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口、意三密的修持,尤其是观想的修持,是为了入定,梵语称为三摩地。入定是密教修持的最高法门。据说念力可以成为法力去操纵和改变客观存在的事物,也就是形成超人的特异功能。认为人类意识分为意识、无意识、潜意识和深层意识四个层次,修持入定可直接刺激大脑的深层意识,使人体这个巨系统的超觉意识得以发挥。从密教的角度谈入定的方法很多。例如,用数息法、观图法、念咒法、止观法、本尊法等等。
敦煌莫高窟第465窟的壁画内容基本全是密教修持法,尤其是本尊法。密教认为任何佛和菩萨均可成为本尊。修密教的人必须选择一尊佛或菩萨作依托,然后将和自己的身、口、意同本尊身、口、意一致,结本尊手印,念本尊真言,观想本尊,结本尊身印。学本尊就成为本尊,一切言行举止均与本尊一模一样,“本尊我,我即本尊”。第465窟四周壁画所显示的本尊——有修持时轮金刚密法的本尊,时轮金刚;有修持胜乐金刚密法的本尊——胜乐金刚;修持欢喜金刚密法的本尊——欢喜金刚;修持怖畏金刚密法的本尊——怖畏金刚等。这些本尊均为双身像:一身自己,一身是他的明妃。形态均是相互拥抱,手持法器(金刚杵、金刚铃),成交媾状。例如第465窟的欢喜佛,梵名称(Ganapati)为“欢喜”,汉语意为“无碍”。欢喜佛有单体和双体两种。欢喜佛并非指男女淫乐而言,实是指佛用大无畏愤怒的气概、凼猛的力量和催破的手段,战胜“魔障”而从内心发出喜悦的意思。其它还有怖畏金刚、胜乐金刚、欢喜金刚等密教本尊。这些密教本尊修持画,涂色厚重,庄严沉静,使密教修持显得极其阴深沉静,神神秘秘,增添了不少观者的好奇之心。然而,一般人对这些双修密法的本尊很少理解,片面狭窄的认为是淫乱文化的表现。那么,密教又是如何解释此道的呢?男女双身修法形似性文化,而其本质是修习人定,证悟“空性”。双身修与凡夫纵欲的欲情不同,它不允许在通道上下降菩提心,即射精,这是严戒的,是以欲制欲,以染达净,否则就与凡夫的欲情无异了。从密教的理论来认识,性欲是修炼的方法之一。《金刚顶经》云:“奇哉自性净,随染欲自然,离欲清净故,以染而调伏。”其意是性欲是污染,但它也能成为调伏自性这朵莲花的工具、手段。密教认为,人在性欲炽盛之时,人体精血气流一齐往人体脐下沉聚。一般人性交全是通过生理机制的作用而释放体能,而修持者则可以运用一定的瑜伽功法对这引进体能进行控制和引导,使之化为灵热拙火,激发、引导这种拙火从脐轮渐次沿中脉上升,直至头顶。以达到无损机体功能,开发智慧和强健身体的作用。
密教的男女双修基本法则要求女性为“手印”。手印分两种:一种称“知印,是修炼时只作为观想对象,而不以真正的女性为修炼对象;另一种称“行印”或“业印”,即真正以女性(“明妃”、“佛母”)为修炼对象。据说,只有在家修行者才可用业印方法练习,出家人是不许用业印练习的。而且在练习此法时,还有个前提,就是男女双方都必须符合特定条件,主要一方必须具备相当的瑜伽功基础,能对自己的意念以及气脉、明点等等方面控制自如。对女性的要求则更为严格。
所以说,男女双修的佛道修习的人定功夫,决不是邪淫之为。这种修习法密教一般也不鼓励去修,为的是避免因此而导致出偏差。而敦煌莫髙窟第465窟所存的各类男女双身修的壁画,也为深入研究人类的行为和生理、心理过程,提出了新的课题。
敦煌遗书P.2702写卷背面有4幅男女双身合修禅定图,以及莫高窟第465窟中的双身合修壁画。
双身合修,以气功的方法控制引导,令凝集于胳下能量转化为拙火,循中脉上升于顶,据称拙火上升,顶上百菩提熔化降下的过程中,会依次生起喜、胜喜、妙喜、俱生喜4层喜乐,当俱生喜生时,能自然露出心体光明,而获“俱生智”。
敦煌文献对双人修均有理论和方法记载,它可以说是一种在两性交媾的特殊情况下修禅定、气功的方法。
天津市艺术博物馆藏136(4508)号,载有五代绝句:“禅定消长夜,心中不觉寒。常规三界内,无有一人安。”此诗抒写了僧人坐禅的体会。
除上述之外,敦煌文献中还有“脉轮”,包括顶轮、喉轮、心轮、脐轮四大部分。它对气功修习至关重要。“明点”意为“精滴”。它十分注意固精、溶明点,与道教内丹炼精化气之说相似。
(3)敦煌的禅定窟。
敦煌莫髙窟保存有许多禅定窟。如:十六国、隋时期的1268、267、269、270、271等窟。其中268窟为主室,南壁西侧为267窟;南壁东侧为269窟;北壁东侧为270窟;北壁西侧为271窟。这4个禅窟,每窟仅能容1人静坐修定。这是为现代气功研究所保存的珍贵实物。
敦煌莫高窟壁画、塑像、文献、经卷等中所保存的禅定理论、方法和念佛诵经、手印、脉轮、明点等等,在一定程度上揭示了气功的内幕和机理。
佛家丰富的禅法,深湛的禅理,奇幻的禅境,充分证实了气功是一种特殊的思维方式,它典型地代表了中国古代传统文化的深层内蕴。从而,可以窥视到气功不仅是古人修身治学的基本方法,更主要的是古人认识世界、改造自身的根本途径。4.健美
南北朝时期,由于受胡族雄健尚武遗风的影响,加之普遍推行府兵制度。尤其是到了唐朝,正式设置武举以广泛遴选武士,并提倡社会习武。甚至连文人学子也习击剑、骑射等。在崇尚武风的影响下,“健美”变成唐时期人体审美的风尚。朝廷选拔官员,注重体貌丰伟者。民间男子也以健壮魁伟为美,正如唐诗所述:“丈夫贵壮健。”
唐朝这种尚武风气与健美观念,形成了健身练体的社会氛围,尤其是对击球、射箭、武术、举重、竞渡、赛马等竞技运动更是热衷,无形中为体育的形成和完善创造了条件。
敦煌莫高窟、榆林窟中隋唐和宋元时期的塑像、壁画中有许多金刚力士像,其中彩塑约30身,壁画、绢画、白描等数十幅。各类金刚力士都依据人体正常比例,背脊形态、肌肉分布、脂肪的蓄积等特征而创作的。例如:莫高窟盛唐第194窟A)x西壁龛外南、北侧力士台上各塑力士一身,它们骨骼粗壮,臂肌、胸大肌、腹肌、股四肌、小腿肌等十分发达,躯体形成一个倒三角形,显示出肌肉发达的健美体态。其它,如西魏249窟绘有大力士乌获,晚唐150窟、北魏248窟、254窟、西魏288窟,榆林窟第14窟、15窟的壁画和塑像及藏经洞出土的绢画、白描中均可以看到肌肉发达,体态健美的力士形象(图六十五、图六十六)。
金刚力士是佛教的护法神,属天王的部下,由于地位相对较低,他们就不能像天王那样着战袍和铠甲,而只能依靠男性健美的体魄来显示力大无穷的武士形象。佛教的塑像是受希腊文化的影响,其中武士像是参照武将形象.力士像则参照健美运动员的形象。
所以,敦煌反映的金刚力士像都十分健壮。全身三角肌、胸大肌、腹肌、肱二头肌等十分发达,肩部显得宽阔,腹部扁平,使人感觉到人体的一种健、力、美的风度。
现代健美运动产生于19世纪,由德国人山道创造。20世纪初,健美运动开图六十五始风靡全球,1946年成立了国际健美协会,制定了健美比赛规则,每年还举行世界性的比赛,并评选出“健美先生”。我国于1985年参加了闰际健美协会,每年也举行全国性的健美比赛。
5.雄靑与登离
踏青是古代城市居民盛行的一项活着、动。据唐代文献记载,“长安春时盛于游Md赏,园林树木无闲地”。
除京师之外,各地郡县也同样盛兴春游踏青。《酉阳杂俎》中,记载了会昌二年(842年)寒食节,“荆州百姓郝惟谅”等人,结伴“游于郊外”的情景。
据《旧唐书》记载,唐代宗李豫在767年二月初二(大历二年二月壬午),曾到昆明池踏青。到了唐德宗李适年间,游玩风气更盛。
踏青也是敦煌民间的传统风俗之一。
据敦煌遗书S.5636《寒食相通屈上坟书》。P.3247《大唐同光四年(926年)具历一卷》三月三日条目下就有“谷雨,三月节,萍始生”之语。P.3691《书仪》、《孔子项讦相问书》、《韩朋赋》、《敦煌曲子词》等都记载了当时敦煌民间的旅游观念、清明扫墓、三月节等详细活动。
古代春游踏青一直沿传至今,许多春游形式在今天我们仍然可以见到。这也是古人对怀抱大自然与对人的身心健康关系的认识和实践。
登高是我国古代的一项民间健身强体活动。据史料记载,我国东汉年间就盛行重阳登高活动,并一直沿传到现代。
敦煌民间盛行“端午登髙”特殊的风俗。《敦煌石室碎金》书,内中收录了伦敦博物馆藏S.5448号《敦煌录》残卷,其中提到敦煌民间的“端午登高”风俗,原文云:
鸣沙山去三十里,其山东西八十里,南北四十里,高处五百尺,悉纯沙聚起,此山神异,峰如削成,其间有井,沙不能蔽,盛夏自鸣,人马践之,声振数十里。风俗,端午曰,城中士女,皆跻高蜂,一齐蹙下,其沙声吼如雷,至晓看之,峭垮如旧,古号鸣沙,神沙而祠焉。敦煌遗书。题为“登寿阳八公山诗”。此诗为南朝梁五言诗,残存十一行,诗中写登山所见景色。
上述记载说明唐宋时期,滑山已成为端午节的一项传统民俗健身娱乐活动。明淸以后,此项活动有了进一步的发展。滑山,不只限于端午日,春游时节七八人亲自登山滑沙,聆听沙山作响。
敦煌莫高窟壁画中有反映登山的场景。例如五代第61窟西壁《五台山图》,就绘有登山的画面。
(三)游戏类
1.投壶
“投壶”是由射礼演变而来的。这种活动多半是贵族士大夫们饮宴中进行的游戏,游戏中所用的酒壶象征箭靶一以棘制作的矢投入小壶,投距约7尺。中者(箭投入壶口内或穿人壶耳)为胜。投壶一般是两人以上进行比赛,设有专门裁判记分,以十二筹满,一局定胜负。《礼记》载有《投壶篇》,篇中的注解说:“投壶者,主人与客燕饮讲论才艺之礼也。”
宋代司马光在写自己对投壶的理解中,引用了郑康成(东汉时人)对投壶的解释。他认为投壶是属于一种游戏,其作用在于“养志游神”、“休闲娱乐”、“合朋交之和”、“饰宾主之欢汉代,矢改用竹制以增强弹性,这样,竹矢从一定角度投入壶口即可立刻反弹回来,投掷者若能敏捷地接箭在手,再迅速投进壶口,就可以一投一反,连续不绝,时人称此投法为“骁”。这不仅发展了投壶的难度,而且也增强了它的娱乐性。魏晋之后,人们在壶具上增添两只小耳,耳口小于壶口,更使投壶的技术难度加大。
唐代投壶是以骁投为主。《旧唐书音乐志》载:“投壶者谓壶中跃矢为骁壶。”也就是将箭投人空壶,使之迅速反弹回来,投壶者接箭再投,连续不停。善骁者,往往“一矢百余”。
敦煌莫高窟晚唐第9窟中心柱南平顶“密迹金刚”中绘有投壶的场景。五代第61窟西壁《佛传故事》屏风画第21扇绘有投壶。画面表现出悉达太子与四释子围绕一台,台右上角有一壶,正进行着比赛。
敦煌遗书P.3866《涉道诗》中描述了投壶是修道之人优雅的游戏。
可见,古代的这些游戏,经过爱好者的世代实践和传承,不断发展演变,器材设施的更新,技术难度的加大,规则的完善,为竞技体育运动的形成开创了契机。
2.骑竹马、风筝、秋千
竹马是一种古代儿童游戏,最初是小孩摹仿大人骑马,跨根竹竿当马骑。《后汉书》中有“童儿数百,各骑竹马”的记裁唐代,儿童竹马游戏十分盛行,从唐诗中有许多关于竹马的诗句可以得到证实。白居易有“笑看儿童骑竹马”,赵嘏有“旌旗影前横竹马”,等等。其中,李白的《长干行》是写竹马最有影响的诗篇。
妾发初覆额,折花门前剧;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
竹马随着历史的演进得到了新的发展,出现了形象逼真的马头这从宋代陶枕的“竹马图”上可以见到。
敦煌莫髙窟壁画和遗书均保存有古代儿童骑竹马的图像和文字记载。
敦煌莫高窟晚唐第9窟西壁北侧绘有童子骑竹马图(图六十七》。另外,敦煌藏经洞出土的文献中也有关于骑竹马的记述《父母恩重经讲经文》载:“婴孩渐长作童儿,两颊桃花色整辉,五五囤六十七相随骑竹马,三三结伴趁猖儿。”
风筝在古代,却常用于军事行动,有时用来侦察敌情,有时用来通讯联络,有时还用来散发瓦解敌人军心的宣传品。
风筝,又名飞鹄、飞鸢、纸鸢等等。早在战国年间就已经有了类似风筝的木鸢、竹鹊。据《列子》记载,墨子用3年时间做成木制飞鸢,上天飞了1日。又据《墨子》记载,能工巧匠公输班用竹子做成竹鹤,在天空飞了3天。
《魏书肖衍传》记载了549年,肖纲用风筝跟建康城外的援军联络,是风筝用于军事行动的第一次可靠记载:
景既至,便围其城,纵火烧爇……内外断绝。衍数摹人出战,常以景所获。有一小儿请以飞鵄传致消息,纲乃作数千丈绳,缀纸鸽于绳端,缚书其背,又题坞曰:“若有得鵄送投军者赏银百两。”纲出太极殿,因西北风而飏之,频放数鵄,景令走马取之,竟不能达也。
纸鸢为什么又叫风筝呢?因为在纸鸢的头上用竹作笛,风吹竹笛声如筝鸣,所以叫风筝。
淸代李声振《百戏竹枝词》载:“百丈游丝放纸鸢,芳郊三五禁烟前。风筝可惜名空好,不及雷琴张七弦。”
从古代文献记载中可以看出,风筝与风琴、及天乐都有着密切的相关性。敦煌遗书《降魔变文》载:“琴筝县在四隅头……”S.4571《维摩诘讲经文》也有类似的描述。
敦煌壁画中的“天乐”图像,自翔空中,不鼓自鸣,就是受风筝的影响。遗书P.2122、P.3079、P.2073等卷子中均有记述。
风筝游戏自古代一直传至现代,并已成为世界性的游戏。我国除每年春季有放风筝的习俗之外,同时还命名有“风筝节”,每年在山东淄博举行国际比赛。
秋千是古代妇女的一项游戏活动。据说,这是中原汉族从北方少数民族那里学得的。春秋时期的齐桓公率军与“北狄”作战,从他们那里发现了荡秋千,并带回了中原。
《荆楚岁时记》中载:“春时悬长绳于高木,士女衣彩服坐于其上而推引之,名曰打秋千。”这是指春天把长绳拴在高大的树木上,士女穿上鲜艳的衣服坐在上面,而后轻轻推拉,使它荡漾在空中,这种游戏就叫秋千。
古人的诗词和其它文学作品中,有不少关于妇女荡秋千的描写,宋欧阳修《浣溪沙》“绿杨楼外出秋千”和南唐词人冯延己《上行杯》中“柳外秋千出画墙”。敦煌莫高窟藏经洞出土的文献卷子“敦煌变文”有较多关于秋千的描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