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脸色铁青陡然回头,盯着那个胖女人,目光凶狠的如同暴怒的狂狮:“臭女人,原来叶厚是跟你学的!好!好!好!你给我小心了,万一哪天你弃尸荒野可不要怪我!”
胖女人打了个哆嗦,叶树安也面色铁青,却一句话不敢说。
他家和叶青父子身份堪比天壤,他不是那个笨女人,没敢乱说话。
叶准也恍若未闻,他素来刚正秉直,此刻也知叶青所言大约不假,对叶厚母子深为厌弃,什么都没说。
不过叶青言语中的凶狠却是让他吃了一惊,他直觉叶青的话并非简单的恫吓,恐怕是真的对叶厚之母起了杀心。
他在叶青肩上不着痕迹的拍了一下,压了一下他的气势:“随我去见三长老!”
叶青心中的狂怒稍缓,躬身称是。
叶准抓起叶青,一个飞纵不见了身影。
“什么?”一个眼睛吊起的矮个子佝偻老头从躺椅上跳了起来,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叶青,“你小子把叶厚打了个半死!还威胁他娘说要杀了她?”
叶青看着眼前的这个老头,对他的态度极为不满——四伯明明说明了叶厚母子辱骂我父母的事儿,你这老头竟然只字不提!
“情节极其恶劣啊!殴打兄长,恐吓长辈!这两项罪名哪一项都够得上重罪了!”老头子端着茶杯,抿着嘴道,似乎极为为难。
叶准躬身道:“三叔,是叶厚辱骂叶青父母在先。而叶厚母亲也辱骂了家主和家主夫人!”
那老头恍若没有看见叶准,口中念叨着:“不好办啊,不好办!”
叶青心中怨恨,却也知此时万不能造次,否则自己一个人受罚也就罢了,若是牵扯到父亲,那可就麻烦了!
他低着头,目光中闪烁着恨意。
不过是种灵不成功,整个家族就像变了一个样子!原本温和的长老叔伯都变成了洪水猛兽,往日照顾自己的婶婶们也变了一个模样,尖酸刻薄。
这个世界果然连污浊的地球都不如!贼老天,老子绝对饶不了你!老子一定要弄个清楚,是谁把老子从原来的世界弄过来的!
三长老眉梢微动,陡然看向叶青,看到他目光中的愤怒与怨恨,心中一惊。
“哼!”他冷哼一声,将茶杯摔到几案上,“来人啊,先赏叶青少爷三十鞭子,长长记性!”
叶准一惊,忙道:“三叔不可啊!此时慢说不完全是叶青的错,就算都是叶青的错,他年纪还小,身子骨羸弱,也受不得这般酷刑啊!”
“酷刑?”三长老冷哼一声,眼角一挑:“叶准,你莫非是在质疑我吗?”
叶准连忙躬身:“叶准不敢!”
三长老冷哼一声:“哼!不敢就好!”
他看向唤来的奴仆:“就用马鞭抽!狠狠地抽!一下都不能少!”
叶准脸上冒出了冷汗,若是叶青有个三张两短,如何向叶青父亲交代!
那奴仆不敢违令,忙扯着叶青将他绑到门廊柱上,抽出马鞭一下子一下子抽起来,竟是毫不留手!
叶青丝毫不惧,戏谑的看着那三长老,目光中的恨意有增无减。
他此刻已知道,这老头是与父亲有什么恩怨或者分歧,这是在借机报复,假公济私。
抽了十多鞭子,门外突然响起一道威严的声音:“我是家主,谁敢拦我!”
一个身着青袍,面貌英俊,举止潇洒的男子手握一本书卷走了进来。他的面目比叶准年轻,两鬓却有两缕白发,正是叶青之父,叶氏家主叶寅。
叶准看叶寅进来,立即闪身抓住了那奴仆甩出的鞭子,一把扯过,喝道:“停手!”
叶寅走进来,一看叶青身上已经血痕遍布,当即气的脸色铁青。
“不知犬子犯了什么错,劳烦三长老您动私刑!”他咬着牙道,手中抓着的那本书发出刺耳的声音,装订的棉线陡然断裂。
他并未向三长老行礼,虽然他是晚辈,但三长老的行为已经让他接近狂怒发作的边缘,早把礼仪丢到了一边。
“殴打兄长,恐吓长辈!”三长老虽然心中颤动,却装作气定神闲,“这些还不够用刑的?”
“可曾查清缘由?”叶寅咬着牙,目光含恨,却知道自己必须隐忍。
三长老冷笑一声:“既是事实,又何必查清缘由!”
叶青这时已被放开,他大声叫道:“贼老儿!你不辨是非,颠倒黑白!叶青今日拼着死,也要揭开你的丑恶嘴脸!”
叶寅闻言,暴喝一声:“青儿闭嘴!”
叶准也扯了一把叶青,示意他不要再多言。
叶寅道:“家族族规规定,族人犯错,必须查明实情,酌情量刑!敢问三长老,您是否查清了事情?”
不待三长老答话,他又道:“族规还规定,十二岁之下未及灵士者,不加大刑!敢问三长老,您为何动了大刑!”
三长老正要说话,叶寅又道:“叶家《十二代家主遗训》中,反复提及的勤加教习、少加刑处、宽以治家的训诫三长老忘了不成!”
三长老冷汗直流,叶寅所说均有凭有据,自己妄动私刑的确犯了两条族规一条祖训。
然而,他想到那个强大到让他灵魂都止不住颤栗的势力,又想到叶家数百族人,心中一横,伸长脖子道:“叶青妄动杀念,已非孩童性情,不加以重罚,不足惩戒!”
这时,叶准上前道:“叶青只是因叶厚之母辱骂自己父母而暴怒,一时气恼说的话,不足为信!”
长老道:“若是他真的动了杀念,你又如何自处?”
叶准也被三长老激出了血性,一挥手大声道:“若他日叶厚之母死于非命,查出是叶青所为,我叶准甘愿自刎谢罪!”
叶寅虎躯一震:“四哥不必如此!”
叶准道:“我管教习,于他们这些后辈来说都是老师。他们的过错,我也有责任!”
叶寅叹息一声,心中十分感激叶准挺身而出。
三长老知道再纠缠下去,只会对自己不利,转身背着手,冷哼道:“罚叶青面壁思过一年!叶厚治伤之汤药费由叶寅父子承担!此事到此为止!”
叶寅知道这已经是极致了,走到叶青身边,拉着叶青,冷哼一声道:“跟我回去!”
临走之时,他对叶准道:“四哥,今日之恩,他日叶寅必有所报!”
叶青也躬身行了一礼:“多谢四伯相助,叶青必不忘此恩!”
叶准看着叶青,摇头叹息,摆了摆手。
叶青于是随着叶寅走出了三长老的宅院。
叶寅父子走后,叶准也躬身行礼告辞。
“啪!”一个茶碗被狠狠掷在地上,碎瓷片四射飞溅。
一众下人都瑟缩着,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当夜,叶寅什么也没说,吩咐下人给叶青上了药,就回了房间,什么话都没跟叶青说。
叶青只得独自待在自己房中,口中念叨着:“面壁!面壁!就算不被罚面壁,现在我除了这个院子,哪里也去不得了!”
正当他发呆愣神的时候,突然看到一个浑身柔顺灰白色毛发的竹鼠躲在门边,冲着叶青吱吱叫。
“嘿!是竹鼠,这东西可是难得的野味儿!”叶青眼睛一亮,忍着伤口火辣辣的疼,爬下床抓起了那只竹鼠。
他知道自己家的小院儿在叶氏族地西南角落里,翻过墙出去就是一座山,山上有一片青翠的竹林。
不过,这竹鼠竟然爬到了自己家,还能闯进自己的房间,真是奇了。
“吱吱……吱吱……”竹鼠眼睛眨动着,似乎在说话,后腿蹬来蹬去。
“啊?”叶青一惊,“竟然是只有灵性的竹鼠!”
他摇摇头:“真可惜,不能吃了!”
他把竹鼠往地上一扔,又引起竹鼠吱吱叫唤,心中一动:“算了,送佛送到西,把这竹鼠送回竹林算了。”
想做就做,他抓起一件白色小长袍抱着竹鼠走出门去,丝毫没有把什么面壁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