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表与里
为人应表里如一;察人须由表及里。
宋代《朱子语类》中有这样一句话:“诚意只是表里如一;若外面白,里面黑,便非诚意。”强调是要表里如一。
人生在世,就把自己“表”给了世人。与陌生人第一次相见,就会给人一个外表的印象。所以,探讨、把握住表与里的关系,很是重要。
一个人的印象是通过他的形象来表现的,具体地说就是一个人的言谈举止、音容笑貌。
要创造良好的第一印象,首先要注意服装及仪表。一个蓬头垢面衣衫不整的人站在你的面前,一定会让你讨厌;服装也并不一定要时髦赶潮流,最要紧的是大方得体、干净整洁。如果你想在服装方面“标新立异”,那只能使你脱离人群,是不会得到别人喜欢和接近的。
专家提醒人们交际时的服饰仪表应注意以下几个要点:胡子刮了没有?头发乱不乱?衣服扣子扣好了没有?衣服的褶皱是否抚平了?裤管直不直?鞋擦了没有?初次见面时,真诚自然地表现自己是很重要的。千万别忘了诚恳的微笑,你的微笑比你身上穿着的任何名牌服装都值钱。
有位妇人拥有一笔不小的财富,为了得到别人的喜欢,她不惜花费很多钱去买貂皮、钻石、珍珠,但她的面孔总是紧绷绷的,刻板如一张树皮。这位妇人不懂得:一个女人脸上所带有的温柔的笑容,比她身上的珠宝饰物重要得多。
其实,微笑最简单——动一动脸部肌肉就行了,但却有着不可估量的价值,明白了这一点,你就不会对为什么国外某些大百货商店宁可雇佣一个小学未毕业但却有一张可爱脸的女职员,而不愿雇佣一个面孔冷漠的哲学博士这类事件而惊讶不已了。
当然,观察人,不仅要看他的外表,更要看他内在的东西。
秦穆公对伯乐说:“你的年龄大了,你家后代中还有善于相马的人吗?”伯乐回答说:“良马还可以从它的外貌形态、筋骨方面相看出来,至于天下的千里马,似乎绝迹了,似乎逃匿了,像这样的千里马,奔跑起来像不沾尘土似的。我的子孙都是下等才能,可以教他们挑选良马,却不能教他们挑选天下的千里马。我曾经有个一起挑担卖柴的伙伴,叫做九方皋,他相马的本领不在我之下,请你接见他。”
秦穆公接见了九方皋,派遣他出外寻找千里马。
三个月以后,回来报告穆公说:“已经寻找到了,在沙丘那里。”穆公说:“什么样的马呢?”九方皋回答说:“母马,纯黄的毛色。”
穆公派人去取马。回来一看,却是公马,纯黑的毛色。穆公大不高兴,找伯乐来对他说:“失败了,你所荐举的人,竟然连马的毛色怎样,公的母的都分别不开,又怎么能说得上挑选千里马呢?”
伯乐长声感叹地说:“怎么会达到这种地步呢?这是比我强过千万倍的相马能力么!至于他相马本领,是掌握了相马的内在实质,往往容易忽略外表,重视的是蕴藏在体内的力量,忽略了它外在的形色;不去观察那些可以不看的公母毛色之类,只着重在关键之处。”
九方皋选的马果真是一匹天下难得的千里马。
有一个姓石的木匠去齐国,看见一棵做社祀的树。树阴下可以卧几头牛,树干有百围粗,它像山那么高,好几丈以上才生树枝,能够造船的树枝就有几十根。人们前来观看这棵大树的热闹场面,像集市一样拥挤。可是,石木匠却一眼也不看,照样走他的路。他的徒弟呆呆地看了一阵以后,追上木匠问:“我自从跟您学手艺以来,还没有见过这样大,这样好的木材,可是您为什么一眼也不看就走了呢?”石木匠边走边回答说:“你不要看这树很大,其实一点用都没有。用它做船下水就会沉;用它做棺材,很快就会腐烂;用它做器具,几天就要坏;用它做屋梁,要生蛀虫。这是一棵不成材的树啊!正因为它没有用处,所以没人用它,它才能这样长寿,长到现在这样大。这就是无用才有用啊!”
“这么说,如此大的树倒是没用的啦?”有人问。
“是啊!”石木匠说:“看那些果树,果实熟了,就会被打落折断,那些柏树桑树,还有桂树漆树,稍微长得粗了点,就被人砍倒去做房梁棺木,或者做别的用。它们都不能长寿,这就是有用处的下场!”
这些都告诉我们:要辩证地看待表与里。
做人应该表里如一,应该真诚。从本质、人品方面来讲,这绝没有错。但人在世上是“活”的,既然人是“活”的,那么,表里如一也要辩证地看待。
孙子很懂用兵之道。他的中心观念是:“兵者,诡道也。”他主张兵不厌诈。这些虽是从兵法的角度来讲的,却完全适用于人情操纵,而且其术理之妙,被他表述得非常完备、明晰。
孙子主张:战争之前,一定要隐秘自己的实力,造成敌人错误的估计,然后“攻其无备,出其不意”。他点出心理作战的要诀:要避开敌人的锐气而攻其暮气,扰乱敌人军心,使敌人疲于奔命,然后以逸待劳乘虚而入,即是所谓避实击虚的策略运用。
明代嘉靖中期,严嵩和夏言同为朝廷大臣。夏言科第一严嵩之前,地位在严嵩之上,而且写得一手好文章,深为皇帝所器重。但是他自恃才高,难免有些目中无人,尤其喜欢别人对他奉承夸赞。严嵩对他并不服气,但他也是极有心计的人,不露一点锋芒,耐心地等待时机。他利用与夏言同是江西老乡这层关系,设法去讨好夏言。有一次,他准备了酒筵,亲自到夏言府上去邀请夏言。夏言根本没有把这个同乡放在眼里,随便找了个借口不见他。严嵩心里恨得直咬牙,但表面却装得谦恭极了。他在堂前铺上垫子,跪下来一遍一遍地高声朗读自己带来的请柬。夏言很受感动,以为严嵩真是对自己恭敬到这种境地,这也正合了他好虚荣求奉承的心理。从此夏言很器重严嵩,一再提拔他,甚至还向皇帝推荐他接替自己的首辅位置。夏言大概做梦也不会想到,正是这位由自己一手提拔上来的同乡,最后竟置他夏言于死地。
严嵩知道自己的计谋在一步步得逞,心里甚为得意,但表面却不露分毫,对夏言仍是俯首帖耳,只是暗中在寻找、制造机会,以将夏言一下子打倒。时机未成熟他是不会露出狐狸尾巴的。
嘉靖皇帝迷信道教。有一次他下令制作了五顶香叶冠,分赐几位宠臣,夏言一向反对嘉靖帝的迷信活动,不肯接受。而严嵩却趁皇帝召见时把香叶冠戴上,外边还郑重地罩上轻纱。皇帝对严嵩的忠心大加赞赏,对夏言很不满。而且夏言撰写的青词(道教中祭神仙的“奏章”)也让皇帝不满意,而严嵩却恰恰写得一手好青词。严嵩也利用这个机会,在写青词方面大加研究;同时还迎合皇上心意,给他引荐了好几个懂道的“高人”。皇帝越来越满意严嵩而疏远夏言。
又有一次,夏言随皇帝出巡,没有按时值班,惹得皇帝大怒。皇帝曾命令到西苑值班的大臣都必须乘马车,而夏言却乘坐腰舆(一种小车)。几件事情都引得皇帝不高兴,因此皇帝对夏言越来越不满。严嵩眼看时机已到,马上一改他往日的谦卑,勾结皇帝所宠幸的道士陶仲文,一起在皇帝面前添油加醋地说了夏言许多坏话。皇帝本来就已经对夏言有诸多不满,现在又是他的两个宠臣来揭发夏言的过失,他也就没什么怀疑,一怒之下罢免了夏言的一切官职,令严嵩取代了夏言的首辅职务。
严嵩的聪明之处,在于他把自己内心深处的东西,隐藏得很深很深,我们不提倡这种为人方式,但在特殊的场合,特殊的条件下,表现的表里不如一也未尝是件坏事。做人要表里如一,而且要重在充实里;做人要讲艺术,随环境和时间灵活改变自己更是一门学问,更需要我们去揣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