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6617800000012

第12章 奋起

葛之覃正在上班,突然手机响了,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号码,就挂了。葛之覃左右看了看,然后扯了点手纸,捂着肚子道:“老刘,我上大号。”

“快点啊,赶紧回来把税表做了。”刘常明道。

“好的。”葛之覃边答应着边跑了出去。

葛之覃捂着肚子从厂里跑出来,四处张望了下,然后掏出电话回拨了过去。

“喂,三哥……我上班呢……现在?不行,等我下班吧?六点,行,老地方见。”葛之覃挂掉电话,又回了厂里。

一个小馆子里,葛之覃闷头抽着烟,边上一个人不停劝说着他,让他投资一个产品。

葛之覃扔了烟头,“三哥,我手上没钱。”

三哥打了葛之覃脑袋一下,“你猪啊,从账上支点。能赚这个数呢。”三哥伸出他戴戒指的手在空中翻了两下。

葛之覃犹豫了,道:“我再想想。”

“没多少时间了,就三天,过了这村可就没这个店了。”三哥道。

葛之覃又点了一根烟。

刘常明数着最近几天的营业款,“九千七百八,七百九……”葛之覃在一边看着,他的眼睛紧紧盯着刘常明数钱的手,下意识地舔了舔了自己的嘴唇。

刘常明数完后,放下手里的钱,加上之前的放在桌上,一起推给葛之覃,“一共七万,都存进去。”葛之覃从桌底下的柜子里拿出一个包把钱全放进去了。

刘常明继续道:“爱卫会今天来检查卫生,你自己去存钱吧,快去快回。”

“放心,老刘。”葛之覃拍拍刘常明的肩膀道。

“和银行对对账,上次应该有笔钱汇进来的。”

“知道。”

几个戴着红袖章的人进了门,刘常明拉开门迎出去,“欢迎检查工作!”

葛之覃赶紧收拾了一下桌上,拿起包出了门。修理厂里一片打扫卫生的景象,葛之覃抱紧怀里的包,匆忙地走着,连和他擦身而过的王朝东都没有看到。王朝东看着神情有点恍惚的葛之覃觉得有些不对劲,可是他没来得及多想,就被林剑文叫去打扫卫生了。

修理厂到处贴着“开展爱卫月活动,评比争先进,爱护环境人人有责”的标语,厂里打扫得干净明亮,仿佛新开张的一样。

王朝东来回地看了看,很欣慰,可是突然想起来几个小时前葛之覃的神情,忙问:“葛之覃还没回来?”

刘常明看看表,“没,都三个钟头了。”

王朝东扔下套袖,“我去看看!”

刘常明拦他,“我去吧,可能银行人多。常先生一会儿取车,你招呼一下。”说完,他夹着包匆匆出了门,王朝东心里不安起来。

刘常明到了他们开户的银行,找了几圈都没有发现葛之覃的身影,“难道他还没到?”刘常明暗忖道。他就在门口等着,直到银行的铁闸缓缓降下,银行关门,还是没有见到葛之覃的影子,“葛之覃,葛之覃——”刘常明忍不住大喊起来,可是没有一个人答应。他沮丧地往修理厂走去,心里不停地琢磨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在厂子里等得焦急的王朝东,远远地看到刘常明一个人进来,心里一紧,迎上去问:“葛之覃呢?”

“不知道。”刘常明耷拉着脑袋。

“跑了?”王朝东猜测道。

“不知道。”

王朝东怒气冲冲地说:“这孙子,真下手了!”

安浩天闻声赶过来,“怎么回事,大哥?是不是葛之覃卷款跑了?”

“跑?我看他能跑天上去!安子,叫上哥儿几个,找人!老刘,你报警!”王朝东果断地吩咐着大家。

刘常明还是有些不信葛之覃会跑了,“要不等等吧?说不定路上真出什么事了。”

“再等钱就他娘的全泡汤了!”王朝东说着就去拨电话。

刘常明一把按住他的手,“一报警葛之覃就完了。”

“这不是你的钱,你不知道心疼!”王朝东大声道。

“老头儿,你平时不就爱报警吗?这回怎么了,葛之覃给了你什么好处?”安浩天生气地说。

刘常明脸憋得通红,“他身上带着钱,逮住了,事实就成立了,再进去他就彻底完了,咱们还是给他条生路吧。”

王朝东扔下电话,“这孙子,就该让他进去!”

王朝东和安浩天到了葛之覃的姐姐家找葛之覃,一无所获。

王朝东和安浩天在大街上骑车疾行,一个路口处,王朝东刹住车子,安浩天跟着停下,问:“怎么了,大哥?”王朝东吩咐他,“你去耗子那儿,他路面广,找人快。”自己则挨家找游戏厅,却都没有看见葛之覃的身影。

刘常明在厂里对着电话本,一个个地翻看,找了一圈,也没什么线索。他又拿过葛之覃的东西翻了翻,也没什么线索。刘常明又起身拨了葛之覃的手机号,话筒里传来的还是“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刘常明不禁沮丧起来。

这时,王朝东一脸怒气地进了门。

刘常明赶忙站起来,迎过去,“朝东——”

王朝东指着他的鼻子道:“刘常明,你得把葛之覃给我找出来!”

刘常明无力地说:“我也不知道他在哪儿。”

“你现在说不知道了,他是什么东西,你不清楚吗?当初,为什么要留他?这下好了,我们全被他坑了!”王朝东的火气顶了上来。

“朝东,我是想帮帮他。”

“放屁!你当你自己谁啊?劳改模范啊?现在好了,全玩完了,全完了!”王朝东暴怒。

刘常明后悔地说:“我真不该留他,是我瞎了眼,是我瞎了眼!”说着,他抬手抽了自己两个耳光后,说,“朝东,报警吧。”

“王八蛋,你还没报警啊?!”王朝东快被气疯了。

接到报警电话,刘义权忙带人去了修理厂。刘常明领他们进了经理室,桌上放着葛之覃的东西。王朝东关上门,坐在警察身边。

刘义权问:“葛之覃拿走多少钱?”

刘常明回答道:“七万,还有一个存折,是公司的账户。”

“一共有多少钱?”

刘常明在心里算了算,道:“差不多得十二万。”

“密码他知道吗?”

“他只存钱,我没让他取过钱,密码没告诉他。”

“先把账号冻结,再回局里做个详细的笔录。”

刘常明起身准备跟警察出门,这时门外传来安浩天的声音,“葛之覃,你小子还敢回来!”

王朝东一听葛之覃的名字,脸色一变,开门就冲了出去。

灰头土脸的葛之覃抱着包站在门口。王朝东冲过来,一把揪住他,“你浑蛋!还有胆回来!”葛之覃抵抗不了,手里的包掉了,安浩天拿起包一看,里面都是钱。

王朝东一把把他堵到墙角,“想跑是吗?我让你跑!”说着就打了他几拳。葛之覃咳嗽起来。

“要动手,也得等我们走了啊!”刘义权走出来道。

王朝东松了手,葛之覃倒在地上,不停地咳嗽着,王朝东又踹了他两脚。

安浩天把包给了刘常明,“好好儿点点。”刘常明接过包,进了经理室。

刘义权走到葛之覃面前,“起来!”

葛之覃勉强站起来。刘义权狠狠地说:“你,跟我们回局里一趟吧!”葛之覃无助地看了看王朝东和安浩天,谁也没有理他,他只好跟警察走了。

“刘所长,留步!”刘常明出来叫住刘义权。

几个人都停住了。刘常明走过来,“刘所长,钱一分没少。我们能不能撤销报案?”

刘义权看了看刘常明,“你们自己能解决吗?”

“带他走。”“能解决。”王朝东和刘常明两个人同时说出口。

刘义权看看他们俩。

刘常明忙说:“我是经理,我说了算。”

刘义权道:“人我们可以留下,你们自己得好好儿解决,解决不了,就来找我们,别乱来!”

“刘所长,您放心,尽管放心。”刘常明保证着,送警察出了门。

王朝东把一把椅子踢到葛之覃面前,葛之覃小心翼翼地在椅子上坐下来。

“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刘常明道。

安浩天狠狠地看着葛之覃,“不说实话,我就宰了你!”

王朝东不说话,只是死盯着葛之覃。

葛之覃开了口:“老刘,先给我口水喝,给点吃的,这几天都没吃东西。”

刘常明看看王朝东,王朝东面无表情地说:“说完再吃。”

刘常明还是走到门口,道:“林剑文,给他拿个盒饭进来。”

葛之覃接过盒饭,狼吞虎咽地吃起来,几个人看着他的样子,都没阻止。安浩天嘟囔了一句:“饿死鬼转世。”葛之覃没回答。饭吃到差不多,安浩天一把抢过盒饭,“说话吧。”

葛之覃深吸了口气,说话有了些底气,“我去给我妈扫墓了。”

王朝东站起来,一把抽掉葛之覃的椅子,葛之覃摔倒在地上。“你再不说实话,我让你给你妈陪葬。”

葛之覃站起来,“大哥,真是实话,那天是我妈忌日,我没多想就去了。”

安浩天道:“大哥,别和他废话。咱三个人一人八小时,跟他死磕。”刘常明和王朝东都没说话。安浩天继续道:“我守第一班,老刘第二班,大哥守第三班。葛之覃,我看你个孙子能扛多久。”

听了这话,葛之覃害怕了,“大哥,我错了,我没去扫墓……”王朝东看葛之覃开了口,把椅子重新踢回去。葛之覃不敢再坐,就站在椅子边,“我三哥拉我入股,说一礼拜能挣一万呢,我真动心了。我就想着挪用几天,就几天,我不贪就想挣一万。”

安浩天气愤地说:“那是你的钱吗?”

“所以,我还是没敢动啊。钱要真到了三哥那儿,恐怕就回不来了,我不能辜负大家啊。”

刘常明问:“这几天你去哪儿了?”

“哪儿都没敢去,就在前边的地下旅馆里猫着呢。”

“三天都在那儿?扯吧!”安浩天不相信。

葛之覃急忙说:“真的,安子,就前头那家小叶宾馆,你查去,我不骗你。”

“这三天我想了很多。你们给了我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我不该辜负你们,不该辜负我自己,钱要真被我拿走了,我,我就真不是人了……”葛之覃继续道,说着他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我给你们道歉,给你们赔罪,我对不起你们。”葛之覃说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几个人都有点无奈。王朝东恨恨地说:“没骨头的东西。”

葛之覃提着东西,跟着刘常明,嘴里不停地哀求道:“老刘,经理,我下回不敢了,真的没下回了,老刘——”

“这月工资照发给你,你赶紧收拾吧。”刘常明这次没有心软。

葛之覃看了一眼王朝东,“大哥,求求你,别让我走。离开这儿,我能上哪儿啊?”王朝东懒得理他。

刘常明道:“老葛,咱们这厂办得不容易,我不能拿着大家伙的生计冒这个险,你走吧!”

“离开这儿,谁收留我呀?我还得进去,我不想再进去啊!大哥,老刘,你们信我一回,就一回,我要是再动歪心思,我……”葛之覃不知道他该拿什么来发誓了,他想了想,说,“我不得好死!我不得好死行吧?老刘,大哥,我想重新做人,最后一次,再给我一次机会!”

“不行,你说什么都没用,赶紧走。再进去是你自己的事,我们管不着。”刘常明坚决地说。

葛之覃的眼泪流了下来,“我知道是我不好,可我没把钱拿走啊。老刘,当初要留我的是你,你再留我一次吧,老刘……”

刘常明不为所动。王朝东看不下去了,“别哭了,娘儿们似的。”

葛之覃听王朝东口气松动,转向王朝东求情,“大哥,求求你,我再不敢了,再不敢了!”

“留下可以,再动歪心思,天涯海角我都给你绑回来。”王朝东终于松了口。

葛之覃听王朝东发了话,破涕为笑,“一定!大哥,我记住了,不敢,绝对不敢!”

刘常明不同意,“朝东,不能留,这钱是何丽萍用房子抵押来的,你敢开玩笑,我不敢。”

安浩天也站在刘常明一边,“大哥,老刘这次说得对,这小子底子不好,真出了事,后悔都来不及。”

王朝东瞪了他一眼,“咱们这些人,哪个底子好啊?”

安浩天和刘常明都哑了。

“大哥,你们都别争了,都怨我,我给你们发誓,用我妈的在天之灵发誓,我要敢再动歪心思,我,我就不是我妈生的。”葛之覃道。

安浩天气得骂道:“你本来就不是,不是人生父母养的,你是杂种。”

午饭时间,修理厂的工人们三个一群五个一伙地凑在一起吃饭。葛之覃从经理室出来,发现没了盒饭,他看看周围的人,谁也没有答理他的意思。小六道:“别找了,没你的。”

葛之覃只好出去买了个面包,就着些开水坐在角落里吃起来。

小六故意道:“地上谁的钱啊?”

林剑文看看葛之覃,大声道:“别管谁的,可藏好啊,不然得让葛会计帮你存银行去了。”

小六阴阳怪气地说:“这叫肉包子打狗,谁敢啊!”

葛之覃脸上挂不住,咬着面包,半天咽不下去。

王朝东从车槽里探出头,听到这些话,闷吼一声:“都给我闭嘴!”

众人鸦雀无声。王朝东从车槽里上来,走到小六面前,从他扣着的饭盆底下取出葛之覃的盒饭,递给葛之覃,然后看着众人道:“葛之覃的事,到此为止。”

葛之覃带着哭音道:“大哥,谢谢你,我发誓,以后我绝对不犯错了。”

“废话少说,干不好,立马滚蛋!”王朝东道。

刘常明站在经理室门口,看着王朝东的一系列举动,脸上挂着复杂的表情,既欣慰又担忧。

白晓溪又约安浩天在一个快餐店见面,安浩天赶到的时候,隔着玻璃看见白晓溪孤独地坐在窗边。安浩天推门进去拉把椅子坐下,“白晓溪,我给你算过了,平均三天,准有事儿。”

白晓溪瞪了他一眼,“啰唆!”

安浩天不逗她了,“说吧,什么事?对了,今天周几啊,你怎么总不上课?”

“要转学了,上什么课?”

安浩天愣了一下,“往哪儿转啊,这个学校挺不错的呀,去年高考升学率45%呢。”

白晓溪面无表情地说:“我妈要跟那人去四川了。”

安浩天觉得很意外,“什么时候?”

“下月初。”

“好事啊,得庆祝。”

白晓溪认真地看着他,“你真觉得是好事?”

“当然好了,换个环境,可以重新开始。”

白晓溪迟疑道:“可是我不想走。”

“你一个人留这儿,哪行呀?跟你妈去四川多好,免费看大熊猫。”安浩天开玩笑说。

“你不是能照顾我吗?”

“我照顾你也是有限的,孩子当然得跟家里人在一起啊。晓溪,你妈关心你是少了点,可她毕竟是你妈,你还不到十八岁呢,得跟你妈在一起。”安浩天费劲儿地劝她。

“你不留我?”

“想留也留不住啊。”安浩天随口说。

“借口!你就是不想留我!”白晓溪有些激动。

安浩天觉得她有点胡搅蛮缠,不耐烦地说:“随你怎么想,反正你得跟你妈走。”

白晓溪生气地站起来,“好,从今往后别想再找着我了。”

“你想离家出走啊?”

白晓溪沉默了。

“我小时候干过这事,我爸是警察,反侦察能力强,你知道吗?三天,他愣是没管我,饿得我半死,不回家都不行。回了家就是一顿打,从那以后,我就明白一件事,离家出走是下下策。”安浩天婉转地劝说白晓溪。

白晓溪听着他小时候的事,又气又乐,“你笨才回去呢,换了我,死都不回。”

“行啊,你聪明,你尽管走啊,走得远远的,没人找你。”

白晓溪听着,眼睛转了几转,眼泪在眼眶里转来转去。

安浩天有点慌了,“别,我心软,见不得人哭。”

白晓溪倔犟地抹掉眼泪,“谁说我哭了!”然后赌气地跑开了。安浩天看看白晓溪的背影,摇了摇头,没追上去。

安浩天想了想,还是怕白晓溪真会离家出走,他硬着头皮来到了李肖英家。李肖英的脸色阴沉着。安浩天试图说服李肖英不让白晓溪转学,可是李肖英丝毫不动摇,她打心眼里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和这帮有前科的人扯在一起,所以任凭安浩天说破了嘴,李肖英还是一点也不退让,“你不用再说了,怎么说也没用!晓溪不能留下来!我就是绑也得把她绑走。谢谢你这么长时间照顾她。”

安浩天费了半天口舌也没有任何效果,就愤愤地说:“顽固!”

“我就是顽固。”李肖英道。

白晓溪从里屋出来,“行了,谁都别说了,我去四川。”

安浩天惊讶地看了看白晓溪,白晓溪没理他。

安浩天请白晓溪去麦当劳,给她买了一桌好吃的,白晓溪只喝饮料,别的什么都没动。安浩天拿开白晓溪的饮料,塞给她一个汉堡包。

安浩天问她:“你后爸那边有个男孩,是吧?”

“好像是。”白晓溪闷闷不乐地说。

“男孩还行,女孩处起来麻烦。你去了那边,对他别客气,你妈要拉偏架,你得跟你妈吵。”安浩天叮嘱着她。白晓溪没说话。安浩天又道,“跟同学多来往,有朋友了,时间也过得快!一年,最多一年,你好好学习,考回北京来。到时候,哥去接你,送你上大学!”

白晓溪撇撇嘴,道:“我要能考上大学,那就是个奇迹。”

“还有一年呢,你底子也不差,为什么考不上?”安浩天鼓励她。

白晓溪赌气道:“我就是考不上。”

“你就是不上进,怕输给别人,你输不起!”

“我就是输不起!教育完了?那我走了。”白晓溪说着站起来,背上包。安浩天一把拉住她,“坐下。”白晓溪没动。

“告诉你,以后别耍小性子,再这样,我可真不管你了。”

“我都要走了,你上哪儿管我去?”白晓溪反问道。安浩天哑了。

清晨,修理厂没什么人。“安浩天,安浩天——”李肖英匆忙进来叫道。安浩天睡眼朦胧地从员工休息室走出来。

李肖英焦急地说:“安浩天,晓溪离家出走了。你知道她去哪儿了吗?”

“她真离家出走了?”安浩天也着急起来。

李肖英央求道:“你跟她来往多,只有你能找到她,你帮我找找吧。”

安浩天态度很生硬,“我上哪儿找去呀?”

李肖英失望地离开了。

虽然嘴上说着不找白晓溪,其实安浩天心里还是很着急。李肖英走后,他赶紧打电话给林剑文,让林剑文去白晓溪的朋友家看看。安浩天吩咐完林剑文,自己却不知道该去哪儿找,站在那里仔细地想着白晓溪可能去的地方。一个路人经过他身边,手机响了,铃声是中孝介的歌,独特的嗓音让他想起自己在白晓溪那里曾听过的那首歌。安浩天看着路人的背影,突然想起一个地方。

安浩天骑车来到上次两人一起听歌的地方,他远远地便看见白晓溪背对着他坐着,安浩天顿时松了口气,跳下自行车,刚走到她背后,白晓溪淡淡地说:“我知道你找得到我。”

“起来吧,跟我回去。”安浩天没好气地说。

白晓溪坐着不动。

“起来,还要我背你回去啊?”

“我不回去。”

“起来吧,我保证不让你走。”安浩天叹了口气,知道她心里想什么,就保证道。

白晓溪听了,忙回头认真看着他,“说话算话?”

安浩天伸出三个指头对着天,“我发誓!”

白晓溪跟安浩天回了家,李肖英一看见她就囔:“你去哪儿了?”白晓溪没理母亲,把自己关进了房间。李肖英过去敲门,“晓溪,开门。”

“别敲了,敲也敲不开。她现在情绪不稳定,你别刺激她了。”安浩天道。

李肖英转身走到沙发前坐下,郁闷地说:“我真是失败,生了个儿子那样,现在晓溪又这样,真不让我省心。”

“阿姨,晓溪不想离开这儿,我能理解她的心情,四川再好,也不是她的家。”

“不走也得走。”李肖英道。

安浩天诚恳地说:“我和您再商量一次,要是我监督晓溪,我保证让她考上大学,你能不能让她留下?”

李肖英看看他,实在不理解安浩天为什么执意要白晓溪留下、执意要照顾她,她疑惑地说:“你看上我们家晓溪了?”

听了这话,安浩天气闷起来,“好心没好报,我要不是答应了白傻子,真懒得管你们这些破事。”

李肖英语重心长地说:“安子,你们都年轻,正是最容易做错事的年龄。”

安浩天听出来李肖英还是不相信自己,努力用最诚恳的语气说:“您放一百个心,我就把白晓溪当妹妹,绝没其他想法。”

李肖英想了想,还是不同意,“不行,绝对不行。”

“行,那我不管了。这次还好,下次呢,她要在四川也出走了呢?你可别找我。”安浩天说完转身就走。

“安浩天!”李肖英叫住他,“你真能照顾好她?”李肖英确实很担心女儿会再次出走。

“我可照顾不了。”安浩天翻着白眼说。

看着他赌气的样子,李肖英笑了起来,“行,那我就让晓溪留下来。你得记住你的话,一定让她考上大学!”话刚落音,白晓溪从屋里冲了出来,“妈,你要说话算数!”

李肖英看看女儿,有些伤心,做母亲做到这个份儿上,确实是挺失败的。

李肖英要走了,自从那天答应了让白晓溪留下,白晓溪就回了学校,没再露过面。李肖英想临走前再见见女儿,可是去了学校几次,都没见到白晓溪的影子。现在,她在机场推着行李,不安地看着表,四处在人群中搜寻着,希望能看到女儿,却是徒劳。“唉——”叹了口气,李肖英推着行李准备进去。

“阿姨……”有个声音叫住了她。李肖英回头看见安浩天拽着白晓溪过来,惊喜地喊了声:“晓溪。”白晓溪愣愣地面对母亲没有说话。

李肖英难过地说:“晓溪,妈走了!”白晓溪还是没说话,“听你安子哥的话,好好学习。记得给我打电话,号码我写在你的笔记本上了,怕你弄丢了,三个笔记本上都写了,安子那儿也有我的电话……”李肖英叮嘱着,眼泪却忍不住流了下来,白晓溪避开母亲的眼睛,虽然她的眼眶也湿润了,但还是强忍着。

“时间到了,你该进去了。”白晓溪低着头说。

李肖英仍不放心,不停地叮嘱着,“别吃太多零食,换洗衣服我都分门别类地给你收拾好了,女孩子家整洁一点,勤添着点衣服。钱不够和我说,我给你寄……”听着她的话,白晓溪不耐烦了,“我知道了,你啰不啰唆?”

李肖英只好停了口,又认真地看了看晓溪,“那妈走了。等高考完了,你就过来找我,妈妈等你过来……”李肖英说着眼睛又湿润了,“每三天要给我来个电话,别忘了!”

白晓溪不吭声。李肖英停顿一下,看看一边的安浩天,“安子,晓溪就拜托你了,她任性,你管着点。”

“放心,阿姨!”安浩天答应着。

李肖英又道:“她吃饭也没准,想起来才吃,你提醒着她点,别把胃搞坏了。”

安浩天还没来得及回答,白晓溪就又不耐烦地说:“有完没完啊?”

“那,妈走了。”李肖英涩涩地说。白晓溪没说话。李肖英迟疑一下,转身推着车走了。白晓溪愣愣地看着母亲走远,就是一言不发。李肖英走远了,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看他们,朝他们招了招手。白晓溪的眼泪忍不住了,她转身跑了,安浩天跟着追出去。李肖英看着他们离开,眼泪再次流了出来。

两人在白晓溪学校对面的一个餐厅里坐着,白晓溪闷闷地不说话。安浩天看着她一副压抑难忍的表情,也有点难受。“想哭就在这儿哭吧,没人看得见。”安浩天道。

“我为什么要哭?”白晓溪的眼圈又是一红,话音里带了哭腔,“她说走就走,说扔下我就扔下我,她根本没把我当女儿!”她几乎是带着发泄的情绪喊出来的,眼泪还是不争气地流下来了,她倔犟地抹掉泪,“我为什么要哭,我不会为她哭的!”可是眼泪越抹越多,安浩天看着心疼,一把抱住了白晓溪,白晓溪却不领他的情,把他推开,自己跑到了马路对面。

安浩天是个答应别人的事就一定要做到的人。他去白晓溪的学校找到教她的老师,了解白晓溪的学习情况。老师建议道:“你给她请个家教吧,只有一年的时间了,光靠上课肯定不行了。”

“家教?行!”现在只要能让白晓溪考上大学,安浩天觉得怎么都行。

安浩天做了张学习安排表钉在了白晓溪家的墙上,表上是密密麻麻的一大片。白晓溪在一边默不作声,嘴里咬着一根吸管,看着墙上那些安排。

安浩天钉好了学习表,“周一到周五,白天你上课,晚上回家,单号补英语,双号补数学。你的成绩单我看了,就这两门差。”

“你肯定看错了,我每门都很差。”

“你们老师说了,关键就是这两门。”

白晓溪不说话了。安浩天继续道:“家教我给你找了,是个大学生。你好好学,现在你倒数第十,期中咱们争取考到倒数二十名,期末再前进十名。老师说你们班前二十名都有上大学的希望,争取下学期一上来,就进前十名。考上了大学,你就算拿着半张饭票了。”

白晓溪看着安浩天激动的样子,冷冷地说:“痴人说梦。”

被浇了冷水的安浩天还是没有丧失信心,“没试你怎么知道自己不行?”

“试了也没用。”白晓溪懒洋洋地说。她的态度让安浩天有些窝火,“白晓溪,我警告你,你要跟我这态度,就马上买车票滚你妈那儿去。”

“不就是不管我了吗?我怕啊?”白晓溪还是不屑地说。

“行,你就这么跟我对着干,早知道你是个白眼狼,我就不该留你。”安浩天生气地说着,一把扯下刚贴上的计划表。

白晓溪看这架势,终于服了软,“家教……男的女的?”

安浩天白了她一眼,“你希望呢?”

下班了,又是一个周末,王朝东在休息室收拾着工具,刘常明让他夜里别值班了,多陪陪何丽萍,可是王朝东冷冷地回了句:“不用你多管闲事。”

刘常明郁闷了。他不知道王朝东和何丽萍之间又出了什么问题,但是他不想就这么看着他们失之交臂。他多次试着问王朝东,可后者不是骂他多管闲事,就是一句话都不说。刘常明无奈地又去找了何丽萍。

两人站在商场门口说话。

“他现在怎么样?”何丽萍问得有点苦涩。

“情绪低落。”

何丽萍无奈地说:“他总是这样。我真不知道,还有多少耐心再等他。”

刘常明犹豫地说:“要不再将将他的军?”何丽萍看看他,没说话。

家教第一天上门,虽然白晓溪脸上仍是淡淡的表情,但安浩天还是看出来,她心里还是在意的,不仅换上整洁的衣服,还把凌乱的头发也梳得顺顺当当的,安浩天赞许地看看她说:“这样多好,有个丫头样。”

白晓溪冷冷看了他一眼,“脱线!”安浩天不明白“脱线”是什么意思,问道:“什么?”

“就是脑子进水。”白晓溪大声道。

安浩天没理她,又教育她说:“一会儿老师来了,你说话注意点,得尊重老师。”这时有人敲门,安浩天赶紧起来,拉开了门,看到眼前的老师,安浩天傻了。门口站着的竟然是文文,打扮得很淑女。文文看到安浩天也是一愣,片刻,文文掩饰了一下不自然,问:“白晓溪是住这儿吗?”

白晓溪站起来走到门口,“我就是!”安浩天拉开门,让文文进来。

文文解释道:“本来是我同学来的,她临时有事,回老家了。”

“谁来都一样,晓溪,欢迎老师……”安浩天说着,鼓起了掌。白晓溪看他那傻样,觉得有点丢脸,瞪了他一眼没动。安浩天走过来碰碰她,“鼓掌欢迎!”白晓溪又白了他一眼。文文被白晓溪的举动逗乐了,轻轻地笑了一下,安浩天顿时觉得万分尴尬。

开始上课了,文文给白晓溪一张卷子,让她在一个小时内完成。

文文捏着表,白晓溪对着那张卷子,左看右看半天也没写出几个字。安浩天在一边着急,不停地催促她,“快写啊,没时间了!”

白晓溪索性扔下笔,“交卷!”安浩天把卷子抢过来,放在桌上,“时间没到呢,交什么交!”

文文道:“让她自己决定,你别干涉好吗?”安浩天被文文一说,不吭声了。

白晓溪把卷子生气地拍在文文面前,文文拿过卷子看看,一张英语卷子,上面是白晓溪写的字,除了她的名字之外,几乎就没别的字了。

给白晓溪上完课,安浩天送文文出门,两人在车站等着车,安浩天有点歉意地说:“对不起,她就是太任性。”

文文笑了笑,“她不想学,教也没用,得首先消除她的抵触情绪。”

“那你帮我疏导疏导她。”安浩天说。

“你得找心理医生啊,我只是家教。”文文道。

“你不是心理大师吗?”

“你真会算,一份工资,两份工作!”

安浩天摸了摸头,憨笑着说:“我还真没想到……那给你加工资吧。”

“安子,不是我不帮忙,家教的事本来就不是我的,我临时帮同学代一下,我同学回来,我得把工作还给她。”文文道。

“我专门请你,成吗?”安浩天急忙说。

文文有些犹疑地看着他。安浩天知道她误解了,赶忙解释道:“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想让我妹妹考上大学。”

“她真是你妹妹?”文文问。

“解释起来复杂了,反正差不多。她妈去四川了,家里就她一个人,我得让她上大学,不然没法给她妈交代。”

“你还挺有责任心的呀,没看出来。”

“我本来就很有责任心。”安浩天嘟囔着。

“是吗?”文文笑了笑。

车来了,文文上了车。看着开走的车,安浩天掏出手机给文文发了条短信:“安全到校了电我。”

回到白晓溪家,安浩天不断地看手机,没有任何信息。白晓溪拿着苹果站在他身边,默默地注视着他。安浩天感觉到背后有人,扭回身道:“有事?”

“你喜欢她?”白晓溪突然问。

安浩天愣了一下,“你脑袋里一天到晚都想什么呢?”

“你就是喜欢她!”白晓溪有些生气地说。

安浩天掩饰地说:“小屁孩懂什么?”

白晓溪继续说:“她漂亮,气质好,知识渊博……哪儿都好。”

“羡慕她啊?”安浩天反问。

白晓溪点点头,“羡慕死了。”

“你考上大学肯定比她强。”安浩天鼓励地说。白晓溪认真地看着他,刚想说话,安浩天的手机响了,他掏出手机看短信的时候,白晓溪觉得他的手都有点抖。

是文文的短信:“安全,放心!”后面是一个笑脸。安浩天把短信反复看了几遍,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白晓溪冷眼旁观。安浩天想了想,又给文文回了短信:“睡好,晚安!”回完短信,他心满意足地把手机收起来了。

白晓溪心里有点疼,突然问:“我要考上大学,你会喜欢我吗?”

安浩天愣了一下,又乐了,“丫头,动什么心思呢?我是你哥。”

“我刚才想了两个问题,都没想出答案。”白晓溪又道。

“什么问题?”安浩天疑惑地问。

“第一,我为什么要上大学?第二,我为什么这么烦你?”

安浩天看看白晓溪,无奈地苦笑一下,说:“这么深奥的问题,你考上大学就明白了。”白晓溪把苹果扔给安浩天,转身进了自己的屋,把门插上了。安浩天的手机又响了,是文文的短信:“晚安。”安浩天幸福地笑笑,冲里屋叫了声:“我走了,锁门!”白晓溪在里屋听到安浩天的话,拿起自己的枕头向门口扔去,“滚!”

张力明打电话说过几天就回来了,何丽萍想了想,去修理厂找王朝东。

王朝东看到她,面无表情地说:“找我?”

何丽萍沉吟一下,说:“张力明过几天就回来了。”

王朝东愣了一下,“挺好啊。”

“你希望我怎么跟他说?”

“我希望你跟他能幸福。”王朝东的声音很平静。

何丽萍生气地说:“你浑蛋!”

王朝东冷笑一下,“你才知道啊?”

何丽萍认真地看了看王朝东,一字一句地说:“王朝东,你别后悔!”说完,她愤愤地走了。王朝东没有追上去。

同类推荐
  • 一报还一报
  • 琴腔

    琴腔

    故事发生在八十年代的京剧团,琴技高超而为人清高的琴师秦学忠和同为琴师、善于钻营的岳少坤,都对团里的顶梁柱、名角儿云盛兰心有爱慕,但阴差阳错,云盛兰这朵人人觊觎的花终被岳少坤摘去。光阴流转,秦学忠、岳少坤们的下一代在院里逐渐长大,他们被上一代寄予传承的厚望,却在京剧团日渐惨淡的光景中,各奔歧路。而云盛兰和秦、岳的感情纠葛,亦在多年后随形势变化而发生令人意想不到的波折。京剧团的明争暗斗,时代大潮的变幻,两代人的情感与命运皆裹挟其中,半点不由人……
  • 东野圭吾的最后致意

    东野圭吾的最后致意

    东野圭吾唯一的自传体小说集!一部搞笑到了极点、充斥着八卦与卖萌的读物!在这里,你将看到日本推理小说天王的内心独白,将目睹他是怎样从一个任何作品都卖不出去的废柴男成为畅销君!东野口中自己的那个“白痴家庭”有什么笑点?他到底有没有结婚?他是怎么糊里糊涂成为了推理作家?他看上了哪位同行的老婆并且在书中公然示爱?他见到广末凉子后口水四溢,却为什么对另一位男性演员更加不能自已?一次次与大奖无缘,他是怎么从新开始?他是如何一顿饭吃下了三十道大菜?
  • 空鸠之歌

    空鸠之歌

    巴塞罗那、美术生、出国留学、建筑大奖……华美浪漫的异国之恋,全新上演!在巴塞罗那街头巧遇的少年尼克,摇身一变竟然成为了自己的弟弟!爱情来得迅猛,让艾西措手不及,面对禁忌的恋情,她该如何选择?家人的不解,朋友的报复,她该何去何从?这样一场抵死缠绵,她该如何收场?时?浪漫之都的曲折爱情故事,闪耀梦幻的色彩,看寻找爱情的鸠鸟,最终落脚何方。
  • 点金奇术

    点金奇术

    该书是《青少年爱读的中国民间故事读本》系列丛书之一,分为“无鼻儿大摆野狼阵”、“火焚豪宅”、“患难恩仇”、“鬼徒弟薄纸杀人”、“刘伯温看风水”、“神猪鸣冤”等六辑,作者根据民间传说和自己的构思创作成一个个青少喜爱阅读的小故事。
热门推荐
  • 穿越未成妃:魅惑天下

    穿越未成妃:魅惑天下

    做了多年孤儿的我终于穿了,别人不是公主就是小姐,再不济也是青楼一展抱负。可我……偏偏我就成了囚徒!还是刚出世的囚徒!我知道自己一向很背,但没想过居然这么背!!年仅六岁不驯的皇子居然出现在牢中,我才发现这并不是什么正规的衙门牢笼……我要出去!!!!!
  • 皈居

    皈居

    在一次相遇之后,所发生的故事,令人悲伤的,开心的,愤怒的,遗憾的,都一一邂逅于此——皈居。我们的故事,还未开始。
  • 玄门高手

    玄门高手

    玄门一脉八代单传的郭家后人郭阳,为破解郭家流传百年的诅咒,而开始寻找解决方法,最终解开诅咒,在繁华都市打下一片江山,坐拥美女入怀。
  • 曙光之岛

    曙光之岛

    黎明带来的是曙光还是血光?当一统绪岛之时,便是那曙光之战到临之际。罗辰在时空动荡中隔合了来自异时空的部分记忆,接着,山崩、海啸、地震,坍塌无处不在,尖叫时刻缭绕;最后,连地壳都重新规划,世界仿佛顷刻灭亡;而结果迎来的却是一片鸟言花香?………
  • 爱暖人间

    爱暖人间

    讲述一些深刻在笔者脑海里的温情瞬间,试图唤起更多人内心的善念。
  • 隙光

    隙光

    唯一记得的就是要牢记不爱你的终究不是你的。
  • 素心难逃

    素心难逃

    这是一个坚强,独立,又不失可爱的女(汉)子和五位有正有邪、魅力独具的男主的江湖故事。在这里,你将成为女扮男装的素问公子,踏上深浅莫测的江湖之旅。你会侠义仗剑,救软妹子于危难之中,也会遭遇色胚教主的挑逗调戏,几欲失身。你既要给炸了毛的傲娇小徒弟收拾乱摊子,也会做出并不容易的善恶抉择,所谓善良的代价……总之,你面临的是一场上位者之间的对决,要考验的不仅仅是武功……因师傅的失踪而展开寻找神秘人物在寻找神秘人的过程中,主角竟然以女子的身份与傲娇魔教教主谈起了恋爱.
  • 绝世天帝

    绝世天帝

    莽莽大荒万族林立,至强巨兽头顶青天,吐纳星河;绝代圣贤高高在上,弹指间天翻地覆,卑微草芥亦可冲上九天,斩碎日月。小小村庄少年,从小背负叛徒之子骂名,倔强不屈,得三世铜棺,开启仙陵宝藏。为父正名,横渡穷山恶水,拳打世家天才,脚踩神圣后代,要让这天再遮不住我眼,要这地再埋不住我的心,粉碎一切规则束缚,主宰命运,乾坤尽在吾掌!
  • 俏皮萌医:仙君乖乖上塌

    俏皮萌医:仙君乖乖上塌

    阳寿已尽,灵魂却活生生被拉进了另一个时空。叶家万年独出的废物?天才夫妻生出的白痴?叶迷离完美打破一个又一个谣言!“叶迷离?一个小恶魔!”——又帅又多金的皇帝:“她,坑走了朕所有的小金库!”——强大炫酷吊炸天的美人师傅:“我可以不要这个徒弟吗?”——一见就得误终身的老爹沉思良久:“女儿什么都好,就是有点败家。净把家产往外搬。”——某只把恶魔收入囊中的boy一脸懵逼:“我媳妇儿很好,我媳妇儿很棒。”——“君…君上…神妃她…她烧光了后院所有奇花异草…教训了天山上所有神兽,现在神兽见了神妃撒腿就跑…神妃见人就逼着人叫‘君沧笙变太监’…”君沧笙笑笑:“让她发泄发泄,昨晚也被压了一晚上,心里怪不好受的。”
  • 五行之王者归来

    五行之王者归来

    手执五行之力,异兽狴犴追随,前世的恩怨,今生的纠缠,一棒在手,天下我有,千年的布局百年的阴谋,追杀不断却奇遇不止,看黎尘如何逃脱一个个伸向他的魔手,脚踏日月星辰,怀抱风花雪月,王者归来,一切随之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