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执大象,①天下往。
往②而不害,安平太(泰)③。
乐与饵,④过客止。
道之出口,⑤淡乎其无味,
视之不足⑥见,之不足闻,
用之不足既⑦。
注释
①执大象:执,坚守之义。大象,自然万物规律(包括形象品质)在人脑中的大体形象,即抽象的道。
②往:归往、归顺。
③安平太:社会安宁、和平、康泰。太,通“泰”;疑前人与第二十九章的“泰”字抄写中互换。
④乐与饵:乐(yuè),音乐。饵,美食。
⑤道之出口:出口,就是讲话教人。
⑥足:能也,本章中三个“足”字同义。《内经》有“膏粱之变,足生大疔”之“足”字,即“能”之义。
⑦既:尽、完了、终了。
意译
谁能坚守道的抽象法则行事,天下人便向往、拥戴、投靠他。向往投靠而不相害,于是天下就安宁、和平、康泰。优美动听的音乐和那美味佳肴,能吸引过往路人为之止步欣赏、品尝与学仿、而道的传播教化,却是平淡没有什么滋味的伦理语言。因为,抽象的“道”理论,是眼睛不能看到、感官不能触摸到的理性概念,但它的功用却是不能穷尽的。
智慧解析
谁能把握大道的原则,并按大道的原则行事,就可以使天下的人都来归顺,就能使天下的人不受到伤害,并且得到安宁、和平、顺利。就像美丽的大自然吸引着我们,一到节假日我们都会约上朋友,带上家人,到野外郊游,领略大自然的景色,感悟大自然的清新,回归大自然的怀抱,这使我们从心底里感受到安静与祥和。大自然是什么,大自然就是大道,大道就是大自然,因为道法自然。也正因如此,我们才向往大自然,才希望到大自然中去。但是,我们之所以能够感受到大自然,还是因为它以各种形象和声音来体现了它的存在,比如秀丽的山川、茂密的森林、奔腾的河流、清新而不污浊的空气、百鸟争鸣等等。是这一切吸引着我们这些长久生活在喧闹城市中的人,让我们领略到自然的和谐与平等。而这就像是美味的佳肴吸引着我们的胃口,动听的音乐吸引着我们的耳朵一样,令我们争相前往,停留止步,流连忘返。我们正是被这些声色所控制,才会忘情,才会向往。
我们知道大道是无言的、无形的、无声的,它无处不在。大道对我们的控制是我们能意识到,却无法感觉到的,这就是大道的平凡。而它不以声色相诱惑,不以名利做引诱,不以武力相威胁,一切都是自然而然的,使我们不得不顺从它的原则,归属它的怀抱,得到永久的安详和平静,永远也不会受到伤害,这就是大道的伟大。大道之所以伟大,是因为它的平凡,而这才是老子所说的大道的根本,无为而无所不为的真谛。如果我们人类的领导者们能够掌握大道的这种根本,能够效法大道那无为而无所不为的做法,那么就无须用各种手段来笼络人心,费尽心机地控制他人了。人们会自然而然地归属到身旁,来享受没有任何伤害的安宁、平等和祥和!
有这样一个故事,可以使我们有更深刻的认识。在我国战国时期有一个哲学家叫阳茈,他在去齐国的路上,投宿到一家旅店。在这家旅店中,阳茈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店里有两个女人,一个貌美如花、风流俏丽,而另一个却相貌丑陋、皮肤黝黑。但是,这里所有的人都对那个丑陋的女子异常尊重,而对那个美丽的女子却异常轻蔑。阳茈开始以为丑女是老板娘,美女是丫鬟,但是一打听才知道两个都是老板娘。这使阳茈不解,后来便向店小二探询,店小二告诉他:“美女自认为自己很美,就飞扬跋扈欺压店里的人,所以我们都觉得她既可恨又丑陋;而那个丑女,却对店里的人们很好;从不欺负人,而且还很尊重我们,所以我们并不觉得她丑,反而觉得她挺美丽的。”店小二的一番话引起了阳茈的思索,后来他明白了:做了好事而不居功的人,永远都会得到他人的欢迎和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