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百里承煜,你到底是有心,还是无意?”
玉指轻轻拂过衣襟上细腻纹路,一双星眸却是黯淡了。楚含烟刚平息的心湖再次泛起阵阵涟漪,奈何不过几吸间变又被无奈包裹泯灭。曾经心底的期盼再次涌上心头,却奈何不了世态的变迁无情捉弄。
“百里承煜,若你只是一介布衣,我嫁与你愛你一世不得你倾心也无怨无悔,可奈何你是那至高无上的帝王。既然注定你不能有情,那我又何必飞蛾扑火为你不顾一切。”
沉长的叹息似压塌了千山万雪,楚含烟赤足越过衣架直步入浴室沐浴盥洗。披着湿漉漉的长发出来换上衣架上的新衣,轻声唤了一声候在外面的宫女进来梳妆。粉黛薄施,青丝用毛巾擦干后盘成髻,用翠色玉簪璎珞点缀。踏出紫宸殿,外面的阳光正好鸟语花香。此处离慈安宫相隔不远,楚含烟搭着明珠的手步履缓缓前往给太后请安。
几经通传才得以进殿,思及昨日让秀儿带去永巷习姑姑的话,垂首柳眉淡蹙,也不知今儿可传到了太后耳中。不过不管是否传到,此时也不关自己什么事儿,如此想来倒也没什么可值得关心了。入内上座的女人年过四十风韵犹存,毕竟是前朝皇后气度自是不凡。如往昔行礼请安后便被安排了座儿,只是此时慈安宫却并不安宁。主殿尚不觉如何,一帘之隔的房间里却是宫人步履匆匆,手里拿这个出去那个进来的忙碌得很。楚含烟眸中闪过一缕疑惑却并未出声,太后却是见了随意一语,说事中秋将至,恪王百里成勤回京述职,且会在京城居住一段日子。楚含烟是知道恪王的,太后唯一的儿子,只因七岁那年坠马断了双腿,所以与皇位失之交臂。话虽如此,但那却是很有才华的男子。幼时与皇帝的感情也颇深,不知这次回京他会在京逗留多久。
与太后寒暄一阵便退离慈安宫,楚含烟昨夜到底是累得紧了,出了慈安宫便直接回了未央宫睡了个天昏地暗。再次醒来已经是黄昏时分,天边的残阳还未落山,余辉撒满大地为万物铺上橙辉。枝头的鸟儿清唤着外出觅食的伴侣尽快回巢,水塘边的蛙蝉此起彼伏的叫开来。楚含烟穿上衣裙立散着发立在窗前,头斜靠在梨花木上睁着眼看院子里盛开的醉芙蓉愣神。秀儿摆了晚膳行在她身后,请她梳妆后去用膳。她也就由得秀儿吩咐转身端庄妆台,就着镜子看秀儿将她墨发三千盘成髻。免了粉黛随意用了些膳食,她询问秀儿今日宫里都有何动静。秀儿只知今儿永巷的秀女们均被罚抄了女训,便也再无了其他。太后哪儿忙碌着准备迎接亲儿子回来,这宫里的事儿也都只让身边的总管姑姑过目了。楚含烟淡颦双眉,幽若深潭的眸子微微闪了闪便没下文。起身理了理裙摆,转身嘱了秀儿跟随去御花园走走便行在了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