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话!为何自尽?”宋子岑抽出一根羽箭,往他大腿一刺,便听到一声哀嚎,她一字一句说道:“若不说实话,你的腿就废了,不仅你的腿废了。你的命根子也别想留着。”
叶史早疼出了一头汗,吓得不行,他这辈子最宝贝的就是他的命根子,慌忙求饶道:“此事我也是受人指使的,要怪都怪我那侄女,也就是宋府的五姨娘,跟我说府里头有个丫鬟生得标致,让我去诱了人家。起初是她们给安排了一场偶遇,我瞧着她确实长得好看,便动了心思。天天在府外头等着她,找人写了书信,还给她捎了许多东西,她表姐大婚我便送了钱财,她弟弟找着了好活我骗她说是我托的关系。我跟她说我是一个外乡的商人,等钱够了要将她赎出来娶她。不过多花钱多哄了几句,她就信了。我便天天诱着她出来私会。”
芳华啊芳华,你为何这么傻,这么容易轻信别人。宋子岑心中哀痛,也知道芳华生性单纯,从未接触过男女感情之事,有人对她好,她便当了真,罪魁祸首还是那五姨娘和眼前这个败类,很显然,二夫人恐怕早就打了芳华的主意,五姨娘是受了二夫人指点,不然五姨娘也不会找自家人下手。叶史风流成性,不知玩弄过多少清白女子,二夫人的眼睛真狠毒,这种情场老手能不诱了芳华么。
“我侄女与我说,宋府里头有个不起眼的后花园,谁都不会去,我便约了芳华在里头私会。那日凌晨我终于等到了她,不知怎么的,她浑身特别香看着也特别美,我抱她亲了几下没忍住就想与她行了那事,她也自愿的从了我,谁想忽然有丫鬟跑了进来,看到衣衫凌乱的我们,我慌忙翻墙而出,没想到.没想到芳华羞愧至极,许是怕在府中传开抬不起头来就投井自尽了。”叶史说完求道,“我也没想事情会变成这样,都是我侄女的指使,都是她害的,你们饶了我吧。我跟芳华也是两情相愿。”
“闭嘴!”又是啪的一声,这回是孙安歌抽了他一巴掌,这种男人简直可恶至极。
宋子岑冷笑道:“自愿地从了你?你好意思说得出口!你强行凌辱了她!还说什么两情相愿!!”芳华绝对不会做出这种出格的事情,就算她真的动了感情,也不会这么不知底线。这么多年来,她看着芳华在身边忙里忙外,做事做得也十分有分寸,若是她自愿的,那是一百个不可能。眼前这个恶棍的话真是让人恶心,宋子岑恨不得一剑杀了他,可为了她的计划,她不得不忍住。
叶史一听,腿上的箭又深了一层,疼得不敢再狡辩,只哭喊道:“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是我一时没忍住。我是畜生,我禽兽不如。可我对芳华是真心的。饶了我吧。”说完又是往地上磕头。
宋子岑的怒火中烧,什么真心,都是狗屁!引诱芳华,强行凌辱了芳华,被她们算好的撞见,致使芳华一命呜呼,还在这说什么真心,简直荒谬!磕头求饶的一套还真跟五姨娘如出一辙,她将羽箭拔出,瞬间鲜血直流,宋子岑寒冰般看着他,缓缓道:“到底是你的错?还是五姨娘的错?是她们的错?
叶史疼得嗷嚎一声,求饶道:“是.。。是她们差使我怂恿我的,饶命啊饶命啊!”
宋子岑冷哼一声,面无表情道:“你说得对,是五姨娘的错,是她们的错,都是女人的错。所以,你给我滚!滚!马上滚!”
叶史一听让他走,屁滚尿流地跑走,咧牙忍痛瘸着逃出去,那叫一个快,生怕她们反悔杀了他。
风楚玉看了自个徒儿安排的这场戏,明白他这个聪明的徒弟不仅早就知道孙安歌是他的人,而且还差使地十分顺当,心想这几年确实没白教她,敏锐,聪颖,果断,还懂得忍耐。这些年他们一直在过招拆招中度过,风楚玉总是会留一些蛛丝马迹的线索,宋子岑从没让她失望,该给的她都拿了,不该给的她也拿了,倒是没什么不该给的。
他给自己倒了杯茶,屋中还弥漫着难以驱除的怒气,他悠悠地开口问道:“就这么便宜他了?”
窗外冷月当空,月影下的宋子岑看起来沉静如水,她望了一眼白夙,白夙向她微微点了点头,她才露出一丝浅笑来,转头问风楚玉:“你猜猜他还能活多久?”
风楚玉不经意地拿起方才叶史喝过的酒杯荡了一个圈,凤眼一抬:“活不过申时,天不亮恐怕就毒发身亡了。”
“不错。”宋子岑微扬下巴,目光幽深,“从伤口处开始蔓延,直至全身溃烂,像极了一种柳巷皆知的病,花柳病。总不能让他死得太痛快。”此人必须死,为了芳华,为了今世第一个对她好的人。
她一个转身,靠着风楚玉坐下,笑眯眯地问道:“师父好眼力,一闻便知酒中有毒。那不妨师父再猜猜,这会儿叶史这恶棍会去哪里?”
风楚玉瞧着宋子岑这股刁滑劲儿,摇了摇头道:“一个人受伤落魄之时,自然是找自己最亲近的人,而他最亲近的人恐怕是在花间楼,一个名为胭脂的风尘女子。叶史风流成性,不曾成家,他姐姐屡教不改,便不管不顾,反而是青楼女子的温柔乡是他常住之地。此刻他必然已去了那里。”
宋子岑见他猜中,眨了眨眼,又问道:“然后呢?”
“然后,当他毒发时,浑身奇痒无比溃烂不止,甚至破肉刻肤抓痕挠迹,最终一命呜呼,所以他将死在花间楼。你该是早有准备,明日起便能听到街头小巷里的流言,花间楼死了人,死的人正是得了花柳病而死。那么,花间楼里流行花柳病之说恐怕不久后,全应城皆知,花间楼的生意就难做了。花间楼的背后老板正是郭德,五姨娘的亲爹,你不仅杀了她舅舅叶史,还坏了她爹的生意。你想要鹬蚌相争,渔翁得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