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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历史的铭记(1)

易武茶案断案碑

易武茶案碑,现陈列在易武老街西侧的中国普洱茶古六大茶山茶文化博物馆内。

关于这座茶案碑,以前在资料上多次见到,而真正近距离地来到它的跟前,还是在2007年9月23日,我在澜沧古茶公司董事长杜春峄的陪同下,到易武老街考察的时候。

那天,我在易武老街拍摄资料照片,参观中国普洱茶古六大茶山茶文化博物馆,看到了那块专为茶而立的断案碑。

接待我们的是博物馆职员名叫刀易学的,一个文质彬彬的小伙子。听说我是写茶书、宣传茶文化的人,便破例让我们参观并免收了门票。没花门票钱总觉得过意不去,我答应他,待我普洱茶书籍出版之后,一定送他一册,也算感谢他对我工作的支持了。

这块已经170岁的断案碑,历经岁月之浸润,虽斑驳略有残损,但上面的碑文却还算完整,尚清晰可辨,碑体正上方“永远遵奉”4个大字表现出立碑者为澄清茶案之决心。署府审看得石屏州民人张应兆、吕文彩等先后上诉易武士弁伍荣、曾字识、王从五、陈继绍等,近年来诡计百出,伙党暴虐,额外科派各情一案,缘张应兆、吕文彩等,均系藉石屏州,于乾隆五十四年(1789)前,宣宪招到文彩等父数辈,载培茶园,代易武赔纳。

贡典,给有招牌已今多年无异。前茶价稍增,科派尤轻可以营生,近因茶价底贱,科派微重,张应兆等即以前情赴宪辕卖控,奉孔下府,遵即移案证,逐一查讯条款,内补士弁字识等拆收。

贡茶,系奉思茅厅谕该首目,以二水充抵买水茶,本年剖银叁百两,系卖补买水茶。嗣后二水行禁,革易武私设刑具,讯系管押罪人,但不得妄拿无辜,其抽收地租,仍照旧例。易武一案,上纳土署银贰钱。收作土官办公养膳,一钱存寨内办公。如该土弁赴江、赴思夫马照旧应办。倚邦供顿钱叁拾两。自曼秀至曼乃各寨,仍照旧上纳土署银三钱。赴江、赴思夫马供顿使费,以及吃茶肆担,各寨揉茶银拾两。祭童猪肆口,水火夫一名,永行禁革。易武土弁,因公出入,夫不得过二十名,马不得过十匹……

从这些碑文,我们可以看出立碑之缘由,即在清道光十八年(1838)以前,易武茶价低而易武的士弁伍荣、曾字识、王从五、陈继绍等却索取很高的茶税,而且这些茶税多是不必要的,即文中所说的“诡计百出,伙党暴虐,额外科派”。同时,这些人不仅不顾及茶农的利益,反而以征收贡茶为名,私设刑具,滥抓无辜之人。于是,在易武经营茶业的石屏人张应兆、吕文彩等人先后上控他们。此案受到普洱府的重视。普洱府的黄主讯断了此案,要求易武士弁不得危害茶农利益听其民变,顺其利益,不得苛索;并且提高了茶价,减少了茶税。作为一个精明的茶业经营者——张应兆为防止易武士弁翻案,立此石碑,以警戒官员,明示民众。由此可见,在古代茶农和茶叶经营者是非常不容易的。从这块石碑中,我们可以看出其中的一些艰辛。

根源于斯叭岩冷

公元2007年9月22日,我在去景迈山看万亩古茶园时,特意拜谒了帕哎冷寺(也有称叭岩冷寺)。

帕哎冷寺位于景迈万亩古茶园旁的芒洪村,这里山川秀丽,风景如画。在青山绿水间,一座虽不雄伟但却庄严肃穆的叭哎冷寺呈现在世人眼前。

这就是传说中濮人的祖先帕哎冷的神寺吗?

没错,在大殿正堂前,一块“根源于斯”牌匾和“景迈芒景景上景独好胜景,茶祖古茶茶中茶绝妙嘉茶”的对联,向世人诉说着一切。

当地的布朗族人为什么奉帕哎冷为茶始祖呢?

从布朗人的《祖先歌》中,我们能找到答案。《祖先歌》里唱道:“帕哎冷是我们的祖先,帕哎冷是我们的英雄,是他给我们留下竹棚和茶树,是他给我们留下生存的拐杖。”从这里我们知道,帕哎冷被奉为茶始祖是因为他给布朗人留下了他们日后生存生活的根本——茶树。

关于帕哎冷,在布朗族中还有一个十分具有教育意义的传说。相传在1 000多年前,布朗人现在生活的景迈山,并没有茶树,帕哎冷也并不叫做帕哎冷,其原名叫做哎冷。哎冷带领布朗人定居于景迈山。后来,布朗人因为自身力量尚小,遂与傣族联姻,哎冷迎娶了傣族领主的女儿作为妻子。于是,傣族领主就封哎冷为“帕”即管理布朗人的基层官员,因此后人称之为“帕哎冷”。帕哎冷性情刚强,英勇善战,为布朗人的生存发展立下了不朽之功,因而在族人中有很高的威望。然而,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小人得势,帕哎冷最终遭到奸人的谋害。正所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这便是帕哎冷生前的真实写照。帕哎冷因生前的善行美功,所以在死后他也位列仙班,可他仍然牵挂着自己子民的长久生计。

“父母之爱子也,则为之计深远。”那么何为深远呢?即“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因此,当帕哎冷再次降临景迈山时,他晓谕给布朗人道:“我给你们留下牛马,怕遇到灾难死掉;给你们留下金银财宝,也怕你们吃光用完;给你们留下茶树,让子孙后代取不尽用不完……”

布朗人尊奉他的喻示——他们每到一地,就会种上茶树。千百年后,景迈山遍地是茶园。布朗人功不可没,帕哎冷功不可没。这就是“渔”,这就是后世子孙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捕鱼之术,而不是一条条死鱼。

蜀相诸葛有遗种

普茶历史源远流长。作为滇南一名茶,普洱似乎与诸葛亮这位中国历史上的贤臣良相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这可能也是机缘巧合,命之所由。

在东汉末年,诸葛亮本是要“苟全性命于乱世,不求闻达于诸侯”的,因受刘备三顾知遇之恩,遂为刘备驱驰前后。按诸葛亮的“隆中对策”来说,诸葛亮的战略是先三足鼎立,然后统一全国。于是,诸葛亮在赤壁之战后,为刘备谋得关中之地即以成都为中心的周边地区。至此,天下三分为魏蜀吴,接着,诸葛亮就要北伐中原。在北伐之前,诸葛亮要先抚定西南,稳住自己的后方。就在抚定西南的过程中,诸葛亮就与普洱茶发生了机缘。

诸葛亮,字孔明,因其先后两次的封号中均有“武”字,故后世人称之为“武侯”。关于诸葛亮与云南茶的联系,我们在讲六大茶山时,已经多少提到过一些,现在,我们再详细地说说。概括起来,诸葛亮与云南茶的传说主要有两种。

其一,武侯遗器说,即六大茶山得名于诸葛亮的6件遗器。

相传,诸葛亮南抚滇南时,路过倚邦山,曾布哨于倚邦对面的望城坡,驻扎在望城坡下的营盘山,于是留下6件神物作为纪念。

关于这6件什物,有几种不同的说法。先看一下,清道光年间编纂的《普洱府志·古迹》中的记载:“六茶山遗器俱在城南境,旧传武侯遍历六山,留铜锣于攸乐,置铜(莽)于莽芝,埋铁砖于蛮砖,遗木梆于倚邦,埋马蹬于革登,置撒袋于曼撒,因以名其山。”

从这段话中,我们可以看出两点内容:

1. 这六件遗器如铜莽、马蹬、木梆等都是行军时的军旅之物。诸葛亮留下这些军旅之物,很可能是因为道路的艰涩加重了人马的负担。为行军之便,诸葛亮不得不减少一些辎重。从六茶山均有遗器来看,诸葛亮可能是走一路减一路的,不是一次减完的。由此,我们可以想象出六茶山地势之险恶。

2. 武侯遗器的所在地是攸乐、莽芝、蛮砖、倚邦、革登和曼撒等,即清人檀萃在其《滇海虞衡志》中说的六大茶山。

除了这种说法外,有人根据武侯遗器是“遗木梆于倚邦,剪布于架布,埋砖与蛮砖,弃马铃于曼林,留马蹬于革登,埋铜芒于芒通”而断定六大茶山是倚邦、架布、蛮砖等。从这种说法,我们可知,武侯遗器所在地之不同导致了六大茶山的命名互有出入。这从反面说明,六大茶山的命名根源于武侯遗器。

其二,武侯遗种说。

武侯遗种说有两种说法。

第一种是基诺族的武侯遗种说。

在前面介绍攸乐茶山和基诺族时,曾简略说过这个故事。即在1 700多年前,诸葛亮率军南征至此。在夜行军时,一些士兵因睡过了头,误了时辰,而与大军走散。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军队也有铁一般的纪律。当他们赶上大军时,诸葛亮按军法处置了他们。于是,他们就留居于此地。滇南当时多洪荒之地,他们在此无依无靠。为使他们衣食有安,诸葛亮给他们一些茶籽,令他们好好照料茶树以便生活。这些士兵就是基诺族的祖先。因他们对诸葛亮感恩戴德,遂自称是诸葛亮的后裔,尊奉诸葛亮为茶祖,并在每年的农历七月十六诸葛亮生日这天办茶祖会,放孔明灯,以示相思纪念之情。

第二种是南糯山的武侯遗种说。

南糯山的传说是,诸葛亮南征孟获到滇南,但行军不顺利。在行军到西双版纳的南糯山时,军队因水土不服,士兵们个个都患上了眼病。这种情节在我国四大名著之一《三国演义》中都有详细而生动的描绘。蜀军患上眼病后,军队所带的药物对他们来说简直是杯水车薪,无济于事。而用兵打仗,兵贵的是神速,打的是钱粮。面对着日益减少的粮草,面对着不容错过的战机,诸葛亮心急如焚。常言道吉人自有天相,就在这危急关头,诸葛亮的手杖顿时化为茶树,生根发芽。诸葛亮就以此树之叶为士兵疗伤,不久士兵们痊愈。在这之后,诸葛亮的军队平定孟获,稳定南疆,凯歌高奏。从此,南糯山有了茶树,而在此生活的人,就以茶树为生。他们也像基诺族一样,尊奉诸葛亮为茶祖,办茶祖会,放孔明灯,并把南糯山称之为孔明山。

在滇南广大地区,还有很多的关于武侯遗种的传说。从这些传说中我们可以看出,蜀国丞相诸葛亮无论在当时还是在后世,都是深得民心受人爱戴的。

唐代樊绰的《蛮书》之《云南管内物产第七》:“茶出银生城界诸山。散收,无采造法。蒙舍蛮以椒、姜、桂和烹而饮之。”别看这段话很简短,但是它在普茶史上实在是有着很重要的地位。因为它是现存史料中最早记录云南产茶的。

先说说樊绰其人其事。

云南在唐代称之为南诏。在唐玄宗时,南诏臣服于大唐,唐朝册封之为南诏王。但随着唐朝国力的衰落,南诏就背叛了唐朝而臣服于其西的吐蕃(今天的青藏等地)。樊绰就生活在这一时代背景中。

南诏王丰祐去世后,其子世隆继位,他僭越唐制,自立为帝,私改国号为“大礼”,并出兵攻打唐之播州(即今天的贵州遵义)。自此,南诏与唐失

樊绰《蛮书》记普洱和20多年。这期间,世隆曾一再企图攻下成都—唐朝的西南门户,兵戎相见多次。然而,世隆最终也没有得到成都等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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