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卷珠帘,深坐颦蛾眉。
但见泪痕湿,不知心恨谁。
静兰小心翼翼的将御祯拉到床边坐下,然后翻箱倒柜的将前天白蒲风交给她的伤药找了出来,她坐到御祯身旁,小心而轻柔地伸手解开他衣服扣子,然后将他上衣褪至腰间,露出精壮而结实的胸膛。
看到御祯右边肩膀上缠着一条渗有殷红血迹的白色布条,她不禁皱起眉头,一脸担忧的重新给他上药包扎,完全将从前与他之间的对立忘记的一干二净。
静兰妥善处理好他的伤口,抬起脸想告诉他一些注意的事,却发现他唇角勾起浅笑凝视着自己,而这时,她才倏然意识到自己刚刚那大胆的行为,她猛地垂下头,懊恼的暗骂自己。
她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这男人不应该对着她笑的不是吗?他应该要责怪自己的多管闲事,而不是对着她温柔浅笑。
温柔浅笑?不对,她看错了吧?这男人恨不得将她折磨至死,怎么会无端对她笑?莫非,他又想整她了?
“皇上,臣妾……呃,您……”静兰有点尴尬的不知说些什么,她垂着头,咬了咬唇蹙眉问,“要不要臣妾找人来扶皇上您回乾清宫躺一下?”
御祯见她温柔的为自己担忧与包扎伤口,脸上凝满了笑意,从她轻柔为自己解开衣裳到包扎好穿回衣裳,他都温柔而痴迷的凝视着她,眼睛眨也没眨一下,可一听她让他回乾清宫去躺着,他又不自觉苦笑起来。
他只是中了箭而已,不是快死了,应该没必要回去躺着吧?
况且,他中箭已经是前两天的事,如果让蒲风知道他为了这小小箭伤去躺着,而且还是这般的劳师动众,传出去,他的脸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搁了!
真是伤脑筋,他轻笑,伸手摸了摸肩膀,“其实就连这包扎也不需要,朕好得不得了!”
“可是,那伤口很深呢!”静兰蹙眉抿唇抬眼看着他。
“但那已经是两天前的伤口了!”御祯笑着道,他应该没想过,自己今天的笑容比过去的那二十五年间还要多。
静兰抿抿唇,一脸严肃的盯着他有点郁闷道:“既然皇上觉得不必要,那么臣妾也不勉强了。”
御祯凝视着连生气也让人着迷的她,将她的手包握在自己的大掌中,“兰儿,朕听蒲风说你最近身子又差了,是不是最近御膳房的伙食不合你胃口?”
静兰皱眉,看来皇上今天不知道又撞什么邪了!她害怕一脸温柔的御祯,因为那只会证明他想伤害她,于是,她将刚刚的温和一扫而空,恢复了一惯的冷漠,强硬的将小手抽了回来,站离他一步之远,然后冷声询问着,“皇上,臣妾今天应该没做错什么事惹你不高兴吧?”
“为什么这样问?”御祯紧蹙眉头,不明白为什么刚才还好好的,但忽然间对他却又冷言冷语起来。
“因为皇上每次都来这招。”静兰冷冷的睨着他,尖锐地讽刺道。“如果皇上是想为两天前臣妾到姐姐寝宫大闹一事报复,您大可直接来,不必如此假猩猩委屈自己。”
“你——”御祯生气的用力扯住了她的柔荑,眯起危险的眼睛低吼,“你就非得每次都如此跟朕针锋相对,如此冷言冷语吗?”
“臣妾不敢!”她淡漠的垂下眼帘道。
御祯气闷的盯着她,胸膛不断的起伏。为什么他们两人永远都不能够好好的和平共处,只要两人独处便一定要如此恶言相向?而这女人却有着轻易激怒他的本事,让他一向引以为傲的冷静失去控制。
“因为皇上每次处罚臣妾都是因为姐姐,而在处罚前皇上总会轻声细语的对待臣妾。”静兰知道自己又惹他生气了,因为他正一脸脸色不佳的冷眼看着自己,而那眼神让她十分害怕。虽然她面无表情,但是从她颤抖的手来看便清楚知道,她害怕御祯,因为她知道只要自己再放肆下去,他绝对不会怜香惜玉的将她教训一番。
御祯静静地望着她,想起了抓她到永寿宫下跪道歉一事,他蹙眉,其实他承认自己那次是失控了,所以才会做出如此伤害她的事,事后他也一直想补偿她,但每次一跟她说不到两三句话,她便开始冷言相向,就连决不轻易向人软语的他也矮下身段,她也从不给他好脸色看。
“告诉朕,朕上次真的将你伤得如此之深吗?”御祯轻叹了口气,凝视着她的眼眨也不眨一下,抓住她柔荑的手也松了开来。
“臣妾并没有受到任何伤害。”她淡漠的回答,没有抬眼瞅着他。
“不,”御祯伸手抚上她的脸颊,眼神中流露出心疼的神色,他点破她的伪装,“朕知道你是在硬撑着。”
静兰抿着唇没有开口,她垂下眼帘回避他的目光,眼眸中翻腾着混乱的气息,只因今天的御祯让她迷惑,出宫一趟回来的他,变化也未免太大,如果只是为了感激她帮他抵挡羧图与老佛爷,那也太委屈他自己了吧?!
但是她也很清楚,以御祯如此骄傲要强的人怎会为了那一点点的小事而委屈自己?看来她是想太多了,而唯一能令她想到的原因就是他不是真心的。
御祯仔细端详着她每一个细部表情,心疼之情溢出,见她依旧没说话,便一步步地开始朝她走近。他很想让她属于他,真真正正的属于他。
从刚刚就一直害怕的静兰见他逼了上来,只能不断的往后退去,惊慌失措的凝视着身后的桌子与前方的御祯,“皇上……您……您想要干什么?”
静兰一路向后退,御祯一路向前走来,她边退边往后瞧,终于在一步之遥的距离,背抵着
那圆形桌子,她无路可退了。
“兰儿,朕只是想……只是想补偿……”他由衷地轻声说,语气和眼神却蕴涵着愧疚之色。
静兰呆呆的看着他,眼中的他就像以前一样,又再一次与秦枫的脸重叠,为什么越想摆脱,越是摆脱不掉?轻咬嘴唇,眼眶泛红,眼泪忍不住快要飙出眼眶,她快速转身想跑出寝宫,却被御祯将她拦腰抱了起来。
“放开我!”她大喊着,但却再也忍不住流下眼泪。
“为什么哭?”御祯将搂着的她转过身来面对自己,却看见她婆娑的泪眼,不悦的皱起眉头。
静兰抬起泪眼幽幽的凝望着他,喃喃自语道:“为什么要哭?我为什么要哭?为什么你这么像他,为什么你不是他?”
御祯一听,脸都黑了,他狠狠地瞪着她,双手放在她双肩上用力摇晃起来,“你给朕听好,你已经是朕的妻子,心里面只能有朕的存在,不可以有其他男人,听到没有?”
“不——”静兰痛苦的摇晃着脑袋推开他,再一次想逃出寝宫,但御祯却因为她的回答而愤怒了,将她一把拽住,然后用力往床上一甩。“啊——”
“皇上,您后宫已经有很多妃嫔可以满足你的需要了,就当臣妾求求你,放了我吧!”静兰泪眼模糊的看着他就像看到秦枫一样,她趴在床上痛苦的闭起眼嚷叫着。
御祯一个箭步上前,暴怒的将她压在床上恶狠狠的说:“怎么,你还不明白?你已经嫁进宫,就算朕不宠幸你,但只要朕没说放你出宫,你永远都只能待在这里!”
静兰伤心的啜泣着,眼神幽怨而痛苦地凝视着他没说话,而御祯看见她那双泛红的兔子眼便再也狠不起来,他的心很不舒服,怒火也熄灭不了。
“唔……”他狠狠的堵住她的唇,将她捶打乱动的双手安置在她头顶上,“别妄想我会放开你,一辈子都别想!”御祯蛮横强硬的敲开她柔嫩的唇瓣,将舌探进她的口中,激狂而霸道的吸吮蹂躏,急切攫取她那甜美的蜜津。
静兰无法挣脱他的钳制,眼睫上悬挂着一颗颗晶莹的眼泪承载着此刻她无助的伤痛。
御祯看着她那一滴滴揪心的泪水,从未有过的柔情瞬间又再次泛滥开来,他一把将她推开,背对着她。“朕今天来只是为你,并不是为静涵。”
说完,他忍住回头凝望她的动作,心情烦闷,头也不回地迈开大步离开坤宁宫寝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