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白墨歌冷哼一声,走到苏子画身前,一把抱起她,让她坐到床榻上,“我一解开你的穴道,你还不得跑了。”真是笑话,他幸幸苦苦将她救回来,怎么能让她说走就走呢,何况她害他如此的担心,怎么说也要收点回报才是。
“在你身边多待一刻,我都会忍不住想要取你的首级!”苏子画虽然身子动弹不得,但是嘴巴却能张合,眼睛也死死盯着白墨歌,眼神中的杀意叫白墨歌呼吸一滞。
沉默半晌,向来为所欲为的白墨歌难得地叹了一口气:“子画,你明明知道我并没有伤害苏文章,为什么还要恨我。”以往也就罢了,恨他的人不少,多她一个也无所谓,只是他既然已经喜欢上她,认定了她,就断然不能让她再恨自己。可怜他从来是说一没人敢说二,却对一个小小的女子一点办法也没有。
苏子画冷笑一声,沉声道:“若我爹爹事先没有得到消息,没有带人撤离,你当真就什么也不做吗?即便已经空无一人,你不也是放火将凤鸣山庄烧了个一干二净!”更别说爹爹要是在,他会做出怎么样丧尽天良的事情来了!况且,凤鸣山庄是她成长的地方,对于她而言不仅仅只是庄园,还是她的家,他怎么能理解她心中的恨意呢!
白墨歌无言以对,确实,若是苏文章在,他一定会不择手段问到天蚕锦的下落,也正是因为凤鸣山庄空无一人,他一时恼怒,才令人放了火,若早知道会遇见苏子画,若早知道会一见倾心,若早知道有这么一段孽缘……他到底是该后悔上了凤鸣山,还是该后悔当初没有一剑将苏子画杀死呢?
“怎么样,没话可说了吧,那就赶紧把我放了,不然……”
“不然怎么,苏子画,我就告诉你,反正事实是我没有把苏文章怎么样,而我就看上了你,你愿意也罢,不愿意也罢,你都是我白墨歌认定的女人!”霸道地打断了苏子画的话,白墨歌微微勾起一抹笑,心中已经有了决定。是了,他什么都不需要后悔,既然喜欢,那他就一定不会轻易放手,管它什么恩恩怨怨!而现在,他是要让苏子画的不听话接受惩罚了,从上次之后,他就想着什么时候要再品尝一次。
苏子画瞪大双眼,看着白墨歌长长的睫毛,脑子里轰的一声有什么炸开来。双唇上温温软软的触感,还有轻轻探进她口中的湿润,苏子画眼中顿时升起怒火。同样的手段竟然还敢用两次!苏子画想也不想,牙关一合,那湿润的舌头立马从她口中退出去。
白墨歌一张精致的脸皱成一团,捂着嘴恶狠狠地看着苏子画,半晌才怒然道:“你咬我做什么!”
“咬的就是你这样的卑鄙小人!”竟然点了她的穴道,趁她不能反抗的时候侮辱她,没把他的舌头咬断才是真正的遗憾!
“你!”白墨歌怒不可遏,正要上前教训苏子画,就听见帐外守着的青岚轻轻说了一句话,他停下来,瞪了苏子画一眼,转身出去了。
帐外站着一个身穿暗青色长跑的男子,手中拿着一根诡异的笛子,心不在焉地把玩着。白墨歌站在帐门前,双手负在身后,傲然道:“你来做什么?”敢孤身闯进他的营地,书清远也足够胆大了。
“闲得无聊,到处逛逛。”书清远轻轻一笑,抬眼看了看白墨歌,转眼看向青岚,突然很惊奇地道,“咦,青岚,徐黑子怎么不在你身边呢?”
听出书清远语气中的戏谑和暧昧,青岚拍了拍额头,无语问苍天,看来他跟这徐黑子的关系是越描越黑了,干脆他就什么也不说了,本想着时间久了谣言什么的自然就消散了,没想到在书清远眼中,青岚这却成了默认,从此以后谣言更甚,几乎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当然这已经是后话了。
“书清远,孤可没有你这么闲得无聊,有事快说,有屁快放。”白墨歌才在苏子画那里吃了亏,心情正不爽,怎么会有心情跟书清远玩你说我猜的游戏。
书清远看了看白墨歌身后的帐篷,沉默了片刻,才道:“天蚕锦有下落了。”
白墨歌眼中精光一闪,欣喜道:“是么,在谁手中?”
“青霞山庄,袁山明。”
闻言,白墨歌冷笑一声,正愁没有机会找秦水晶算账,这就来了个最合适不过的理由,不得不说是冥冥中自有安排,这仇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而已。
三人当中,书清远的消息无疑是最灵通的,苏子画被秦水晶困在无声谷的事情他已经知道了,这会看见白墨歌的表情多半已经猜到他想做什么。“我知道子画在你这里,你可要好好照顾她,不要欺负她,不然我可不会饶你。”不会饶他的,恐怕还不止书清远一个人。
白墨歌看着书清远的身影慢慢消失在树林里,难得的没有反驳。之前他只以为凤天锦是单纯的想夺走苏子画,但是后来就发现凤天锦是真的动了心,现在连书清远都加入了战局么,苏子画还真是炙手可热啊!
回到帐中的时候,苏子画正瞪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狠狠地看着他,白墨歌静看了一会,哑然失笑,上前道:“没想到你生气的时候,还挺有滋味的。”一双眼睛灵动有神,勾魂夺魄,难怪他们几人都看上了她。
犹豫了一下,白墨歌右手快如闪电,在她身上轻轻点了几下,苏子画僵着的身子才一放松,她整个人就跳出了几丈远,谨慎地防备着白墨歌,道:“怎么,决定放我走了?”
白墨歌目光炯炯地看着她:“不然呢,还能囚你一辈子不成?”其实如果可以的话,他也不是不会做,只是那样估计就不能看到这样生龙活虎的苏子画了,那他要来有什么用呢。
“你不会。”苏子画勾了勾嘴角,转身就掀开帐篷门帘,袅娜的身姿消失在门帘之后。
养在笼子里的鸟有什么好看的,只有那些在空中自由飞翔的鸟,才能引起人们的视线。越是得不到就越想得到,或许他白墨歌只是喜欢上这样的感觉,所以囚她一生这样的事情,他白墨歌才做不出来,凤天锦也是,书清远也未尝不是。苏子画微微转头看了看身后的帐篷,眼中的嘲讽显而易见。
这么笃定他不会么?白墨歌看着自己的手,神情有些恍惚。苏子画,你未免太高看我了,等我再没有耐心追逐你的时候,未尝不会做出连自己都不耻的事来。
囚你一生又如何,只要能留你在身侧。
便是血洗天下,也只为让你驻足。说好了的,以这天下换你一生,可别忘了。
苏子画赶回药王谷的时候已经是戌时。
药王山庄虽然只有药王和朱若两个人,但是整个药王山庄却灯火通明。想来朱若一个人点这么多灯也不容易。
“比老夫想得要慢上许多。”药王背着手站在堂前,看着苏子画,也不知道是不是灯光的原因,他的神色微微带了些柔和,看苏子画的时候更像是在看自己的亲人。
苏子画只笑了笑,从怀里将细心包起的尤明草取出来,呈给药王。药王上前,从她手里取过尤明草,已经离开土壤半日有余,又被闷在布里,尤明草却仍旧是新鲜如旧。这是已经上了年份的尤明草,比新长的功效要好上不知道多少。“傍晚的时候,老夫遥见无声谷浓烟冲天,可是有人将你埋伏在了谷内?老夫让朱若前去查看,却只救了一个少年回来,就在你那大狼所在的厢房隔壁。”
苏子画估摸着那人就是袁山落,便只简要说了一下下午的事情,却并不提白墨歌,药王也不点破,到了最后,料想苏子画会问她爹爹的事,便开口说:“苏文章的事情,你暂且不要担忧,按老夫所言,将剩下的几味药材找齐,老夫自然会全盘托出。”
苏子画何等聪明,从这只言片语中就已经知道,这位药王与她爹爹,怕不是敌对关系。稍稍安下心来,告退去了红菱和月所在的院子。
红菱正好从袁山落休息的房间里出来,转头看见苏子画,迎上前,还没说话眼睛就已经红了:“小姐……”
“我没事。”苏子画执起红菱的手安抚着,问她,“那房里的可是袁山落,他怎么样了?”
“不过是被浓烟熏晕了,没什么大碍。”
既然袁山落没有什么大事,又有红菱细心照顾着,苏子画也没有进去看他,而是去了大狼在的房间。那日月为了救她,被大蟒蛇狠狠扫了一下,断了几根肋骨,受了内伤,好在药王医术不弱,将它救了回来,否则这会苏子画就看不到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