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时,蓝媚儿与二勉婆婆眼神碰视了一下,相对无言,各有心事。
二勉婆婆双手袖手,闭着眼睛,心中自语道:影一没有佩戴绣春刀,是怕面对自己时,剑气太盛吧。随后,眼瞳深处略有虑色!
蓝媚儿知晓刚才还在她身体卖力驰骋的男人,现在已经遵循着五更上朝的旧例,在太和殿内指点天下了,回想起春宵一刻,自己跟他算是攒了一大堆财富了吧,只是自己心中并无多少快意,虽然他好几年没有临幸自己,纵然深夜也会孤单难耐,只是想到念武还在外面受苦受累,就对他生不出任何好感。
一柱香光景过去,一名十三、四岁小宫女小心翼翼的端了冒着热气的一碗汤进来,用小勺搅动着然后小嘴轻轻吹气,感觉可以入喉了才递给蓝媚儿,恭声道:主子,温度适中,可以喝了。
蓝媚儿好像很疼惜这位小宫女,接过了汤碗后腾出右手抚摸着小宫女的头发,柔声道:你未入宫之前,你家里是开药铺的吧。
小宫女闻言,扑通跪下,浑身发抖,声音有些哽咽道:奴婢那时候还小,对药材一无所知。
蓝媚儿依然温柔,开口道:对本宫撒谎就算了,可是你连我都骗不过,如何骗得了别人。说完,伸了个懒腰。
言语刚落,小宫女双手按着颈间喷涌的血液,有点不敢置信平日对自己疼爱有加的主子,就这样要了自己性命,向后倒下时紧紧抓着不知何时出现的影子卫的飞鱼服,双眼瞪着这位素来很好说话的憨厚大叔,好像质问他是不是误解了娘娘的指令。
黄耕年收刀单膝跪地,不发一言,等候着蓝贵妃的开口,只是心中也是惊恐万分,闻着空气中的药味,他知道这是浣花草熬制而成的药汤,同时十分不解。
蓝媚儿目光坚毅,一口喝下手中这碗苦涩的药汤。
随后皓齿轻启,开口道:黄耕年,药可以乱喝,话不能乱说哦。
黄耕年鼓起勇气,目视风情万种的蓝贵妃,开口道:卑职如若透漏一个字,死无全尸,随后用力磕了一个头,只是宫廷御用的地毯软厚,虽然重重的磕了一个头,却不响,气氛严肃,场面却是颇为滑稽。
蓝媚儿轻声娇笑道:罢了罢了,本宫信你就是。
黄耕年扛着尸体出了永春宫的门口后,刚想把已经上膛待发的小型连弩复位,却发现十根弩箭已经根根俱断,想到这是那位老妇人,胆战心惊。随后,有些同情这名小宫女,心中道:你这小丫头怎么不开窍呢,端药这种活一般都是老嬷嬷来做,什么时候轮到你了,再说你,小小年纪怎么就知晓浣花草有节育的功效呢。
黄耕年一副不是杀人凶手的模样,只是一会又有些恼怒,自己追随这个喜怒无常的娘娘就算了,偏偏她身边那个老妇人,是连副院长都不放在眼里的可怕人物。
二勉婆婆看着地面已经换了一张全新的名贵地毯,空气中依然弥漫着血腥气息,声音明显不悦道:她才像你女儿一般大,你也下得去手?
蓝媚儿有些疯痴地道:陛下既然重新疼爱我了,那么念武很快就会回来的,我不想让她知道我对别的小孩好。
二勉克制自己的怒意,眯着眼睛看着蓝媚儿,心中恨恨道:要不是受人之托,老身第一个把你杀了。
因大雪带来的天灾人祸,并没有在这座天下脚下的通州城显现出来,作为离京都最路程最短的古城,依然一片繁华景象。
破旧的矮房内,那位被锦衣卫怀疑是北原碟子的说书老先生望着面相白净的公子哥,开口道:是该放长线钓大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