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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道是无情却有情

巨大的沙盘前,售楼小姐热情地为张力明和何丽萍介绍着一套复式结构的房子,“我们这个设计,最主要的是外飘窗,还有主卧和客厅全部朝南,北边有大窗,东暖夏凉,南北通透。”

“楼层有没有再低点的?”张力明问。

“有电梯,七跨八是比较合适的楼层。”售楼小姐道。

张力明看看一边的何丽萍,征求她的意见,“你说呢?”

何丽萍神情有点恍惚,明显是心不在焉,“啊?哦,你定吧。”

张力明注意到何丽萍的表情,没说什么,又问售楼小姐:“有没有南北通透的平层?家里有老人,以后爬上爬下不方便。”

售楼小姐道:“哦,那我给您看看,稍等。”

张力明扭头看看站在窗边的何丽萍,走上前去,“我想以后你父母回来,住起来方便一些。”

“嗯?什么方便?”何丽萍没听清张力明的话。

张力明看看何丽萍,温和地说:“买房属你叫得响,真看了,又没兴致了?”

何丽萍惊了一下,否认道:“没有,这不看着呢吗?”

张力明沉默了片刻,突然问她:“想王朝东呢?”

何丽萍被说中了心思,一下子慌了神,旋即又大方地承认道:“是,我觉得他挺不容易的。”

“既然出来了,什么时候坐在一起吃个饭?”张力明用商量的语气道。

何丽萍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我约约看吧,他不一定肯来。”

王朝东穿着工作服在青松海鲜坊上班。卫生间里,有人要求擦皮鞋,王朝东半跪在地上认真地擦着,马姐从外边进来,“王朝东,电话。”

王朝东抬起头问:“谁呀?”

“不知道。”

客人收回脚,左右晃了晃脚看看皮鞋,满意地说:“不错,谢谢啊。”

王朝东点了点头,笑笑,然后收好抹布,出门到前台接电话去了。收银小姐有点不满,“下次让你朋友把电话打到后边去,这边都是订座的。”

王朝东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

在收银小姐的白眼中,王朝东拿起电话,“喂?”

“是我……”电话那端传来一个女声。王朝东听出是何丽萍,他脸色变了变,不知道说什么。

何丽萍迟疑一下,又说:“方便出来一下吗?”

王朝东回过神儿来,生硬地说:“不方便!”然后挂了电话,他努力扯出一丝笑容对收银的小姐说,“以后再有人打电话找我,就说我不在这儿干了。”说完就要走。

收银小姐看了他一眼,正要说什么,电话又响了,她接起电话。王朝东不禁停住了脚步,竖着耳朵听收银小姐接电话:“您好,青松海鲜坊,哦,雅间都满了……”听到是一个订餐电话,王朝东头也没回地走了。

刘常明正在家里看报纸,听到门被人轻轻地敲了几声。

“谁呀?”刘常明放下报纸去开门。

“刘常明住这儿吗?”一个女人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刘常明拉开门,一看是何丽萍。他有点意外,慌忙把她往屋里让,“是你,请进……”

何丽萍进了屋,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有点冒失。”

“没事,屋里有点乱。”刘常明局促地笑着,然后给她拿了个凳子,何丽萍坐下来。

“见过朝东了?”刘常明边匆忙地收拾房间边问。

何丽萍无奈地笑了笑,“见过了。”

刘常明看看何丽萍,也无奈地说:“他把我骂了一顿,数落我不该去找你。”

何丽萍沉默了片刻,问:“你跟他一起待了多久……在里面?”

刘常明有点尴尬。

“对不起,让你难堪了。”何丽萍看到他的样子,连忙道歉。

“没事,十几年。”

“那么长?”何丽萍有点意外。

“是挺长的。”刘常明憨憨地说。

何丽萍迟疑了一下,又问:“他说起过我吗?”

“他经常说起你。”刘常明不习惯撒谎,有点不自然。

“你真不会撒谎。”何丽萍笑笑。

刘常明更加不自然地笑了笑。

“我太了解他了,他肯定不会说起我的,他心里怨我,是我离开了他。”

刘常明安慰她,“你也没错,没人该等这么久。”

何丽萍有点无奈,又有点难过,“是啊,没人该等这么久。”她从包里摸出一个信封,递给刘常明,“老刘啊,麻烦你把这个交给他。”

刘常明看了看信封,没接,“你有这份心就行了,钱你拿回去吧,他不会收的。”

“在李青松那里扫厕所,终究不是个事儿,让他拿这些钱去做点小生意,做得好不好的也能维持个生计。他要不收,你就帮我劝劝他吧。”

“你还这么关心他?”刘常明迟疑地说。

“看见他现在那样,我心里不落忍。”

“我明白,毕竟夫妻一场嘛。”

何丽萍看看刘常明,有点心虚,不过还是笑了笑,说:“老刘,说实话,除了钱,我也不知道能怎么帮他。”

“钱也不一定能帮得上他,你说呢?”刘常明缓缓地说。

“那我可真没别的办法了。”何丽萍有点为难。

刘常明看看何丽萍,不说话了。

白晓溪找到安浩天,说她逃了七天的学,想让安浩天给她签张假条。

“七天?干吗去了?”安浩天问。

“没干吗。”白晓溪不想说。

“你就给我老实交代吧!你不说实话,别想让我签字。”安浩天威胁她说。

白晓溪嘲讽地说:“行了,别来监狱里那套了!一句话,到底签不签?”

“到底干吗去了?不说是吧?”安浩天不松口。

白晓溪倔犟地抿着嘴,安浩天怒气冲冲地说:“行,你不说,我也能给你查出来!咱俩走着瞧,我倒要看看你这七天到底干吗去了。”

白晓溪推开他转身就跑,“多管闲事!”

刘常明送走何丽萍就去了青松海鲜坊,王朝东正在卫生间里把新烫好的毛巾一条条摆进盘子里。“朝东——”刘常明出现在他面前。

王朝东抬起头,见是刘常明,继续低头投抹布,“我现在忙着呢。”

刘常明看着穿着制服、戴着胶皮手套的王朝东,心里酸酸的,“我知道。我等你下班,咱们一起吃个饭吧?”

王朝东还是没抬头,拒绝道:“下班了也没空,别等了。”说完就去擦洗手池了。刘常明尴尬地站了会儿,然后悄悄地走了出去。

王朝东下了班,从口袋里掏出手表,边往外走边戴,戴好一抬头就看见刘常明在店门口坐着,他有些无奈。刘常明看见王朝东出来,赶紧站起来,迎过去,“朝东,想吃啥?”

王朝东站住,看着他,“我说了没空,到底找我什么事?就这儿说吧。”

“边吃边说吧,这儿说不清楚。”

“要是何丽萍的事,咱们免谈。”

“是……你的事。”刘常明犹豫地说。

王朝东看看刘常明,刘常明又肯定了一下,也好像给自己信心,“是你的事,大事。”

两人找了间小餐馆坐下来,刘常明问他:“白的,还是啤的?”

“有屁赶紧放。”王朝东没接他的茬儿。

“就啤的吧。服务员,来瓶啤酒。”刘常明讪讪地说。

王朝东冷眼看着刘常明说:“老头儿,别给我打哑谜了,什么事赶紧说。”

刘常明实在拖延不下去了,只得硬着头皮拿出一个信封给王朝东。王朝东接过来,掂量了一下,不少,他斜着眼看着刘常明,“抢银行了?”

刘常明笑了笑,继续硬着头皮说:“有人让我转交给你。”

“谁啊?”王朝东警惕地说。

“何丽萍觉得你这样不是长久之计,想让你拿这些钱,去做点小生意。”刘常明不敢看他的眼睛。

王朝东没说话,只是盯着刘常明。

刘常明只得继续解释,“我看,其实她还是挺关心你的。”

“她还说什么了?”

“她问我,在监狱里,你是不是经常跟我说起她。”

“还有呢?”

刘常明想了想,劝他道:“朝东,你该跟她好好儿谈谈。”

王朝东终于爆发出来,“放你娘的屁!刘老头儿,真活腻歪了?我的事,你非得插手?”说着,叭的一声把信封摔回给刘常明,“给我还回去!”

刘常明没拿,又小心翼翼地说:“朝东,你好好儿想想,为啥何丽萍这么关心你?”

“她的关心,我用不着!”王朝东说着站起来。

“朝东,你等等!”

王朝东没理睬他。

刘常明也有点急,“一说到何丽萍,你就这么沉不住气,你真就这么恨她吗?”

王朝东还是没回头。

“我看是你心里还放不下她。”刘常明大声叫道。

王朝东停住了脚步,转身道:“我不恨她,也没有放不下她,我只是不想跟她再有任何关系,明白了吗,老头儿?”

刘常明看看王朝东,沉默了。

王朝东缓和了下语气,“把钱还给她,让她以后别再管我了。”

“要还,你自己给她。”刘常明较起了劲儿。

“你他妈自己揽过来的事,还让我给你擦屁股?”王朝东凶巴巴地说。

刘常明不知道说什么了。

安浩天正在店里整理碟片,刘常明来找他,让他帮着买个液晶电视。安浩天听了很诧异。这个刘常明,当初大哥逼他要钱的时候他使劲装穷,这会儿怎么有钱呢?不行,得把这件事告诉大哥。安浩天想到这儿,就敷衍了刘常明几句,等他一离开,安浩天就一溜烟儿去找王朝东告状了。

王朝东一听,一下子就想到了何丽萍让刘常明转交给自己的钱了,这孙子,肯定是“贪污”了。王朝东兴师问罪地冲进了刘常明家的院子里,“你真是胆大包天啊,是不是把那笔钱黑了?”

刘常明迟疑了一下,故作紧张地说:“你问过何丽萍了?”

“还用得着问她吗?安子跟我说,你想买电视。你工作都没了,哪儿来的钱啊?”

“朝东,估计钱还过去,何丽萍也不接受,所以我想……”

王朝东打断他的话,“想你的头!把钱拿来!”

刘常明进屋没多久就拿着一个信封出来,递给他,王朝东接过来掂了掂,“用了多少?”

“才用了二百……”刘常明低下头小声说,脸上却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黠笑。

“你,哼!”王朝东气呼呼地拿着信封走了。

王朝东在何丽萍上班的商场外徘徊着,脑子里乱糟糟的,既希望快点见到她,又怕见到她。心里正矛盾的时候,看到何丽萍走出来,忙叫了她一声:“喂——”

何丽萍回头看见王朝东,有点意外,王朝东走到她面前,把信封递给她,“拿回去吧。”

何丽萍一眼看到他手腕上的表,一股异样的感觉涌上心头,呆呆地没有说话。

“拿着。”王朝东又往前递了递信封。

何丽萍这才回了神,“你用得着。你总不能扫一辈子厕所吧?拿这钱做点正经生意,有什么困难,你就告诉我。”何丽萍道。

“你是不是觉得我可怜?是不是很让人同情?”王朝东有点失态了。

“我可没这意思。”

“你就是这意思!何丽萍,我告诉你,我王朝东再惨也用不着你来同情,你当自己是谁啊?圣母玛丽亚?”王朝东发火了。

“你还知道圣母玛丽亚哪!”何丽萍开玩笑道。

王朝东不好再发脾气,缓了口气说:“何丽萍,咱们都离婚了,就各过各的吧,你别再管我了。这钱我不要,我不想欠你什么。”

“朝东,你心里还怨我?你该知道,如果不是为了文文,我不会提出离婚。”

“该离。”

何丽萍看看王朝东说:“文文现在大学三年级了,学心理学,成天乱跑,跟同学到广州那边社会调查去了。”

说起女儿,王朝东心里不太平静,没说话。

何丽萍继续道:“她现在是个大姑娘了,长得像我。等她回来,你去见见她吧。”

“没必要。”王朝东拒绝了。

何丽萍被堵得沉默了片刻,又道:“朝东,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还没想过。”王朝东闷闷地说。

何丽萍迟疑地说:“我现在处了一个对象,叫张力明,挺照顾我的。”

王朝东看看何丽萍又没说话。

“我们,我们打算结婚了。”何丽萍又道。

“恭喜!”王朝东心里一阵刺痛,再次把信封递给何丽萍,“这就算我一点心意吧。”

“朝东,这是给你的。”

“拿着!”王朝东的语气突然变得十分严厉。

何丽萍愣了一下,王朝东拉着她的手,把信封塞在她手上,转身就走。

何丽萍在咖啡厅等张力明。她呆呆地坐着,回忆着和王朝东的对话,心里一阵阵地难过。这时张力明进了咖啡厅,看见何丽萍,走到她面前,她还沉浸在回忆中,丝毫没有意识到张力明的到来,张力明看着她的表情,心情十分复杂。他坐下来,装做不在意地说:“文文还没回来啊?”

“啊?哦,文文呀,还得十天。”何丽萍吓了一跳,忙掩饰道。

张力明看看何丽萍,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口:“王朝东的事,文文还不知道吧?”

“她这么大了,早晚得知道。”何丽萍淡淡地说。

“我觉得她不知道会更好些,你说呢?”

何丽萍的脸色变了好几次,没说话。

“丽萍,我想……等文文回来,咱们就把事办了。”张力明说得很艰难。

“好啊!”何丽萍愣了愣,神色里有一丝不情愿,但还是答应了。

张力明笑了笑,不说话了。

张力明在青松海鲜坊订了一个雅间,让服务员把王朝东请过来。没多久,王朝东来了,他疑惑地站在门口。

张力明站起来,“是王朝东吧?”

“是我。”

张力明从名片夹里取出一张名片递给他,“我叫张力明。”

王朝东接过来,看了一眼,顿时明白他是谁了,有些冷淡地说:“我应该不认识你。”

“我也不认识你,只是耳闻。”张力明道,“何丽萍,你总该认识吧?”

王朝东看着他。

“下个月我准备和丽萍结婚了。我知道你也出来了,想跟你认识一下。”

“没必要,我们早就离了。”

“这我知道,可你们毕竟夫妻一场。”

王朝东不耐烦了,“你找我到底想说什么?我下边还干着活儿呢。”

“老王,今天我找你,是想跟你商量商量……”张力明缓缓地说,“丽萍这么多年一个人把文文带大,不容易,该有安定的生活了。你的情况,我大概也了解了一下,你还能给她什么呢?”

“有话直说!”王朝东实在受不了他的拐弯抹角。

“行,你是个痛快人,我说话也不拐弯了。既然你们都离婚这么多年了,我希望你以后跟何丽萍别再联系,省得大家心里都别扭。至于文文,她一直不知道你,何丽萍也没跟她说起过,我想,她有她的道理。”张力明终于把话说明了。

王朝东沉默了。

张力明见他沉默,从包里拿出一张卡递给他,“你现在也不容易,这里有点钱,你先拿着,不够再来找我。”

“我值得你们这么三番五次地收买吗?”王朝东冷冷地说。

张力明愣了一下,不过还是笑了笑,“不是收买,我们是想帮你。”

王朝东转过身,一字一句地说:“你们完全可以当我不存在!这样可以了吧?”

张力明笑笑说:“你能明白就好。”

憋着一肚子火,王朝东擦地的时候难免带了情绪,一个客人从隔间里出来,王朝东正把拖把往水桶里扔,脏水溅到客人身上。“对不起,对不起,我给您擦擦。”王朝东拿起一条毛巾就给客人擦身上的水渍,客人一抬脚踢了王朝东,“滚开,你知道这什么衣服吗?拿毛巾擦,你该用舌头舔!”客人心疼地弹着衣服,又说,“妈的,臭烘烘的水溅人一身,你他妈干什么吃的?”

王朝东听着也来了气,“说话不能这么难听。我已经给你道过歉了,也给你擦衣服了,你还想怎么着啊?”

“怎么着?我三万多的衣服被你弄上脏水,你还来劲了!道歉?你他妈说句对不起能值三万?!”客人叉着腰吼道。

“那你想怎么着?”王朝东沉着脸问。

“怎么着?你给我跪下磕个头,这事就算完了。”客人越发嚣张起来。

看他耀武扬威的样子,王朝东冷笑道:“磕头是吧?好,你给老子先磕一个做做示范。”

“你什么东西,敢这么跟老子说话?你没受过教育啊?”客人说着就上去打人,王朝东反手把客人给扣住了,抬手就是一记耳光,没等客人反应过来,又给了他的脸一拳,客人倒在地上,身体缩成一团。

“臭流氓,打死人了,来人啊……”客人哭爹喊娘地叫起来。

这时,几个保安冲进来,几下子就制住了王朝东,把他带进了李青松的办公室。

王朝东站着,一言不发,对面的李青松脸色阴沉沉的。

“老王,你在我这儿干多久了?”半晌,李青松开了口。

“半个月。”

“半个月你都没弄明白规章制度啊?咱们是服务行业,什么是服务行业?就是别人打你左脸,你还得把右脸伸出去……”

“老二,别跟我耍官腔,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王朝东看不惯他的装模作样。

“这可是你自己提出来的。这样吧,去财务多结一个月的工钱,你走人。”李青松顿了一下道。

“不必。”

李青松轻蔑地说:“得了吧,接受教训吧,老王。”说着,按下桌上的电话,“刘会计,把王朝东的工资算算……”

“哼。”王朝东冷笑了一声。

李青松放下电话,说:“老王,你可别怪我无情,企业管理就得制度分明,现在的社会比你想的残酷得多,你得活明白了!”

“这事还真不怪你。”

“你这么想就对了,做人脑筋就得活泛点。”李青松以为他明白了,语重心长地教导他。

“怪我自己瞎了眼,还把你当兄弟!”王朝东说完走了,噎得李青松半天没说出话来。

王朝东去宿舍收拾他自己的行李,拎着就出了门。他站在过街天桥上,看着桥下车来车往,自己却无处可去。他想到从出狱到现在,自己已是第三次这么孤身一人地拎着这个小包站在繁华的街头不知何去何从了,是自己错了吗,还是这个世界太残酷,容不下小小的自己呢?他放下包,坐在地上,看着陪伴自己十八年的小包,心里一阵阵地感慨,这个世界还有什么是可信的,还有谁是可靠的呢?为什么十八年会把一切改变得这么彻底?突然,他看到手腕上的表,心底又是一阵阵刺痛。他摘下它,站起来要把它扔下天桥,可终究狠不下心,“何丽萍”三个字深藏在心底,总会在某一时刻隐隐作痛。还是白傻子好,解脱了,没有爱也没有恨。想到白志远,他突然又想起刘常明,那个老头儿,用自己的固执坚持着他的原则,真是可笑,可是为什么又让人忍不住地羡慕呢?

“当啷——”一个硬币被扔在了王朝东的脚下,原来自己被当作乞丐了。他自嘲地笑了笑,也许现在的自己,还不如一个乞丐,不,我不要活的连乞丐都不如,我会过得更好!王朝东的眼前又闪过张力明的脸,他咬了咬牙,捡起那枚硬币,拎起行李,大步走了。

安浩天接连两天去白晓溪学校门口,遇到她的几个同学,向他们打听白晓溪旷课的原因,可大家都不知道。

白晓溪知道后找到他,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就想知道你逃课一周干什么去了?”安浩天实话实说。

“你想知道这些干什么?”

“我不放心你。”

白晓溪愣了一下,笑了笑,“真的?”

“白晓溪,你不说没关系,我一定查得到!”

“那倒没必要,我告诉你就是。”白晓溪笑着说,“我做了个手术,找地方休息了几天。”

“手术?什么手术?”安浩天焦急地问。

“这个,你别再问了,女孩儿的事。”白晓溪小声地说。

“女孩儿的事?什么事啊?在哪家医院?走,带我去问问大夫……”安浩天过来拉起白晓溪的手,白晓溪一把甩开他。

“做人流!满意了吧?!”白晓溪冲他喊出来。

安浩天一下子傻了。

“都说让你少问了……”白晓溪扯扯被他拉歪的衣服,嘟囔着说。

安浩天看着她那无所谓的样子,一肚子的气顿时爆发出来,“白晓溪!你才几岁啊?你怎么这么……”他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了。

白晓溪冷冷看了他一眼,“犯贱是吧?”

“真想大嘴巴抽你!”安浩天说着,在空中挥了下手。

“想打我?你还真把自己当成我哥了?”

安浩天道:“我就是你哥,从今天起我就是你亲哥,你的事我管定了!跟我说那王八蛋是谁,我砍了他!”

白晓溪看了他一眼,说:“你真想管我,就帮我把假条签了,要不你就什么都别管。”

安浩天瞪着眼睛和白晓溪对峙了半天,终于让步了,“把假条拿来。”

白晓溪递过一张白纸,安浩天在上面写了自己的名字还给她,又追问道:“那人是谁?”

“你真想知道?”白晓溪看着他,突然问。

“我必须知道。”

“他叫林剑文。”白晓溪终于松了口。

“林剑文?什么人?”安浩天问。

白晓溪心里暗笑着,把林剑文的情况简单地告诉了安浩天,还装做一副很委屈的样子。

刘常明正在家里听着收音机,突然传来敲门声,他忙跑过去开了门,门口居然站着王朝东。“你说过,我没地方去的时候能住你家,这话还算数吗?”

“算数,算数!”刘常明高兴地招呼着,“赶紧进来,朝东。”

王朝东进了房间,把行李扔在地上,说:“李青松那孙子把我开了。”

“早就不应该在那儿干,委屈不说,还受气。”刘常明有些同情地看着他。

“得了,跟你说不着。还有什么吃的吗?”王朝东有些饿了。

“有,有,你想吃什么?我出去给你买去。”

“没有现成的就算了。”

刘常明已经穿上了外套,“不碍事,不碍事,我买点熟食,给你下点面,成吗?”

王朝东看看刘常明,有点触动,但他很快恢复了冷冰冰的态度,“怎么都成。”

“林剑文!”

安浩天操着板砖,气势汹汹地冲进一个汽车修理厂,修车厂的人见状纷纷躲避着。“林剑文,你给我出来!”一个年轻小伙子从车身下钻出来,众人的目光都向他看去。

安浩天朝着那个小伙子冲过去,手里的板砖已经掷了出去,“林剑文,你他妈找死!”

小伙子机敏地缩回车下,板砖落在了地上,碎成好几块。安浩天冲过去拉着修车的滑板,生生把林剑文从车底拖了出来。

林剑文的同事们跑过来,拉住安浩天。安浩天挣扎着,嘴里大骂道:“白晓溪才几岁啊?她还是个孩子,你他妈真下得了手!”

林剑文从惊吓中回过神来,带着哭腔说:“大哥,你认错人了吧?”

安浩天平静了一下情绪,问:“你是不是林剑文?”

林剑文点点头,“是。”

安浩天上去给了他一拳,“是,你他妈还装蒜!”

林剑文被打得莫名其妙,委屈地说:“大哥,你听我说,听我说啊,我什么也没做啊。”

安浩天听着又来了气,“你他妈还嘴硬!”说着满地捡东西,随手操起一个扳手。

“哥,我真没把她怎么样,我就是喜欢她,可她从来没理过我啊,她连句好话都没和我说过,连手都没拉过……”林剑文边躲边解释。

安浩天停了手,“真的?”

“真的,骗你我不得好死!”林剑文发誓道。

安浩天看着林剑文,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缓缓地放下举着扳手的手,脸上一阵阴晴不定。

“大哥,我以后不敢追她了,我知道错了,你就放过我吧。”林剑文作着揖,哀求道。

安浩天怀疑地看着他,“你要敢骗我,看我不废了你!”

林剑文吓得不敢说话,安浩天愤懑地扔下手里的扳手,转身就去白晓溪的学校找她。

“哈哈……哈哈……”听着安浩天的讲述,白晓溪哈哈大笑。

“笑够了吗?”安浩天目光阴冷。

白晓溪终于忍住了笑,又问:“你真把他打了?”

“你自己看去。”安浩天严肃地问,“你和他,是不是那种关系?”

白晓溪又笑起来,“你怎么什么都信啊?”

“你骗我?!”安浩天非常生气。

“也不算骗,他缠着我是真的,我说过他好多次了,他还天天来,挨顿打挺好。”白晓溪转身要回学校,安浩天一把拉住她。

“该上课了。”白晓溪挣开他。

“人我替你打了,你总得告诉我句实话吧?”安浩天问。

“我去海边了……”白晓溪挣开他的手,“我记得我哥老说,他想去海边,可惜一辈子都没去成,所以我把他骨灰撒海里去了。”她越说声音越低。

安浩天心里一阵难过,沉默了。

白晓溪继续说:“那天海很蓝,我从来没见过那么漂亮的海,我想我哥肯定很满意,你觉得呢?”

“应该满意吧。”

白晓溪忽然笑了,“都说完了,这个理由够充分吗?”

安浩天听她忽然换了语气,又有点蒙了,“你不会又蒙我呢吧?”

白晓溪调皮地说:“真的假的,你自己想去吧,拜拜!”说完就走了。

安浩天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学校的大门里,不禁感慨地说:“这什么丫头呀?当她的哥哥可真头疼。”话虽这么说,可是嘴角还是露出了笑容。

晚上,王朝东和刘常明睡不着,两人聊着天,刘常明发现一提起何丽萍,王朝东的语气就有些异样,他明白王朝东心里还是放不下何丽萍,就有心撮合他们,也算是对王朝东的补偿吧。可是以王朝东的倔脾气,肯定不会先低头的,他就想先去找何丽萍探探口风。

第二天,刘常明一早就去了何丽萍的办公室,等刘常明支支吾吾地说了自己的想法,何丽萍沉默片刻,说:“老刘,说实话,我的确喜欢过朝东,不然我也不会嫁给他。可毕竟过去这么多年了,现在我对他,除了一份愧疚,没其他想法了。”

刘常明有点失望地看看何丽萍。

何丽萍笑笑,又说:“我知道你是好意,可我们不可能了。对不起。”

刘常明不自然地笑了笑,“该我说对不起,真不该烦扰您,对不起!”说完站起来就走了。何丽萍一个人坐在办公室,心乱如麻。

因为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了林剑文一顿,安浩天心里很过意不去,就请他在一家饭馆吃饭,以示道歉,“林剑文,哥儿们对不起你,打你打错了,给你道个歉。”说着,他连喝了三杯,放下杯子,又道,“上次的事,喝了这个酒就算过去了,你看行吗?”

“别,别,哥,您可别这么说,我怎么能跟您计较呢?”

“这么说就好,来,你把酒喝了,咱们交个朋友。”

安浩天端起杯子,再次喝干了,林剑文看看他,也一口把酒喝了。

“够意思,林剑文!”安浩天拍拍他的肩膀。

林剑文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酒过三巡,两个人都有点醉意,他们就聊起了白晓溪。

“都怪白晓溪这丫头太鬼。不过你也是的,她一个高中生你追她个什么劲啊?”安浩天晕乎乎地说。

“哥,你不知道,我是真心喜欢她,不是闹着玩的。”

“你怎么认识她的?”

“朋友聚会的时候碰着的。那天玩蹦极,一共去了八个女的,开始都说自己胆大,结果上了二十几层楼,八个女的趴下了七个,说实话,当时我都有点怕了……”

“只有白晓溪蹦下去了?”

林剑文瞪大眼睛问:“你怎么知道?”

“就她那没脑子的敢跳!”安浩天冷笑着说。

“她跳下去了,我就喜欢上她了。真的,她越躲我,我就越喜欢、越想接近她。”林剑文认真地说。

“开玩笑,她还上高中呢,怎么跟你谈恋爱?”

“那万一她考上大学了,我不就更没希望了?”

“就她那样,要能考上大学,太阳就能打西边出来!”安浩天讽刺地说。

林剑文犹豫着说:“哥,我想让你答应我一件事,只要你答应了,今后让我当牛做马都行。”

“说说看。”安浩天有点心不在焉。

“要是白晓溪没考上大学,你帮我追她。”林剑文下了很大的决心说。

“就这事?”

林剑文认真地点点头,“对!”

“行,小意思,干了。”安浩天和林剑文的酒杯碰在一起。

安浩天在店里的表现令五叔忍无可忍,他终于将这一切反映给安浩天的父亲安启然,并表示无法再留安浩天在店里继续工作了。安启然来接儿子回家,却遭到了安浩天的拒绝。

安启然生气了,“非得我铐着你回去?”

安浩天冷冷一笑,举起双手伸到他面前,“铐啊,我一没偷,二没抢,守法公民一个,前脚你铐完,后脚我就上分局告你安警官滥用职权!”

安启然气得浑身发抖,抬手给了他一巴掌,怒骂道:“浑蛋!”然后愤然走了。

安浩天无所谓地笑了笑,从沙发下拉出自己的旅行包,边往店外走边说:“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安浩天拎着包来到了刘常明家,他把行李扔在沙发上,自己瘫在沙发上,命令刘常明:“老刘,拿点解渴的来。”

“自己拿去。”王朝东说。

安浩天站起来,走到桌边拿起凉壶,看看没有杯子,索性直接对着壶嘴喝起来。喝够了,他放下壶,装出可怜的样子说:“大哥,我实在是没地方可去了,你是我大哥,我只能投奔你来了。”

“那就在这儿凑合住吧,只能睡沙发啊!”王朝东说。自从他来了以后,刘常明在大屋里又支了张小床自己睡。

“有地儿就成!老头儿,大哥同意了,你没意见吧?”安浩天对刘常明说。

刘常明没有立即答应,沉吟着说:“安子,你怎么不回家住?”

“我那个家,你还不知道?守着俩警察,那不是监狱嘛!”

“安子,真想住下,我也没意见。不过,丑话说前头,你得交点伙食费。”刘常明说。

“老头儿,你也太抠门了吧?”

刘常明硬着头皮说:“我都没工作了,总得吃饭吧?”

“行了,别啰唆了,说个数吧,安子交多少,我交多少。”王朝东说。

“朝东,我没说你。”刘常明忙说。

“说我、说安子都一个样儿,交多少钱,说个数!”

刘常明诺诺地没吭声,安浩天冷哼一声出去了。

下午,一阵清脆的车铃声传进大院,刘常明从屋里出来一看,安浩天跨坐在一辆自行车的车座上,扬扬得意地说:“怎么样,刘老头儿,这车不错吧?”

刘常明看着那辆女式自行车,有点生疑,“哪儿来的?”

“拿去卖了吧,算我这个月交的生活费。”安浩天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

“你得跟我说清楚,车从哪儿弄来的?”

“门口大街捡的。”

“安子,咱们不能再惹这些事了,你怎么能偷车啊?”刘常明顿时明白了车的来路。

“谁说偷的?是捡的!赶紧拿去卖了,晚上给我做点好吃的。”安浩天蛮横地说。

“这车不能卖,不干不净的,不行!哪儿捡的,赶紧送回去。”刘常明坚持道。

“就胡同口,要送你送去,我可不去当雷锋。”

刘常明看了看安浩天,一言不发,推起车子就往胡同口走去。

刘常明推着车,来到胡同口里,这里已吵吵嚷嚷地围了不少人。

一个满脸焦急的女人看到刘常明推的车子,几步冲了上去,“这就是我的车啊。”

刘常明唯唯诺诺地说:“这,这不是给您还回来了。”

女人身边的男人一把夺过自行车,骂道:“妈的,这么大岁数了还偷车?”

刘常明忙解释道:“对不起,对不起,这车推错了。”

那男人不听解释气呼呼地一拳就打了过去,“我让你记住了,小偷不好当!”

血顿时冒了出来,刘常明忙捂住了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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