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从关系来讲,经历了适应→紧张→走向适应
从上面我们看出,解放后到1956年这段时间宗教与社会是适应的,广大群众翻身做了主人,宗教信仰自由政策得到落实,人们满怀信心地投入到共和国的建设中。老同志把这一成效归结为两点:一是党对宗教界代表人士在政治上的合理安排和工作上的放心使用,二是大批少数民族干部的成长。我认为,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就是在解放前回族人民与共产党的同心同德和鱼水情谊,回族人民对共产党的衷心拥护和深厚感情。从1957年反右开始,到“文化大革命”结束,受左的思想的影响,对伊斯兰教进行了几近灭绝的取缔,共产党和信教群众关系出现了深深的裂痕,但信教群众没有发生对待历代朝廷那样的起事行为,而是“从地上转入地下,从公开转入隐蔽”,原因除了对所有宗教一视同仁、没有拉一派打一派外,主要还是对共产党的信赖和感恩。尤其是三中全会后,对冤假错案平反昭雪,“能把反革命帽子摘掉,这些家属都很高兴”,无论是被错杀的,无论被冤入狱的还是被游斗的,都没有多少怨言。如身心受到了严重摧残的马腾霭,在落实政策后,有的人为他抱不平,而马腾霭同志却宽厚地说:“那个时候不是正常时期,连党内干部、中央领导都受到冲击,我这点损失算啥,过去的事纠正了就行了”。这充分反映了回族群众对执政党所犯错误的宽容态度。三中全会后,经过拨乱反正,党的民族宗教政策得到进一步落实,宗教与社会的关系正在逐步适应。
二、从情感来讲,经历了融洽→疏离→逐步融洽
回族群众对共产党的感情是深厚的,因为共产党救回民于水火之中。解放后到1957年,回族与党的关系是不分彼此、融为一体、十分融洽的。后来,受“左”的思潮的影响,对回族和伊斯兰教采取了许多不公正的做法,但就全国而言,不仅仅对回族和对伊斯兰教。在宗教上,确实有伤害伊斯兰教信教群众的举止,如强迫回民养猪一事,搞得啼笑皆非,致使许多信仰坚定的回族群众对共产党产生了感情疏离,但不埋怨,更不丧失信心。当在门外听到共产党的官员说强迫回民养猪是错误的时候,没有等任何人下命令,短短的时间里就把自己家里养的猪放了,释然地投入到第二天的社会主义建设中。在回族的历史上,所有的举事动机都是护教。当宗教受到危害时就会挺身而出,为宗教自由而不惜献出自己的生命。有时,也有因涉及宗教的风俗习惯引起的举事。但回族群众没有对共产党产生过多的抱怨,除了反右、四清、“文革”政治形势的态势外,主要是对共产党的深厚感情,总是觉得自己家里发生的事情,迟早会改变的。拨乱反正后,宗教信仰自由政策得到了落实,回族群众与共产党的隔阂逐步消除了,信任逐步恢复了,感情也在加深了。
三、从生态来讲,出现了协调→破坏→正在协调
在中国共产党成立之前,新文化运动和“五四”运动,使得中国古老的儒家学说受到摧残,宗教文化的土壤中已经失去了最肥沃的部分,而以马克思主义武装的中国共产党人,解放之初依靠和少数民族之间共同反蒋抗日打天下的兄弟情谊,在解放后对宗教的存在确实真诚地持宽容的态度,使得本来缺失的宗教土壤因为情感而使其保持了短暂的协调。反右开始了,出于在中国意识形态领域建立纯而又纯文化体系的需要,宗教产生和维系的土壤几乎铲之殆尽,出现了空前的恶劣状况。此时的宗教,仿佛无源之水、无本之木,飘摇不定,只是靠一部分人信仰习惯在机械维系着,靠一部分人执著的精神惨淡经营着。拨乱反正后,宗教的生态逐步恢复,特别是多元文化观念的树立和意识形态的多样化,宗教与社会在生态上的连接日益恢复,宗教环境正在协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