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为什么那个女人死了,他对她还是那么冰冷?不!是更为冰冷!恨不得把她冻成冰柱一般。她就这么令他讨厌,惹他厌恶?
米芙抚着自己的脸颊看着镜中印出的美丽脸庞。
为什么那女人死了,她还是得不到他的感情?难道她连一个死人都不及吗?
她苦笑着一掌打落印着她美丽脸庞的镜子,“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化作片片无用的玻璃。她低下头,见着倒印着她残破扭曲容颜玻璃,尽冒出一丝变态的快感。
哈!这就如同那个女人一样,身首异处。
哈哈!……“哐当”一声就尸首片片了。哈哈……
“哈哈……”她大笑着,不停地大笑。笑到脸上片片湿意,她还是止不住地笑。
太可笑了!那女人太可笑了!哈哈……她太可笑了!
笑到最后,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哈哈……”可笑的是她自己,尽会天真地以为那女人死了,特阀会变心爱上她。哈哈……她太可笑,太天真,太自以为是了!
米芙笑到无力,哭到无力地跌坐在地上。可是她的嘴巴还是合不拢的怪异而扭曲地大张着,她不断地抽搐,眼神空洞而无声地笑着,脸上早已布满了泪水。
哈哈……一遍一遍,虽然发不出声来,她在心底不断地嘲笑自己。哈哈……
特阀如一个幽灵,行尸走肉地飘向舒雨出事的院子,没有目的地从这个角落扫向那个角落。闭上眼睛,细细地闻着,空气中仿佛还有飞火弹炸开时的硝烟味。浓浓的,一如他对舒雨的记忆。
他的思绪飘向远处,不断地回忆着舒雨在他生命中的点点滴滴。
记得他第一次遇到她的情景,她像只矫兔,利落地穿梭在枪林弹雨中,他是带着期盼、好奇、逃避的矛盾又复杂的情绪去捡她的尸首的。那次,他知道她会复活,所以没有绝望,可是现在,他却看不到他的未来会有任何的快乐。舒雨已成他生命中永恒的记忆。
看到她完整地站在他面前,他有着说不出的激动,只好不言不语来极力掩饰自己的窘态,可他的手还是忍不住颤巍巍地发抖。
见她肚子饿露出的谄媚笑脸,让他忍不住想逗她,捉弄她。
看到她生龙活虎地追着他跑,一刹那间,他想爱她一生,宠她一生。特别是当她吃饱时露出的可爱笑容,让他有着无限的满足,仿佛在那一刻,他已经拥有了全世界。
他是爱她的,他胆战心惊的宠着她,爱着她,就怕她会突然消失在他的生命中。与她相处的日子越久他就越害怕,心里的不祥预感也越强烈,恨不得把她含在嘴里,整日整夜地照看着。本来去星宫找斯迈尔商讨一个一劳永逸的办法,没想到这一去尽成了永别,他连她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还残忍地叫他再次目睹她的惨状。这一次,绝望充满他的心头,吞噬了他所有的思维和与她共创未来的梦想。他知道这一次她再也不会回来了。
坍倒在地上的残亘瓦砾装点得院子一片荒凉,没有任何变动的场景让他一次又一次地想起了触目惊心的惨事,一切都历历在目,整日整夜地折腾着他瞬间苍老的心。
“他”说的破例到底是什么?现在有空想了,却又理不出个头绪来。
正当特阀陷入沉思之时,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又一次出现在他面前,而且一改前一次的神秘又一次大阵仗地降临。
“你怎么会在这儿?”每个见到“他”的人说的第一句话总不外乎“你什么时候出现的?”、“你怎么会在这儿?”。而特阀也是陈词老调无一破例。
“我上次已经告诉过你了。”“他”的嘴角嘲讽地向上翘了一下。
八大护卫在“他”身后一字排开,除此以外,还多了一大群陌生人。真是好大的阵仗!“他”当是皇帝出巡吗?
“上次?你说什么了?”不就讲了“破例”二字吗?还让他烦恼至今。
“我破例让你改变一次命运。”“他”微微蹙眉。这群跟来看热闹的还真是不怕挤啊!热死“他”了。
特阀一脸不敢置信,又惊又喜地望着“他”:“我真的可以改变命运?!”他是不是踩到狗屎了?
“你也可以选择不接受。”“他”一向很开明,通常都会给人两个以上的选择。
特阀急急喊道:“我接受!我接受!”天上掉馅饼哪有不吃的道理。就比如看见黄金不捡很可惜扼腕一样。
“那就把她的尸首拿出来吧。”
“尸首?我埋了……”特阀怔住。在飞火弹之下哪有完好的尸身?他忍痛埋的也不过是残肢剩骨。
“算了!我想也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他”不甚在意地挥了挥手,转身向后扫视了一眼,“他”的八个金刚护法立刻向两边退开,让科学队的研究人员从中间走出来。
那一群人也没发问,二话不说就开始掘墓。尘土飞扬,惊得特阀急急地冲上去拦阻。
“你不想她复活的话就尽管去。”“他”不轻不重的一句话让特阀刹住了脚。舒雨的第一次复活还历历在目,他绝不怀疑他们的能力。
几铲子下去,就把特阀特意葬在这院子中的墓穴挖了个底朝天,露出一小方木盒。
特阀咬牙看着他们随意地把“舒雨”一铲子铲了上来,还险些敲坏了木盒。“你们小心点!”他惊恐不已,惴惴不安地死盯着他们的铲子。
“小心!”他狂吼一声,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抹把冷汗地看着其中一个白大褂接住了差点掉在地上的木盒。
特阀的话惹来那个拿铲子的一个大白眼,“你再突然大声吼叫可别怪我胆小抖了手。”他的语调、神气可一点也没有胆小的样子。
特阀敢怒不敢言,憋了一口窝囊气地作壁上观不敢再随便出声,只能在心里暗暗着急。谁叫舒雨的命攥在他们的手里呢!他憋死了也只能继续憋着。
就跟上次一样,“他”拔了根龙须就把舒雨不存在的尸身补全了,一会儿工夫就还原了舒雨,跟好好的她一模一样。他又惊又喜之际又纳闷地瞧了眼“他”头上的龙形坠饰。
“他”上次不是已经用了一根了吗?怎么现在又有两根了,难道会长不成?这龙须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么神奇?
也就一瞬间,一大队人马就像没来过一样地消失得无影无踪,一个招呼都没打,也没瞧见他们往哪个方向消失的。
再不久,他盼望已久的事情终于发生了——舒雨终于醒了!
才睁开眼,一见到特阀她就跳得老远。
“对不起!我没有信守承诺,没有好好保护你!我……”他激动的一脸歉意地望着她急急后退。他知道他对不起她,害她丢了性命,这次又承蒙“他”把她救活,他一定会好好补偿她,不再让同样的祸事发生。
他还想道歉,没想到她却说:“你——你怎么也变成鬼了?我可没有要你殉葬啊!”
看他僵住,她还以为自己说对了。“你笨啊!知不知道生命的可贵啊?你爸妈生你养你不容易啊!你怎么不知道珍惜?你!你真是不孝子!”那神态,仿佛她才是生他养他的爹娘一般。
见他不吱声,想着可能是他因她的责骂生了气,便软下声音说:“不过……你既然来了,也就来了吧,也不用回去了,总不好叫别人伤心两次,反正早死晚死都是要死的。”为她而死,她还是乱感动一把的。
见她自以为是一发不可收拾地直认为他们都成了鬼,叫特阀一时语塞,说不出只字片语。只是傻楞楞地望着她唾沫横飞。竟让他有种荒谬怪诞的错觉。是不是他们刚刚忘了把IQ给她装进脑子里?
“听着!我没死!你!也没死!”特阀心神一整,提高音量。
舒雨将信将疑地斜睨着他:“你在说胡话吧?”她很确定她已经粉身碎骨了怎么可能还不死?不经意间,眼光扫到自己完好的身躯,惊讶不已。
变成了鬼是不是会保留完好的面貌?还是这是她的灵魂?
“你是人。当然,我也是人。”他一再重申。
“真的?”她还是不怎么相信。哪有这样炸到都死不了的,那飞火弹是假冒伪劣产品,拿来唬人的啊?
他真是败给她了,怎么这么难以说服啊?“你忘了你第一次的复活吗?”她又不是第一次死,应该比较有经验了吧?
“真的假的?”她大声怪叫,“我……又复活了一次?”她不太确定地问。
不会吧?她的命这么值钱?怎么死都死不了。复活一次已经是奇迹了,她又复活了一次……真是什么事都叫她遇上了。
她像读书先生慢条斯理有节奏地来回摇着头感慨万分。
“是!是!是!”特阀捧住她不断晃动的脑袋,脸泛温柔。认识她之后,他知道了什么叫做无奈!而且他好像天天陷在无奈当中,还乐不可言。有时候,自己都觉得自己很犯贱,可是又忍不住一犯再犯,上瘾了似的。
他的命运真的改变了!他到现在还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真怕‘他’食言而肥,给了他希望,又在突然之间让他加倍痛苦。虽然得到了‘他’的承诺,可心里还是忐忐忑忑的,老是放心不下。
“怎么了?再世为人不好吗?”她眼睛眨啊眨地望着他。
他抿嘴一笑,“是你!再世为人。”后来想了想,又补充道:“我也有种再世为人的感觉。”
“什么感觉?”她追问。
“再世为人的感觉。”他改不了老毛病地想逗弄她。
果然,她嘴巴一噘,不甘心地说:“我指的是具体什么感觉!”
“就是再世为人的感觉呀!”他的眼里藏不住笑意地在眼角,嘴上,脸上泛了开来。
舒雨一见,气恼得跺脚:“好哇!你又来捉弄我!”说着,拳头就朝他挥了过去。力道不大不小,尽显女儿娇态。
特阀不愧为训练有素,在她噘嘴的当儿就已经准备好接她的粉拳了。她这么一挥,正中他下怀,果不其然,稳稳当当地包裹在他的厚掌之中。
他轻轻一扯,她就顺势投入他怀中了。
“我看到你睁眼的刹那,才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他的嗓音有些沙哑。
感觉到怀里的人儿一震,他又搂紧了些。
“我没事了。”好久她才找到自己的声音。这一刻,他对她的情谊已毋庸置疑。说实话,她真的很感动,感动得要命。能有这样的一个男人相伴一生,她足矣!
“可是我还是很内疚,我没有好好保护你。”都是他的责任。
“我没事了,不是你的错,我没怪你。”事事难料,她若有此一劫,他就算再有心保护她也没用。
“可是我……”他不敢想象她若活不过来的日子。
一只小手封住了他不断倾吐歉语的嘴。“你已经努力了,不是还派了两个保镖给我的吗?”她当初还不以为然地动过甩开她们的念头,哪知真的会有危险。可惜了那两个忠贞英勇的保镖,为了她……真是对不起她们。
“对了!我在死前好像见到了……”灵光一闪,脑中冒出一个人影。
“谁?!”他急急问道。
舒雨皱着眉头回忆:“安德!”对!是安德!他怎么会在那个时候出现?难道真是他想害她?
“是他!”她在他的脸上看不出是什么表情。
“你好象早就知道?”她盯着他的神色探究。他早就知道她会死。在这一刻,她很确定。
“知道,也不知道。”
“究竟是知道还是不知道?”她真的有些恼了,在这种时候他还来跟她兜圈子开玩笑。
特阀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我是知道你会死,可是不知道安德会在现场。”更不知道她会复活。
“你的意思是你明明知道我会死却不在我身边?”不知道是一回事,知道了可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亏她刚刚还感动得无以复加,真是白白浪费感情。
“我并不知道具体的日子,对你,我一向灵验的预测能力总是有些许的偏差。”所以他才会不断地要求斯迈尔跟恶魔提出解约。
“你混蛋!”舒雨愤怒地一把推开他,“所以你就放心地离开了,等我死后才知道。哦!原来这天就是舒雨死的日子是吗?”然后残酷地让她一个人面对死亡。
“我不是——!”特阀不知道该怎么向她解释。她知不知道,一个人在同一种环境里呆久了,就会受环境影响,生活习性,思考方式,包括思想观念都会受周遭人的影响。而他就是受了W年代人不可改变命运的观念所引导,虽然极力想挣脱,想改变,可还是没有想出或是做到。他不断地在心里,在脑海,一遍一遍重复着将来会拥有的痛苦,任由这种慑人心神的痛苦折磨着他,直至麻木,直至疼痛之感被麻痹。
到她真正出事的那天,他早已痛上万遍、万万遍了。可还是没有身临其境时的那般刺骨,仿佛被油煎了一样,每处毛孔都在呐喊着痛。
他不是故意不在她身边陪她,他也不是没有试过保护她,只是他太想长久地拥有她了,想到憋不住天天往星宫跑,逼着斯迈尔去找恶魔谈判。可他哪里知道,他还没有找到恶魔,她就让他的痛苦化作现实来煎熬他了。
他一直在想,若是她当真无法回魂,他宁愿陪在她身边一起灰飞烟灭。短暂的幸福总要比长久的痛苦来的好,哪怕这种幸福要以生命作为延续。
“你不是什么?你敢说你不知道吗?”早先的感动早已化为尘埃被风刮走了,剩下的是满腔的恨意。
他看着她的眼中窜出簇簇火苗。“我知道。”他不再解释,任由愧疚填满心头。他是对不起她,没有兑现自己的承诺。他曾答应过她不会让她受伤的,可是……他没有做到!
“你——!”舒雨气得说不出话来。他这就败下阵来了,不再解释了?他承认了?可恶!难道他对她都是虚情假意吗?
“我要回家!”失望之余,她痛心地大喊。
“真的?”
“谁?”谁在说话?舒雨惊恐地回过头,然后——一脸着迷地直勾勾盯着眼前的旷古美人,眼睛怎么也移不开。
太没天理了!怎么有人可以美到这种程度!
“又见面了。”‘他’慵懒地瞥了眼同样呆愣中的特阀。
“你若是要回去的话我可以帮你。”
“你帮我?”她傻傻地问,眼睛眨都不眨地望着‘他’。
“对!”‘他’没有表情却显得很诡异,很邪恶。特阀好像在‘他’身上抓到了一股游戏的味道。是不是‘他’可以把世间万物都玩弄于股掌之间?一想到这,顿觉阴风阵阵,让人不寒而栗。
仿佛被催眠了一般,想都未想,舒雨就说了声“好”。就在特阀的不祥预感冒上心头,想要阻止已是晚矣。
仿佛做了一场长长的梦,梦醒了,什么都没留下。
望着空空的院子,特阀不知自己该哭还是该笑。老天就这么爱拿他开玩笑啊!
舒雨一回神就已经在她自己的房间里了,还一度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不敢置信地东摸西摸。
她真的回来了!
她究竟是怎么回来的?就一眨眼的功夫,周遭的环境就变了,变成她的家了。真是神奇到离谱,变戏法也没这么快嘛!
对了!那个好看到没天理的男人呢?第一次见到恍若天神的人,好像周遭都放光了似的,阿波罗都被‘他’比下去了。‘他’怎么不见了?刚刚还在眼前的。
难道……
舒雨心神一凛,不觉打了个寒颤。
他不会是鬼吧……据说撒旦就是天宫中最好看的一个天使堕落地狱而成的。
正在冥思苦想之际大门突然被“碰!”的一声打开,惊跳之余瞧见一男一女闯了进来扔下一个人就走。还有些眼熟。
“莫名其妙!这里又不是停尸间。”嘴里正嘀咕着,定睛一看,不得了!竟然是她的孪生姐姐舒非。
“姐!你怎么啦?”一见是亲人,还在弃尸和埋尸之间挣扎的舒雨立刻冲了上去。
“姐!你不要吓我!姐!——醒醒啊!姐——!”
她一边焦急地呼喊,一边使劲地摇晃着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舒非。
好久,才听到叮咛一声,舒非幽幽转醒。
“姐!你到底是怎么了?你没事吧?”她的担忧之色尽现脸上。
“我的头好疼!”舒非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
见她摇摇晃晃的,舒雨急忙扶着她。“姐你小心点。”
“好疼——小雨?!你真的回来了?”捂着额头的舒非突然瞪大了眼睛一脸惊异地望着舒雨。
“你可回来了!”舒非又惊又喜地一把抱住舒雨。“你知不知道,你可把我们给担心死了!”
姐妹久别重逢,自然是感动又激动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好久,才各自平复心情。
“对了!姐姐,刚刚送你回来的两个人是谁啊?你不是在上班吗?”现在下班时间还没到吧?
“送我回来?”舒非先是惊诧地问,而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变得咬牙切齿怒不可遏,“可恶!一定是他们把我敲昏了!”
她的头好痛!舒非紧蹙着眉头。该死的下手还真狠!
“敲昏?谁把你敲昏了?为什么把你敲昏?”一听,舒雨急了。
舒非目露凶光。“把你弄去W年代的人!”砍!砍!砍!她要把他们碎尸万段!!!
“什么?我去W年代是人为的?”不是天时地利,时空之门大开啊?
“对!”舒非恨恨地说。与他们似有不共戴天之仇。
“为什么呀?他们认识我吗?”她的好奇心开始冒出来了。
“据我所知……好像不认识吧……”她说的有些不太肯定。
那些人好像无所不知,不过她们只是一介平民,应该没有什么认识的价值,要不是阴差阳错,他们以前应该不会认识她们姐妹俩才是。舒非在心中暗暗想道。
“那为什么——”
“你这些日子过得好吗?”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我……一言难尽。姐姐你呢?你和妈还好吧?”舒雨不知该如何诉说自己不凡的经历。
本来因姐妹团聚而高兴的舒非突然黯下神来,悲痛于绝地大嚎:“妈她……妈她走了!”
“走?走去哪儿了?”她心中有种不详的预感将要破茧而出。
“哇……”舒非大哭着没有回答她的话,可是却证明了她的猜测。“妈是怎么死的?”
舒非泣不成声。“听说……听说是……是思……思女心切、切……忧郁……忧郁而死的!……”
“是我害死了妈……是我害死了妈——!”舒雨大吼着,倾尽自己所有的力气大声吼叫:“啊——!”
乍闻死讯,她的天地仿佛倒置了一般,顷刻间,把她的所有都毁灭了。
她是罪人,是害死自己母亲的凶手!天哪!为什么不让她死了?为什么不让她死在飞火弹之下?为什么还要让她再次复活?她不想当罪人,她不想啊!
“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遇到这种事情?为什么?”她宁愿死在了W年代没有回来,没有听到这个噩耗。
“小雨!”舒非大喊,“这不是你的错!是我!是我这个做姐姐的没有照顾好妈,都是我的错呀!”
“不!妈一定是因为我失踪了才会忧郁致死的……”她真是万死都不足以谢罪。
“不——!不是你!如果我在她身边她一定不会死的。都是我!都是我啊!”舒非垂胸顿足,恨不能一掌劈死自己。
舒雨一怔,噙着泪不敢置信地望着眼前哭得昏天暗地的女人。“你怎么会不在她身边?你上哪儿去了?!”
“我……我莫名其妙地去了宋仁宗致和元年的唐朝……哇!……都是我没好好照顾妈才会这样的……”舒非又是一阵呼天抢地。
“唐朝?!”舒雨惊叫。原来姐姐也有如此玄的奇遇呀!
“那……也是人为的?”
“对!我们一定要报仇!要不是他们,我们就不会被送到别的时空去了!要不是他们,妈就不会离开我们!”舒非停下哭声愤慨地说。
“他们是谁?”
“世界顶级科学家。就是扔我回来的那两个人!”她要把他们挫骨扬灰!
“他们该死!可是我们该怎么复仇?”本来如女战士准备拔出复仇之剑的人突然垮下了脸来。
自从回到家后,舒雨的世界就是一片阴霾。前几天从隔壁邻居那里打听到了母亲的墓地,和姐姐一起去拜祭了一下,自然又是哭得死去活来。可悲她们做女儿的,不仅没有养老送终,就连坟墓也是乡邻凑了钱修的。每每想到此,就和姐姐潸然泪下。
不过就几天的时间,她的人生好象被彻底地颠覆了。
突然好想念W年代,好想念特阀。她好想要一个宽阔的肩膀来依靠。不再想他为什么在她出事的时候不在她身边了,此时此刻只想再看看他温柔的眼眸,只为她绽放的笑脸。
好想……她真的好想回到W年代去,忘掉这里的一切,忘掉母亲已经去世的事实,忘掉所有的痛苦。
到现在她都没有想明白,当初她是中了什么蛊,怎么会轻易地就点头让‘他’带她回来呢?
对了!只要找到‘他’!既然‘他’可以把她带回来,自然也可以把她送回去。
突然发亮的双眸又灰暗无光。
她不知道上哪儿去找‘他’。
“你这是在痛定思痛改过自新呢?还是在拼命折磨自己畏罪自杀呢?”特阀冷笑着一脚踢开滚至脚边的酒瓶。
“你……你怎么会来这儿?”安德惊讶地看着特阀。充满血丝的眼睛想一只残忍暴虐的野兽,随时撕裂对方。
“你几天没洗澡了吧?”特阀说着无关痛痒的话,他的语气神态又回到最原始的状态,好像什么都不重要,无所谓。
安德张大着嘴巴僵着什么也说不出来,好久才战战兢兢地说:“你……你是来找我复仇的吧?”然后颓然跌坐在地。
“你在案发现场?”
闭了闭眼,安德像是把什么都豁出去了。“对!”
“我是对她用了飞火弹,可是还有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