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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纷争之始

道士没有再注意身后发生的事,眉头紧锁,好像将做的是一件极其艰难的事。

右手缓缓将手中的白狐内丹托起,松开手后,晶莹的内丹就这样悬浮在了半空中。左手虚凝,与内丹之间仿佛有着什么联系,右手在半空中比划着,勾勒出一些神秘的图案。

静静悬在半空的内丹开始滴溜溜旋转,隐隐地从内丹的中心,开始向外发散些微的光亮,光渐渐明亮,可以看到光亮中一个阴影来回跃动,阴影越来愈清晰,可以看出是一只小小的狐狸的形状,此时内丹外围像是圆珠的硬质开始渐渐融化,流淌出来像是水波。

而狐狸状的阴影,也开始越跳越欢,终于,晶莹的硬质完全融化,成了一滩照过天空的

月光。狐狸状的阴影也一跃而出,箭也似地向易平川爷爷所在的茅草屋射去。

身后一团丹液紧紧跟随,木质屋门仿若无物,没有受到一点点阻碍。

道士也从刚开始的眉头深锁,到后来的额头沁出汗水,此时更是脚下虚浮,踉跄了两下,易平川见状,忙伸手上去,扶住了道士。道士也没有推辞。神仙一样的人物,此时却虚弱得需要凡人小孩来搀扶,可见方才的一番作法是多么的耗费精力。

村长已挥散了人群,众人此时已将道士看作仙家之流,只想观看仙家作法。

但村长知道,帮助人稳固魂魄,可非同小可,更何况是易老那样的垂垂欲死之人,几乎要等同于起死回生,可容不得一点差错。于是不论众人怎样的心情,白须村长坚定地挥退了人群。

好在封闭的小村长,村长的话就是权威,众人也不敢违抗。

看到道士做完法,十分虚弱,白须村长恭敬地走到道士跟前,道:“道长,弟子家中还剩了几片百年老参,可用取了来,调息一番吗?“

白须村长刚喝了内伤药,又在手上缠了纱布,这样的姿态,又以年长执弟子礼恭敬地对待一位中年道士,让人觉得不伦不类,但道士去坦然受之。

道士道:“不必,百年老参虽是疗伤好药,但于我这虚弱却无补,调息也不必,好好静养几天就是。“转过头对易平川说道:“你祖父受灵狐内丹滋润调养,性命无忧,一日之后醒来,不但更胜从前,还能于武学根骨上有所增益。“

易平川疑惑道:“武学?是爷爷和村长爷爷往常故事里讲的飞檐走壁的武学吗?爷爷可从来不会什么武学啊,爷爷身体虽壮,平常打渔都要我去帮忙呢!“道士看了一眼白须村长。

白须村长一咧嘴,对易平川说道:“小易,其实武道的境界可远不止于飞檐走壁,传说高人能御剑千里,移山填海。”

“之前我还不相信这等人的存在,原本我还以为仅仅是传说,但近日见到那灵狐我就知道这传说未必为虚,今日得见道长,更是明白高人未始不存在。“

顿了顿,接着说道:“其实我和你爷爷还有你药师爷爷本来也是江湖中人,懂得些武艺,同行闯荡江湖几十年间,也闯下些名气。但十五年前,世道大乱。本不相扰的黑白两道忽然大肆火并。我们三人当时惹下了大仇家,你药师爷爷全家上下被拿仇家手下的太湖水贼残害一空。”

“你爹娘也在被仇家报复致死,我的妻儿也都死在了仇家的屠刀下。我们三人心灰意冷,心想,闯荡半生,却连亲眷都不能保护周全,而敌人势力太过于强大,我们三人尽终生之力恐怕也报不了仇。而那时你刚刚出生不久,你爷爷为保护你的周全,于是萌生退意,我也携了残存的族人,与你药师爷爷跟随你爷爷寻到了这个与世隔绝的小村。”

“而十五年来,我们也就从来没有显出武艺,直到几天前,妖狐突然出现,但我们的武艺在它面前却不堪一击。“白须村长脸上露出了沮丧的表情。易平川听说了这段往事,惊异无以复加。难怪自己每每问起父母的所在爷爷脸上都是露出一股悲伤的表情,原来自己的父母都是被仇家杀死的,可怜自己还未懂事,就父母双亡。小小的心中,生出一些悲伤之意。

道士“哼“了一声,道:“遇难而退,妻儿亲族大仇不报,算什么好汉!“白须村长面生一些惭愧之色,默然不语。

道士接着说道:“世道打乱!还不是那些黑道中人搞的鬼!喝!现在不该叫黑道了,是魔道!世道上现在邪魔外道横行,便是多了你们这种畏难怕死之辈!“说完不再去理白须村长脸上的羞惭之色,转头对易平川说:“你可知我为何今天来次?“

易平川正畏怯于方才道士表现出的泠然正气,又兼之确实不知道缘故,茫然地摇了摇头。

道士道:“今晨出现的流仙岛是我宗门所在。“易平川和白须村长听到这里,均不由自主的“啊“了一声。白须村长虽是江湖中人,但其时江湖中人信奉鬼神的大有人在,今晨众人还在顶礼膜拜的仙岛,竟是眼前道人的宗门所在。

道士对两人的惊异没有在意,接着说:“

我那宗门所在有一门巨大的法阵,故能在海上不停漂泊。宗门五十年一近岸,而五十年中也只有靠岸的时机,方能进出。而我宗门收徒,也就在近岸的这一段时间了。

这番掌门师兄卜算得出,这个方位有资质甚佳的少年,要我来此收为门徒。“说着看了看易平川,道:“如此看来确实资质甚佳,不枉我跑这一趟。“

易平川没想到这样一位仙长,来到这样偏僻的渔村,竟然是为了收自己为徒,但仔细一想,自小听爷爷和白须村长讲的侠客们的去世,早就心向往之,如今有机会成为比那些侠客还要厉害的人物,哪有不欢喜的道理。当下,喜悦已不自胜。

易平川沉浸在大侠梦的喜悦之中,白须村长却老练得多,提醒易平川道:“小易,这样天降的机遇,你还不赶紧跪下拜师!“易平川一听,赶紧倒头下拜,恭恭敬敬地磕起响头。

道士坦然地受了易平川的叩拜后,扶起了他,道:“正式的拜师还要等到回到宗门,在祖师爷像前立起香案再行正式的拜师礼。今日我俩算是暂且明了师徒名份。为师道号无尘,你暂且还用着俗家姓名吧。今日也是你的机缘。“

说着走向方才白狐尸身所落处,白狐周身已覆盖了一层硬壳,头与四肢与尾都不见,只剩下浑圆的像是一个巨大的鹅卵的圆球。无尘子捧起圆球,将它交给易平川,道:“那只白狐是天地异种,只是尚未修炼有成,它怀了幼崽,左近没有有灵性的兽类充饥,给予幼崽滋养。

才来这里捕食村民。现今它失了内丹死去,就用皮肉精华化作硬壳,幼崽吸收了皮肉精华,也不必再在母体孕育了,不久就将出世。我也曾答应过它完成未了心愿。现在为师就将它当作见面礼,赠予你,此兽将是不小的助力!“易平川恭敬地接过圆球,道:“多谢师父!“

手刚一接过圆球,只听“喀拉喀拉“,硬壳上逐渐出现几条细长的裂纹,裂纹逐渐变长变深,硬壳开始剥落,从硬壳落下而显出的黑孔中,钻出一个小小的脑袋,怯怯的往外面看了一眼,紧跟着整个身子一窜而出,在着易平川的手掌上绕了数圈,沿着手臂攀爬而上,坐上了易平川的肩头。尖尖的脸往易平川的脖颈上蹭了蹭,蓬松的尾巴往头顶上一盖,赫然是缩小版的白狐。要说这灵兽也果真不一般,刚一出生就能活蹦乱跳。

易平川喜悦不自禁。

无尘子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嗯,果然是天地异种的灵兽,若是好好培养,当是一大助力,其母恐怕还没能发挥其族类的天性,否则,我哪里是对手。“

“哈哈哈哈哈,不错,老道,你不但不是成年灵狐的对手,连我也比不上,这样好的徒弟给你教导,岂不是浪费!还是让我带去调教一番吧!“一阵狂风裹挟着黑沙,不知从哪里出来,突然将在场三人笼罩进去。

无尘子大惊失色,惊呼道:“土魔!“惊呼未毕,赫然发现,身边的易平川已经不见,白须村长晕倒在地。

无尘子心有余悸“土魔只是志在抢了他的徒儿,而且对他心存三分敬畏并没有打算动手,否则他如今的状态,恐怕要命丧当场。“但随即怒色布满满脸,怒吼道:“魔道欺人太甚,看我纠集门下,荡平了你魔教在云州的老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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