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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我国金融安全预警的目标与任务

在认识到构建金融安全预警体系的重要性和紧迫性之后,探讨如何构建该体系是顺理成章之事。构建我国金融安全预警体系,可以循着应该包含目标、主体和客体、组织管理系统、运作机制、法律依据和规则、外部环境与条件等方面的思路来考虑。在这个体系中,首先是需要确定金融安全预警的目标,然后是预警的主体作为组织管理系统的主动角色,依据相关法律法规按照预警的运作机制,通过预警的任务作用于预警的客体,从而实现对整个金融体系进行安全预警。预警的过程的顺利完成也还需要以一定的外部环境和条件为基础。

具体而言,金融安全预警体系的构建可以从理论上略作说明。“体系”是舶来词,英文为System,该词本身的含义有系统;体系,体制,制度,方式;秩序,规律等三层。就“体系”这层含义来说,是指思想、理论、原则等有序的组成(Ordered set of ideas, theories, principles, etc。)。参见《牛津现代高级英汉双解词典》,商务印书馆、牛津大学出版社1988 年版,第1175页。通常会发生将系统和体系混用的情况。有时“体系”是从“总和”的含义上讲的;有时“体系”特指有“秩序性,逻辑性”。《辞海》中就是按照特指有“秩序性,逻辑性”来给“体系”下的定义:“若干有关事物互相联系互相制约而构成的一个整体。如:理论体系;语法体系;工业体系。”参见《辞海》(普及本),上海辞书出版社1999年版,第3574页。依据这样的看法,我们可以尝试给金融安全预警体系下一个定义。金融安全预警体系,是指金融安全预警主体依据有关法律法规,按照预警的运作机制通过预警的具体任务作用于预警客体,对一国金融安全及时提供预警信息并提出相应防御措施而构成的一个整体。进一步理解其含义,可从以下几方面把握:一是金融安全预警是为了实现对一国金融安全及时提供预警信息并提出防御措施的目的;二是金融安全预警必须有相应的法律法规作为实施的依据;三是金融安全需要有一个组织管理系统,在这个系统中一般由国家授权的职能部门来执行预警的具体任务;四是金融安全预警的运作机制采用普通自然科学领域预警的原理和方法;五是金融安全预警还需要具备一定的外部环境和基础性条件。

本章试图首先对金融安全预警的目标、原则和任务作简要的分析,然后对金融安全预警的主体和运作机制进行探讨。最后对我国金融安全预警的基础性条件进行介绍。在金融安全预警的运作机制中,核心的部分是如何构建预警的指标体系,它也是不同预警体系侧重点的体现。正是基于这样的考虑,本文将在下一章单独讨论金融安全预警指标体系的构建。

一、我国金融安全预警的目标

预警是为了给人们提供危机可能发生的有效信息,指导人们及时地采取相应的防范措施,因而整套预警系统必须具有较为明确的目的。金融安全预警体系是以现实金融活动为内容,以整个金融业各个层次的运行过程为预警对象的。结合金融安全在国家经济安全中的地位和作用,我们可以将金融安全预警的目标分为理论目标和具体目标。就理论目标而言,由于单个的金融机构的危机或是货币危机可能因为金融体系的脆弱性而引发整个金融体系的危机,而后者又可能导致一国的财政危机,甚至会由财政危机进一步发展到政权危机和社会危机。所以,金融安全预警的理论目标就是要防止出现上述的恶性连锁反应。就具体目标而言,可以从宏观、中观和微观三个层次来分别确定。宏观层次的预警目标主要是防止外部经济体的金融攻击和货币危机引发的金融危机。中观层次的预警目标主要是防止金融市场层次的异常剧烈波动和金融基础设施的稳定运行。微观层次的预警目标主要预警各类金融机构的经营风险,不致出现倒闭从而引起系统性风险。鉴于我国的发展中国家的基本国情和金融业发展仍然处在较低阶段,在以上金融安全预警的目标中,我国金融安全预警的目标既要确保金融机构的稳健经营,又可以在此基础上侧重防范外部经济体的金融攻击。

各类预警的有效性往往取决于能否及时提供预警信息,而经济金融领域普遍存在一个从认识到决策再到执行的时滞问题。所以,为了保持预警信息的科学性,应当有效消除时滞的有害影响。时滞可以分为感知时滞、确认时滞和执行时滞三种类型。其中,感知时滞是金融运行出现异常现象到监测部门感知异常现象之间滞后的时间;确认时滞是监测部门感知异常到确认异常之间滞后的时间;执行时滞是监测部门确认异常到决策部门执行调控措施之间滞后的时间。在金融运行中,应用预警系统的目的,就是要有效缩短时滞。对于感知时滞和确认时滞可依靠设置超前指标予以缩短,对于执行时滞可依靠一定决策程序,使监测与决策一体化予以缩短。

一般来说,一个健全的、良好的金融风险预警系统能够体现以下要求:充分反映全国、区域、地区经济金融运行和景气波动的基本态势;灵敏反映全国、区域、地区范围内金融风险的程度及变动趋势;完整地体现系统内各层次、各子系统之间相互配合、相互分工的要求,彼此不产生摩擦和重复;组织体系健全,覆盖面广。

二、我国金融安全预警的运作程序和任务

(一)金融安全预警系统的一般运作程序

1.指标选择

金融风险的大小可根据一系列的经济和金融的指标来度量,因此,金融风险评估系统框架最基本的要素是确定预警指标。影响金融稳定的因素不胜枚举,而且各种因素的相对重要性及相互作用也因一国的水平、开放程度、经济规模、经济结构、经济周期、市场发达程度和政府干预程度的不同而大相径庭。因此,分析风险的角度不同,所选指标也就不同。金融安全预警指标的选择应考虑三个原则:一是超前性,就是所选指标的运行变动应超前于实际金融变动,就尽可能选择先行指标,先行指标的运行周期应比金融基准指标循环领先一定的时间。二是灵敏性,就选择那些灵敏度高的指标,它们能对金融运行中的微小变化做出反应。当金融运行呈一般波动时,这些指标应有明显变动;当金融运行的警兆出现时,这些指标能及时发出指示信号。三是适用性,所选择的指标应具备应用性,它们的经济意义应明确,资料来源应可靠,代表性强,最好选用实际金融工作中常用的指标。

2.金融安全监测预警指标体系信息搜集与整理

金融安全预警的信息资料来源于金融监测。通过金融监测活动获得大量有价值的监测信息,并采用一定量化模型对监测结果进行评价分析;搜集未来运行态势的预测信息和分析评价的反馈信息;对于所搜集的信息进行加工整理,即计算各指标变动率或增率、编制增率时间序列、剔除季节变动要素和不规则变动要素,得到调整后的时序资料作为预警的依据。

3.预警区间的划分

金融安全监测预警中可划分为若干个预警区间,各区间有各自的警情、警度及相应的标志。

4.临界值的确定

在金融预警体系中,必须要确定一个与预警指标体系相适应的合理测度,作为经济运行正常的衡量标准,并以此来判别经济运行中是否出现警情及其严重程度。这种合理测度在金融预警中称为“临界值”,即反映经济运行中将发生的警情严重程度的等级界限。“临界值”是划分有警或无警的界限值。其中,无警的警限称为安全警戒线,预警区间的上下限称为预警线。

“临界值”的确定是预警系统有效性的重要环节。当其中一项以上的指标偏离其正常水平并超过某一“临界值”时,我们就把它当作是金融危机将在某一特定期间内发生的预警信号。设定的临界值偏离正常值太大,会使预警系统在许多危机来临之前未发出预警信号;而临界值偏离正常值太小则又会使预警系统发出太多的错误信号。为此,我们根据各种指标的具体情况,选择能使该指标错误信号与正确信号比率最小的临界值。

与自然现象的定等分级不同,复杂的社会经济现象不可能直接借助于仪器、仪表等硬件手段对其运行中将出现的警情的严重程度进行测定,并定等分级。经济运行“正常”或“不正常”本身就是一个非常模糊的概念,往往还牵涉到人的主观评价。因此,需要依据国际公认、历史经验、专家意见,并结合具体国情和经济运行的实际情况综合考虑确定。在明确了各类警区的临界值基础上,便可观察警情指标的实际值及其变动所在的区间,监测其警情和警度的发展。

5.确定综合评价

在金融危机预警指标体系中,单个的指标仅能从经济活动的各个侧面来描述,很难进行综合评价。因此,必须对多种相关因素进行综合分析,最后作出评价。综合评价问题是多因素、多层次决策过程中所遇到的一个带有普遍意义的问题。

6.对进一步预警信息的跟踪监测和分析

对进一步预警信息的跟踪监测实际上又是新的信息搜集与整理过程,从而整体上形成一个循环的过程。

(二)我国金融安全预警的任务

金融安全预警的任务主要可从微观到中观的层次来把握。主要有:一是预警金融机构运行风险。商业银行等金融机构作为微观的主体,它们能否稳健经营是国家金融安全的重要的微观基础。二是预警资本市场风险。尤其是股票市场的风险,可对市场的资金流向和居民的信心产生一定的导向作用。三是预警外汇市场风险。我国的外汇市场在新的人民币汇率机制形成方面担负着重要的任务。因此也是金融安全预警的具体任务之一。四是监测大额资金突发性跨境流动。资金大规模突发性流入和流出往往是金融风险爆发的原因和先兆,而我国在这方面的管理和监控还有待加强。五是对洗钱活动的监控。洗钱本身就会产生多重影响,而从金融安全预警的角度可以更关注洗钱与游资形成的联系。

三、建立我国金融安全预警体系的原则

我国金融安全预警体系主要包括以下几方面内容:第一,金融安全预警的法律法规依据。目前还较少见到专门的金融安全预警法律,现有的法律依据也是散见于国家安全法、刑法和有关的金融法律法规中。法律依据解决的是金融安全预警的规则问题。第二,金融安全预警的组织管理系统。它主要是指由金融安全目标确定的金融安全预警职能由何种机构来履行,预警的主体机构与相关机构的关系如何确定,以及预警主体机构内部职能部门和分支机构的设立问题。第三,金融安全预警的运行机制。运行机制是指金融安全预警的主要环节。在运行机制中,金融安全预警的指标体系是核心因素。四是金融安全预警的外部环境与基础性条件。

我国金融预警体系的建立可以遵循以下主要原则:

1.科学性原则

金融安全预警体系的设计要符合金融体系和经济运行的特点、性质和内在关系,这是建立预警的基点和出发点,也是该系统结构能够客观地反映一个国家金融安全状况的关键。因此,我国金融安全预警体系的设定应该以科学的理论为依据,主要包括现代金融工程理论、系统工程理论和统计学,以及有关虚拟经济等的一系列理论,并结合我国经济发展状况和金融系统发展的程度来设计。所划分的层次必须科学合理,所选的指标应该是全面、准确、可靠的,并且可以运用定量的分析方法对系统进行定量的描述与分析,以提高对整个系统的认识。

2.系统性原则

金融安全是一个系统的概念。它可以从不同的角度、不同的主体与客体进行分析。它是一个多层次、多因素的有机整体。因此,确定金融安全预警的体系必须将各个层次有机结合起来,形成一个完整、全面、结构有序、层次分明的系统,以反映复杂的金融安全状况。

3.可比性原则

我国自改革开放以来,经济体系与金融体系的发展在不同的地区之间存在着较大的差异。为了实现指标的综合,指标之间首先应该实现可比。因此,应该选取统计口径范围、统计方法均较为一致的指标构建金融安全预警体系,以实现指标的综合。

4.可操作性原则

为了保证金融安全预警体系的构建以及综合评价的顺利进行,首先,应该尽量选取可以量化的指标群。对于无法量化或很难量化的指标可以通过间接衡量或局部综合衡量的方式进行选择。其次,必须有准确可靠的数据来源,即或来源于金融经济统计报表,或来源于会计报表,或根据有关数据进行简单的运算得到。同时,还必须考虑需要与可能之间的矛盾,尽量在可能的范围内使目的得以实现,以保证评价的顺利进行。

5.开放性原则

考虑到我国金融系统发展的现状与趋势,在构建金融安全预警体系的同时,也应该以开放性为原则之一。金融安全预警的指标体系的设计在保持稳定基础的同时,应该含有一定的调节部分。这是因为:一方面,我国的金融系统还不尽完善,与发达国家相比金融系统本身发展时间较短,数据基础不够完善;另一方面,随着经济的迅猛发展,我国的金融系统发展速度较快。经济的转轨同时也带来了金融制度的一系列变迁,这导致了金融指标体系的不稳定。为了能够更加准确地描述金融安全状况的变化,在指标体系的构建过程中可以保持指标体系的开放性,在根据理论和实证研究选择核心指标集的同时,前瞻性地设计备选指标集合。

6.主观与客观相结合的原则

我国的金融体系与经济发展都是处于转轨中而不断变迁的系统,其稳定性较差。在这样的条件下,客观的定量分析方法与主观的评估方法结合来选择相关指标更符合我国的国情。同时,对于西方学者理论中用来构建金融预警体系的有关指标,可以有选择地借鉴和吸收,但应注意我国经济金融的特殊性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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