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起国管辖下的地方政府,共设有三十六郡,每郡有郡守、郡尉和郡监各一。郡守作为一郡最高行政长官,掌管全郡政务,直接受中央政府节制;郡尉辅佐郡守,掌管全郡军事;而郡监,则掌管监察工作。
而郡下设县令和县长,满万户以上的县设县令,不满万户的设县长。
县令、县长为一县之首,掌全县政务,受郡守节制。县令下设县尉、县丞;县尉掌全县军事和治安;县丞为县令或县长的助手,掌全县司法。
每郡郡守,每年都要定期向朝廷缴纳为数不等的赋税,而郡管辖下的县,则每年要向自己所属的郡缴纳数额不等的贡银。
而在县的下面,还有数量不等的乡、里和亭,每年不用向任何比自己高的地方政府缴纳贡银。
言安宁的父亲是凉县的县令,而凉县,正是云起国某一郡下的管辖之地;云起国的每一个郡、县的最高统治者,皆由云起国的皇帝轩辕让直接任命。
在言盛国还是凉县县令的时候,言安宁一家,还是温馨快乐的。
“母亲,我为什么会叫安宁啊!”端坐在院子里秦语兰的怀中,六岁的言安宁歪着脑袋,第一次问到了自己名字的缘由。
秦语兰慈爱的伸手摸了摸言安宁的脑袋,温柔的说到:“宁儿,父亲给你取名安宁,便是希望你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只有你平安健康,便是母亲和父亲对你最大的祈盼。”
“恩恩,宁儿一定会开开心心,健健康康的,母亲和父亲也会一直陪着我的吧!”言安宁紧紧的抱着秦语兰的腰肢,往秦语兰的身上拱了拱。
“恩恩,母亲和父亲会的。”生老病死本是人之常情,但是秦语兰在答这句话的时候,只是轻轻的皱了皱眉头,然后轻抚了一下言安宁的脑袋,眼里闪过莫名的意味,这种眼神,是尚且五岁的言安宁无法体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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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儿,你不要做无用的抗争了,只要你跟义父回去,义父保证不伤害县令府任何人,包括你那宝贝女儿。”
往日热闹无比的县令府,此刻是一片寂静,而在县令府宽敞的后院里,举目望去,院子里的花草树木,陶瓷瓦罐,全部支离破碎,一片狼藉。
而说话的,是一个五十来岁的男人,着装华贵无比,此刻正是满脸仁慈的笑容,在男人的身后,站着一个低着头颅,面无表情的黑衣少年。
在男人的对面,正是秦语兰以及言盛国两夫妇,两人的年纪已是不惑之年。
此时的秦语兰和言盛国一身的狼狈,身上和脸上到处都是血迹和污渍,而面对着眼前凶神恶煞的男人,言盛国没有丝毫的惧怕,双臂紧紧的搂着秦语兰,双眼充血,似要把眼前的中年男生吃入腹中。
而秦语兰亦是努力的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不让她和搂着他的言盛国倒在地上,双目中,亦是恨不得眼前的人不得好死。
“回去,回哪儿去?”讥讽的话从秦语兰的口中说出,没有了以往说话时的温声细语,从来没有哪一刻,她是那么的恨。
而对面自称义父的人,像是没有听见秦语兰讥讽的话语一般,像是对待闹脾气的小孩子一般:“当然是回我们的家啊,义父和你母亲都很是想念你。”
然而这句话一出,原本还被言盛国抱在怀里的秦语兰不知从哪儿来的力气,挣脱了言盛国的怀抱,指着站对面的自称义父的男人咬牙切齿的说道:
“母亲?你还敢提我母亲,你还有脸说你是我义父?哈哈。”
一瞬间,秦语兰笑了,肆无忌惮的笑,声嘶力竭的喊,对着对面自称义父的人,语气是那么的恨,她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咆哮而出:“当你囚禁我母亲,挑断我父亲手筋脚筋的时候,像过街老鼠一样,喊打喊杀我的时候,我的义父,已经死了,死了。”
听得秦语兰的话,男人脸色一变,双眼犀利的像是射出两道光芒:“哼,既然你如此的冥顽不灵,那么就不要怪义父心狠手辣。”
彼时的秦语兰,是那么的开心,温柔,虽是个千金小姐,父母的掌上明珠,亦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但是却没有养成她大小姐的脾气,只可惜后面发生的一切,是那么的让人难以忍受。
她以为老天对她还是有一丝的怜悯的,因为在缘分的撮合下,她和言盛国相遇了,最终相爱了,她成为了贤妻良母,养儿育女,他们组成的家庭是那么的幸福,那么的让人羡慕和嫉妒。
可是她错了,老天是看不见她这茫茫大陆中的一粒微小的尘埃的。
言盛国作为一个朝廷命官,官职不大,却也不小,但是却是名副其实的好官,真正做到了权为民请命,为民伸冤,凉县在他的治理下,老百姓的日子一年比一年好。
也许是言盛国为官清廉的好名声太甚,最终得到了上位者的赏识,竟直接被当今皇帝轩辕让提升郡守,官至四品。
然而好景不长,仅仅是一年的时间,正是言安宁十六岁生辰之际,也是言安宁的及笄之年,言安宁和家人的一生,便从此和宁静二字失之交臂。
几乎是在一夕之间,他们一家感觉到了何为天堂,何为地狱,奸人当道,言盛国为官太过清廉,一直以来,就触犯了众多想要获利的人的权利,因此想要他命的人,数不胜数,虽说明枪易躲,但终究暗箭难防。
轩辕让是个明君,但是也是一个帝王,自古以来帝王无情,当为了巩固自己的皇权,为了维护绝大多数人的利益的时候,就算明知道是假,却也会选择牺牲不重要的人,一点儿不会心慈手软,何况言盛国只是一个郡守,还是众多郡守中的一个。
最终,言盛国被订上了叛国的罪名,而在云起国,而在云起国,叛国罪本来是满门抄斩的罪名,但最终不知何原因,竟变成了满府抄斩,只要是在郡守府当值的人,不管老小,皆是死罪。
而因为上位者的一句微不足道的话,便让一个温馨的三口之家便就此泯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