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不到也要做!”小鱼指着裴简,“你看着他,他是我们的救命恩人,他现在快死了,只有我们能救他!碧桃,我怕我缝不好反而坏事,你能行,一定能行。救了他,他能给你一大笔银子,让你赎身脱了奴籍,不只你,还有你爹娘,妹妹,兄弟,都能过上好日子。碧桃,加油,你能行!”
碧桃擦了擦眼泪,向前爬了半步:“姑娘,你说真的?我我不用脱奴籍,只要能让金宝将来不用当下人,能去学堂念书求功名……”
“可以,一定可以。”小鱼鼓励她。
碧桃定了定神,借着蜡烛光,将心一横,将针扎了下去。
针和线都消毒过,刚开始两针碧桃还犹豫着,颤抖着,针脚都有点歪,但几针下去,她便找到了诀窍,下针又快又稳。
小鱼拿了两片阿莫西林,想了想,又加了两片,拿水要给裴简灌药。抬起头时,却看见裴简半睁着一双眼睛正看着她。
唐小鱼:“……!!”
碧桃还在拿针线缝他肉呢,他怎么现在醒了?
不疼吗?!
你不痛吗?
裴简额头上有大颗汗滴下来,他却一声没吭。
唐小鱼看着他,眼泪突然掉了下来。
“咬着这个。”她拿了一块白布卷了卷,送到他嘴边,“别再把嘴咬破了。”
碧桃终于缝好了伤口,唐小鱼也把药给裴简灌了下去。
裴简长这么大只喝过中药,吃过药丸子,还是头一回见着这小小白白圆圆扁扁的药片。只是他这时候痛得快晕了,也没空想这些,药来张嘴,水来吞咽。
碧桃的手艺真不是盖的,皮肉缝得很严实,针脚也密。小鱼滴了一滴汗,想着,居然缝这么密,等拆线的时候又要有一番罪受了。
裴简昏睡过去,碧桃缝了半天人肉,又累又怕,身子早软在一旁只顾喘气。
小鱼将手里的一板药交给伍卫,告诉他用法用量,又留了一瓶酒精棉给他,让他在裴简高热的时候用来擦他额头和腋下。
“烧太久了会烧坏脑子。咱们救他回来总不想他将来变成傻子。”小鱼叮嘱伍卫说,“我和碧桃会送热水下来,烧得不太高时,就拿温水给他擦身子,烧得厉害了才要用酒来擦!”
伍卫一一记下。
小鱼这才拉着腿发软的碧桃钻出了酒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