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鸟虫鱼虽然是大自然中普通的动植物,但是在我国传统文化中,赋予了其深度的内涵,自古以来多有花鸟派大画家出现。两宋时期,是我国古代花鸟画空前发展,并取得重大成就的时期,宫廷中装堂饰壁务求华美,使花鸟画在美术中占有重要地位。
花鸟不仅书画作品中多有呈现,而且还融入了人们的日常生活中,陶冶了人们的情操,使生活更加富有情趣,因此也有诸多专著。
牡丹被誉为我国的“国花”,颇受文人推崇。如北宋大诗人欧阳修著有《洛阳牡丹记》,全文约2700余字,分3篇:一曰“花品叙”,列出牡丹品种24个。指出牡丹在我国生长的地域,认为“出洛阳者今为天下第一”;二曰“花释名”,解说花名由来;三曰“风俗记”,记述洛阳人赏花、种花、浇花、养花、医花的方法,并说为将花王送到开封供皇帝欣赏,采用了竹笼里衬菜叶及蜡封花蒂的技术。
我国宋代的牡丹书还有张邦基《陈州牡丹记》、陆游《天彭牡丹谱》等。除牡丹外,尚有其他花类。
到了明代,浙江石布政使王象晋在家督率佣仆经营园圃,积累了一些实践知识,并广泛收集古籍中有关资料,用10多年时间编成了介绍栽培植物的著作《二如亭群芳谱》,简称《群芳谱》。
《群芳谱》全书30卷内容按天、岁、谷、蔬、果、茶竹、桑麻、葛棉、药、木、花卉、鹤鱼12谱分类,记载植物达400余种,每一植物分列种植、制用、疗治、典故、丽藻等项目,其中观赏植物约占一半,对一些重要花卉植物收集了很多品种名称。
到了清代,清圣祖玄烨命汪灏等人就王象晋《群芳谱》增删、改编、扩充,于1708年成书,原名《御定佩文斋广群芳谱》,简称《广群芳谱》。
《广群芳谱》全书100卷,分为天时、谷、桑麻、蔬、菜、花卉、果、木、竹、卉、药11个谱。汪灏等人大幅度改编《群芳谱》,对其篇目有分有合,删去了其中一些和农事无关的内容,对原书引文错误及脱漏之处,一一加以补正。经过改编,全书形式整齐划一,内容严谨充实,取材也较丰富,减少了矛盾重复之处,可视为一部新书。
凡是原书保留下来的旧条文,开头皆注有“原”字,新增内容则开头处用“增”字标明,很易区别。玄烨本人所写诗赋,则以“御制诗”标明,归集在诸条集藻项下。
关于“虫鱼”即动物类的专著,历代也多有呈现,如越陶朱公《养鱼经》、秦李伯乐《相马经》。
《养鱼经》为春秋末年范蠡所著,是我国最早的养鱼著作,共一卷。范蠡晚年居陶,称朱公,后人遂称之为陶朱公,故本书又名《陶朱公养鱼经》、《陶朱公养鱼法》、《陶朱公养鱼方》等。东汉初年已出现,《世说新语·任诞篇》注文所引《襄阳记》中有汉光武帝时“侍中习郁于岘山南,依《范蠡养鱼经》作鱼池”的记载。
本书后存共400余字,以问对形式记载了鱼池构造、亲鱼规格、雌雄鱼搭配比例、适宜放养的时间以及密养、轮捕、留种增殖等养鲤方法,与后世方法多相类似,是我国养鱼史上值得重视的珍贵文献。
伯乐原名孙阳,春秋中期郜国人。在秦国富国强兵中,作为相马立下汗马功劳,得到秦穆公信赖,被封为“伯乐将军”。伯乐后来将毕生经验总结写成我国历史上第一部相马学著作《伯乐相马经》。
在湖南长沙马王堆三号汉墓中有大批珍贵文献资料帛书,其中就有一部为《相马经》,这是我国动物学、畜牧学的重要古代文献,是早已失传的《伯乐相马经》的抄本。
《相马经》帛书残片存77行,约5200字,其中残缺500字。内容包括经、传、故训3部分。其主要是对马头部和有关相马的理论,如对马的目、睫、眉、骨等部位的相法,全文用隶书书写,间有米丝栏。
作者在15个相连贯的答问中,从马的盈满程度、眼的光泽、眼的活动能力、睫毛和眼外肌的功能等等,说明与马是否善走的关系。
《相马经》其行文近似赋体,较有文学色彩,提供了历史文献上从未见过的古代关于相畜方面的材料,证实了我国古代相马有着悠久的历史。
鹤是“国鸟”。在所有的鸟中,鹤最有文化,外貌清雅高贵,心灵纯正无瑕,智慧深邃,还是吉祥长寿的象征。
浮丘伯养鹤,也自比于鹤。《相鹤经》描述鹤:
夫声闻于天,故顶赤;食于水,故啄长;轩于前,故后指短;栖于陆,故足高而尾周;翔于云,故毛丰而肉疏。且大喉以吐故,修颈以纳新,故天寿不可量。所以体无青黄二色者,土木之气内养,故不表于外也。是以行必依洲屿,止不集林木,盖羽族之清崇者也。
其相曰:瘦头朱顶则冲霄,露眼黑睛则视远,隆鼻短啄则少暝,鞋颊宅耳则知时,长颈竦身则能鸣,鸿翅鸽膺则体轻,凤翼雀尾则善飞,龟背鳖腹则伏产,轩前垂后则能舞,高胫粗节则足力,洪髀纤指则好翘。圣人在位,则与凤凰翔于郊甸。
相传后来浮丘伯得道成仙,后世将其与安期生、洪崖等人作为仙人的代称,《相鹤经》自然成了浮丘伯得道的代表作。传说浮丘伯将《相鹤经》传给了王子晋,西汉崔文子向王子晋学道,得到了《相鹤经》的文字,后游学到嵩山,藏在嵩山石室中。后淮南八公采药得之,遂传于世。后世的《相鹤经》已经历代爱鹤之士的增删修改,不断完善,但宗旨原神一定是浮丘伯的。秦汉时期的虫鱼类专著,较著名的如朱仲的《相贝经》。至宋代,虫鱼类的专著比较多,北宋陈景元所辑的《相鹤经》是我国最早的辑佚之书。另外,如贾似道著有《促织经》,傅肱著有《蟹谱》,高似孙著有《蟹略》。
贾似道是宋理宗时的丞相,他的《促织经》是世界上第一部研究蟋蟀的专著。《促织经》共两卷,分论赋、论形、论色、决胜、论养、论斗、论病等诸章,系统描写了蟋蟀的种类、形态、养法等,对蟋蟀进行了详尽的论述。
蟹之美丽,不仅在其美味,更在于其融入到历史文化的方方面面,已经点点滴滴地融入了人们的文化生活里。
我国历史上有关蟹的谱录,主要有北宋傅肱的《蟹谱》、南宋高似孙的《蟹略》。二书前后相继,各有所长,互相辉映。
傅肱字自翼,其自署曰怪山。著有《蟹谱》二卷,共6000字左右,分总论、上篇、下篇及纪赋咏4个部分;总论言简意赅、形象生动,是一篇可圈可点的记录蟹况的散文。
《蟹谱》上篇摭拾旧文42条,视野甚为广阔,将蟹又称“郭索”“无肠公子”、春秋吴国的“稻蟹不遗种”、东晋毕卓最早倡导酒蟹匹配“右手持酒杯,左手持蟹螯”等话题从典籍中挖出,更加引人瞩目,是对蟹文化的第一次钩稽。
而下篇则为傅肱自记见闻,广集北宋蟹事23条,在当时是鲜活的记录,既是珍贵的史料,亦为该书最有价值的部分;纪赋咏抄录了唐代诗人皮日休和陆龟蒙一赠一答的两首咏蟹诗。
傅肱推原历史,排比现状,使《蟹谱》成为开山之作,为历代许多丛书所收录,所引《唐韵》17条亦成了我国古代韵书的“活化石”,其零星的影响自不待言。
高似孙的《蟹略》约2万字,共分为4卷。除“郭索传”外为12门,每门之下分条记载,多取蟹字为条目名称,后系以典籍语录和诗人诗句,较之《蟹谱》,篇幅更多,分条更细,材料亦更为丰富。
高似孙的锐意搜索和繁富采摭,也使得《蟹略》有了极强的辑佚作用,且不论其对《事始》、《三国典略》等史籍部分史述的存留,单其所涉306首、句诗篇中,包括刘攽、曾几等人逸诗26首,独具文献价值。
到了明代,比较著名的动物类专著如黄省曾的《养鱼经》,杨慎的《异鱼图赞》。
黄省曾是明代著名学者,一生著述颇丰,内容涉及经学、史学、地理、农学等多方面,其《养鱼经》又名《种鱼经》《鱼经》,刊行于1573年至1618年间。全书共3篇:一之种、二之法、三之江海诸品,分别讲鱼秧、养鱼的方法及鱼的种类。书中记述了鲟、鲈、鳓、鲳等19种鱼类,主要记载鱼苗培育、成鱼饲养及长江下游海水鱼类和淡水鱼类的性状,反映了明代后期苏南地区的养鱼技术。
此外,书中“鬻时可去大而存小”、投饵“须有定时”的记载,说明明代已有“轮捕轮放”和投饲“四定”即定质、定量、定时、定位等养鱼技术。
此书还最早记载了我国的鲻鱼半咸水人工养殖活动。尤其书中还指出河豚的毒性、鉴别和解毒之法:
有大毒能杀人,无颊无鳞,与口目能开合,能作声,是鳞中之毒品也。凡烹调也,腹之子、目之精、脊之血必尽弃之……俱不可食。凡洗宜极净,煮宜极热,治之不中度,不熟,则毒于人。中其毒者,水调槐花末或龙脑水,或至宝丹,或橄榄子,皆可解也。
可见,当时人们不但已了解河豚的毒性,而且在鉴别与解毒方面,都积累了丰富的知识。
此外,黄省曾还著有《兽经》1卷,《蚕经》1卷,与他的《稻经》、《鱼经》合称为《农圃四书》。
明代三大才子之首杨慎的《异鱼图赞》是我国古代一部重要的鱼类著作,写于1544年,《异鱼图赞》为杨慎考订博物之名著,文章渊雅。杨慎在《异鱼图赞引》中云:
有西州画史,录南朝《异鱼图》将补绘之。予阅其名多舛错,文不雅驯,乃取万震、沈怀远之物志,效郭璞、张骏之赞体,或述其成制,或演以新文。其辞质而不文,明而不晦,简而易尽,韵而易讽,句中足征,言表即见……
《异鱼图赞》中的“赞”,文风古雅,在“题”中,凭借其广博的学识,较为广泛地征引典籍加以解释说明,既在内容上突出异鱼之独特性,更注重广泛地引用以资证明,不仅仅是对所记对象的形状的说明和描摹。
清代胡世安根据杨慎的《异鱼图赞》,著有《异鱼图赞笺》、《异鱼图赞补》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