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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一次“喝茶”

分局督察科请我过去“喝茶”。消息是杨晓月转告我的,大概因为我的手机没开,人家没找到我。杨晓月还说这事所长已经知道了。

我们都明白“喝茶”的意思,就是被调查。督察科和检察院一样,常请民警去“喝茶”。我们都害怕“喝茶”,“喝茶”的后果轻了,影响名声,重了的能让人“进去”。最有福气被检察院请去喝茶的人是刑警队和派出所的爷们儿。被督察科请去喝茶的就广了,只要是公安都有可能。

我心里一阵狂跳,仔细思量了自己在执法活动和日常工作中的所作所为,并没有出现违法乱纪的情况,按理说我是不该被请喝茶的,难道哪个被我处理过的混混特意诬 陷我?

我百思不得其解,却不敢怠慢,赶紧如约赶到了督察科张科长的办公室。张科长还挺客气,给我搬了张椅子让我坐下。张科长说:“小张啊,我们找你来,是想了解了解情况,你的事你自己最清楚,你先说说吧。”我还没闷过弯来,只好说:“我说什么呀?”张科长一笑:“不用装了,到了我这里,有些事必须得到澄清。”我说:“张科长,我确实不知道哪儿出岔子了。”张科长说:“那我也不兜圈子了。有人向我们投诉你搞刑讯逼供。”我别的不敢说,身为警察,遵纪守法绝对做到,从来不搞刑讯逼供,肯定是有人使坏,便说:“谁这么使坏,这不是诬陷我吗?”

张科长说:“你不用管谁反映的了。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提供线索的是几位坐台小姐。”我一乐:“坐台小姐?”张科长意味深长地说:“对,她们联名告你使用非常手段刑讯逼供,严重损害她们的肺部健康。”我一听“肺部健康”,就明白过来了。我想张科长一定联想到了国民党用来迫害共产党员的“辣椒水”什么的。我一下子笑了,笑得张科长一愣一愣的。我说:“张科长,你提到‘肺部健康’,我就招了。我承认我的确使用非常手段刑讯逼供了。”

张科长一拍桌子,厉声道:“你还笑!你知不知道后果的严重性?幸好她们只是捅到我这里来,要是捅到了检察院,还有你的好果子吃?我今天叫你来,这是在挽救你。你好好反省吧。”

张科长一发怒的样子真特别,满脸的肌肉绷得紧紧的,分明有种大便干结时的神态。我说:“张科长,您教训的是。”他的口气才缓了下来,仿佛大便一下通了:“说吧,你对那些坐台小姐怎么了?”他一定以为我接下来要交代曾使用如捆绑、吊打、日晒、冻饿或体罚等刑讯逼供的具体情况了。我却说:“张科长,干脆我演示演示给您看看就得了。”说着,我就把鞋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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