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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置之死地而后生

@为你而微:

当你迎来爱情的时候,请用心去感受它。不要过度怀念曾经的失败,不要长期沉浸在前男(女)友的噩梦之中,不要害怕曾经的过错和无用功,更不要把你的生命献给无知、平庸和低俗。活着,就是什么都别错过。

袁胖子此时想到了中国电信的@天翼哥哥,他打了求助电话。

就在此刻,微博大军中又出现了一股力量,参与到这场论战中。这股力量异常有组织性,看似劝架,实则在帮助神牛和有门,平息如潮的质疑。

他们冷静地分析了整个事件,并谨慎地表达了自己的观点:整个事件,神牛工作失误在先,被对方抓住机会,用正反两方面的水军彻底激起了民众的质疑和反感。虽然说神牛和有门有失误,但是这些挑拨事端的背后的水军集团更值得鄙视,而雇佣这些水军的背后操手更是卑鄙。

这个观点出来后,原本一边倒的民意出现了分化,有人开始冷静地分析事件。这对邱宸来讲,自身得以喘息,是个好的苗头。微博上出现了大量的文字图表,分析神牛事件的舆论是否被操控。对很多民众来说,重要的不是谁对谁错,重要的是真相到底在哪里。

而紧随这个观点的,是几十个微博大佬的立场。

极短的时间内,几十个大佬同时出现,且每个人的粉丝都在十万以上,有的甚至达上百万,他们都纷纷发表观点,试图解构事件的真相。可以说,正是这几十个大佬的立场,压住了整个局势,起到了关键的作用。这时候的网络热点已经不是神牛,而是网络舆论的操控问题。微博的热点就是来得快,去得快,每天都有不同的热点出现。2011年铁路“723”事件全网热炒的时候,突然出现了郭美美,一夜之间全国人民都在讨论郭美美,再没有人谈铁路。

邱宸纳闷,是谁出手相助?难道是神牛另请了高手?如果是,那么有门和神牛的合作估计到此为止了。

可是,神牛方面不但对此毫不知情,反而因为局势的扭转而对有门表示了工作得力的赞赏。这令邱宸十分不解。到底是谁做好事不留名,救了有门和神牛?

袁胖子从@天翼哥哥那里取回了真经。

他对邱宸说:“前段时间,我们跟热麦起过纠葛,后来突然消停了,我当时还说是微博的时效性作祟,现在看来不是。”

“你怀疑是热麦从中搞鬼?”

“只要查清楚这帮水军背后的策划团队,就可以搞清楚。”

“嗯。我们要做的还不止查清楚这件事。还有一件事,更值得我们关注。”

“什么事?”

“刚才有团队出手相助,这个团队能量很大,动用了若干大号。他们这样做好事不留名,更让人感到后怕。”

“靠!真他妈传奇!比金庸的武侠还错综复杂!本来我以为我们出场就是蓝波万,结果杀出了什么牛奶;可是什么牛奶也不是蓝波万,他背后的团队更厉害;而背后团队仍旧不是蓝波万,雇佣这个团队的热麦比这个团队隐藏得更深;按说热麦是蓝波万了吧,可是出手救我们的那个团队看似更高级。可是这个团队又是受雇于谁呢?”

“先别那么肯定什么牛奶就是热麦雇佣的团队水军。我们需要证据。”

“行,你去查吧。做完这件事,我们就改行开侦探社。”

现在可以肯定的是,@什么牛奶是某个策划团队雇佣的水军。只要查清他受雇于谁,就能得知这个团队。

邱宸决定启用姜太公的老办法,钓鱼。

他从武圣那里要了一个小号,给@什么牛奶发了一条私信。

@鸟核弹:我需要500水军,如有意,价格不是问题。

过了一天,@什么牛奶回了信息。

@什么牛奶:一点规矩都不懂。

水军还需要规矩?邱宸觉得自己赶不上潮流了。他仍旧请教了王冠雄。王冠雄告诉他,这些水军为了避免被钓鱼,通常有自己固定的合作伙伴,只有通过合作伙伴的介绍,他们才会接单。

这就麻烦了,如果@什么牛奶是那个策划团队独家养的号,不但得不到信息,反而会打草惊蛇。

邱宸决定放弃@什么牛奶,因为这个号,在微博上代表了看似正义的质疑方,团队不会使用一次就扔掉。也就是说,这个号在团队里面是正式工,有一定地位。

他从那些站在神牛一边,毫无章法对骂的水军中,挑了一个号。

这个号骂了一天后,就消失了,很可能是个一次性的账号。

王冠雄告诉邱宸,有的号平时乖得很,发的帖子也大都风花雪月,一点也没有进攻性。但是,当有需要时,这种小号会充当炮灰,使用一次后永不再用。团队一般会一次性地给予较高的补偿。

邱宸给这个叫@你知道我在等你吗的账号发了私信。

果然不出所料,这个小号马上回了:我个人养了20个小号,可随时启用。

@鸟核弹:20个小号,我全要了,多少钱?

@你知道我在等你吗:老规矩,一个号100元。

@鸟核弹:兄弟你开玩笑吧,现在什么行情?60元一个号。

@你知道我在等你吗:没诚意就算了,我不缺主顾。

@鸟核弹:当然有诚意,但是你也得给我一个市场参考价。

@你知道我在等你吗:前几天,天方买了我30个号,一个100元,不二价。

@鸟核弹:行,就100,给我20个。

邱宸花了2000元,买了20个号。同时,套出了天方这个团队。

天方,他当然知道,在业内也比较出名,很早就开始做微博营销,老板原来就做传统广告公司,因此他能敏锐地嗅到微博里面的商机。

那么,天方受雇于谁?

要查清天方的主顾,他不得不再次想到秦小曼。

他想让秦小曼假装要做手表的推广,去套出天方最近的雇主。

“我想让你帮个忙。”

“说吧,你没事是不会请我喝咖啡的。我就那么不招你亲近吗?”秦小曼虽然嘴上埋怨他,但心里还是很高兴,只要邱宸肯找她,她就高兴。

“最近有个同行,给工作室带了不少麻烦。我想确认一下,这个同行是不是受雇于我怀疑的那家公司。”

“哎,最近我看你们和神牛被搞得焦头烂额,是为了这事吧?”秦小曼关心地看着邱宸憔悴的脸色。

“是。”

“这个同行是哪家,我去给你套出来。”

“天方。”

“天方?……我知道了。”

“怎么了?”

“说出来,你都不信。前几天,夏知瑾让我给她介绍一家微博推广工作室,我就给她介绍了一个做微博推广的朋友,他的公司就叫天方。”

邱宸听后,当场就愣在那里。

虽然他查天方的目的就是想查清到底跟热麦有没有关联,而且他也预期关联度应该八九不离十。但是,天方居然是秦小曼介绍给夏知瑾的,他还是倍感吃惊。

可是,郭向平为了一己之私愤,雇佣天方,诋毁神牛和有门,是不是有大炮打蚊子的非必要性呢?何必呢?

这有些解释不通。

可是,事实就摆在那里。

而且,那个出手相助的团队背后的人,跟热麦有没有关系,是敌是友?看来,郭向平雇佣天方搞有门,并非完全为了前段时间的事情,恐怕有更大的背景在里面。必须有,否则无法解释这种不靠谱的举动。

查清楚了天方和热麦的关系,接下来就要看郭向平到底想搞什么鬼。那个莫名出手相助的团队又是受雇于谁,有什么目的?

邱宸和袁胖子都认为,这是场大局,有门这个小字辈能成为这个大场面的导火索,真是恰逢其时。但是,这导火索搞不好会把有门炸得片甲不留,灰飞烟灭。

袁胖子气沉丹田,然后从嘴里举重若轻地吐出一个字:“操!”

不过是从头再来!

邱宸说:“现在想退都退不了,既然无法后退,那就前进吧!”

袁胖子想了想,说:“妈的,我们也不能白白当了人家的炮灰,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邱宸说:“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袁胖子说:“我们要来一招鲤鱼摆尾,重归河海!”

邱宸点点头:“那就赶紧弄清楚帮我们的那个活雷锋是谁。”

袁胖子想故技重施,邱宸制止了。这帮水军训练有素,一看就是专属于某个团队,不能用钓鱼这个法子。

邱宸说:“等。”

“等?怎么等?等死?”袁胖子说。

“我们不会死,他们不但不会让我们死,还会力保我们没事。”邱宸分析。

“何出此言啊,大侠?”

“这个幕后团队之所以出手相救,一定有他们的目的。所以,如果我们按兵不动,他们会主动找我们的,一定会的。”邱宸很肯定地说。

“被动配合?我怎么感觉我们他妈的就是个小姐?人家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我们?”

“那就去查清这个蒙面嫖客的身份!”邱宸说。

袁胖子觉得此话有理,拍拍屁股,想办法去了。邱宸也在考虑,这个蒙面侠客到底是何方神圣,他们想跟有门发生什么样的关系?

夏知瑾目睹了西部公益活动的风云突变,整个形势急转直下。她有些替邱宸着急,可是却一时理不清头绪。一个绝佳的公益活动,居然被微博水军搞成这样,谁是最终赢家?没有赢家,如果这么搞下去,谁都不是赢家。

她不希望公益活动被人搞成乌烟瘴气,更不希望看到邱宸的努力化作泡影。无论如何,拿公益做战场,是极不道德的。

这几天夏知瑾的脑子彻底混乱了,围绕着神牛西部公益,很明显有好几方的势力参与。她当然会糊涂,这一切有郭向平在后面操作,她怎么可能看清全貌呢?

郭向平这几天也在头疼,斜刺里杀出的那股势力,到底是谁?想干什么?他也在猜想是不是邱宸那小子请来的救兵,可是他不认为邱宸有那么大的能量,请了那么多大号。

郭向平安排天方,尽快查清楚这些账号的来源。

神牛过期牛奶事件,在神牛的积极态度和各方的斡旋下,渐渐平复。

这令郭向平大为光火,一盘很大的棋,刚开局不久,就被对手拆招成功,这是很挫士气的事情。

神牛终于能喘口气,喝口水,稍事调整。

但是,这次事件对有门的影响,确实足够大了。网友纷纷指责有门雇佣水军,对合理的质疑进行攻击谩骂,缺乏基本的竞争原则和职业操守。人,一旦坏了名声,就完蛋了。

影响一旦造成,解释是没用的。

除非你有足够的证据,证明是对手在抹黑。

神牛支付了80万策划费,提出提前解约。神牛张经理说得很直白,说跟有门合作得非常愉快,但是为了保全神牛的声誉,不得不舍车保帅,希望有门理解。

事已至此,还有什么理解不理解的呢?

吃一堑,长一智吧。算是在这个江湖里混生活交的学费。

年关将至,工作室无以为报,按照净利润,给武圣、陈家洛和方晓婉每人发了25000元分红,给其他员工发了10000元红包。邱宸觉得对不起他们,在这场对决中,有门一直没掌握主动权。

想起去年,春节放假前为了拿下Sam的忐忑和不安,今年,比去年更是心慌。年关,真是不好过啊。

每到年关,大家就都忙碌起来。

微博上,各色人等似乎也不甘寂寞。

一个陌生账号首先对@网购那些事儿发起了攻击,称有证据证明这个账号受雇于某家电商企业,发布不实信息,企图抹黑竞争对手。

这条信息,郭向平看后,跟夏知瑾说:“贼喊捉贼,背后雇主分明就是BEBE。”

邱宸看后,觉得纳闷,这盘冷饭怎么又拿出来炒了呢?

只要有人炒,就有目的。@网购那些事儿这个账号前段时间不停地揭电商企业的内幕,现在终于有人开始行动了。热麦方面安静得很,不予理会,是什么意思?难道是热麦贼喊捉贼么?

陌生账号的爆料还未结束,俨然一副要掀起行业论战的架势。

这个陌生账号发表了一篇长微博《隔山打“牛”为哪般?》:

前段时间,神牛发起了#西部公益#活动,建学校,招募支教教师,送免费牛奶,这是企业回馈社会、体现社会责任的一次积极尝试。此项活动,得到了社会各界的褒奖和关注。

然而,神牛恐怕没想到,一次工作疏忽,几乎成为此次公益活动的滑铁卢,险些功亏一篑。事情的经过,大家都清楚,神牛工作人员将即将过期的牛奶送到了学生的餐桌上。

就是这次事件,被一家名为天方的微博营销公司抓住不放,穷追猛打。质疑,是必要的,也是必需的。但是,天方在此次事件中表现出的空前积极性令人大感诧异,尤其是天方雇佣了正反两支水军,在微博上肆意对骂、大玩阴阳手的行为,恐怕一句简单的“网友合理质疑”不能解释。

天方使出的这招阴阳手,令参与神牛#西部公益#活动的有门工作室蒙受了巨大的声誉毁损,而据我了解,有门是一家具备相当职业素养的工作室。天方此举,有悖基本的职业道德。

任何疯狂的举动,都有其必然的合理性和逻辑推导。天方此举,应该并非企业癫痫发作,而是一次有组织、有计划的行为。那么,天方意欲何为?

我们了解到,天方工作室近期刚刚受雇于著名电商——热麦电子商务有限公司,成为热麦的独家微博策划商。这不得不令人产生遐想,天方的举动,是否与热麦有关?

然而,热麦和神牛,业务风马牛不相及,他们是断无可能摩擦出激烈火花的。

神奇的网友们,请给我一个答案吧!因为我把@热麦官方微博@神牛官方微博@天方微博@有门微博四个微博放在一起,也实在找不到一个合理的逻辑关系!

长微博的最后,这个陌生账号故意把四者放在一起,显然是想给这四家企业看的。

夏知瑾看了微博,直接找到了郭向平。

如果整个事情果如微博所言,夏知瑾自始至终被蒙在鼓里,向天方下指令的只能是郭向平。

“郭总,我是董事长助理,我想知道这件事是不是真的。”

郭向平看着急匆匆的夏知瑾,慢慢放下水杯,说:“等这件事处理完,我会给你把事情的经过解释清楚。”

“这么说,确实是天方雇了两队人马,在微博上玩阴阳手?”

“策略,只是策略。”

“我觉得这事……太……”夏知瑾本想说太下作了,想了想咽了回去,她还是要给郭向平面子的。

夏知瑾得知事情的部分内幕后,对热麦的所作所为感到不齿。太下作了,她骂道。每天,她出入热麦总部大楼,都感到有些羞愧。她从不认为上班只是赚钱的途径。她遥想着邱宸,此刻,他怎么样了?有门在此次事件中,受了内伤,一幅宏图还未完全打开就被暴风雨淋湿吹烂,这是多么令人愤懑。更重要的是,@有门微博的声誉受到了重创,而这是邱宸的全部心血。

工作上,郭向平对她无微不至,郭向平的深沉儒雅让她工作起来如沐春风。有时,她仍旧会陪同郭向平出席一些重要场合,郭向平在酒桌上时时处处维护她,不让她受到酒桌男人的任何骚扰。她有时想,如果那块死木头现在跟自己在一起,会是什么样呢。想起那块木头,夏知瑾心里就揪得难受。

郭向平也曾委婉地暗示过夏知瑾,他喜欢她。可是,现在,郭向平的行为令夏知瑾感到这个男人不再那么温文儒雅,甚至有些令她感到难堪,更准确地讲,是有些愤怒。

她到底想要个什么样的男人呢?此刻,答案似乎渐渐清晰,就是那块死木头。

这几天不知怎么了,自从确认了天方对有门发动攻击后,她的脑子里一直想着邱宸,很替他担心。这块木头知不知道自己是被热麦的雇佣军下的黑手?她一点也不喜欢这种纯粹商业目的的游戏。

这块木头会怎么应对呢?

他会不会像那晚在ONEX酒吧那样,爆发一次?夏知瑾内心是希望他能爆发,扳回一局的。她喜欢这种关键时刻具备舍我其谁的爆发力的男人,这才是男人和女人的根本区别。

有种,你再爆发一次。

如果邱宸敢爆发,她一定会追随他。

自从邱宸上次找了秦小曼,秦小曼就一直关注着天方的动静。她越想越觉得自己把天方介绍给夏知瑾是个错误。如果天方恶意构陷有门,是热麦的意图,那么夏知瑾知不知情呢?

她觉得她有必要跟夏知瑾谈谈。

她打电话约了夏知瑾,见了面就直白地问她:“你跟我说实话,你们雇佣天方,是不是就是为了对付有门工作室?”

夏知瑾看着秦小曼气势汹汹的样子,心里很难受,她现在完全站在邱宸那一边了。夏知瑾说:“是又怎样?”

秦小曼说:“这么说来,微博上的传言都是坐实了的?你找天方,就是要对付邱宸?不是我没提醒你,邱宸到底怎么着你们老大郭向平了,他要下这么黑的手?这是把邱宸的工作室往绝路上逼。”

夏知瑾说:“姐,你不懂。”

夏知瑾本想说,你不懂,我也被郭向平蒙在鼓里了。可是,秦小曼情绪激动,不容她辩驳。

秦小曼哼了一声:“你倒说说我不懂什么?你了解邱宸么?你问过他,诋毁热麦的事确认是他和BEBE联手做的吗?”

秦小曼不容夏知瑾回答,冷冷一笑,继续说:“邱宸不会那么做的,如果说诋毁,那也是BEBE的单独行动。这件事暂且不提。你注意到天方是怎么对付神牛和有门的了么?手段太卑劣了,完全没有一点商业道德。这件事你知道吗?”

夏知瑾当然知道,而且她也觉得天方的行为令人不齿。

秦小曼说:“邱宸弄一家工作室,多不容易啊。你知道吗?你这是要毁了他!好,这件事把工作室的声誉弄得一塌糊涂,我就纳闷了,热麦得到了什么?邱宸到底怎么得罪郭向平了?”

夏知瑾无言以对。

秦小曼和夏知瑾吃完饭,秦小曼说:“今晚我必须跟你好好谈谈。”两人沿着外滩,一路走着。

秦小曼坐在江边,等夏知瑾也坐下来后,她看了一眼夏知瑾,凝视着江面上往来的船只和斑驳陆离的光影。

“今天我想跟你谈一个人。”

“嗯。”夏知瑾知道这个人一定是邱宸,但是她不想积极应对。一个女人的直觉告诉她,秦小曼要跟她摊牌了。

“你觉得邱宸怎么样?”

“有思想,没意思。”夏知瑾六个字概括了这块木头。“说实话,有没有那么一瞬间,你喜欢过这块木头?”

夏知瑾当然喜欢这块木头,而且现在更加确认,可是她不愿意在秦小曼面前承认。

“我记得前段时间,你对那个袁胖子很感兴趣,天天刷有门微博。你觉得这个胖子幽默、睿智、好玩。怎么样了,有进展么?”

夏知瑾心里说,哦,原来是你以为我喜欢上了袁胖子,于是你就对木头下手了。

“如果我告诉你,有门微博所有的更新内容,都是邱宸亲自捉刀完成的,也就是说,你心中暗自喜欢的那个胖子,其实什么也没做,一切都是邱宸这块木头做的,你信么?”

获知这一消息,夏知瑾大感意外,同时又偷偷地得意,自己看好的男人果然是非凡的。

秦小曼继续说:“而且,我还告诉你,有门工作室,所有的策划、创意,全部是邱宸想出来的,你想象不到那块木头,居然可以弄出这么多种风格来吧?”

夏知瑾终于忍不住了,问道:“姐,你是不是喜欢他?”

“这个问题等会再谈。邱宸离开热麦,创办有门,多不容易啊?这个工作室就是他的全部了。你知道的,去年这个时候他被热麦扫地出门,丢了工作,向你表白遭到拒绝,他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工作室上了。这个工作室,就是他的事业,是他的情人。”

夏知瑾沉默了。

“而且,我还告诉你,邱宸开网店,瞒着公司开创有门工作室,不是为了赚多少钱,是想向你证明,他很优秀。说到底,他是在通过这种方式,向你展示他对你的爱。这个男人,有思想,靠得住,而且混熟了后他其实很幽默。

“今年年中,他们工作室在ONEX聚会。我说了你都不会相信,邱宸光着脚,挽着裤腿儿,上台唱了两首歌,一首布莱恩·亚当斯的《Everything I Do,I Do It for You》,一首《je m’appelle helene》。如果你当时在现场,你一定知道,这两首歌,第一首是唱给你的,第二首是唱给他自己的。他那晚的表现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所有男人中,最棒的!如果他爱的是我,我一定会不顾一切冲上去,抱住他,不让他离开我半寸。”秦小曼回味着那晚的情形。

夏知瑾的思绪也回到了那晚,她被邱宸那晚的惊艳深深打动。

“我跟你说这些,不是让你感动于邱宸的痴情,而同情他,赐予他爱情。他不需要任何人赐予任何东西,他需要你用同样的激情,回报他。就这么简单!醒醒吧,你臆想中的袁胖子,其实就是邱宸!”

“姐,你是不是喜欢邱宸?”

“是,我喜欢他。从某一刻起,我就喜欢上他了。可是,我的表白始终对应着他的无动于衷。他的心,不在我这儿。有一件事,也是一个秘密,如果你和邱宸成了,我才会告诉你;如果不成,你将永远不会知道。”

“姐,你这算是主动退出成全我吗?”

“错了,我一直没放弃。但是,我知道,他的心思完全在你身上。无论他是爱你,恨你,心里全是你。我嫉妒得要死。哪天,他不爱你了,我就绑架他,用尽一切办法搞定他。”

“姐……”

“别说了,如果你不动筷子,我可就下手了。”

夏知瑾看着面前这个大女人,之前心里对她的嫉妒和恨意完全消融了。

夏知瑾心想,她真该找这块木头谈谈了。

第二天,夏知瑾给邱宸打电话。

“木头,我找你有事,今晚8点,外白渡。”

邱宸接完电话,愣愣地站在那里。这是怎么了,要决斗吗?

夏知瑾匆匆赶到了约定的地点,说:“冻死了,找个地方吃点饭,暖和暖和吧。”

邱宸心里纳闷儿,看样子,这是要跟他和解啊。两人找了一家干净的小饭馆坐下,夏知瑾看着邱宸,仿佛今天才刚刚认识。

“最近工作室那边怎么样?”夏知瑾问。

“想弄点工作室惨败的素材,回去写年终报告啊?”夏知瑾不提工作室便罢,一提起来,邱宸就忍不住要挖苦两句。

“我不想跟你吵。你那边现在到底怎么样?”

“天方那招阴阳手,耍得极为漂亮,有门工作室看似无碍,实际上受了很深的内伤,这内伤名字叫声誉。拼道德底线,有门确实拼不过天方。你们赢了!”

“对不起,木头。我不想与你为敌。”

“如果不是天方的诋毁,有门工作室已经凭借神牛这个案例跻身微博推广公司前列了。我们工作室八个人,个个为之倾注了全部的心血,我心疼他们每个人的付出!”

“木头,我们不谈孰对孰错。我今天就是想知道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很简单!我刚刚想通了全部的细节。”

“我问你答。网购那些事儿是谁的人?”

“BEBE的一枚小卒。但是,郭向平以为是BEBE找的有门微博的小号。郭向平以为BEBE和有门已经暗中合作,其实BEBE知道了我和热麦的恩怨后,是想通过这件事来加剧我和热麦的矛盾,并趁势把有门拉到BEBE阵营的。只可惜BEBE牛总线放得太长,他到现在还没来得及找我。”

“对,郭总就是这么认为的。他以为这个账号是有门的,专为BEBE服务。那么,郭总请了天方对付神牛,实际上是想对付有门,这圈子绕得挺大吧?值得么?”

“实际上,郭总的枪并没打偏,天方一直致力于令有门工作室声名扫地,而且他做到了。现在,有门的形象就是一群在微博上撒泼骂街的水军部队。”

“好,即便郭总打垮了有门,恐怕这并不是他的主要目的吧?”

“没错,郭总的最终目的是要搞BEBE。其实,热麦和BEBE早晚有一战,一山不容二虎。如果我没猜错,郭总下一步就是要把网购那些事儿的屎盆子扣到BEBE头上,但是BEBE先他一步,牺牲了网购那些事儿。”

“第三个问题,出手平息神牛过期奶事件的,到底是谁?”

“这个问题问得好。正当神牛和有门异常被动的时候,突然杀出一支水军,训练有素,张弛有度,我认为这支水军是BEBE派遣的。接着,后来出现的那些大佬,凭BEBE的能量似乎请不动,这些大佬是谁请来的,已经与BEBE和热麦的恩怨无关了,我们不敢作深入推测,也不去做。”

“我问完了。”

“嗯。”

“你怨恨我么?”

“怨,不恨。”

“你怨我为虎作伥,怨我不分青红皂白。”

“不。我怨你明知道郭向平有家室,还跟他走那么近。我心中的夏知瑾,无比的高傲,无比的干净利索,无比的聪明,她不会喜欢一个有家室的老男人的。”

“好。我该问的问题都问完了。走吧!”

邱宸和夏知瑾分手后,他感到百爪挠心,尤其是最后一个问题,让他无法释怀。夏知瑾跟郭向平到底是不是像他想象的那样?

猜,他只能猜。猜疑会毁掉一切。

第二天,夏知瑾向郭向平递交了辞呈。

郭向平不同意签字,夏知瑾说:“那我请长假。”郭向平无奈地看着夏知瑾,说:“你坐下,我们聊聊。”

夏知瑾坐下了。

郭向平问她:“你辞职是因为有门和邱宸?”

夏知瑾说:“不完全是,我想换一个简单的工作环境。”

郭向平说:“有人心的地方,就没有简单的环境。商场上的谋略和战争一样,如果有一天你坐到我的位置上,你也会对这种谋略感兴趣,甚至痴迷于跟对手玩谋略。这种实战游戏,不能简单用道德评判,这是生与死的游戏,是能带给你快感的游戏。成功,固然令人欣喜,失败也会激发你更大的兴趣去重新来过。如果邱宸仍然把开公司看做赚钱的途径,他永远体会不到这种乐趣。”

夏知瑾还体会不到这种人生境界。

郭向平继续说:“你知道,我是很喜欢你的,但是我不会勉强你。如果你是因为这个原因,想离开公司,那我保证以后不会主动接近你。你不要离开热麦,热麦适合你,你也适合热麦。”

夏知瑾说:“谢谢郭总错爱,我想,我更适合一个简单的环境,过一种简单的生活。”

郭向平叹了口气:“年轻时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什么,总想把全世界都揽入怀中。你还年轻,我拦不住你,当你真正明白自己需要什么时,却不再年轻。这就是人为什么总是后悔,后悔当初没如何如何。”

郭向平默默地在辞呈上签了字:“你走吧,热麦随时欢迎你回来。”

夏知瑾临走时,跟郭向平说:“郭总,我还想恳求你一件事,邱宸的工作室创建很不容易,希望您不要再难为他,他无意跟您作对的。”

郭向平一笑,未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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