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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爆米花好美从头到尾(9)

“在北方早春最先绽放的是什么花?”

“是小小的番红花。”

“然后呢?”

“当然是风信子、郁金香和洋水仙了!”

“为什么这些花能不畏料峭的春寒,最先来到人间呢?”

“因为它们以经年的时间制造养分,储藏在地下的磷球,仿佛勤勉的储蓄者;而那些玫瑰、木槿则是一边吸收,一边生芽,如同赚几文花几文的人,两相比较,当然前者容易领先。”

敦煌真品

我们研究历史的材料,首要的条件就是“真”。

“中国历代的名画那么多,而且那么精美,我们何必去研究敦煌的东西呢?它们大多斑驳、残破,而且出自画工,根本无法跟历代大师的作品相比。”在中国美术史的课上,有学生问。

“我们常见的历代名家巨迹,你能保证都是真的吗?因为那些大师有名,历代造假的人真是太多了,以我们有限的知识,很难作百分之百的判断。固然它们都是‘珍’品,但并非都是‘真’品,而用伪作来从事历史研究工作,常会造成偏差。”教授回答,“敦煌的东西不见得都好,但是没有伪作,它们代表那个时代,反映当时的社会,不事雕琢、不见虚伪,对研究历史的人当然有很大的参考价值。”他强调,“我们研究历史的材料,首要的条件就是‘真’。”

头脑的死角

肌肉的劳动可以放松头脑的紧张。

我相信大脑里一定有死角。

一个记忆力很强的学生,可能对某个程序或人名总是记不住;一个文采很高的作家,可能对某一个题目总是写不好,而且这种情况没有道理可讲,恐怕就是碰到头脑中的死角了。

对于这个死角,各家的看法不同,有人认为遇到死角要“冲”,记不住就死命去记,写不好就涂涂改改地一直写;也有人认为应该回避,另找一条路线;又有人认为可以慢慢疏通,譬如将记不住的东西写在屋子的每个角落,让眼睛经常掠过,收潜移默化之功。至于俄国大文豪、《战争与和平》的作者托尔斯泰,则是每当文思不畅时,便放下笔,走入田间,跟农夫们一起工作。因为肌肉的劳动可以放松头脑的紧张。当他再提笔时,灵感就泉涌而出了。

打破葫芦

有的人善于守成,一天到晚抱着老东西玩赏赞叹;有的人敢于打破传统,创造出新的作品。

甲乙二人同时在摊子上各买了一个雕花的葫芦,甲回家之后,便把葫芦挂在墙上,有朋友来,总要向他介绍这可爱的收藏。但是乙回去不久,就把葫芦打碎了,甲听了之后惋叹不已。

两年后,有一天甲到乙家做客,惊讶地发现满墙挂的都是葫芦,而且花纹各异、美不胜收,比当年买的葫芦更精致。

“我在研究它雕花的方法之后,打碎葫芦取出种子,种了满架的葫芦,并以研究改良的心得,雕了这许多葫芦。”乙说。

有的人善于守成,一天到晚抱着老东西玩赏赞叹;有的人敢于打破传统,创造出新的作品。

诚实

只有诚诚恳恳地做事,实实在在地研究,不自欺、不欺人,才能成为伟大的科学家。

某日我访问一位美国著名的教育家,请教培育文学人才的第一要务。

“教他诚实。”他回答,“因为诚于中,形于外,心中没有挂碍、没有机巧,思路才能通畅,情感才能流露。”

“至于培养科学人才呢?”我又问。

“还是教他诚实。”他严肃地说,“因为诚实的观念和态度,是从事科学研究的首要条件。只有诚诚恳恳地做事,实实在在地研究,不自欺、不欺人,才能成为伟大的科学家。”

准与好

“准”不见得好;分数高不见得实力强;用成绩评高下,不见得可靠。

在大一体育课的期终考时,我的棒球投球得到全班最高分,因为考试是以学生在一分钟之内,投入“好球带”的数目来计分,而我居然没有一个落空。

“你投得准,却投不好。”教授事后讲评。

“准当然就是好,否则你为什么给我最高分呢?”

“因为这是计分的方法,你既然投进得多,当然得最高分。”教授说,“可是你的球速慢,姿势也不正确,所以很难投出快速的变化球,真正参加比赛,一定容易被对方击中。”

“准”不见得好;分数高不见得实力强;用成绩评高下,不见得可靠。

双重机会

学生时代,有一次我从研究所选完课出来,正巧遇到同系的学长,便向他谈起我刚选的几门课。

“天哪!你怎么能选那个教授的课呢?他实在是太差了!”学长似乎觉得此事很严重,“我看你还是趁早把它退了,否则一定后悔莫及。”

看他唯恐我一失足成千古恨的样子,我赶紧跑回系办公室,申请退课。

“你为什么要退这门课呢?”指导教授问。

“因为听说教授不怎么样。”

“请你给教授一个机会吧!让他告诉你,他到底够不够水准。”

没想到指导教授居然以这种请求的姿态对我说,使我一时不知怎么作答,我只好打消原意,匆匆退出来,很不情愿地保留了那门课。

两个月后,在路上遇见指导教授。

“怎么样?你对那门课还满意吗?”他居然没忘记我要求退课的事。

“太满意了!他讲的内容或许有些曲高和寡,但细细听实在很有深度,我正想谢谢您呢!”我感激地说,“要不是您劝我给教授一个机会,我真是错过自己宝贵的机会了。”

当我们给别人一个机会,常常也就给了自己一个机会。

表面的类似

体重的不变,不代表体形的不变;工作时间的不变,不表示工作效率的不变。

如果你二十岁的时候,体重六十一公斤,现在五十岁,还维持不变,是否就表示你的体形还跟三十年前一样呢?会不会只因为你的腰粗了、肚子挺了、膀子松了、胸肌瘪了,减了这儿、添了那儿,所以“总重量”才不改变?

如果你十年前每天早上六点起床,晚上十点睡觉,而今依然如此,是否就表示你如十年前一样充满活力,且能在一天当中做同样多的事呢?会不会在这十六小时当中,你学会了自我妥协、敷衍塞责,速度比以前慢,创意也不如从前了?

体重的不变,不代表体形的不变;工作时间的不变,不表示工作效率的不变。当我们在比较表面的数字时,也应作实质的反省。

原子笔与人生

人生就像原子笔,有油的时候不顺,顺手的时候漏油。

原子笔常有个缺点,就是初用时虽然有满管的油墨,但不够滑;渐渐变得顺手时,又有出油太多的毛病,不但容易弄脏笔画,而且使原本已经不多的油墨,消耗得更快。

人生就像原子笔。年轻有冲力的时候,因为经验不足,而且有棱有角,做事总不顺;渐渐事业上了轨道,又不知保养身体而经常透支;等到悟出人生的真谛,从心所欲不逾矩的时候,却已经到了生命的尽头,而不得不向人世告别了。

小钱

在这世界上,我们所需要的常不是钱,而是那区区几块钱后面的一点诚意、一些温情和一片真心。

纽约的“国立自然历史博物馆”,是世界上同类博物馆中的翘楚,但是收费奇低,观众可以任意捐献,就算只给一毛钱,也不嫌少。

“这么一点门票的收入,怎么够开销呢?”有一天,我问其中一位主管。

“我们根本不靠门票的收入,这只是做个样子。”

我有些诧异:“做个样子?那又何必呢?”

“如果我们完全不收费,必然会造成许多闲杂分子的拥入,因而破坏了整个博物馆的气氛,所以我们要求象征性的捐献,钱虽然不多,却表示了捐者对博物馆的尊重和诚意。”

在这世界上,我们所需要的常不是钱,而是那区区几块钱后面的一点诚意、一些温情和一片真心。

拙与巧

有利于人,谓之巧;不利于人,谓之拙。

拙与巧,看来相反,其间却有很大的关系。

一个人拙于言辞,却可能巧于思考;拙于作学术研究,却可能巧言令色;拙于表达,却可能巧于观察;拙于动作,却可能巧于心机。拙人守拙,倒可能恰巧得宜;巧人讨巧,却可能弄巧成拙。

同样拙与巧,其间也大有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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