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阎罗大人,怎得这么大的火气啊!”衣袂飘渺间,屋里凭空出现一个紫发紫眸,着及地绯色长袍,正是弱冠之年的男子。
细长的丹凤眼,此刻弯成了半圆,活像一只成了精的狐狸,精致而白皙的面容上挂着似笑非笑的笑容,绯色衣裳随意的挂在双肩上,整个脖颈一大块的地方,皆是白皙如玉的肌肤,腰间只是随意的用了一根束带束着,像是要从身上掉落下的衣衫,好一个妖媚万千,却又风度潇洒的美男子。
“白阎罗,好久不见。”看着眼前整张脸都快贴着自己脸颊的红狐狸,言安宁面不改色,说出的话异常的淡然。
“小宁儿真无趣,人家都说了多少遍了,人家叫夕兮,不叫白阎罗,不要叫人家那么难听的名字嘛!”
睁着眼睛,夕兮使劲的瞟了言安宁几眼,可是看了半天言安宁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不由得觉得无趣,旋身坐到了言安宁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哪想,“哎呀!”一声惊呼,夕兮从座位上跃了起来,用手指指了指地上此刻还是跪着的习卫,怒声说到:“小子,你怎么还在这儿!”
言安宁难得拿正眼看夕兮,却是说了一句十分伤人的话:“你不装是会死?”
说完不在理会一脸无辜的夕兮,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走到了似窗而没有窗得看台边站定。
“呀呀呀,小宁儿你真不可爱,干嘛整天板着脸啊,一点都不好玩儿。”显然,夕兮作被言安宁打击到了,双手做掩面伤心状,就只差没挤几滴眼泪下来。
但是好似突然觉得这样似乎有失威严,太没面子了,然后转过头,对着还跪在地上的习卫吼了起来:“还不消失,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珠挖了,哼。”
只可惜了还在地上跪着的习卫,无缘无故的就成了自己主子发泄的对象,嘴角少见的抽了抽,内心几乎是奔溃的。
有哪个属下每次看着自家的主子在另外一个女人面前的不正常,完全和平时判若两人的模样,谁不想掩面痛哭,可惜的是,他就跟了这样的一个主子。
于是习卫迅速的站起身,一溜烟儿的功夫,人便消失在了原地。
看着消失的习卫,夕兮瞬间觉得空气似乎都顺畅了许多,也跟着言安宁走到了看台,却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小宁儿如今的样子,真难看,好像小白兔。”竟然开始评判起了言安宁的模样。
“是吗!总比红狐狸强。”言安宁不置可否,却是幽幽的吐出了一句话,论毒舌程度,言安宁也不是吃素的。
这不,有人炸毛了,夕兮跳脚了。
“呀!你还敢说我是红狐狸,你才是红狐狸,你全家都是红狐狸。”
言安宁扭头,用一种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夕兮:“真的?”
像是询问的语气,但是夕兮一对上这样的眼神,还就缴械投降了,这便是爱情,谁也动心,谁都先输了。
“呵呵,呵呵”夕兮干笑两声,连忙说到:“你听错了,我什么都没说。”说完把身子了个弯儿,开始‘认认真真’的打量起房间的摆设来。
看着夕兮一本正经的模样,言安宁扯了扯嘴角,便要开口,突地眼神一禀,抬头看了一眼头顶房顶的方向,拉上假正经的夕兮从窗户上跳了出去。
夕兮被突入其来的一幕弄的莫名了,便要开口吼出来,但是就在这一刻,似乎也是感觉到了什么,眼睛一眯,反手抱住言安宁,用最快的速度掠到了拍卖会的拍卖台上,还不待站稳,便见原先他们所停留的屋子‘轰隆’的一声,倒塌了。
紧接着,习卫也不知道从哪个地方出来站到了他的身后。
言安宁和夕兮站在拍卖台上,看着此刻已经是一片废墟的房屋,要不是这个地方有结界,外面的百姓还不得沸腾成何种模样。
而在原本倒塌的废墟上,是一个脸戴银色面具的黑衣男子,虚空而立,张狂无比。
“辞久,是你!”是夕兮咆哮的发怒声,对着废墟上虚空站着的黑衣男子,不同于言安宁的毫无感情。
“可不就是属下嘛!白阎罗大人!好久不见,这个见面礼可还喜欢。”废墟上的男子,也就是辞久,若无其事的说到,阴阳怪气的声音,真是让人喜欢不起来。
“你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竟敢也本尊也敢戏弄。”夕兮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属下胆子哪有白阎罗大人大,身为主的得力助手,竟然敢偷盗地宫秘宝,你这是明知故犯。”
“那本就是黑阎罗的东西,本尊就是物归原主,我主是不会怪罪本尊的。”夕兮无视‘偷盗’二字,理直气壮的说道。
辞久冷哼:“白阎罗,你知道偷盗地宫秘宝是何种罪名,主有旨意,只要你把东西带回去,主便既往不咎。”
夕兮跳脚,怒吼,坚决的话说出了口:“我夕兮拿出来的东西,是不可能交回去的。”
辞久看着毫无悔改之色的夕兮,语气更加的冷了,却是对言安宁说到:“黑阎罗,偷盗地宫之物,你该知道主的惩罚是有多重,难道你就眼睁睁的看着白阎罗为了你受到惩罚。”
还不等言安宁开口,夕兮便抢着说到:“这是本尊的事,黑阎罗根本不知情,你问她也没用。”
“好,很好,白阎罗,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再多说什么,只希望你到时不要后悔,告辞。”就这样,辞久来无影,去无踪。
拍卖台上,看着辞久的身影消失不见,夕兮从身上掏出了一个黑色的盒子,正是那拍卖会最后拍卖的一件物品。
拉过言安宁的手,夕兮满脸笑容,毫不犹豫的把盒子放在了言安宁的手中:“现在物归原主了。”
“谢谢!”沙哑而低沉的嗓音,诚恳的语言。
言安宁是真心感谢夕兮,她知道,就算今日她不要这个东西,就算这个盒子被辞久带回去,夕兮受到的惩罚依旧一样,所以她也不矫情,而且盒子对于如今的她,是那么的重要。
如今的她,没有与别人抗衡的能力,这个盒子是夕兮冒着危险偷来的,是夕兮的一片心意,她不能不收,不能让他失望;其次,在她的心中,还有要保护的家人,一年以后的家人的灾难,她不能不顾。所以自始至终,言安宁还是个自私的人。
但是言安宁的这一句谢谢,却是带给了夕兮无比的震撼,只见夕兮的笑容微微的僵了僵,连说话也不利索了。
“咳咳,不,不用,应该的,应该的,我们是朋友嘛!”
说完还猛地狂摇头,就只差没把脑袋摇下来,因为实在是天方夜谭!这世间,如今能得到铁面无私,心狠手辣的黑阎罗的一句谢谢,堪比冥王,咳,屁股上拔毛。一个字,难;两个字,很难;三个字,非常难;四个字,难上加难。
因此,想到这儿,夕兮抬眼瞧了瞧言安宁盯着盒子的样子,眼里是欣喜的光芒,冒着危险把这件物品偷出来,却是当做最后一件拍卖物引她注意,却能得到一句谢谢,好像也还不错。
言安宁不知道,此时的夕兮,脸上再也没有以前甚至是现在她所见的那种放荡不羁的笑以及狐狸似的坏笑,此刻他的笑容,是多么的满足而温柔,如果言安宁抬头,或许,一切的事情或许都会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