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亚湾核电站顺利建成,取得良好业绩的基础上,1994年,成立了中国广东核电集团有限公司。广东核电投资公司成为集团公司的一个子公司,集团公司负责开发、建设更多的核电站。集团公司的股东有三家,中国核工业总公司持股45%,广东省持股45%,原电力部持股10%,持股不分红,利润用于核电的滚动发展。
中国广东核电集团公司是在广东核电合营有限公司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在不少方面是参照了广东核电合营有限公司的经验的。因此,在短短几年内取得了很大成绩:
1.继续保证广东核电合营公司(即大亚湾核电站,简称广一核)的良好运营。
2.建设岭澳核电站(广二核)。由于充分利用了广一核的资源,加速了前期工程进度,经过短短的两年多时间,完成了一系列合同签订、设计评审和现场四台机组场地三通一平工程,于1997年5月15日实现一期2×100万千瓦核岛主体工作第一罐混凝土正式开工;广二核工程概算40.2亿美元,三年已累计完成固定资产投资约10亿美元;目前工程质量、进度和投资三大控制进展良好,已逐步进入土建施工和安装高潮。两台机组计划分别于2002年7月和2003年5月相继投产。
3.发展多种经营。这是在为核电主业服务和家属安置的基础上逐步发展起来的。十多年来,已形成总资产21亿元(占集团总资产的5.25%)、净资产12亿元的规模。涉及实业开发、核电服务、物业管理、房地产、财务金融、商业贸易、进出口等多种领域,为支持核电主业的发展发挥了作用。
4.开展阳江核电站(广三核)项目的起动工作。三核是广核集团规划要上马的工程。集团公司在市场研究、技术选择、融资筹划、厂址勘察等方面,进行了大量的技术经济分析工作,提出了批量化、系列化、自主化、国产化的战略构想。目前广三核项目已报立项报告,正在深入开展相关可行性研究工作。
但是,我国仍处于从计划经济体制到市场体制过渡时期,从同市场经济的产物——广东合营核电有限公司和美、法、英的比较角度看,中国广东核电集团公司作为现代企业制度的完善和发展会面临以下问题,值得进一步研究。
(第一节)如何看待国内的核电市场
从国际比较角度看,核电在电力市场中占有的比例愈来愈高,据世界能源机构统计,核电提供了世界电力消耗约20%;在发达国家,正在运行的核电站已经在其总装机容量中占有相当大的比例,如法国58台机组,占78%;美国107台机组,占23%;日本54台机组,占33%,韩国12台机组,占36%。正在建造的核电站统计表明,5年内,世界将新增核电2183万千瓦,即再增加6.2%;已经定货和已有计划建设的核电站统计表明,5-10年内,世界将新增核电6932万千瓦,即再增加19%,10年总计将增加约25%。俄罗斯计划在2010年,再建造7个核电站,耗资1139亿卢布,以6.2卢布合一美元计,达183亿美元。
一核即大亚湾核电站建设成功,关键是香港有一个电力市场,进口的设备和输往香港的电力,用美元结算,于是外汇的支付可以得到平衡。但是,香港的电力市场毕竟有一定的限度,广三核的建设必须首先考虑国内是否存在一个广阔的核电市场,特别是在目前国内结构调整、电力市场疲软、亚洲发生金融危机、国际支付发生困难时,更会增加人们的疑虑。
根据大亚湾核电站建设的经验,当时香港决策的根据是核电价格不能高于煤电,法国发展核电的经验更是始终保持核电价格低于煤电和油电价格,以保证核电的市场的竞争力。如果在建设三核时考虑核电设备的国产化,核电站单位造价将下降约20%(1600美元/千瓦),核电和燃煤电站的动态费用已相当。在我国人口稠密、经济发达、需电量大、能源匮乏的东南沿海地区,适当加快发展核电,替代部分燃煤电站建设,既能满足当地的电力需求,又能减少运输压力,改善当地环境质量。研究表明,百万千瓦燃煤机组每年排放CO2(2为下标)588万吨,排放SO2(2为下标)4.8万吨,排放NOx(x为下标)2.2万吨,排放烟尘0.9万吨,排放灰渣45万吨;百万千瓦燃气蒸汽联合循环机组每年排放CO2(2为下标)248万吨;而百万千瓦核电机组,以上排放量皆为零值。有资料表明,法国用核电站替代燃煤电站,大大改善了环境质量。法国1980年到1986年间核能发电量占总发电量的比例由24%提高到70%,总发电量增加了40%,而其排放的SO,却减少了71%,NOx(x为下标)减少了60%,尘埃减少了57%。
此外,我们不能不看到,我国煤电站发电,在很大程度上还依靠发展小煤窑,这些小煤窑,依靠我国广大农村廉价的劳动力,对资源进行破坏性的开采,使煤价相对低廉。这种情况对我国经济短期发展起了促进作用,但是,这种情况难以为继。由于小煤窑的大量开采,每年排出大量地下水,使地下水位降低,河流泉水大量枯竭,城市用水日益困难,势必影响我们子孙后代的生活。有识之士已经看到,煤是不可再生的资源,这实际上是吃祖宗饭,断子孙路。
可以预料,随着农村经济发展,农村人口减少,农村劳动力成本将提高,环保任务日益加重,环保费用增加,煤电成本将增加,而核电的经济效益和环保效益将日益显示出来。
从市场的系统来看,由于核电的发展,对于我国核工业的发展将日益起到促进作用。核电的原料铀棒需我国核工业提供,核电形成废料,需我国核工业所属企业储存,两者将对我国核工业提供巨大经济效益。相比之下,其经济效益远远超过核工业界在军转民过程中所办的其他企业的经济效益。那些军转民过程中所办企业,或者由于投资不足,规模不经济,或者由于技术并非核工业优势,而往往由于结构雷同,重复投资,在市场经济中并没有多少竞争力,长此以往很可能成为核工业界的包袱,不仅不能赢利,反而需要国家和核工业界来补贴。
实际上,市场系统是一种复杂的经济系统。因为,在市场系统中,存在着两种规律,一种是报酬递增的规律,或称为正反馈的规律,另一种是报酬递减的规律,或称为负反馈的规律。国际市场系统发展的实际证明,在以知识和高科技为基础的经济中,存在着报酬递增的规律,即投资于高技术产业的回报率即利润愈来愈高,而在资源型和劳动密集型的产业中出现报酬递减,即投资于这类产业中的回报率即利润愈来愈少。
根据复杂的市场系统理论,可以预料,我国投资于核电这种以知识和高科技为基础的产业必定会出现报酬递增,而投资于小煤窑和其他结构雷同的产业必定会出现报酬递减,这种趋势目前已经初露端倪,随着我国市场系统的发展,这种趋势会愈来愈明显。
一核通过售电给香港获得外汇来取得外汇的平衡,但二核、三核不可能再有这样一个直接取得外汇收入的市场。对于这样一个问题,我们觉得,也应该从复杂的市场系统组织来考虑。只要核电存在着报酬递增的规律,就可以促进本国核工业和相关高技术产业的产业发展,可以促进技术设备的国产化,可以节省大量外汇,如果本国的技术设备的成本确实高于外国的技术设备的以美元价值折合的人民币,也可以考虑进口。外汇的平衡并不简单要求是用汇企业要赚得等量和更多的外汇,外汇的平衡也应该从复杂的市场系统来考察。
事实上,用汇企业与赚汇企业不应是相同的,例如,我国纺织、玩具、服装等产业就是赚汇而基本不用汇的企业。这里,用汇的企业不应当是要能赚来外汇的企业。关键看用汇的企业的产品在市场上是否具有竞争力,能不能赢利,如果其产品是赢利的,则说明其成本低于其他企业的同类产品的成本,意味着增加了它的下游产品的竞争力,意味着整个国民经济的竞争力提高了。有利于其他产品在国际市场上赚取外汇,这些产品由于上游产品成本之下降在国际市场上多赚的外汇是足够平衡本身不创汇的企业所用的外汇的。因此,外汇能否平衡的问题仍归结为在复杂的市场系统中是报酬递增,还是报酬递减,发生亚洲金融危机的根本原因还是在市场系统中报酬递减规律发生了作用。在亚洲经济发展中大量资金投之于非知识和高科技技术为基础的产业,投之于资源、劳动密集型和结构雷同的产业,更不必说那些形同泡沫的产业,于是发生投资报酬递减。在大量举债的情况下,必然发生外汇支付危机,于是不得不大幅度降低本国货币的汇率,造成雪上加霜。
美国对电力市场采取短视的看法,以至于造成10年核电工业发展的萧条期的教训也是值得我们吸取的,也正是在这种市场经济发展的经验教训中,美国的经济学家指出,不能只注意市场经济中的报酬递减,而必须注意在市场经济中的报酬递增。
从大亚湾核电建设成功的经验和国际比较的经验教训以及亚洲金融危机的教训看,我们可以清楚地认识到,在复杂的市场系统中报酬递增规律的作用,实际上只要存在着市场系统中报酬递增的规律的作用,核电发展就有内在的动力,一核是这样,二核是这样,三核也是一样。
(第二节)如何明确中国广东核电集团公司的产权,
真正实现政企分开,保证其独立法人地位
从广东核电合营公司的经验和国际比较经验中可以看到,明晰产权,真正实现政企分开是完善和发展中国广东核电集团公司现代企业制度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