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小舞沉浸在《蝶梦》每一个细节中,抬腿,转身,猛然一个腾空跳跃,这是舞蹈中的一个精华动作,然而,就在做这个高难度的技巧动作时,范小舞脚下一滑,身体失控,重重地跌落下来!
“你说,这次去省里参加选拔赛,最终我们俩谁能去呢?”杨帆随随便便地做了一个又高又飘的后空翻,望着范小舞说。
“谁知道呢,谁跳得好谁去呗。”范小舞将他的腿抬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话语轻松地说。
“说的也是,不过唯一的这个名额也只能在我们两人中产生了。”杨帆有些自负,“虽然我们是好朋友,但我会全力争取的。”杨帆又来了一个串翻,漂亮极了。
“我也不会拱手相让,大家凭真本事吧。”范小舞将他的扳旁腿又改成后腿,并且保持着这种姿势,纹丝不动。
“你的腿功好得让人嫉妒。”杨帆笑。
“你的毯子功我也是自叹不如啊。”范小舞也笑。
杨帆和范小舞是这座少年艺校里两个最顶尖的舞者,程老师对他们都寄予厚望,并精心编排了一个优秀的舞蹈剧目。
程老师编排的舞蹈《蝶梦》,是一个刚柔相济的现代舞,也是即将要去省里参加选拔赛的剧目。他对他的学生们说:“手心手背都是肉,你们都是我的孩子,谁跳得最好,这个作品就是谁的。”
结果,有两个人脱颖而出,并且是并驾齐驱、不分高低,他们就是杨帆和范小舞。
杨帆弹跳力超强,将舞蹈演绎得至刚至强;范小舞腿功出众,将舞蹈表现得柔情似水。一个相同的剧目竟然演绎成了两种全然不同的版本,并且各有所长,舍掉任何一个都是件遗憾的事情,老师们不知如何抉择。
所以,这个名额,迟迟没有定下来,而离选拔赛的日子却是越来越近了。
但是杨帆和范小舞都知道,两人中最终只会有一个被选上。程老师也特别对两人强调了要有保护自己的意识,近期内决不能受伤,如果有一人受伤了,也就意味着把这名额拱手相送了。
因为程老师知道,这两个鬼精灵一定会瞒着自己偷偷去练功的,老师总是最了解他的学生的。
果不其然,范小舞就在这一天一个人去了练功房,他想以加倍的刻苦在短期内提高弹跳力,战胜杨帆。
一只毛毛虫从冬眠中醒来,在春天温暖的季节中成长,然后结茧蜕变,最后变成一只展翅飞舞的蝴蝶!范小舞沉浸在《蝶梦》每一个细节中,抬腿,转身,猛然一个腾空跳跃,这是舞蹈中的一个精华动作,然而,就在做这个高难度的技巧动作时,范小舞脚下一滑,身体失控,重重地跌落下来!
范小舞悲痛地叫了一声,他似乎听到了骨头断裂的声音!随后来到的是杨帆,他吃惊地看着这一幕,他看到了范小舞眼里的绝望。
同学们也陆续来到了练功房,程老师也闻讯赶来。
范小舞跌坐在地上,满脸都是泪水,他悲痛地指着身旁的一摊水迹:“杨帆你真卑鄙!这下你得意了吧?”
很显然,范小舞是因为地板上这摊水才跌倒的,范小舞认为这摊水是杨帆的一个阴谋。
“不是我……”杨帆的声音很低。
“不是你还会有谁?谁都知道,实际上只是我们两人在竞争!”
同学们的目光“刷”地投向杨帆,杨帆的脸红得像一块晚霞。程老师也用锥子一样的目光望着杨帆,杨帆羞愧地跑了出去。
范小舞被送到了医院,虽然只是扭伤,但是伤筋动骨一百天,这次选拔赛注定要错过了。
原来人为了一己之利可以不择手段!想到杨帆,想到朝夕相处的好朋友,范小舞心里酸酸的。
杨帆满脸笑容地给范小舞送来一束百合花的时候,吃惊的是范小舞,因为他清楚地记得这天是比赛的日子,杨帆这时应该在省城,在比赛的舞台上。
“我没有去参赛,我放弃了。”杨帆说。
“为什么?你真傻!你不知道一次参赛的机会多难得?”范小舞激动地望着杨帆。
“如果我不放弃这次比赛,我们之间的误会将永远无法消除,如果在参赛和友情之间让我选择,我选后者。”
“杨帆,你真的不怪我?”范小舞羞愧地望着他。
“换了我,也会那样想的。听说你没大伤,我才放下心来了呢。”杨帆说,“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蝶梦》已经改成双人舞了,程老师说以后这个舞蹈就归我们了。”
“真的吗?”
“真的,秋后我们就可以带着它去参加另外的比赛了,蝴蝶的梦想是折不断的。”
范小舞心里涌动着暖融融的情意,她觉得她的腿似乎已经好了。
领到纸条,同学们立即埋下头刷刷刷写起来,只有林林捏着纸条迟迟不下笔。那双乌黑的眼睛始终盯着黑板上那几个字。“夸夸你的同学?我夸谁?谁也不夸,我才懒得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