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得药王不得不隐退深山,三十年没有涉足江湖。
而现在,苏子画竟然带了袁行天的儿子来让他救!苏子画并不是个脑子糊涂的人,但是这短时间发生的事情着实太多,她一下也没有想起来这些往事,现下要重新找到一个医术高超的人来救袁山落-怕是来不及了,她也只能从药王身上下手。
“我知晓前辈所受的委屈,但是袁山落并不知道那些事情,也算是不知者无罪,子画请求药王救救他吧。”苏子画厚着脸皮冲药王抱拳,语气诚恳到了极致,只差没跪下来了。
药王冷哼一声,背过身去:“老夫曾发过誓,不会救任何一个袁姓之人,之前是老夫糊涂,没有问清他的来历,现在既然已经知道他的身份,又怎么会救他!”
不是他心胸狭隘,当年那些事情,没有亲身经历过,又怎么会知道他的难处!爱人离弃,世人排斥,一夕之间便从高处坠落到深渊,他早就心灰意冷,唯独对袁行天夫妇的恨意,像酒一般,时间越久便越是浓烈。
“前辈,当初的事情他根本就不知道,一切都是他父母造的孽,何况袁山落他人不坏,要不是他几次三番救我,我早就一命呜呼了。”苏子画其实也是赌一把,堵药王与苏文章的关系,若是有交情的,定然不会无动于衷。
果然药王没有像之前那样一口回绝,而是沉吟了片刻,而后转身过来看她:“好聪明的女娃,要老夫违背誓言救他也不是不可以,但是,老夫有一个要求,就是你要拜我为师。”
这个要求却是在苏子画的意料之外的,苏子画的功夫都是凤鸣山庄里的武师教的,三教九流不成一派,现在药王要她拜入门下,她只是觉得意外。袁山落救了她,这个人情是怎么都要还的,当即跪在地上,恭敬地对药王行了三叩,道:“徒儿见过师傅!”
药王无奈地叹口气,看着袁山落半晌没有说话。这一次,就算是他捡回来一条命了。
袁山落中的毒并不难解,只是背上的伤口很深,失血过多,药王给他喂了一粒解百毒的药丸,简单地为他处理了一下伤口就算完事了。苏子画在一旁看着,顿时有一种上了当的感觉。
药王为袁山落止住了血,便不再理会他,而后让苏子画跟着他去了他的书房,从书架的最上一层抽出一本破旧的书,扔给苏子画,道:“这是药王心经,你好好背熟了,明天再来找我,你体内的内力杂乱,为师得好好帮你调理一下。”
“是,师傅。”苏子画低头看了一眼手中都快散架的书,嘴角抽了抽,越发觉得药王不靠谱。哪有人随便把心经放在书架上的,哪有人的心经都破成这样了还不重抄一份的,哪有人收徒收得这么随意的。
要不是为了救袁山落,她苏子画绝对不会这么随意就拜师的。
苏子画成为药王的徒弟的时候,纠缠她的那三位人中龙凤似乎也纷纷有所举动。
白墨歌黑着脸看着眼前一脸苦恼的徐黑子,咬着牙道:“既然你知道有人会对付子画,为什么还回来了?”
徐黑子一张脸都快皱成包子了,他回来的时候就猜到白墨歌肯定会这么问的,可是思来想去他还是决定回来,毕竟白墨歌不会杀他,可是那位说一不二的女主子肯定会说到做到的。听了徐黑子的回话,白墨歌立即转怒为喜,笑道:“你当真叫她太子妃了?”
青岚看着白墨歌一脸喜滋滋的,张了张口,终究没舍得点破。徐黑子确实是叫苏子画为太子妃了,可是人家压根没领情,这不是将徐黑子赶了回来了。看着徐黑子还一脸茫然的样子,青岚不由得叹口气,还好白墨歌不相信他的身手,所以没派他去,不然该苦恼的就是他了。
白墨歌一个人高兴了半天,突然一拍大腿,对青岚道:“青岚,你带着兵符去找张副将,让他把所有的士兵都带回东月,只留下一队精兵就好。”
全部带回东月?青岚和徐黑子都大吃一惊,对视一眼,徐黑子开口道:“太子,难道我们不抢那张天蚕锦了吗?”
“留下你们就可以了,人多也不见得行动方便。”其实最主要的原因是,有这么一大群人在,他不得不坐镇,不能随性而行,着实太憋屈了,而且夺取天蚕锦一事,现在人多已经不起多大的作用了。
况且,没有了凤天锦带着人一走,他自然也就没有了威胁,书清远那边,要是跟他比数量,只会吃大亏而已,他一曲引魂,招来蛇群,抵得过他三倍的大军。
另一边,凤天锦驻扎的宅院中。
凤天锦手里拿着一张封面华丽的折子,脸色阴沉得可怖,半晌没有说一句话。他奉命远到中原来查找天蚕锦的下落,那边倒好,竟然趁他不在的时候动摇他的根基。可惜他们万万想不到,支持他的,何止明面上那些个大臣,还有奄奄一息的父皇,所以那边一有举动,父皇就要诏他回南璃镇压。
凤天锦是南璃皇帝和他最宠爱的妃子生下的,从小又聪慧无比,五岁就被封为宣德王,但是南璃皇帝为了护着他,所以直到他十八岁才封他为太子,可即便是这样,他从小受到的来自各个势力的攻击却从来没有减少过。他能活到现在还真是不容易。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不是他不念兄弟情份,只是被逼无奈而已。这一次会南璃,怕又会是一场血洗。
“素衣,安排下去吧,让士兵兵分两路回南璃,我们两人单独行动。”他可不相信,在回去的路上会没有埋伏,他那些个兄弟,一个个可比他要狠毒。
他这么一走,天蚕锦的事情可就要先放下了,想必现在最高兴的就是白墨歌了,不过他也不会让他好过的,他没有白墨歌有野心,苏子画和天蚕锦他只要得到其中的一样就好。
何况,他走了,留下白墨歌和书清远,自然有他们斗的,两虎相争必有一伤,他即便捞不着好处,说不定也会有一场好戏看。
相较于白墨歌和凤天锦,书清远倒是清静许多,他本来就是孤身前来,身边只带了几个影卫,所以来去自如,从上次帮苏子画拦截了凤天锦之后,就失去了苏子画的行踪,直到今天才有了消息,正赶去药王谷的路上,就又接到消息,说是白墨歌将自己的大军谴回了东月,凤天锦也接到密诏回了南璃。
“凤天锦一走,就少了一个人来牵制白墨歌了啊。”书清远背靠着一棵树,嘴里叼着一根草茎,漫不经心地看着蓝得没有一丝杂质的天空。看来这段时间,他是有大麻烦了,比如现在。
书清远微微一转头,视线中就出现一角红衣。
“你的鼻子还是这么灵敏。”白墨歌傲然看着书清远,对于这个半人半妖的男人,他一向是嗤之以鼻的可是他却不知道,在书清远眼中,他才是半人半妖,以书清远的说法就是“除了妖,有哪个男子能长成这样,可他又确确实实是个人”。
听出他语气中的嘲讽,书清远却毫不在意,反而笑道:“多谢夸奖。”
“凤天锦一走,孤实在是无聊至极,孤昨天才想着要不要抓一条蛇养着做宠物,今天就遇见了你,你看要不你送我一条,如何?”白墨歌这么说,就是纯属挑衅了。他们三个可谓是三方势力的代表人,从小就耳濡目染,所以对与其他两方都是如此,又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见了面当然是少不了一场打斗的。
书清远不知道从哪里招来一条通体黑色的小蛇,让它缠在手上,递给白墨歌,道:“这小乖说,愿意跟你走哦,白墨歌你可要好好接着。”他话音一落,那小蛇已经如同箭一般射向白墨歌白皙的面庞。
白墨歌冷哼一声,举剑一下将那小蛇斩成两截,见书清远眼中闪过一丝恼怒,不由得嘲笑:“怎么,心疼了,不过是一条什么都不懂的小虫,你竟然还会心疼。”
对于他而言不过是一条蛇,对他书清远来说却相当于同伴。书清远没再说一句话,从腰间取下销魂笛,身形一闪就已经到了白墨歌身前。一言不合就开打,他们之间的关系也就是这般了。
书清远与凤天锦的身手相差无几,与白墨歌相比自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两人你来我往,见招拆招,不过半柱香时辰,就已经过了不下千招了。书清远由于体内有妖血的缘故,身子从小就弱于他人,平常没什么影响,现在却是有了漏洞。
唇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容,白墨歌一剑刺向书清远的胸口,书清远已经避不开,横竖都是受伤,他所幸干脆不躲,销魂笛狠狠冲着白墨歌的咽喉击去,白墨歌下意识往后仰了仰头,手中的剑便刺偏了,书清远的衣袖中弹出一把匕首,狠狠在白墨歌手臂上划了一刀。
两人纷纷后退几步,各自都受了伤,看着对方,脸色都有些不甘。
天生的死对头,像是在眼睛里沙子,不揉出来就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