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汤药见底,众人皆瞪大双眼看着司徒剑脸上的病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一点地退去,到最后甚至恢复了以往红光满面的神色。
司徒剑不敢置信地摸着自己的脸,然后咽了口口水,呆呆道:“不吐了,我不吐了!爹,我不吐了!”
司徒鼎看着司徒剑的模样更是大喜过望,忙上前拍了拍南风瑾的肩膀:“南风公子,果然是英雄出少年。这城里的百姓,活命有望了!”
司徒鼎正高兴,却见南风瑾转身朝他郑重地弯腰抱拳:“司徒城主,请恕在下无能。”
司徒鼎拧眉面露诧异:“这是何意?南风贤侄医术高超,实乃我翰林城之幸啊。只要你治好了这城里的百姓,本城主立刻禀报当今圣上给你重重封赏!”
南风瑾垂眸苦笑,心道,我南风家视若生命的宝贝,即便是用光了也救不了这全城的百姓。更何况,即便是能,他也不会。由南风家诸位长老舍命守着的镇族之宝,即便是族长也不能随意取用,更何况是他。
他冲司徒鼎抱拳:“城主,并非在下不愿相帮。实在是,这治病的药引子太过珍贵。城里百姓众多,只怕是……”他叹了口气,又道,“恕在下无能,告辞了。”
“南风公子!”司徒鼎看着南风瑾的背影着急的大喊,对方却跟没听见似的渐渐走远。他愤恨地低咒了一声,该死,治好了司徒剑,却治不好这全城的百姓,他只怕是项上人头不保啊!
眼看着三日期限已过,司徒剑却久久没有出现。米豆豆垂着眼,问身边的萧冀陌:“相公,你说这南风家动不得,莫非因为他们家有一种能解百毒的药?”
萧冀陌皱眉,终于开口道:“到底是瞒不住你。不过若只是能解百毒,倒没什么大不了。豆豆,你听没听说过有一种东西能让老人变成壮年,懦夫变成勇士。”
米豆豆摇了摇头:“这是何意?”这根本就不可能,人的器官组织甚至是细胞都是有寿命的,返老还童,起死回生。这般违背自然规律的事,她一个大夫自然不会信。
萧冀陌轻叹:“南风家便有这件宝贝。而且只有他们家族能培植这种东西。如果以后我和文淑贵妃一派的战争在所难免,倘若能把这药拥在将士们身上……”
米豆豆拧眉:“这么说,你和大皇子,都是在打这药的主意?”
萧冀陌点头:“我也是最近才听母妃提起。偏偏那南风家对这药宝贝的很,根本不肯示人。”
米豆豆心中浮起担忧:“他们不肯示人倒好。相公,这药如此违背自然规律,是真是假尚且说不准。即便是真的,也太过邪门,还是别用为妙。”
萧冀陌点头:“你说的有理,且走一步看一步吧。”
司徒剑的毒解了,可城里百姓的症状却越来越严重。司徒鼎的脸色一天比一天难看。该死,再不想出办法,圣上那边只怕要问罪了!偏偏莫轩不在,欧阳茗修不肯出手,南风瑾又说什么药引子难找。问他什么药引子,死活不说,这分明是天要亡他啊!
“城主,城主。”李妙妙端着一碗参汤仪态万千地走了过来。她此刻身穿大红牡丹锦袍,俨然一副贵妇人模样。
司徒鼎此时正烦躁,见到她脸色也不太好:“你来干什么?”
李妙仿佛没听出司徒鼎语气中的不悦,用手帕掩着唇娇笑道:“城主,这几日您为了城里的事烦忧,怕是累坏了吧。奴家给您熬了参汤,快趁热喝了吧。”
司徒鼎点头,脸色缓和了一些。正要接过参汤,便听下人来报:“城主,门外米豆豆求见,说是能治好城里的瘟疫。”
司徒鼎眼睛一亮,瞬间大喜:“快请快请!”
李妙妙握紧了手中的红色手帕,眼中闪过怨毒,该死,若是让这个女人治好了翰林城的瘟疫。届时定然倍受百姓感激,再要对付她可就难了!她娇笑一声,纤纤玉手打上司徒鼎的肩膀:“城主,那米豆豆奴家也曾有耳闻。听说不知羞耻的很,若是城主召见她,只怕会招人闲话啊。”
司徒鼎一怒:“哼,如今城里瘟疫蔓延,眼看着本城主就要被圣上治罪,你倒还有心思在这里搬弄是非。滚!”
李妙妙脸色一僵,却立刻被她掩盖过去。她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的娇笑:“城主息怒,那奴家这就退下了。”
米豆豆进来时大厅里便只剩司徒鼎和一些奴婢。可是她总觉得一阵怨毒的目光在暗处看着她,让她浑身发毛。
司徒鼎起身笑脸相迎:“米姑娘,有礼了。听说你能治好这翰林城的瘟疫,不知……”
米豆豆得体地行了一礼,笑得谦和:“城主放心,小女既然来了,就一定能帮城主解决燃眉之急。”
司徒鼎喜出望外,看着米豆豆的眼神虽有疑虑却还是连叫了三声:“好,好,好!”
米豆豆看着司徒鼎高兴得直捋胡子的模样得体一笑,她又行了一礼:“司徒城主,这城里之前关于小女的风言风语想必您也听说了。若是此次小女能治好这城里的瘟疫……”
话还没说完,司徒鼎忙接着道:“米姑娘请放心,本城主这就昭告全城说你有治病之法。届时你若真能救得了全城百姓,他们感激你还来不及,哪里还不在背后说你半句不是。”
米豆豆轻笑:“如此,便多谢了。”
城里瘟疫可解的消息一传出,城里的百姓皆大喜过望。可一听能治病的是一个女人,脸色便黑了不少。又听这个女人还是之前倍受他们鄙夷唾弃之人,脸色就全黑了。
“切,一个不知羞耻的女人。医者大赛都输了,她能有什么本事。”
“可不是吗,听说那南风公子都毫无办法,她倒又跑出来丢人现眼了。”
“唉,别说了,要是这次她真能救咱们的命,以后关于她的不是咱们可是半句都不能说了。”
“哼,那是自然,倘若她真能治好我的命,我跪下来为以前的事跟她道歉!”
此时萧冀陌和米豆豆站在屋顶上,听着外面百姓的谈论。萧冀陌眯起眼,语气中满是狠戾:“豆豆,他们之前那般羞辱你,又何必救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