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阿尔迪冈上尉等人被押到一个破败的碉堡里,这个碉堡是镇上的要塞,它面临绿洲北边一个不太高的小沙丘,这碉堡还曾是藏非克绿洲上图阿雷格人的战场。
这个碉堡上有一个被削去顶尖、类似清真寺尖塔的建筑,站在这个建筑上,可以眺望远方。
虽说这个碉堡已破败不堪,但勉强可以住人,它里面有几间破损的但却可以避风寒的房子。
阿尔迪冈上尉、德沙雷先生、皮斯塔什下士、弗朗索瓦先生及两个北非骑兵,一行6人就被关在这里。他们虽见到了阿迪亚尔,却没听到他说一句话,索阿尔同以前一样,不回答他们提出的任何问题。
很显然现在上尉等人身上没有任何武器,无论是枪、刀甚至是硬的东西,他们早在被擒的时候就被搜了个遍,连弗朗索瓦先生的刮胡刀都被搜去了。
当所有图阿雷格人离去后,上尉和工程师才仔细打量这个碉堡。
“你们知道吗?一个人被关进监狱后第一件事应该做什么?那就是观察整个监狱情况。”工程师说道。
“接着就要考虑到如何逃出去。”上尉补充说道。
众人听完就把目光转向院中,在院中间有一座半截塔,很高,不凭借工具是不可能跃到墙外的,在它的底部有一扇厚实的门向内开着,但现在也被索阿尔关上了,并且被用铁皮加固了,不可能打破,现在只有看墙了,然而墙的四周也被警戒着。天很快就黑了下来,但依然没有人给上尉等人送食物和水,他们又饥又渴,但只能忍耐着。
他们又借着一点黄昏的光亮看院子,找到一间放置粪桶的屋子,他们聚集到了这屋子里。半天,皮斯塔什下士说道:
“难道他们想饿死我们吗?”
“不,这不可能,如果他们想饿死我们的话,就不会在索阿尔俘虏我们的时候也为我们准备一份食物。现在还可以,但到了明天还不给我们食物的话,那时我们才难以忍受呢!”上尉说道。
“现在我们还是想办法睡觉吧!”德沙雷先生说道。
“对,睡觉,在梦中我们可以吃上排骨,填上肉陷的鹅、还有沙拉、有……”
皮斯塔什下士赶紧说道。
“说!下士,说下去!”弗朗索瓦先生说道,“可我只要一盆美味肥汤就够了。”
众人都在猜测,阿迪亚尔会把他们如何处置?他一定认出了阿尔迪冈上尉,他会把上尉处死吗?他会把所有被俘虏的人处死吗?
“这个问题我是这么看的,”德沙雷先生说道,“我们目前还没有性命之忧,因为,图阿雷格人会把我们当作人质。大家想一想,阿迪亚尔和图阿雷格人在工人返回工地之前,势必要对三百四十七公里处进行袭击,他们极有可能在这次袭击中失败,他会重新落入当局之手,那样我们就对他有用处了,如果我们对他说‘我们可以换回你和你的伙伴们的生命。’他一定会相信的。我认为这一天已经不远了。”
“从理论上说,您的推论成立,”上尉对工程师说,“但是,我们千万不要忘记阿迪亚尔的为人,他是个残忍自私的人,他有时会丧失理智的。”
“可阿迪亚尔复仇的对象恰恰是您,我的上尉。”下士提醒道。
“对,你说得很对,下士,我也很奇怪,阿迪亚尔既然认出了我,为什么没对我使用暴力,我认为……我现在担心的却是维埃特和普安塔的命运。”
“我们必须寻找时机逃脱,只要一有机会,我们就要牢牢抓住,逃脱他们控制。当我在我的伙伴面前出现时,我一定要成为自由的人,而不是作为用来换取这群匪徒性命的俘虏,我一定要与这伙袭击我的匪徒面对面地斗争。”
就在阿尔迪冈上尉和德沙雷先生商讨越狱方案时,下士皮斯塔什和弗朗索瓦先生也在考虑此事,他们想依靠外援,甚至依靠“切红心”来帮助他们摆脱困境。
事实上,问题就要从不同角度,不同方面来看待。
事实上,“切红心”一直没有离开,追踪索阿尔一伙人来到藏非克,而索阿尔一伙也知道“切红心”在跟着他们,却没有赶走它,但他们却不允许“切红心”进入关押上尉等人的碉堡。
皮斯塔什下士和弗朗索瓦先生还在议论着“切红心”。“狗具备我们人类所有的特殊思维。
如果我们把情况跟‘切红心’谈一谈,让他去找它的主人尼科尔中士长,弗朗索瓦先生,您说它会不会去?”
弗朗索瓦先生没有回答,只是不住地点头,并不时摸着刚刚长出硬胡子的下巴。
上尉等人由于久久盼不来食物和水,所以只好坐下来休息,但没有睡多长时间他们就从饥饿中醒来了。
“从今天晚上没人给我们送饭来看,明天上午我们还有可能挨饿。”弗朗索瓦先生分析道。
“这群浑蛋,为什么不给我们送吃的,我饿得快不行了,这群可恶的家伙!”皮斯塔什下士说道。
上尉等人也加入了吃这个话题的讨论上来。就在他们讨论还未结束时,艾赫迈特和一些图阿雷格人钻进了院子。他们拿来了一些糕点、冷肉和椰枣,还有一罐从河里汲来的水。阿尔迪冈上尉又压抑不住图阿雷格人将怎样处置他们的疑虑,他走了过去,向艾赫迈特询问。艾赫迈特同索阿尔一样没有回答阿尔迪冈上尉的问话,而是转身离开了院子。就这样三天过去了,情形一点儿也没有发生变化。这三天里,上尉等人又仔细观察了整个院子。企图找出有疏漏的地方,可是一无所获,惟一的通道是门,却又不能强行打开。
皮斯塔什下士为了了解外面的情况,经过多次努力,冒着被摔死的危险从破台阶上攀援到没有顶篷的帽状拱顶上。
从那里可以纵观整个绿洲的场景,而不怕被人发现。
从观察中得知欣吉兹东西纵长大约在3~4公里,镇中央有百十间房子,并围绕着这碉堡排列,在最北面一排住房中,有一间房四周用土墙围着,而且门前插着许多旗帜,据估计这极有可能是阿迪亚尔的房子。
4月20日下午,下士又观察到一特殊情况,那就是,有许多人从欣吉兹不同地方赶来,他们既没有骑骆驼,也没有带着别的牲口,显然不是进行商业性质的活动。
“他们极有可能是阿迪亚尔召来的,定有什么重要活动。”下士猜测着。时间不长,镇上广场就聚满了图阿雷格人。下士忙把情况告诉上尉,阿尔迪冈上尉急忙爬到狭窄的拱顶塔上。
没错,这肯定是场重要的聚会,不然不会有这么多图阿雷格人齐聚藏非克的。此时广场上闹闹吵吵,一片沸腾,直到来了一位人物为止,在这个人的旁边还有一个男子和一个老妇女。皮斯塔什下士突然指着那个人高声叫道:
“他就是阿迪亚尔,图阿雷格人的首领。”
“对,他就是阿迪亚尔。”上尉也说道。
事实上,阿尔迪冈上尉和皮斯塔什下士说的不错,那个人就是图阿雷格人的首领阿迪亚尔,他身边的男子是他的弟弟索阿尔,那个老妇女是他的母亲杰玛。只见阿迪亚尔来到广场中心位置滔滔不绝地演讲着,他的演讲不时被那些图阿雷格人的掌声所打断。上尉和下士只能看到这些,却听不到阿迪亚尔具体在讲些什么。阿迪亚尔的演讲大约进行了一小时左右,最后又在众人的簇拥下,向自己的房子走去。阿尔迪冈上尉和下士把情况向众人讲述了一遍。
德沙雷先生分析道:
“他们一定是为了破坏新运河工程而召集的会议。”
“我也这么认为。”上尉说道,“而且极有可能又是针对普安塔领导人修建的那段运河。”
“我猜一定是关于我们的活动,”下士气愤地说道,“他们是要把我们杀掉!”
争论之后,谁也没有说话,上尉和工程师也都担心:“图阿雷格人齐集藏非克绿洲是为了搞破坏活动吗?难道真像皮斯塔什下士所说的要把他们杀害吗?另一方面,维埃特中尉不知我们落入哪一部落手中,他们能来得及救援我们吗?”
从拱形塔顶下来前,阿尔迪冈上尉没有忘记巡视一下整个迈勒吉尔地区,他发现迈勒吉尔地区的南北部都十分荒凉,欣吉兹向东西两侧延伸的部分也是同样萧条,总之这是片广阔的荒漠,维埃特中尉能知道我们被困在这里而领兵来救吗?
“假如阿迪亚尔真的把我们拖到广场处死,我们要进行反抗,但……”上尉继续思索着。
白天就在担心中过去了,吃的东西早就在上午时候被放到院子里,一次放一天吃的东西。
夜晚,他们又躺在了屋子里的草铺上。
就在他们刚入睡半小时左右,外面突然响起了声音,众人醒来,都在担心是否阿迪亚尔派人来提审他们。
皮斯塔什下士忙起身,趴到门边仔细听。
细听之下,才知不是脚步声,而是低沉和悲哀的尖叫声,是只狗在来回走动。
“啊!是不是‘切红心’,‘切红心’!”下士轻声叫了起来。
狗趴在门槛边上。
“‘切红心’,‘切红心’!”皮斯塔什下士继续叫着。
“切红心”听出了皮斯塔什下士的声音,它低低地叫着表示回应。
“真的是‘切红心’!”下士轻轻喊道,“‘切红心’马上去找你的主人,和你的老朋友‘争光’,告诉他们,我们在这儿!”
这时,上尉等人也靠近了大门,他们希望借助“切红心”与他们的战友联系上,好让维埃特等人知道他们被困在这儿,派兵来救援他们。
“去吧!‘切红心’!快去找你的主人!”下士又叮嘱道。
“切红心”好像理解了下士的意思,因为它在皮斯塔什下士说完后就跑开了。
第二天,依然在平淡中过去了,无任何事情发生。
在夜里,下士爬在门边仔细听墙外的动静,但什么动静都没有听到,显然“切红心”还没有回来。
两天就在这不安与等待中过去了,“切红心”没有回来,镇上也没有什么异常现象。
第三天,也就是4月24日上午10点,上尉爬到塔顶观察时发现镇上人声噪动,镇民又齐聚广场,并且有许多人骑着马赶到广场。
“难道阿迪亚尔决定要把我们拖到广场处死吗?”
但上尉很快发现并不是这么回事,只见阿迪亚尔骑在一匹马上,处于广场中心位置,在他周围有一百名左右跟他装扮一样的图阿雷格人。
约半小时左右,阿迪亚尔领着这一百多人出镇向欣吉兹以东行去。
上尉忙跳回院子,把阿迪亚尔领人出发的事向众人讲述了一遍。
“他们一定是去古莱阿,看来那里的工程即将恢复了。”工程师说道。
“他们能否同维埃特中尉所率领的小分队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