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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趣答父亲

在袁府和袁绍喝了几杯酒,曹操便告辞离去了。一路上他想起袁绍那胆小怕事、自私自利的模样,心中非常鄙夷。

“还想让我去给你杀恶狗!”曹操将佩剑别在腰间,“想也别想。”他心中嘀咕着,一边加快了脚步,眼看天色渐渐黑下来,回到家时,只怕已过了掌灯时分,又难免挨骂。

为了袁绍挨骂,曹操心里还真有些不舒服。

当他赶回家时,曹府已是灯火通明,几个家丁正准备关上大门。曹操大步上前,口中喊着:“慢,慢。”一只脚已经踏入了门内。

这突如其来的叫喊声把家丁们吓了一跳,还以为什么江洋大盗要来劫府。

等到抬头时,才发现是自家少爷。其中一家丁赶忙说道:“少爷,你可回来啦,老爷一回来就找你,现在已经等了几个时辰啦!”

曹操一愣,问道:“你们没告诉老爷我去袁绍那儿了吗?”家丁点头如捣蒜:“说了,说了。”

曹操满意地点点头,大步往里走去,穿过一道长长的回廊,走进后院,他一眼便瞧见父亲的身影映在书房的窗户上,看那身影他便知道,父亲正在非常用心地读书。

他不敢贸然进去打扰,便在外面拜倒:“父亲大人在上,小儿阿瞒给父亲大人请安了。”

窗户上的影子微微一动,曹嵩在房内说:“你进来吧!”

曹操领命,这才走进房间里去,在父亲身边站定。曹嵩看看他,问道:“袁家公子被狗咬啦?”

曹操诚实地点点头:“还是一只恶狗,生出两颗像狼一样的獠牙,非常恐怖。”

曹嵩听他描述的非常形象,不像撒谎,便点点头:“你去看了他,他的伤势如何?”

“这个……”

曹操嘻嘻地笑着,伸手摸了摸脑袋。

“嗯?”父亲疑惑地看着他。

面对父亲,曹操也没有什么可以隐瞒的。他冲父亲笑了一笑,便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说到最后,他还是忍不住心中的愤恨,说道:“他这个人胆小怕事,又喜欢胡作非为,尤其不讲朋友义气,我实在太失望了。”曹嵩看看他,说道:“你心中埋怨袁公子不讲朋友义气,你又何尝遵守了朋友之间的信义呢?”

“我什么时候不讲朋友信义啦?”曹操疑惑地看着父亲。

曹嵩接着说道:“你答应了袁公子为他杀掉恶狗,为何却直接回到家里来,你这不是违背朋友信义是什么?”

曹操一愣,马上说道:“是他不讲朋友义气在前,我为什么还要为他杀掉恶狗?”

曹嵩摇头道:“我们曹家历来以仁义立家,纵使别人无义,我们也不能无情啊!”说着他给曹操讲述了他的曾祖父曹节以仁义闻名和祖父曹腾对同僚以德抱怨,最后得到天下人赞赏的故事。

曹操听罢很为自己的曾祖父和祖父感到骄傲,但是,对于这件事他还是坚持自己的观点:“别人既然对你不义,你还要对他用仁德来报答他,那不是我的想法,我认为男子汉大丈夫应当敢作敢当,爱憎分明!”

说这话的时候,少年曹操那稚嫩的脸上充满了豪情壮志,让父亲看了也为之惊讶,不知道他这尚且稚嫩的心灵之中,哪里喷发出如此豪壮之情!

当下,曹嵩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微笑着对他道:“你这么晚回来,一定饿了吧,快去吃饭吧!”

听父亲这么一说,曹操还真觉得有点饿了,他对父亲行了礼之后,便往门外走去。

“等等,”曹嵩忽然叫住他,“明天我要去拜见司空大人,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说起这个,曹操发自内心不愿意去,到了司空府,司空大人一会出个对子,一会出个诗谜,曹操全然答不上来,不但给父亲丢了脸面,自己的心里也不好受。但是,父亲的要求就是命令,他怎么能违抗呢?于是,他只好硬着头皮点点头。

但是,第二天早上,等仆人已经将马车准备好,还是没有看见曹操的身影。

曹嵩的眉头渐渐紧锁,他吩咐仆人到曹操的房间去看看,如果还在睡觉,就叫他赶快起来。

仆人得了命令,赶紧跑到曹操的房间。只见房门紧锁,少爷还在睡大觉哩!

这下仆人可为难了,站在房门口,叫也不是,不叫也不是。停了一停,只见又一个仆人跑过来,原来老爷已经等得不耐烦,又派了一个仆人过来。

两个仆人一碰头,觉得这次非要叫醒少爷不可,否则老爷发起怒来,可不是开玩笑的。

于是,两人趴到曹操的门上,叫道:“少爷,少爷,起床啦,老爷在等着你呢!”

如此反复叫了几次,房间内都没有任何动静。昨天曹操逛了一天,睡觉时已经累得骨头都松了,今天哪里能早起。

两个仆人无奈,只好提高嗓门,喊道:“少爷,起床啦,老爷在等着你呢!”

话音未落,只听得房内“砰”的一声,大概是曹操随手将枕头朝门框这边扔过来了。

古代的枕头可不像我们现在的枕头,软绵绵的非常舒服,那时候的枕头都是瓷器质地,落地有声,将门外的两个仆人吓了一跳。

少爷发脾气了,两人对望一眼,再无办法,这时,老爷派出的第三个仆人也来了,看他们俩这个模样,就是没把少爷叫起来。

这第三个仆人胆子稍微大些,走上前去便砰砰敲门,口中大声叫喊着:“少爷,你快起来吧,老爷正在外面发脾气,说要惩罚我们这些下人,没有把少爷照顾好,少爷你行行好,快点起来吧!”

这招果然管用,不多会,曹操便将门打开了,刺眼的阳光让他快速将头扭了过去,仆人们则在一旁陪着笑:“少爷,老爷在外面等你很久了。”

曹操一愣,忽地想起昨晚上父亲交代的事情,他一拍脑袋,自己只顾睡懒觉,倒把这个事情给忘得一干二净。

他赶紧洗漱换衣,连早点也来不及吃,便匆匆赶到门口。

果然,父亲正铁青着脸坐在轿内等待。仆人们都不敢上前复命,只有曹操走上前去,给父亲请安:“父亲大人在上,阿瞒给您请安来了。”

曹嵩冷冷道:“不是你要给我请安,而是我要给你去请安啦!”

此话一出,众仆人赶紧跪了下去,一个个争先请罪,少爷不能早起,耽误了时辰,这当然是做下人的工作没有到位。

曹操却不慌不忙地说:“父亲大人不要生气,刚才孩儿是去司空大人的府邸走了一趟!”

“司空大人?”父亲看着他,不知道他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曹操缓缓道:“我一大早起来,便先去了司空大人府。但是,当我走进司空大人的房间,却发现他还在睡觉。”他看看父亲,接着说:“司空大人见有人进来,就在帐内问是谁?我答道我曹孟德是也。司空大人听了,说这么早你来做什么?”

说到这里,曹操一笑,继续说:“我对司空大人说,等会儿我父亲要前来拜会,所以我先来知会一声,否则大家同朝为官,不雅之处给对方瞧了去,下次相见岂不是尴尬吗!”

“司空大人一听,忙对我说,那你赶紧回去告诉你父亲,我还要睡一会儿,让他过些时候再来!”说完,曹操对父亲说:“所以,阿瞒在回来的路上,特地放慢了脚步,等我们现在赶到司空府,司空大人一定是面色洁净,衣服整齐,大家相见也不用害怕尴尬啦!”

一席话说得曹嵩哈哈大笑,刚才紧张的气氛顿时不见了,曹嵩也开始重新审视自己的儿子,想不到他如此机敏聪慧,真叫人从心底感到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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