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的礼俗宴饮,明初简约,嘉靖后渐趋丰奢、排场。何良俊《四友斋丛说》卷五曰:“余小时,见人家请客,只是果五色,肴五品而已,惟大宾或新亲过门,则添虾蟹蚬蛤四物,亦岁中不一二次。今寻常燕会,动辄必用十肴,且水陆毕陈。”据陈继儒《万宝全书》卷五《文翰门》所记,嘉靖时富裕之家一年宴饮名目,有薄酌、萌酌、樽酌、杯酌、小酌、草酌、粗觞、杯茗、菲酌、豆觞等,新年又有春酌、春酒,一年四季,送往迎来,宴饮不断。
明代富裕之家开席设宴的规模和情状,从《金瓶梅词话》一书中所描绘的女眷在元宵节时会亲兼祝寿的宴会可知一二。书中云:
“须臾,前边卷棚内安放四张桌席,摆下茶,每桌四十碟,都是各样茶果甜食,美口菜蔬,蒸酥点心,细巧油酥饼之类,两边家人媳妇、丫头侍奉服侍,不在话下。吃了菜,又在前厅摆放桌席整齐,请众奶奶们递酒上席。须臾,吴月娘与李瓶儿递酒。阶下戏子鼓乐响罢,乔太太与众亲戚又亲与李瓶儿把盏祝寿。李桂姐、吴银儿、韩玉钏儿、董娇儿四个唱的,在席前锦瑟银筝,玉面琵琶,红牙象板,弹唱起来,唱了一套寿比南山。下边鼓乐响动,戏子呈上戏文手本。乔五太太吩咐下来,教做《王月英元夜留鞋记》。厨役上来献小割烧鹅,赏了五钱银子。比及割凡五道,汤陈三献,戏文四折下来,天色已晚,堂中画烛流光者如山叠,各样花烛都点起来。来兴媳妇惠秀与来保媳妇惠祥,每人拿着一方盘果馅元宵,都是银镶茶钟,金杏叶茶匙,放白糖玫瑰,磬香美口。走到上边。春梅、迎春、玉萧、兰香四人分头照席捧递,甚是礼数周详,举止沉稳。阶下动乐,琵琶筝琴,笙萧笛管,吹打了一套灯词《画眉序》花月满春城。唱毕,乔太太和乔大户娘子叫上戏子,赏了两包一两银子,四个唱的,每人二钱。月娘又在后边明间内摆设下许多果碟儿,留后座。四张桌子都堆满了。唱的唱,弹的弹,又吃了一回酒。乔太太再三说晚了,要起身。月娘众人款留不住,送在大门首,又拦了递酒,看放烟火。”
可见明代富家盛宴照例先在卷棚摆茶,然后在正厅开筵。主人向来宾挨个敬酒。按尊贵等次礼让到座位上去,叫递酒安席。此时乐妓弹唱相应的庆贺歌曲。宾主坐定,厨师捧献肴馔,艺人呈戏单听候点戏。宴会开始总是“大嘎饭”(大菜、主菜)所谓“玉割三汤”,第一大菜几乎总是鹅,如烧鹅、水晶鹅等;接着是烧花猪肉、烧鸭、炖烂跨蹄儿之类。隆重的官筵,还有烧鹿、锦缠羊等,以示豪华。
福建泉州一带的礼俗宴饮,16世纪来华的西班牙人拉达在《记大明的中国事情》一书中有所记载。该书载曰:筵席上每位客人有一张桌子,若筵席是正式的,各位客人有很多桌子。这些桌子上放有尽可能多的盛食物的盘碟,唯有烧肉放在那张主要的桌上,那是为了讲排场和阔气。有整只的鹅、鸭、阉鸡、鸡、熏咸肉及其他猪排骨、新鲜小牛肉和牛肉,各类鱼,大量的各式果品,还有用糖制的精巧的壶、碗和别的小玩意儿,等。在举行筵席的厅外,由侍从仆人侍奉及鼓乐伎人恭候,客人莅临时,开始奏乐演奏。主人迎出门外,领客至宴会厅前的会客室,然后向客人一一鞠躬行礼。接着侍仆为客人上茶,客套一番。接着客人入席就座,宴席开始,此时鼓乐齐鸣,乐器有鼓、六弦琴、琴、大弓形琵琶,一直演奏到宴会结束。同时还有戏剧表演和杂技,为客人助兴。桌上虽摆满食物,仍不断上汤上肉。宴会中间,主人一直不断热情祝酒。但主人饮酒是有节制的。认为主人先从席桌起身是小气的表现,相反,只要客人在席桌上,就不断上菜,直到客人想起身为止。宴席期间也常演出木偶戏(图22)。
江南宴客菜肴,俗重尝新,尤以河蟹为贵。晚明时已有蟹宴、蟹会。张岱《陶庵梦忆》卷八载:“十月,余与友人兄弟辈立蟹会,期于午后至,煮蟹食之。”刘若愚《酌中志》记宫内蟹会曰:河蟹“活洗净,蒸数五六成,群攒坐共食,嬉嬉笑笑,为盛会也。”
北方宴客则俗重烧鹅,冬日宴客,则有“头脑酒”,“以肉及杂味置大碗中,注热酒递客,名曰头脑酒”,朱国祯《涌幢小品》谓:“盖以避风寒也。”
6.茶酒饮料日兴
酒,是明代汉族社会官民人等的重要饮料之一。明代既不征酒税,也无关于禁酒的律令,因此帝王宰臣、官绅贵族、富商大贾以及文人、百姓等,均以饮酒为乐事、快事;酒则成为人们日常生活的必需品。从文献记载看,明代的酒品明显多于宋代时代。顾起元《客座赘语》卷九记有四十多种酒,其中有京师黄米酒、蓟州薏苡酒、永平桑落酒、大名刁酒、济南秋露白、兰溪金盘露、绍兴黄酒、粤东荔枝酒、汾州羊羔酒、高邮五加皮等。另外,李时珍《本草钢目》、高濂《遵生八笺》、宋应星《天工开物》、谢肇淛《五杂俎》等书及一些地方志中都记录于大量的明代酒名根据这些记载,我们可知,明代汉族地区的主要酒品有金华酒、咂嘛酒、麻姑酒、秋露白、饼子酒、景芝高烧、愈酒、逡巡酒、五加皮酒、白杨皮酒、当归酒、枸杞酒、桑椹酒、姜酒、茴香酒、金盆露酒、薏苡仁酒、天门冬酒、古井贡酒、绿豆酒、茵陈酒、青蒿酒、术酒、百部酒、仙茆酒、松液酒、竹叶酒、槐枝酒、红曲酒、神曲酒、花蛇酒、紫酒、豆淋酒、霹雳酒、虎骨酒、戊戌酒、羊羔酒、葡萄酒、桃源酒、香雪酒、碧香酒、建昌红酒、五香烧酒、山药酒、三白酒、闽中酒、梨酒、枣酒、马奶酒、红灰酒、双料茉莉花酒、葛歜酒、莲花白、德州罗酒、窝儿酒等近百种。《酒小史·酒名》则云,当时市卖之酒,以金华酒和麻姑酒最负盛名。李时珍《本草纲目》曰:“入药以东阳酒最佳,其酒自古擅名”;“江西麻姑酒以泉得名”。东阳酒即金华酒,明代的东阳县归金华府管辖。东阳酒自古擅名,《事林广记》中曾载述其酿制之法,说所用之曲药,“惟用麸面蓼汁拌造”,此酒酿成后清香四溢,色泽金黄,饮之至醉也不头痛、不口干、不作泻。又有烧酒,或称白酒、火酒,系元时创制,迨明则得以流行,主要供下层劳动者零星市沽,饮少易醉,节费省时。《本草纲目》曰:“北人四时饮之,南人只暑月饮之。”表明酒在明代汉族社会的饮食文化中扮演着十分独特的角色。
饮茶之俗,明初承宋元遗风,“茶加香物”,谓之“香茶”。《金瓶梅词话》描写的是不产茶的北方城市生活,但书中所提及的香茶有二十多种,其中有熏豆子茶、芫荽芝麻茶、木樨青豆茶、胡桃松子泡茶、福仁泡茶、果仁泡茶、蜜饯金橙子茶、盐笋芝麻木樨泡茶、梅桂泼卤瓜仁泡茶、木樨金灯茶、咸樱桃茶、桂花茶、八宝青豆木樨茶、瓜仁栗丝盐笋芝麻玫瑰香茶、姜茶、土豆泡茶等。香茶冲泡方法,同书也有描写;“火边茶烹玉蕊,点了一盏浓艳艳芝麻、盐笋、栗丝、瓜仁、核桃仁,夹春不老、海青,拿天鹅、木樨、玫瑰、六安雀舌芽茶”。嘉靖以后,则流行新法,“惟取初萌之精者,汲泉置鼎,一瀹便啜,遂开千古茗饮之宗。”陆容:《菽园杂记》。
明时另有一种“香茶”,它不是用香花熏制的茶,或用香果干品冲泡的茶汤,而是将茶叶末加香料、药材等压制成饼状,然后将它作为饭后含嚼之用,具有香口解秽的功效,颇似现在之嚼口香糖。这种“香茶,”在明时是杭州的名特产品,后来已失传。
此外,明代汉族民间流行的日常饮料还有:不老汤、香糖渴水、林檎渴水、杨梅渴水、葡萄渴水、木瓜渴水、天香汤、暗香汤、桃叶汤、三妙汤、稻叶熟水、紫苏熟水、沉香熟水等。如不老汤的做法,据《宋氏养生部》记载:“乌梅甘草、紫苏叶、盐、面,用前二味别研,后三味匀和再研为细末,贮瓷器中,沸汤点服,夏日宜用,早秋亦宜。”稻叶熟水的做法,明人高濂《遵生八笺》载曰:“采禾苗晒干,每用滚烫入壶中,烧稻叶带焰投入,盖密,少倾泻服,香甚,桔叶、桂叶可如上法通用。”
7.宴席喜用果品
明时的礼俗宴饮,席面一般都要用果品,《金瓶梅词话》第四十三回写祝寿宴会曰:“……每桌四十碟,都是各样茶果甜食,美口菜蔬,蒸酥点心,细巧油酥饼馓之类。”
四时果品,孙承泽《典礼记》载有:“四月樱桃、杏子、青梅”,“五月桃子、李子、来禽”,“六月甜瓜、西瓜”,“七月枣子、葡萄、鲜菱、雪梨”,“九月橙子、栗子”,“十月柑子、橘子”。苹果为北方特产,《采兰杂志》载曰:“燕地有苹婆果,味虽平淡,夜置枕边,微有香气。”除苹果外,北方城市市民日常使用的各种干鲜果品,仅《金瓶梅词话》一书所提到的就有柑子、金橙、雪梨、红菱、乌菱、石榴、橄榄、大枣、萝芥、李子、雪藕与荔枝、龙眼、枇杷等。北方汉族食梨、藕,多喜熟食。谢肇淛《五杂俎》曰:北人食梨,“畏其性寒,多熟而啖……至于菱藕之类,亦皆熟食。”
南方水果品种繁多,16世纪来华的西班牙人拉达在《记大明的中国事情》一书中提到的就有黑白葡萄、橘子、柠檬、大佛手柑、梨、苹果、野梨、桃、李、桑、坚果、栗、枣、南瓜、黄瓜、西瓜等。
岭南、云贵等地则喜嚼槟榔,《景泰云南志》载:“其地多瘴疬,山谷产槟榔,男女且暮以蒌叶蛤灰纳其中而食之,谓之可以化食御瘴。及遇亲友往来宾客,辄奉嚼之,以礼之敬,盖旧俗也。”
万历时,烟草自南洋传入,始则闽粤,继之全国,汉族官民人等遂有吸烟之俗。姚旅《露书》记烟客吸烟,“以火烧一头,以一头向口,烟气从管中入喉,能令人醉,且可避瘴气。”陈宏绪《寒祖录》载,崇祯末年,吸烟之俗风行,“男妇老少无不手一管,腰一囊。”
8茶肆酒楼发达
在明代汉族的饮食文化中,官民士庶在茶肆、酒楼进行的品茶和饮酒,在形式内容方面均有别于平日的饮食习尚,蕴含特殊含义。
茶肆,也叫茶坊、茶屋、茶摊、茶铺、茶馆等等。这种茶肆,唐玄宗时就有了,当时叫“茗铺”。明代人不但讲究饮茶的场所,有许多善于品茗的人,而且在进行品茶饮赏活动时,还有美人伴茶、焚香伴茶等特殊的风尚,具有鲜明的时代特色。据张岱《陶庵梦忆》记载,明代茶馆,及其精洁讲究,“崇祯癸酉,有好事者开茶馆。泉实玉带,茶实兰雪;汤以旋煮,无老汤;器以时涤,无秽器。其火候、汤候,有天合之者。余喜之,名其馆曰露兄。”据文震亨的描述,明代文人最讲究饮茶之所的安谧幽静。他在《长物志》卷一中说:“构一斗室,相傍山斋,内设茶具,教一童专主茶役,以供长日清淡、寒宵兀坐,幽人首务,不可少废者。一个方丈精室,筑于居室之傍,室内茶具悉备,一个茶童专主敲火烹茶,以侍主人长日清淡,寒夜危坐。”这种幽雅清静的茶室,即是文人墨客赖以会朋接友、品茗独坐、亦诗亦文的“世外桃源”。
唐宋以来,艺术的品茶,已成为文人士大夫日常生活中的一项重要内容。明代文人群体中,美人伴茶和焚香伴茶的时尚较有代表性。对美人伴茶明末清初江南才子钱谦益曾在《影梅庵忆语》中,记有他和江南名妓柳如是品茗斗趣日常生活的乐融情景,他说:
“姬能饮,自入吾门,见余量不胜焦叶,遂罢饮,每晚侍荆人数杯而已。而嗜茶与余同性,又同嗜片界。每岁,半塘顾子兼择最精者缄寄,具有片甲蝉翼之异。文火细烟,小鼎长泉,必手自炊涤。余每诵左思《娇女》诗:吹嘘时鼎鬲之句,姬为解颐。至沸乳看蟹目鱼鳞,传瓷选月魂云魄,备极卢、陆之致。”
焚香伴茶之风,最先从江浙一带兴起。文震亨着《长物志》卷十二“香茗”一节,便详载了明人焚香伴的情趣。他说:“香、茗之用,其利最溥。物外高隐,坐语道德,可以清心悦神;初阳薄暝,兴味萧骚,可以畅怀舒啸;晴窗拓帖,挥麈闲吟,篝灯夜读,可以远辟睡魔;青衣红袖,密语谈私,可以助情热意;坐雨闭窗,饭余散步,可以遣寂除烦。醉筵醒客,夜雨蓬窗,长啸空楼,冰弦戛指,可以佐欢解渴。品之最优者以沉香、茶为首,第焚煮有法,必贞夫韵士,乃能究心耳。”所以明人陆容《菽园杂记》有诗咏此俗曰:“江南风致说僧家,石上清泉竹里茶。法藏名僧知更好,香烟茶晕满袈裟。”
明代中晚叶,在江南涌现出一批以诗、文、书、画擅名一世,又以茶人身份主导了一代的饮茶风尚的嗜茶文人。他们因具有共同的嗜好、性情、品味、志趣,逐渐形成为着名于世且具有时代格调的茶人集团,并以茶会方式来完成文化生活的目的。明代茶人的茶会,已取代宋代普及一时的茶馆,成为明代文人生活文化的特色之一。
明代统治者为粉饰太平,提倡建造酒楼。在南京,据《明实录》记载:“洪武二十七年八月庚寅,新建京都酒楼成。先是上以海内太平,思欲与民偕乐,乃命工部作十楼于江东诸门之外,令民设酒肆以接四方宾旅,既又增作五楼,至是皆成,赐百官钞宴于醉仙楼。”因此,明代酒楼日趋繁荣,各种不同等级的酒楼林立于南北城镇,如明时的南都南京,着名的大酒楼就有十六家,号“十六楼”,《金陵琐事》载:“十六楼者,在城内者曰南市、北市,在聚宝门之西者曰来宾,在聚宝门外之东者曰重译,瓦屑坝者曰集贤、曰乐民,在西关中街北者曰鹤鸣,在西关中街南者曰醉仙。在西关南街者曰轻烟,曰淡粉,在西关北街者曰柳翠,曰梅姘,在石城门外者曰石城,曰讴歌,在清凉门外者曰清江,曰鼓腹。”这些高级酒楼门前都挂有名人题字的匾额,门口均有衣冠鲜丽的接待招呼客人,酒楼内有美酒佳肴、歌妓舞女,还有专供文人墨客饮酒题诗的诗牌。酒楼待客之俗,《警世通言·俞仲举题诗遇上皇》小说里所描写的杭州丰和楼就具代表性:
俞良“当下一径走出涌金门外西湖边。见座高楼,上面一面大牌,朱红大书丰乐楼。只听得笙簧缭绕,鼓乐喧天。俞良立定脚打一看时,只见门前上下首立着两个人,头戴仿顶样头巾,身穿紫衫,脚下丝鞋净袜,叉着手。看着俞良道:请坐。俞良见请,欣然而入。直走到楼上,拣一个临湖傍槛的阁儿坐下。酒保只当是个好客,折莫甚新鲜果品,可口肴馔、海鲜、案酒之类铺排面前,般般都有。将一个银酒缸盛了两角酒,安一把杓儿,酒保频将酒荡。独自一个,后晌午直吃到日哺后……俞良道:恁地时,取诗牌和笔砚来。须臾之间,酒保取到诗牌笔砚,安在桌上。”
除了大酒楼外,一般散处全国各地的中小型酒店(肆)也各有其特色,还有以悬挂酒旗为标志的。它们或以小吃精美闻,或以经济实惠招客。值得注意的是,明代的酒肆不仅是饮酒享乐的最佳去处,而且还是人们社交生活的重要场所之一。人们习惯到这里来谈生意、商量事情,甚至说媒看人也在这里进行。这在《水浒传》、《金瓶梅》、“三言二拍”等书籍中均有描写。
明代的饮酒习尚,在承袭传统古礼的同时,又有新的发展,酒宴的座次、歌乐侑酒的习尚都颇有讲究,饮酒时行令劝酒的习俗已普遍时兴。
三、居住风俗
明初,居室曾有定制,洪武二十四年六月,定官民房屋,“不许盖造九五间数及歇山转角、重檐重拱、绘画藻井,朱门红窗”。并规定:“公候伯前厅、中堂、后堂各七间,门屋三间,俱用黑板瓦盖,屋脊用瓦兽,梁栋斗拱檐角彩色绘饰,门窗枋柱用黑漆油饰、门兽梁面摆锡环”;“一品、二品厅堂各七间,屋脊许用瓦兽,梁栋斗拱檐角青碧绘饰,门屋三间,门用绿油、兽面摆锡环;“三品至五品与二品同,但门用黑油摆锡环”;“六品至九品厅堂各三间,梁栋止用粉青刷饰,正门一间,用黑油铁环”;“庶民房屋不过三间五架,不许用斗拱及彩色装饰;其余从屋虽十所二十所随宜盖造,但不得过三间。”《明史·舆服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