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贞观十一年,一向英明无比的李世民开始变了,多年的安逸生活,让他逐渐迷失了自我,开始贪图享受。看到这种情况,一些大臣陆续上书切谏,给李世民敲警钟。
魏征四次上《论时政疏》,批评李世民“虽有善始之勤,未睹克终之美。”马周上疏指出:“今比年丰穰,正绢得粟十余斛,而百姓怨咨者,知陛下不复念之,多营不急之务故也。”这些都希望李世民居安思危,防微杜渐,少兴“不急之务”,做到善始善终。
大臣们苦口婆心,言之切切,但李世民实际上没有多少改进。
贞观十二年三月,李世民亲御两仪殿,魏征当面批评说:“一二年来,不悦人谏,虽黾勉听受,而意终不平,谅有难色。”
纳谏态度的变化,反映了李世民因功而骄的蜕变。因李世民逐渐追求享受和好大喜功,贞观十三年魏征特上著名的《十渐疏》,指出:“顷年以来,稍乖曩志,渐不克终。”接着,一一列举了十种表现。这种“渐不克终”,集中地表现在李世民从清静简约到骄奢纵欲的变化上。
贞观后期,随着功业兴隆,李世民难免骄傲自满,渐渐听不得别人的意见了。有一次,他为自己建飞山宫时,就放出话说:“若不为此,不便我身。”以杜塞谏官之口,这是叫别人提不得意见。
贞观十五年十二月,宰相房玄龄和高士廉,在路上遇见少府少监窦德素,顺便询问宫城北门近来营造什么?李世民知道后大发雷霆之怒:“君但知南衙事,我北门少有营造,何须君事。”这种蛮横的态度,说明李世民好大喜功,已放手大兴土木了,其结果必然加重人民的徭役负担。针对大臣的规劝,李世民竟然为自己辩解,说:“百姓无事则骄逸,劳役则易使。”可以说到了强词夺理的地步。
还有一个颇能说明问题的典型例子,谏臣刘洎时常直言切谏,位至门下省侍中。贞观十九年,李世民一意孤行亲征高丽,留刘洎辅佐皇太子李治处理朝政。李世民从辽东回来后患了痈肿,刘洎悲伤地对同僚说:“疾势如此,圣躬可忧。”
不想这话以不忠之语传到李世民那里,尽管马周出来证明没那么回事,李世民仍怀疑刘洎“谋执朝衡”,遂令刘洎自杀。正如《新唐书·刘洎传》所云:“呜呼,以太宗之明,蔽于所忿,洎之忠不能自申于上,况其下哉?”谏官的如此下场,说明李世民与贞观之初的“虚己纳下”已相去甚远。
点评:
李世民因为早年的虚己纳下而成为一代明君,建立了千秋功业,可惜的是到了人生的后期,却发生了蜕变:贪图享受、好大喜功、已经跟从前的自己判若两人!能够善始,不能善终,在这样的帝王之中,李世民是一个,但不是唯一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