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浅浅不想活了,这次是真的不想活了!
她这到底是招谁惹谁了,被人绑了一次还不算,这又来第二次?
这一觉醒来,不光肚子憋得难受,这脑袋也难受,手脚更难受!
五花大绑啊!她现在才终于理解了这个成语的真正含义。相比较来说,当初洛夜的造访还算是温柔的。至少,高床暖枕的还让她躺在床上。这会却是做梦都梦不着了。
又破又旧的庙堂里,一条麻绳捆了个结实不算,又高高的吊在了房梁上,就跟那待宰的羔羊差不多!却不知,她这到底是怎么得罪这人了?
“哼!醒了?滋味如何?”
冰冷的声音忽然说道,凤浅浅张嘴就哭:“呜呜呜!你说如何?有本事你自己吊上来试试看?”要知道,她这会儿可是被五花大绑的……不!确切的来说,是四蹄倒攒的倒吊在房梁上的!
双手双手负在背后,一根绳索利索的绑了,腹朝下,背朝上,就差腰上没挂个大石头,以示这刑罚很残酷了!
而且,她现在,手也麻了,腿也麻了,浑身上下除了麻连疼痛的感觉都没有了。也不知道她这样子倒吊了多久。不过这时间应该不会很短。
“倒是这牙尖嘴利的,还有力气说话!看来,这堂堂的平王爷不仅喜欢夜入民宅,更是将你调教得这么知趣,也真不容易呢!”
那人撇嘴,讥讽的说着。凤浅浅一愣,疑惑的道:“什么平王爷?我不认识。”
“不认识?不认识你会跟他同处一室?吃饭睡觉都不分开?”那人鼻子里冷哼了一声,表示压根不信。
凤浅浅脑袋这个疼,忍不住的就笑了:“原来,你说的是洛夜啊!他可不是什么平王爷!他是洛家……”
“洛家三公子,有名有姓还有家有势,对不对?”不等她说完,那人噼哩啪啦的接了下去,凤浅浅愣愣的听着,眼抽得不行。
“这个……都是我编的好不好!”一脸苦笑的解释着,又猛然顿住。
只因为那人在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竟起身走到她的面前。这时她才看清,这人一身的黑衣,却是连头部也一起罩了进去,黑色沉沉看不清眉眼,只觉得他的眼神很利,像把尖刀似的,恨不得要把她立时劈得粉身碎骨,再挫骨扬灰,才能消除的那般恨意。
忍不住打个寒战,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瞬间传遍全身,却是面对洛夜时永远也不会有的感觉。
原来,这才叫亡命之徒吗?
心下快速的想着,那人已是冷冷的哼笑一声,可怜的道:“原来,你一直都不知道他的身份,可他却这般的护着你……凤小姐,遇到我程亮,也算你倒了霉了!可是,谁让你偏偏是要跟他走在一起呢?”
程亮幽幽的说着,凤浅浅越听心里越怕。下意识的道:“不!不会的!他不会骗我的!不会的!你胡说!”
“我有什么胡说的?其实你心里早已经信了吧?又为什么非要骗自己呢?”程亮伸手,将罩在头上的黑布拿下,只一眼,凤浅浅便不敢再看,难受的闭上了眼睛,忍着胃里忽然冲涌而上的呕吐欲望,第一次后悔,原来吃得太多也是一种罪。
“怎么?不敢看了吗?害怕了吗?恶心了吗?”程亮鄙夷的看着她,冷冷的说道,“是的!他是洛家三公子不假,可你知道,这洛家,到底是什么家族?洛姓,皇族之姓!他是洛家三公子的同时,也更是当朝的平王殿下,堂堂的皇室三王爷!”
一声吼完,猛的将头上的黑布再次盖上,凤浅浅强忍着胃里的难受,一颗心,像是被忽然踩落谷底一般的难受。
原来,这世上还真有这么巧的事!我便胡说了一个洛家三公子,你却当真就是洛家三王爷!
平王殿下,好尊贵的身份!
可是……你既然有了如此身份,为什么还偏偏要扮作飞贼夜无香?旁门左道,玩起来很舒服?欺骗一个人的感情,骗起来也很有成就感?
“啪嗒!”
眼泪盈出眼眶,直接便掉在了地上,溅起了一地灰尘,却悄悄便蒙了她的心。
洛夜,洛夜……如果你真是当朝平王爷,我凤浅浅,必会与你一刀两断!
“哼!事到如今,哭有什么用?看样子,你也是被骗的可怜人,可是,我还是不能放你!因为我相信,只要有你在我手里,他一定会来救你的!”
程亮看着她的眼泪,如是说道。凤浅浅只管抿紧着唇,眼泪不停的流着,却是再不看他一眼。
“啪嗒啪嗒”
一声接着一声的泪珠不间接的滚落下来,跌落尘土中,程亮终于被哭得烦了。
“行了行了!你也别哭了,我这就把你放下来,不过,也只是先放一会而已。等会他来的时候,我还是要把你吊起来的!”
真是见不得女人哭!
程亮一边嘀咕着,一边走到一边将绳索放松,凤浅浅慢慢就被放到了地上。大概是因为吊得时间太久的缘故,手脚醉麻,根本就站不起来了。
“真是麻烦!”
见状,程亮哼了一声,走过去将她一把提起,却是并没有给她松绑,而是找了根柱子,又将她捆了上去。
这样,总比倒吊着舒服一点的。
“谢谢你。”
终于脚踏实地,凤浅浅感激的道了声谢,程亮一愣,奇怪的道“你不怪我绑了你来?”
“不怪!人各有命,有因便有果。因在他那里,而果,便在我这里。”
凤浅浅摇摇头,慢慢的说着,又长长的呼了一口气出来,那会一直倒吊着绑着,快憋死她了,喘气都难受。
“哼!你倒是挺想得开的!有因便有果,照你如此说来,我这果,便是因为我这张脸么?”
程亮意外的看她一眼,递了碗水到她嘴边,她感激的点点头,也不管脏净了,低头猛喝。
程亮看着她这模样,忍不住摇摇头:“说起来,你也怪可怜的。听说是被他半夜在闺房掳走的?”
“噗”
一口气刚喝到嘴里,便又猛的喷出。程亮首当其冲,被喷着正着,一时气得咬牙,黑布罩着脸看不清什么颜色,但这牙齿咬得那“咯咯”的响声,却是一直能听得清的!
“咳……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我只是喝呛了。”
凤浅浅一边说着,一边“咳咳”个不停。这可真是人要是倒霉了,喝口凉水都塞牙。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啊!
古人诚不我欺!
“哼!我看你也喝够了!便老实待着吧!”
程亮端着碗的手,霎时间青筋暴跳,止不住的颤抖着。终于忍不住的“啪”的一声,将碗用力的摔在地下,僵直着身子走了出去。
凤浅浅却是憋笑憋得难受,想要再道声歉,又不敢出声,生怕忍不住就笑出声来惹恼了他。可要不出声……
“咕噜”一声响,肚子里一阵翻江倒海的剧痛着,彻底要造反了!
脸色一变,凤浅浅想死的心都有了!
完了完了!
叫你嘴贱,再叫你嘴贱!拉到裤子里才好呢!
“程大哥,程大哥你回来一下,程大哥。阿浅不是故意的啊,阿浅给你道歉,给你赔不是。可是可是……你能不能回来一下啊!呜呜!”
扭股糖似的不停的扭动着身子,凤浅浅脸色这个白。
呜呜呜!
救命啊,救命啊……有谁来救救她啊!
人家要上茅房,要上大号啦!这吃了满肚子的油腻,又加上刚喝了大半碗的凉水,彻底的悲催了!
凤浅浅抽了抽鼻子,一脸欲哭无泪的表情。这一切都怪自己的嘴贱,她若不是嘴贱怎么可能吃那么多东西,不吃那么多东西现在胃子也不会难受得这般;还有若不是她嘴贱的话,怎么说那么伤人的话把程亮气走,现在好了,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不过这说到底都是那什么洛夜的错,要不是他掳了自己,堂堂凤家大小姐自然不用受苦,也不用暴饮暴食吃坏肚子,更重要的是,不会被这该死的谁谁谁绑架到这样的地方,然后……
凤浅浅咬唇,不行,就要突破生理的极限了。她虽然没有洁癖,但是就地解决这四个字她就是敢想也没有这样的勇气做出来,可是若再忍下去,她也是万万不能再忍了,有句话怎么说的,是可忍孰不可忍?
程亮踱着步子,阴沉着一张脸,却如同天神下凡一般重新出现在了凤浅浅面前,上下打量了凤浅浅一番,“现在知道错了是吧,以后还耍花样么?”
“不耍了,不耍了。”凤浅浅连忙说到,虽然知道自己现在非常没有骨气,可人在屋檐下也不得不低头了,赶紧承认了自己的错误,十分诚恳地开口,“那个,大哥,我真的错了,您能不能行个方便,让我方便方便?”
不行了,她真的好急,怕是要喷涌而出了。
“行个方便?”程亮以为凤浅浅是打算逃走,“行什么方便,你这样捆着,对我们大家都好,再说了,你若跑了我哪什么去威胁平王呢?”
凤浅浅扯了扯嘴角,不是吧,这大叔还是外星人,竟然连方便是什么意思都不懂,只得换了个说法,“啊呀,你误会了,我是说解手,我想要解手了。”
“没有误会。”程平双手握在胸前,“我就是疯了也不可能帮你手解开的,我把你的手解开了,你跑了我可怎么办?”
凤浅浅继续扯了扯嘴角,好吧,这语言果然是沟通人与人心灵之间的桥梁,是以语言不通真的会要命,只是哪路神仙大爷帮帮忙,帮她向这该死的程亮解释一下什么叫做方便,什么叫做解手……
不然,她就是死了,也是万万不能瞑目的。
程亮皱眉。凤浅浅只觉得有股气从自己身体的某部位泄了出去,她倒是舒坦多了,就苦了一旁的程亮,程亮捏着鼻子恨恨地望着凤浅浅,凤浅浅瞧得那杀人的目光连忙解释,“英雄,这不是我的错,是你刚刚不让我解手的,我要拉粑粑,你不解开我的手,我有什么办法嘛。”
程亮白了凤浅浅一眼,只得将她的手解开,带她去了一旁的茅厕,他守在门外,一再叮嘱凤浅浅不要有出逃的歪念。凤浅浅看了看这茅厕四周连扇窗户都没有,她就是想逃也没有地方呀。
银牙咬得响亮,这一切都是洛夜的错,他若一开始就告诉她他是堂堂三王爷,然后把自己明媒正娶,这样就没有什么问题了。所以今天自己遇到的所有难堪都全是那一个男人的错,既然错了,那么洛夜,如果山水有相逢的话,那么她一定会把这笔账连本带利的算回来,到时候一定要他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凤浅浅将洛夜骂了个体无完肤,突然却是想起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那程亮明显是和洛夜有仇,自己现在落到他的手里,可能会有好日子么?呜呜,且不说什么山水有相逢,她现在只想活着离开这里了。
“我说你还要在里面呆多久?”程亮在外面发话了,凤浅浅也只得推门而出,乖乖地将手伸了出来,让程亮重新把自己绑到了柱子上。
好吧,她承认这的确是没有骨气了些,可她就一个小小的弱女子怎么可能是程亮的对手呢,他是男人,比自己高,比自己壮,她就是瞎子,傻子也知道现在绝对不是逞能的时候!
“喂,你会写字吧?”程亮移了移手中的刀,贴在凤浅浅的脸上问到。凤浅浅点头,且不说她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接受过高等教育,魂穿到了这该死的什么什么王朝也是名门望族,自然不是文盲。猜想程亮估计是要自己写勒索信,这玩意她虽然没有写过,但却是听说过不少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