拿起手機和雨薇說:

「不好意思,我已經遲到了,我要去打工,有時間我再打給你。」

雨薇還沒來得及問什麼小韓已經掛掉了電話,他匆忙地出門了,沿著南陵街一路狂奔。來到秀芝姐的店,氣喘喘地跑進去和秀芝姐說:

「秀芝姐……不好意思……我遲到了。」

「你幹嘛跑那麼急,你先把氣盧順了再說話。」

「不好意思,我睡過頭了。」小韓氣喘了過來說。

「沒關係,看你的樣子應該還沒吃吧?先去吃點東西,在來幫忙。」

小韓坐了下來隨便吃了碗麵,開始工作。由於過了飯點,店裡沒有多少人。小韓收拾好東西去幫忙洗碗筷。中午時分,人慢慢多起來,店裡全部都坐滿了客人。小韓忙著端麵給客人,突然一個熟悉的聲音從後面奔了出來。說:

「誒,你還有在這打工哦,滿拼的。」

小韓很疑惑地轉過身,面前坐的人是菲兒還有白白和子傑。他說:

「哦,是啊。」

「你今天心情好點了嗎?」

「啊?哦,還好啦,謝謝。你們出去啊?」

「是啊,這是我同學白白和子傑,我叫菲兒,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

「我叫小韓,你們好。」

白白和子傑微笑地點了點頭,子傑看著菲兒問道:

「你朋友啊?怎麼沒有聽你提過。」

「他在街口那家便利店打工,我經常去買東西就認識了。」

「誒,我好像在學校見過你,你不會也在我們學校打工吧?」白白好奇地看著小韓問道。

「不是了,我也是南陵中學的,我在3班。」

「原來你是學生哦,難怪看你不像是很大歲的樣子!」菲兒驚奇地說。

「是啊,你們慢慢吃,我先去忙。」

小韓直接走開了,中午時間段客人很多,小韓忙得滿頭大汗的,對麵店的環境還不熟悉,多少有些手忙腳亂。中午過後,來吃麵的人少了,慢慢安靜下來了,他也坐了下來休息。麵店的工作情況和便利店不一樣,加上昨晚睡眠不足多少讓小韓有些吃不消。秀芝姐很是關心他,讓他不用那麼拼,慢慢熟悉了自然可以做好的,不要急於求成。

臨近傍晚,南陵街上的人也多了起來,媽媽們拎著大袋小袋的菜準備回家做飯。小韓坐在門口看著人來人往。遠處的街口走來一個人吸引住了他的目光,他聚精會神地看著,是雨薇。手裡還拿著一袋東西。小韓心裡有些忐忑的站了起來看著雨薇慢慢地走進。雨薇遠遠看到小韓後加快了腳步,走到他面前笑著說:

「原來在這,你都不告訴我地址,害我找了半天。」

「啊!你怎麼來了?」小韓帶她坐了下來說。

「這口氣是不能來找你哦!」

「不是啦,只是你說你家好像住得滿遠的,所以……」

「我做了一下小點心給你吃,所以就過來找你。」

「點心!你那麼遠過來就為拿點心給我。」

「是啊,看你打工辛苦嘛,不過你這樣打兩份工會不會太辛苦了。」

「不會啦,這裡只是星期天才來而已,便利店那份都是晚上才去,也不是很累。」

「是哦,不過我希望你有什麼要幫忙記得讓我幫你。」

「沒事了,我現在可以得,謝謝你。」

雨薇看著他笑咪咪得,把點心盒打開拿給小韓,小韓看了看拿起一個吃了起來,然後說:

「味道很不錯,原來你那麼會做東西吃得。」

「你太誇獎了,以後你想吃得話,我都可以做給你吃。」

小韓此時的心裡似乎忘了一整晚的煩惱,他和雨薇兩人歡聲笑語地熱聊著。太陽慢慢下山了,麵店又開始忙活起來了,小韓送別了雨薇,兩人有些依依不捨地看著對方,雨薇走幾步就回頭看一下小韓,每次回頭小韓都微笑地揮揮手,就這樣目送著她走出了南陵街。

忙完麵店的工作,吃完飯後小韓又趕去便利店打工。很明顯他的心情愉快了很多,見到每個南陵街上的鄰居們都微笑地打招呼,就像一隻愉快飛翔在夜晚里的小鳥。晚上菲兒一副很疲憊得樣子來買牛奶,看到小韓滿臉喜悅,笑著說:

「你這變化也太快了吧,中午看你還愁眉苦臉的,現在春光滿面。」

「嘻嘻,不過你看起來好像很累的樣子。」

「逛了一個下午能不累嗎!我還是早點回去休息,明天還要上課。是了,小韓同學明天學校見。」菲兒笑著得有些調皮的樣子。

「好啦,明天見,祝你有個好夢。」

不知道為什麼,這是小韓第一次看到菲兒笑得那麼的可愛,那麼的溫柔。或許是他的心情讓他今天看到什麼都像是看到花開了。小韓心情好像把整條南陵街都帶動起來,是那麼的喜慶。晚上他回到房間,雨薇打了電話過來,兩人談天說地地聊了很久,聊到不知道是誰先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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