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到了明中叶嘉靖、隆庆以后,随着社会财富增多,各式商品的渐趋丰富,汉族社会各阶层人们的价值观和消费观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从而启动了久遭禁锢的物质消费和享受欲望,冲破了原来的封建礼制的禁网,在城市,“敦厚简朴”的风尚向着它的反面“浮靡奢侈”转化,饮食习俗渐趋侈汰。如江苏兴化,“近乖侈靡,杯盘罗列,堆积满案”;河北正定,“奢靡渐名,富家善宴会,贫者亦踵相效”;山东博平,“以欢宴放饮为豁达,以珍味艳色为盛礼”;江苏松江,“水陆奇珍百余品,而细果如松、杏、莲子、瓜仁之属,装缀若鱼鳞,高一尺有奇,动费百金”。江苏苏州,“寻常燕会,动辄必用十肴,且水陆毕陈,或觅远方珍品,求以相胜。”有一士夫请客,杀鹅三十余头;另一士夫请客,“肴品计百余样,鸽子、斑鸠之类皆有”。浙江杭州,“即舆夫仆隶奔劳终日,夜则归市淆酒,夫妇团醉而后已。”山东郓城,“饮食器用及婚丧游宴,尽改旧意。贫者也槌牛击鲜,合飨群祀,与富者斗豪华,至倒囊不计焉”;“胥隶之徒亦华奢相高,日用服食,拟于市宦”。在这样的情况下,北方自金元以来所形成的“嗜肉酪麦饼”之习受到冲击,而渐趋受南方“嗜鱼菜稻茗”之风尚的影响,北京等地南风日盛,南食渐贵,食俗因而大变。京师筵席,“以苏州厨人包办者为尚”;亲友馈赠,“必开南酒为重”。万历时,原产江南的“蛙、蟹、鳗、虾、螺、蚌之属”,已在北京“潴水生育,以至蕃盛”。向来崇尚简朴、俭约的北方食俗,逐渐向江南食不厌精、趋新、趋奢的风尚合流。据《留青日札摘抄》卷二记载北京有一蒋揽头,请八人赴宴,“每席盘中进鸡首八枚,凡用鸡六十只矣。”席间一御史喜食鸡首,蒋氏以目视仆,“少倾复进鸡首八盘,亦如其数,则凡一席之费,一百三十余鸡矣,况其他乎?”可见,前期崇尚简朴、俭约,后期浙趋奢侈、争新斗奇,是明代汉族社会饮食习俗发展的基本特点,而明代后期这种以新奇为特征的“奢侈”风尚,虽然助长了人们的物质享受欲和财富占有欲,必然加剧社建统治中的腐化和各种社会弊端的滋长;但是,从客观上看,它包含着人们正当消费的合理要求,对明代前期严格的等级制度和停滞、凝固、呆板的社会风气的冲击,以及促进商品经济的繁荣,都有一定的积极意义。
1宫廷食俗豪华奢侈
明代宫廷的饮食生活是极尽豪华奢侈的,它不仅是帝后家族本身为满足生理需求而进行的饮食活动,是而且还是一种为了满足明代统治者政治需求而进行的礼仪活动。所以,明代宫廷筵宴的规模大小、参加成员均有严格的等级限定,而呈现出华贵、典雅、庄重、等级森严,且礼仪繁缛、政治色彩浓烈等特点。
明代宫廷饮食的花色品种,可以说是月月有新鲜,节节有变化,在正月,宫内帝后眷属所品尝的珍馐与节令时鲜食品。品种丰富多样,它们来自全国各地,且都是地方名特产品和滋养食品,花样不胜枚举,主要有冬笋、银鱼、鸽蛋、麻辣活兔,冰下的活虾,来自塞外的黄鼠、半翅鸡,滇南的鸡苁,五台山的天花羊肚菜、鸡腿银盘等蘑菇,东海的石花海白菜、龙须、海带、鹿角、紫菜,江南的蒿笋、糟笋、香菌,辽东的松子,蓟北的黄花、金针,都中的山药、土豆,南都的苔菜,武当的莺嘴笋、黄精、黑精,以及北方的榛子、栗子、梨、枣、核桃、黄连茶、木兰菜、蕨菜、蔓青,江南的蜜柑、凤尾橘、漳州橘、橄榄、小金橘、凤菱、脆藕,西山的苹果、软子石榴等各种菜蔬和干鲜果品、土特产等,冰下的活虾之类,真是不可胜数。同时市俗的烧鹅鸡鸭、烧猪肉、冷片羊尾、爆炒羊肚、猪灌肠、大小套肠、带油腰子、羊双肠、猪膂肉、黄颡管耳、脆团了、烧笋鹅鸡、酉暴腌鹅鸡、煠鱼、柳蒸煎火赞鱼、煠铁脚雀、卤煮鹌鹑、鸡醢汤、米烂汤、八宝攒汤、羊肉猪肉包、枣泥卷、糊油蒸饼、乳饼、奶皮、烩羊头、糟腌猪蹄尾耳舌、鹅肫掌等民间风味小吃,也都汇集在宫中的御宴上,成为明代帝后的节令美与佳肴。这时节,宫廷饮用的茶叶主要有六安松萝、天池,绍兴山介茶、径山茶、虎丘茶等。此时节,凡遇天降大雪,帝后则在暖室里赏梅,由于天气寒冷,所以帝后这时要享用炙羊肉、羊肉包,喝浑酒、牛乳、乳皮,吃蒸熟的乳油窝卷。
二月,宫中要吃河豚,三月吃凉糕、糍巴和烧笋鹅等。四月,芦笋、樱桃与玫瑰花、芍药花等时新果品花卉上市,宫中要品尝新时瓜果,烹调时令菜点。还要品尝樱桃,“以为此岁诸果新味之始”。此时还要按“冬不白煮,夏不熝”的烹饪信条与养生之道,品吃笋鸭、白煮独肉。并用各种精细肥肉和姜、葱、蒜粒拌饭,再用莴苣大叶裹食之,名曰“包儿饭”;同时,还要酿造甜酱豆豉,以备食用。此外,吃白酒、水酪等。时鲜风味小吃,取新麦穗煮熟,剥去芒壳,磨成细条食之,名曰:“稔转”,是宫中品尝本年五谷新味的开始。
五月、六月,正值盛夏,烈日酷暑,这时的饮食主要以制作尝新解暑避热的食品为主。初伏、中伏与末伏日时,要吃过水面和“银苗菜”,而所谓“银苗菜”则是藉的新嫩秧子,其味鲜嫩可口。此外,初伏日时,宫中还要造曲,其法是用白面加绿豆黄和其它的调料搅拌晒制而成。
七月的宫中的时鲜食品是鲥鱼。八月,京城各类应时食品较多,所以宫中的饮食活动颇为繁多,例如吃肥蟹,将活蟹洗净,用蒲叶包上蒸熟,然后五六成群,围坐共食;吃完后饮用苏叶汤,并用苏叶等来洗手。在应时鲜果主面,宫中享用的有红白软子大石榴、大玛瑙葡萄等。为了能保证对此类鲜美果品的长期享用,明代宫中的保存与储葡萄的方法既独特又科学:先将这种大玛瑙葡萄在磁缸内先着少许水,然后再将葡萄枝悬封之。这样,一直可保留到正月。
九月,宫中也要“糟瓜茄”,储备过冬的菜蔬,以供食享之用。十月,宫中帝后享用的时令性美食馔品,主要有羊肉、爆炒羊肚、麻辣兔,以及虎眼等各样细糖;而牛乳、乳饼、奶皮、奶窝、酥糕、鲍螺等,也是宫中的常用食品,且这些食物一直要食用至来年春天二月为止。帝后届时还有吃“羊白腰”及白牡马之卵的特殊饮食习尚。所谓“半白腰”者,就是羊的外肾卵。至于白牡马的卵,“尤为珍奇贵重”,且有“不易得之味”,所以称它为“龙卵”,是供帝后食用的专享之品,非一般人所能享用。
十一月,宫中的应时饮馔美肴,除讲究美味之外,还要发挥营养丰富、强身健壮和御寒养生的双重作用。此外,还要吃糟腌猪踢尾、鹅肫掌、灸羊肉、羊肉包和扁食馄饨,以为“阳生之意”等等。冬笋是此时平日宫中食用的主要蔬菜。同时,每日清晨,帝后的家常便饭是氽汤,吃生炒肉、混酒以御寒。
十二月,自初一日起,宫中要吃灌肠,吃油渣卤煮猪头、烩羊头、爆炒羊肚、炸铁脚小雀加鸡子、清蒸牛乳白、洒糟蚶、糟蟹、炸银鱼等鱼和醋溜鲜鲫鱼、鲤鱼等各种风味食品和保健食物。王若愚:《明宫史·火集》
皇宫一年四季如此繁盛多样的饮食品种,既反映出明代农牧渔生产已发展到较高的水平,又说明了宫廷生活的奢侈豪华。
2官绅食俗讲究等级
明代官绅阶层的日常饮食文化活动,除了满足基本生理食欲的需求外,更重要的是为了突出他们的政治地位和经济上的特殊优越感,因此,无论从饮食的品种、制作、营养方面,拟或宴筵用馔的礼仪等方面,都是颇为讲究的,甚至在诸多方面可以与宫廷的饮馔活动相媲美。如明代的宰相张居正奉旨归葬,“所过州邑,牙盘上食,水陆过百品,居正犹以为无下箸处。”又如大学士夏言,“家富厚,高薨雕题……膳羞如王公”,在阁“不食官供,家所携酒肴甚丰沃,什器皆用金”。可见饮食生活之奢侈。至于明代官绅平日的饮食生活情况可以《金瓶梅词话》中所描写的地方富豪兼官僚西门庆家庭生活情况为例。《金瓶梅词话》第二十二回中,描写西门庆家早餐时的情景是:“两个小厮放桌儿,拿粥来吃。就是四个咸食;十样小菜儿;四碗顿烂:一碗蹄子,一碗鸽子雏儿,一碗春不老蒸乳饼,一碗馄饨鸡儿。银厢瓯儿里粳米投着各样榛松离子果仁梅桂白糖生粥儿。西门庆陪应伯爵、陈经济吃了,就拿小钟筛金华酒,每人吃了三杯。”一顿家常早餐便如此奢靡,而吃完粥还要喝酒,这与近世生活的饮食习尚可谓大相径庭。再看午餐,同书中第三十四回又写道:“先放了四碟菜果,然后又放了四碟案鲜;红邓邓的泰州鸭蛋,曲弯弯王瓜拌辽东金虾,香喷喷油炸的烧骨,秃肥肥干蒸的鸡。第二道又是四碗嘎饭:一瓯儿滤蒸的烧鸭,一瓯儿水晶膀蹄,一瓯儿白炸猪肉,一瓯儿炮炒的腰子。落后才是里外青花白地磁盘,盛着一盘红馥馥柳蒸的糟鲥鱼,馨香美味,入口而化,骨刺皆香。西门庆将小金菊花杯斟荷花酒,陪应伯爵吃。”(第三十四回)这里下酒的菜肴通称“案酒”,其形珍美,不同泛常,则叫“案鲜”。由此可见其奢华程度之一斑。
3.庶民食俗承旧制
明代汉族官府民间的日常主食,基本承宋元风貌,南人食米、北人食面,只是食品样式更为丰富。南人食米,主要饮食品种有饭、粥、糕、团等。饭为常食,除家常米饭外,民间还流行有青精饭、荷包饭、桃花饭和八宝饭等。节俗食物。青精饭,本系道家食物,晋时已有,传之明,其制法为:“以白粳米一斛二斗,用南烛木叶五斤,杂茎皮取汁,浸末炊之。”荷包饭,流行于岭南,“以香粳杂鱼肉诸味,包荷叶蒸之,表里透香。”桃花饭,“以梅红纸盛之,温后去纸和匀,则红白相间。”八宝饭,取熟糯米饭拌糖,猪油,杂以果脯瓜仁等,蒸炊而食。粥,明人谓之“世间第一礼物”,食风颇盛,种类也多。高濂《遵生八笺》载有三十八种,李时珍《本草纲目》载有四十种,常见的有绿豆粥、莲子粥、米仁粥、红枣粥、南瓜粥、芋头粥、藕粥,及各种肉粥等。明人张方贤有《煮粥诗》赞粥曰:“煮饭何如煮粥强,好与儿女熟商量,莫言淡薄少滋味,淡薄之中滋味长。”可见明人对粥之偏爱。糕,有松、软之分,样式多达百种,尤以苏州的松子糕、薄荷糕、赤豆糕、桃仁糕、百果糕、九层糕为着名。蒸糕之法,据韩奕《易牙遗意》所载,第一须用粳米,二须沸汤,三须密甑,四须疏布通气。团有汤团、蒸团。蒸团有岭南粉果,白米浸透,杂白粳饭,“舂为粉,以猪脂润之,鲜明而白外;茶靡露、竹胎、肉粒、鹅膏满其中,以为内”,蒸食,风味独佳。
北人食面,其炊法有水沦、笼蒸、炉熟、锅炒和油煎等。
水沦者,有“蝴蝶面、水滑面、托掌面、切面、挂面、馎饦、馄饨、合络、拨鱼、冷淘、温淘、秃秃麻失之类”;茏蒸有“毕罗、蒸饼、蒸卷、馒头、包子、兜子之类”;炉熟者,有“烧饼、麻饼、薄脆、酥饼、髓饼、火烧之类”。锅炒者,有“棋炒”,“团白面,少和香油芝麻,为棋子块样,炒熟”;有“烧饼面枣”,取头白细面做面枣,“锅内熬白炕熟”。油煎者,有“卷煎饼”,白面擀成薄饼,装馅,“卷作一条,两头以面糊粘住,浮油煎,令焦红色”。
此外,南北食物尚有“角黍”,李时珍《本草纲目.·谷部》载:“古人以菰芦叶裹黍黍米煮成,尖角,曰角黍,近世多用糯米”;有“扁食”,刘若愚《明宫史.火集》载:正月初一日,“五更起……饮椒柏酒,吃水点心,即扁食也”。有“馓子”,《本草纲目》载:“寒具,即今馓子也,以糯米和面,入少盐,牵索纽捻成环钏之形,油煎食之。”
嘉靖以后,漕运发达,江南大米渐输北方,京师士庶兴吃“老米饭”和“米面合小豆枣肉,蒸而切之”的切糕,以及“以糯米饭夹芝麻糖”的凉糕;并有“以果米杂成之”的“腊八粥”等。
明代民间菜肴,大抵南鱼北肉。嘉靖后,南方鱼腥渐入北方餐桌,京师已盛行“蟹宴”。孙承泽《典礼记》有明宫“荐新品物”单,可见明末北方社会菜肴之大凡:
正月韭菜、生菜、鸡子、鸭子,二月芹菜、苔菜、冰萎、蒿本、鹅,三月笋、鲳鱼,四月王瓜、雏鸡,五月茄子嫩鸡,六月莲蓬、冬瓜,七月鲜菱、苋实、八月藕、芋苗、菱白、嫩姜、鳜鱼、九月栗子、小红豆、鳊鱼,十月山药、兔蜜,十一月红豆、鹿、兔,十二月菠菜、芥菜、鲫鱼、白鱼。
明初,南方有生食鱼、肉之习,鲜食谓脍,腌食谓鲊。脍,有“鱼脍”,刘基《多能鄙事》载:活鱼斩头去尾,细切如丝,“以萝卜细剁,布纽作汁,姜丝拌鱼入碟,杂以生菜、胡荽、芥辣,醋洗。”在明代流行的各种鱼脍中,尤以鲈鱼脍最负盛名,高濂的《遵生八笺》记有鲈鱼脍法:“吴郡鲈脍,八九月霜下时,收鲈三尺以下劈作脍,浸洗,布包沥水令尽,散置盘内。取香柔花叶相间细切,和鲙拌令匀。霜鲈肉白如雪,且不作腥,谓之金齑玉脍,东南佳味。”又有“肉生”,宋诩《宋氏养生部·肉生》载:“牛、羊、猪、鹿甚薄,或报切甚细脍,和草果、蒜,酒浇,惟南粤人用多。”对生脍之俗,明时也有人对它提出了异议,那就是着名医药学家李时珍。他在《本草纲目》中说:“鱼脍、肉生,损人尤甚,为症瘕,为痼疾,为奇病,不可不知。”受此影响,明代末年,生脍之风已渐次衰落。鲊,刘熙《释名》曰:“菹也,以盐米酿鱼以为菹,生而食之也。”明时食鲊之风颇盛,刘基《多能鄙事》、朱权《臞仙神隐》、韩奕《易牙遗意》、邝璠《便民图纂》等书多有记载,鲊品有鱼鲊、鸡鲊、鹅鲊、蛤蜊鲊、猪肉鲊、羊肉鲊、黄雀鲊等近二十种。陶普英《楚书》载湘地还有鲟鳇鲊。
以花卉入馔是汉族的传统食风,宋代林洪的《山家清供》就收录了以梅花、莲花、菊花、做成的肴馔10多种,到了明代汉族民间花卉入馔之风得到进一步发展,用以入馔的花卉品种逐渐多起来。高濂《遵生八笺》收有栀子花、鹅脚花、金雀花、芙蓉花、锦带花、玉簪花等入馔花卉二十多种,该书记“萱花入馔”云:“夏时菜花,洗净用汤淖过,拌料可食,入配素品,如豆腐之类,极佳。”
4.豆腐食用普遍
在明代汉族民间,由于豆腐的制作和食用已十分普遍,故其制作技术已比前代有较大进步,由“自淀”而改为加凝固剂生成,并有了揭制豆腐皮的习俗,李时珍《本草纲目》中对有关豆腐的制法和凝固剂的选用方面有着详细的记载:“豆腐之法……凡黑豆、黄豆及白豆、泥豆、豌豆、绿豆之类皆可为之。造法:水浸,硙碎,滤去渣,煎成,以盐卤汁或山矾叶、或酸浆醋淀,就釜收之。又有入缸内以石膏末收者。大抵得咸苦酸辛之物,皆可收敛耳。其面上凝结者,揭取晾干,名豆腐皮,入馔甚佳也。”另据明人李日华《蓬龙夜话》记载,在安徽歙县一带,当时人们对石磨的材质也很讲究。材质细腻的石磨可以把豆粒磨得均匀适中,使做成的豆腐产量高,质量绵软细嫩,味香,色泽好。李日华记曰:“歙人工制腐,硙皆紫石细棱,一具值二三金,盖砚材也。菽受磨,细腻滑无滓,煮食不用盐豉,有自然之色”,如“砂锅坑腐”、“许阁龙腐”、“大盅瀹腐”等都是当时皖南地区有名的特产。同时,据《蓬龙夜话》所载,“黟县人喜于夏秋间醢腐”,说明酱豆腐已在皖南一带流行。
此外,江南有食“皮蛋”之俗,戴羲《养余月令》称之为“牛皮鸭子”,制法食法与今大体相同。北方有食鼠之俗,刘绩《霏雪录》曰:“北方黄鼠,味极肥美。”北京等地忌食狗肉,徐树丕《识小录》曰:“京师人不解食狗”;岭南则有食蛇之俗,屈大均《广东新语》曰:“雷公马产雷州,可食。”雷公马系蛇名。
5.礼俗宴饮讲铺张
明代宫中的饮膳活动中,除了自身在日常饮膳外,按传统礼仪规范,每逢元旦、冬至、万圣等节日,以及遇祭祀圜丘、方泽、祈谷等重大礼仪活动时,都要赐内外官筵宴。按有关史书记载,明代宫中的筵宴按其规模,可分大宴、中宴、常宴和小宴4种;不同规格的筵宴,对筵者的身份、地位、座次、礼仪及文娱活动有不同的限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