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物寂静,时光无声。
夕阳抖落光辉,山林深处的几间屋舍,披着蝉翼般的金纱,蒙上了神秘的色彩。
枝繁叶茂的大榕树下,一个少年耷拉着脑袋,闭着眼睛,倚靠着盘根交错的古树,不知是在沉思还是在入梦。
一个长发及腰的绝美少女,挨着古树,动作轻缓地绕了一圈,站定后,双眼闪烁狡黠的光芒俯视着少年,伏下与脸蛋不搭的肥胖身子,表情可爱地嘟起樱桃小嘴,朝着少年脸颊就这么亲了下去。
少年睁开惺忪睡眼,不明所以地感受着少女小鸡啄米般轻点自己的脸颊,一脸呆样的少年,倒也没有恼怒少女惊扰了已然忘记内容的梦境。
亲了几下,少女鼻息加重,喷到了少年脸上,懵懂少年皱起眉头,将两眉之间的一条浅浅竖纹陡然加深。
少女索性蹲下身子,只是少女身材太过臃肿,系在裤腰上的布条受力蹦开,少女看着醒来后两眼无神的少年,无暇顾及松开的的腰带,“咚”的沉闷一声,两只白皙小手撑着干枯树皮,对准少年的嘴唇慢慢靠近。
少年看着越发接近的少女,她长长的睫毛在晚霞中颤抖,少年不自觉地咽了一下唾液,眼神开始聚焦凝视着。
扎根于土地深处的大榕树,仿佛不可撼动般屹立着,枝头却像纤弱女子随风起舞,摆动着摘下了一片秋叶,那片摇曳不出波澜的树叶静静落下,没有任何激情荡跃,有的,只是被风吹动的少年心。
“童小胖你可真是不害臊啊”,老人沧桑的声音,惊醒了少年意乱的心,打断了少女的后续动作。
少年寻声望去,只见一个高大但满脸油污的老者、矮小但目光如炬的中年人还有一条体型硕大的大黄狗。
少女闻言,温柔小脸瞬间戾气十足,起身后凶神恶煞回过头,正准备破口大骂,裙摆内的裤子没有腰带的束缚,悄然落下。
少年看着眼前两条明晃晃的小粗腿,身体死死抵住古树躯干,两手用力扒拉着,眼神不再淡然如水,空留惊吓。
头顶上方,,那朵毫无瑕疵的白云,在火红夕阳的衬托下,显得纯洁与端庄,她如同少女般一下子涨红了脸,变得是那么的羞涩而又妩媚。
入夜,四个人、一条狗,安静地围在破旧圆桌前,一脸享受吃着今天猎来的野兔。
少女将碗里的兔肉消灭干净后,拍了拍隆起的小肚子,毫无形象地打了一个饱嗝,用一种贤惠妻子望着自己相公的眼光,打量着少年。
少年心有所感,知晓少女没有吃饱,不舍地将载着兔腿肉的大碗推到少女桌前,少女眼神里带着赞赏,满是油污的小手拍了拍少年肩头,自顾自地吃着少年那份食物。
老者见此,用肘部顶了顶中年人,中年人抬头不解地望着老者,老者指向少年,不耐烦地开口道:“阿九,田笙的那份被童念武拿走了,他还没吃饱。”
被称作为童念武的少女破天荒没有反驳,脸蛋直接趴在碗里。
名为阿九的中年人哦了一声,继续吃着。
老者看着装傻充愣的阿九,直接将阿九的碗碗推到少年的跟前。
名为田笙的少年,满怀笑脸看了一下阿九,然后面向老者一脸真诚地开口道:“谢谢总爷爷”
名为总爷爷的老者摆了摆手,哈哈笑着口中说道,都是自家人,不必客气之类的话。
阿九心中委屈,哭丧着脸地看着大黄狗撕啃着骨头,眼中幽怨万分,不发一言。
饭饱后,桌上满目狼藉。
四人大眼瞪小眼!
过了许久,田笙受不了这沉寂的气氛,缓缓开口道:“我去烧水了”,说完心虚的看了一眼还在咂咂嘴,显得意犹未尽的阿九叔。
只是刚踏到门口,总爷爷跟童念武异口同声道:回来。
田笙耷拉着头坐回原位,望着蓬头乱发、活生生一个老乞儿形象的总爷爷,正与因坐着更把棉袄趁得紧绷的童念武目光不善地对视着。
“傍晚时分,你想对田笙干嘛”?总老头翘着二郎腿,开门见山地问道。
童念武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冷哼一声,理所当然地说道:“没看见老娘裤子都脱了么,当然是想要把田笙强奸一百遍了。”
总老头竟无言以对。
阿九听到小姑娘惊世骇俗的言语,一直保持的肃容反而没有绷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田笙眼底深处划过二道复杂的情绪,害怕与期待。
童念武一边愤恨地诅咒,一边来回折腾着,不停歇地洗碗、扫地、烧水。
二个大男人加上一个小男孩,心安理得地泡着脚丫子,怡然自得地看着这个忙碌的肥胖身影。
深秋的最后一个夜晚,冷得月色更显孤寂。
四人推开圆桌,铺上被褥,席地而卧。
田笙嗅着蜡烛熄灭后的味道,向着睡在最里边的童念武轻声问着傍晚时候为何一直亲他。
黑暗中,童念武的目光烁烁,含糊其辞地说着,这只是一个你当树我当啄木鸟的游戏。
微弱的月光从通气口钻入,刚好映照在田笙呆呆的脸上。
童念武眨巴着大眼睛,捕捉着田笙朦胧的青涩面容,心中柔情似水,细声自语道:“这是个游戏,又不是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