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几人平远城里惹上麻烦,不便在城中呆了,孟晖还有包裹落在客栈,这会儿也不敢回去。幸好包袱里
也没啥重要东西,不过几件随身换洗衣物。
徐岳带了几人出城,这龙虎山在九江南,徐岳御风横江而过,提前让孟大少感受了下滋味。由上而下俯瞰
九江大河,蜿蜒千里,那是另一番的美景。初起时孟大少是心惊胆颤眼都不敢睁开,后来觉得在空中平稳
如常,比坐马车还要舒服,心态宽了也就偷偷往下看。
美景在前很快便忘了身处哪里,徐岳御风并不快,一路上听得孟晖絮絮叨叨,惊惊乍乍都觉得吵了。
九儿边上起哄,“丢他下去,太聒噪了。”这才吓得孟大少不敢出声。
几人商讨一阵,还是觉得步行游历,毕竟遁术太过招摇,恐是引来不便。过了岸寻得一个无人的地方偷偷
落下,孟晖一打量这里不远就是一个小渔村,几人徒步过来,小村临江沙地上到处是晾晒的渔网,江边却
没见停靠了渔船,想是捕鱼还未归。
三人寻了一个晾晒渔网的妇人,妇人见孟晖衣着华贵,只当是游玩迷路的少爷焉有不宰割的道理。孟大少
换了一些吃食,足足用了二十两。
这会儿孟晖明了徐岳九儿两兄弟身份,也不用小斯照顾,省得路上不便。在这个小渔村,便让小斯自行回
去,那小斯也乐意如此。
这下只剩下三人,有些话九儿也乐的讲给孟晖听,完全颠覆了孟晖心中对神仙的看法。原来他眼中的神仙
,不过是一群掌握有仙术的练气士,他们也会死,也会有争斗。那些成就大道步入长生者少之又少,他们
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神仙。
只是成道之时必不被天地所容,需得历经天劫飞升昆仑,那时候想要再降临人间便有千难万难。
这孟晖也非是常人,跟了两人翻山越岭,一路徒步而行,倒也吃的了苦,偶有夜宿山林,也是别有一番滋
味。几人走走停停了大半月,放到龙虎山地界。这龙虎山清虚宗对外开放,路上常遇见借此次****上香许
愿的百姓,三人也不怕找不到地方。
三人进了龙虎山山门着实被震惊了一把,龙虎山终日云清雾绕,半山腰上清虚宗道观时隐时现。三人沿着
长石铺好的石阶而上,半路上偶有清虚宗道童恭迎。爬了个把时辰,孟晖累的气喘吁吁,但还是难抑心中
的兴奋。道观可以说非常之大,自从张明喜成了朝中天师,便着手修缮清虚宗道观,几人看来那真叫一个
气派。
距离****还有七天,小道童问明三人来意,便把三人引进了厢房。三人放坐定,孟晖便推说要自己出去逛
逛,二人知道他要带了信物拜入清虚宗,孟晖前面刚走,两人后脚便跟了出去。原因无他,两人从山下到
道观,路上遇见的清虚宗弟子均呼吸浊杂,显然没有什么修为,二人也是生怕张明喜给孟晖一个弟子身份
。
孟晖自是不知两人的好心,寻了一名弟子道明来意,那弟子细细打量了一下孟晖,笑嘻嘻的引领他往后面
偏殿走去。
孟晖这位进了偏殿,两人只好躲在外面,只听到说话声传出来。
“这位小友,可是带了张天师信物而来?”话音淼淼,颇有仙家气派。但听在殿外两人耳中就是装腔作势
了。
里面的孟晖赶紧应道:“晚辈孟晖正是受张天师指点,来龙虎山修习长生之术。”说完从怀中掏出一个玉
牌,有那名弟子呈了上去。
坐在大殿椅子上的是一个仙风道骨的中年道士,拿过玉牌装模作样的看了一下。看着躬身站在前面的孟晖
道:“不错,这正是张天师信物,想来小友必是天资过人能得张天师垂青。”
孟晖被他一席话说的脸红诺诺道:“前辈过誉,真是不敢当。”
“呵呵,孟小友不必过谦,只不过我龙虎山弟子众多,均是出类拔萃之人,要入龙虎山门墙当先从外门弟
子做起,不知道小友可吃的苦楚?”
孟晖自然应是。那道长见孟晖答应,便挥手着刚才的弟子取来一身道服道:“既然如此,从今日起你便是
龙虎山弟子,贫道善信,便是这龙虎山执事,外门弟子每日均需得到我这领的差事。今日天不早,你先下
去休息,明日一早再过来听候差遣。”趁孟晖没看见,顺手就把玉牌放进了身边的盒子。孟晖不知道,这
样的玉牌里面躺着有十多块。
孟晖从那名弟子手中接过道服,那名弟子笑了笑道:“我名叫秦德,以后你我便是师兄弟了,日后当好好
亲近。”
孟晖欢喜的喊了声师兄,从大殿出来,也觉得有点纳闷,这就算是龙虎山弟子了吗?怎么觉得有点……
孟晖正走着,后面一只手啪的一下拍自己肩膀上,吓得他一个哆嗦。回头去看却没看到人,转回头来正要
走,九儿一张大脸出现在前面,差点就撞上了。
九儿拉了孟晖手中的道袍,“嘿嘿这是啥!”
孟晖一把夺回来,背到身后,“要你管?”
“呦,这不是龙虎山的道袍吗?”徐岳从后面出现把道袍拉出来。孟晖可急眼了,一个劲的想抢回来。
“呦,怎么成了龙虎山弟子了?快让我们瞻仰一下”九儿调侃道。三人玩闹一阵,气的孟晖想要打人了,
徐岳才把道袍还给他。
两人想孟晖也不容易,堂堂一个官少爷,放着好好的荣华富贵不享,跑到龙虎山给人当小斯。孟晖接过道
袍,小心的叠了下。两人现下也不好点破,静看几日再说。
次日清晨,孟晖早早起床,换上了那一身道袍,学着秦德那样在头上挽了个道髻,倒也颇有那么回事。一
早面见了善信执事,得了一个迎接香客的差事,好在这活不累,就是站的腰有点酸。
九儿徐岳知道清虚宗并不像表面看的这样,在道观里转了两圈,也没发现什么。这又想起那日船上遇见的
张传玉,两人连找了五六人打听均说没听过,两人只道是那张传玉信口胡说,便不再寻他。
那边的孟晖还是天天山路上迎客,每天回来必定倒头便睡。九儿徐岳懒得理他,兀自修习吐纳增进修为,
就这样在道观里盘桓了四五日,这日上午却有人登门,两人开门一瞧不由愣住,此人正是两人在观中打听
的张传玉。
张传玉一进屋便先告罪道:“都怪我当日没有说清,这并不是我们龙虎山清虚宗的宗门,倒是让两位道友
好找。”
九儿一听大奇道:“不是这儿?那为何高挂清虚宗的匾额。”
“嘿嘿自从我老爹做了朝廷天师,为避免跟时俗牵扯不清,清虚宗上下一致决定新建了清虚宗外门,也就
是这儿,供俗世之人上香求神。”张传玉笑了笑,“今日上午,我爹让我过来找一个名叫孟晖的弟子,我
这才听说你二人在打听我。”
“好哇,原来你是张天师的儿子,怎么不在朝中享受那荣华富贵。”
张传玉尴尬笑了笑:“我爹爹也是没法,资质所限长生无望,也就寻了这么个法子。”
“对了,你来找孟晖何事?”徐岳还是颇关系这位朋友。
“怎么道友认识?此人乃朝中礼部尚书孟大人的二公子,孟大人主管礼部同我爹爹交好,拗不过情面便答
应介绍孟公子来龙虎山修习道术。昨日我爹听说他被分派打杂,便让我来接他进内门给各位前辈看看资质
。”
徐岳颔首道:“原来是这样,我还当是骗弟子来打杂呢。”
“道友说笑了,但凡外门弟子资质尚可,便会被引进内门,不然龙虎山怎会如此兴盛。”
“哈哈哈,龙虎山可是沾了你老爹的光咯。现在孟大少还在山下给你们当迎宾道童呢,一块找他去。”九
儿玩笑两句,惹的张传玉有点尴尬。
三人说走便走,运起遁术找孟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