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剑飞沉默了一下,问明靓:“你对灵魂有研究,你说说一个人如果从婴儿时期就死去,那么他的灵魂会不会长大?”
明靓思考了一会,抬起头:“我曾经找过很多这方面的资料,我的结论是:会的,他会长大!就像一个人的肉体会长大一样!”
“他需要什么条件才能长大?”陈剑飞继续问。
“需要一个寄主,一个是活人的寄主。”明靓说。
陈剑飞点点头:“我们现在能不能下结论,这个婴灵已经长大成为那个长头发的女鬼,也就是我们一些人见过的那个白影子和那张脸,她长得跟钟墙几乎一模一样。可以断定她就是长大了的婴灵,她控制了寄主的意志,利用寄主来达到自己的目的,现在发生的一系列凶杀案,也许并不一定是寄主干的,可一定跟寄主有关系。现在有一个问题,她是借助谁作为寄主长大的?我们是不是可以从这个寄主身上找到破解的方法?”
每个人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大家互相看了看。
钟墙的心里一阵绞痛,他忽然明白了为什么母亲总是很奇怪地知道他要去干什么,也明白了为什么康复院的大夫说母亲已经脑死亡,她的意识已经被控制了!也许,她的灵魂已经被排挤出去了,现在占领她的身体的,是她已经死了二十年的孩子,这个孩子要用自己的母亲来报复世人!
“根据我们目击何洋的死亡,我们来做一个推理。我们都看见何洋绝对是自己割下自己的生殖器的,然后才被吓死。我们可以推定,苏医生、卢静、吕书记和万华年都是这样死的,也就是他们被凶手控制了意识,先行伤害了自己,然后被一种极端的恐怖吓死。这种恐怖也可能是凶手制造出来的恐怖幻觉,也可能是凶手让他们突然惊醒,他们发现了自己被割掉了器官而吓死。而叶医生的死亡也是一样的,只不过他剜掉得是自己的心脏,而不是生殖器。对于赵越的死亡,我们推测这是一出精心设计的意外,由于死者已经被控制了意识,所以很容易按照凶手设计的死亡过程来一步步地执行,跳进死亡陷井里。他之所以被选中,成为凶手滥杀的开始,是因为他的房号和婴儿被剥离死亡的那一天一样。现在最主要是的,生殖器和手术刀在哪里?我们可以推测,手术刀是凶手利用寄主送给被害人的。被害人死后,也是寄主拿走手术刀和割下来的器官。”
“可是何洋死的时候,现场并没有别人!”小米说。
陈剑飞看了她一眼:“这也是我疑惑的一个问题,现在我回答不了你。”
“钟墙和明靓都曾经在钟墙家里看见过生殖器、乳房和心脏,这说明什么?”陈剑飞说。
“也许他们看到的不是幻觉,而是实物!”卢大器醒悟过来。
“那么,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小郭问。
“去康复院!”杜美娟、明靓、小米、卢大器异口同声地说。
“不,”陈剑飞说,“先到钟墙的家里去,里里外外进行彻底的搜查!”
钟墙、明靓和杜美娟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大家都不说话。而卢大器、小米、小郭、大刘和陈剑飞则在屋里细细地进行地毯式的搜索。
“没有任何可疑之物。”小郭报告。
“没发现和案件有关的东西。”大刘报告。
“我也没发现什么。”卢大器报告。
“没有可疑的东西。”小米报告。
陈剑飞也没有什么发现,没有发现任何东西,没有预想中的手术刀、被割下来的生殖器和乳房,还有被掏出来的心脏。难道自己的判断是错误的?那为什么钟墙和明靓都在冰箱里看到甚至摸到过生殖器、乳房和心脏!难道这些证据已经被销毁了?
钟墙望着陈剑飞,陈剑飞摇摇头。
“也许你的怀疑是错误的。”钟墙说,“也许我母亲根本就和这事没有关系。”他心里抱有一线希望,实在不能面对母亲可能杀了人,而且杀了这么多人的现实。
“现在我们是不是去康复院?”小米问。
陈剑飞点点头:“对,这是最后一个希望了。也许我们真的可以在钟墙母亲的身上找到突破口。”
他们坐上警车,明靓坐在小米和母亲杜美娟中间。车子开到了郊外,拐进通向康复院的路,中间的一段路正在施工。车子小心地绕过上面写有前面施工,车辆慢行的大牌子。突然,车子碰上一个石头,猛地震了一下。明靓的手臂随着这一下震动,碰着了小米随身带的一个包,她感觉一阵冰凉,好像碰着什么冷冻品一样,摸摸手臂,有一些碰着冷冻品后的水渍。她不由得很奇怪:“小米,你的包里面装得什么东西这么冰!”
明靓的声音很大,大家都听到了,都一齐看着小米。
小米微笑着说:“没有什么呀,怎么会有冰的东西呢,我只是买了一……”她边说边打开包让明靓看,忽然她停下说话,一声不吭地向旁边一歪,倒在杜美娟身上,昏迷过去。
“啊……”与之同时,明靓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惊叫。
这一瞬间的突变,大家都惊呆了,目光一齐聚在小米的一半被打开的包上:里面赫然是一根生殖器,已经发黑了!大刘离得她们三个比较近,他一把拿过包,全打开,里面有三根生殖器、一对乳房和一个心脏,全都发黑发皱,可是并没有开始腐烂。
卢大器的脸色也“哗”地变得惨白惨白的。他捂上眼睛,不忍心再看,那是母亲的乳房!
“明白了,”陈剑飞喃喃地说。然后对开车的小郭说:“快!掉头,先上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