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医院的宫昔羽,转搭了几次计程车防止跟踪,围着整个城市绕了几圈后,她又搭上地铁回医院,然后开自己的车再兜路回家。
她如此小心是有原因的,她信任自己的催眠术,更相信自己的判断,这个男人不是她能应付的,隐藏行踪犹为重要。她可不想以后跟这种人缠上,一来她不一定会赢,二来她没有时间可以浪费。
拿钥匙开门进客厅就看到健壮高大的阿力一头湿淋淋的自浴室出来,他看到她后一脸冷脸紧张得通红,愣愣的递出手中搓头的毛巾,尴尬的支吾其词,“对不起,你昨晚给我的毛巾我擦牛奶弄脏丢了,所以,就……不好意思……”
她大方一笑化解他的尴尬不适,毫无顾忌的走近他,拿回自己的毛巾进房,“没关系,我衣柜里还有几条新的,这个我用过了,给我吧,我拿新的给你!”
拿走毛巾时,粗糙的古铜色手掌与柔腻白皙的手背微微擦过,他像被触电一样缩回手,红潮很快自古铜肤色的脖根漫延上冷面。
“你等一下再进去,庄医生来了很久,现在还在里面换药!”好一会他才找回自制,忆起她怕血,他赶紧跳动她跟前挡住她进卧室的脚步,
“这样呀,不靠近床边应该没关系的!”她微微感动的道谢。
“你的脸很苍白,今天发生什么事了吗?”隔近才看到她脸色确实很差,不免担心的问。
“是有些事很烦人!”感动于他的观察细致入微,她放弃笑脸,让忧郁尽显黑眸,推开卧室门时回转头歉然的说,“我们呆会再谈,我先进去看看她怎么样!”
有气无力,她看来焦躁虚弱,就这么望着她,他的心在发痛,他又一次发自内心想为她撑起她的天,他要帮她!他不要再见她这么苍白虚弱的样子。
“她怎么样了?”进入卧室后,宫昔羽一眼望见床边收拾工具的庄游星,床前三步远她停下了。
庄游星扯个空抬起了头,闲散的答道,“大忙人回来了,伤口都换好药了,看不到血了,过来吧!”
如此说来,她也没什么好怕的了。坐上床边望着单语洁那张气色比昨天好很多的脸,她放心不少,“气色不错,她的伤势应该不会恶化了吧!”
“恶化!”哼笑一声,他像听到了什么世界笑话一样,他孩子气的掀开被子把单语洁伤痕累累的手拿出来献宝,“我还怀疑这个人到底是不是人类,哪有人的复原力如此惊人,你来看!”
“不要!”很快别开眼,昨天手术时她还记得她的那只手的手肘被磨破大块皮,血肉模糊吓死人。
“看不到血的,相信我,看吧!”深具探索精神的庄游星不屈不饶的把单语洁的手抬高送到她面前,再三保证。
“什么……”不以为然的咕哝两句,但她睁眼看清后,结舌无言了。
“是吧,惊奇吧!”献宝的人极需要赞同,嘴皮子劈里叭啦一长串,“你看,昨天这里的皮全被磨光了血肉模糊一片。你再看现在,长出的新皮除了红嫩一点外,这根本看不出伤疤吗?你说她这还算不算人!”
不可置信的抚上单语洁的手肘,指尖滑嫩细致的皮肤让她再次惊叹!
真的很难置信!难道她记错了手,其实是另外一只手受伤!
想着她就去证实,围绕大床走一圈,弯到另一边,从背窝里小心的抽出她另一只手,入目她再一次惊诧——没有伤!
“你果然和我一样马上换手去确认,刚才换药解开纱布的时候,我还在怀疑我昨天是不是秀逗包错手了。事实啊,被气梗死也要承认!”庄游星笑得自得意满的看着她错鄂无语的样子,那幸灾乐祸的样子,显然他已忘了自己看到伤口时的蠢样,他的反应可比她要夸张几倍,光是揉眼拍脸就不下十次。
白白被他捡了这么个偷笑的机会,宫昔羽心情不爽得很,将单语洁的手放回被窝,盖被子时她注意到了枪伤处纱布已没有血迹,回头问,“那她其它的伤呢?也好得这么快吗?”
傲慢的抬高下巴,谁叫这是他的专业,“这还用问,撞断的肋骨震伤的内脏一天之内就复原了六成,枪伤伤口已经开始结疤,我预计不超过一个星期她就会全部痊愈,我的意思是完好如初,像从来没有受伤一样!你觉得很惊奇吧,我还是第一次看你吃……惊”最后一个次他又强迫性的转换,被她那凌厉大眼一瞪了,惯性冲口的话被习惯改口改回。
他改口是习惯,她瞪他也是习惯,瞪到有气都没力气再瞪的时候。接受能力惊人的她接受了这个事实,淡然的说,“这样也好,以后你就不用再来了!没你事了,回去吧,管住你的嘴吧,这件事我不想还有其它人知道!”
呃!结巴的变成庄大医生了,支支吾吾说得含糊不清,“可是,影那小鬼今天来找我,我正在……兴头上,嗯……被他缠着不放,嗯,所以叫他找你玩,就告诉……”
听明白他何故扭捏,她气急瞪大了双眼,用跑的绕到床另一边,沦起双拳死命的锤他的心肺,就打他太没心肺。
“你这只**居然在影面前上演活春宫,他的心智离成年还远着呢,你想害他烦死我是不是?我要打死你,不要跑!”
“喂,宫大小姐,是你的宝贝徒弟自己跑来找我,吃亏的是我好不好!”被逼到角落的他委屈极了,演活春宫她以为他想吗?她气,他也快气死了。
委屈到想向上帝投诉的人应该是他,越说越委屈,实在忍不住要为自己流下同情泪,“平时忙得天昏地暗,大半年才有机会解放一次,可每次每次都被你师徒二人破坏,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我上辈子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要给我如此报应。”
“那你怎么向影解释,你和你的女伴在玩什么游戏?你可得给我向他解释清楚满意了,别让他缠着我没完没了的问十万个为什么?”他的无奈让她更加无奈,痛苦的抚着头,退会在床边有气无力的指着他的鼻子问。
说起这个,那这就是他的成就了,庄游星想起自己对影前无古人的狡辨方式,就笑得合不拢嘴,刚才的委屈忧怨样丢到不知哪个天外。
“这你放心,我的反应快得让我自己都好感动。他问我坐在女人身上一上一下在干什么的时候,我跟她说我正在救人,我还强调这只有医生可以做他不要学!他又问我说他听着女病人的叫声很不舒服,我说那是因为病人正在生死边缘,他这么善良当然不舒服。他又问我为什么不用手要用下面救人,我说因为手不够细伸不进去,不过我说有时也是可以的,只是……”
“STOP!我不是要听这些,我只想知道,他再没有疑问了吧?”面红耳赤宫昔羽狼狈的伸手打断他的聒噪。她只需要操心自己需不需要再面对淹死人的十万个为什么,哪有说过想知道他那费话长篇且儿童不宜的叙说经过。
“没有了,他足足问了十分钟,弄得我就闷在那十分钟没有动!”在哪没有动他不用明说看他交错羞愧与得意的脸就能了解。
“这个死**,还死不承认,开口闭口都是这些垃圾,干脆我替天行道打死你算了,”气得抓起另外一个抱枕死命的打他那一脑黄色颜料的头颅,今天之内受惊受气的一切,她全发泄在他身上,吃定他只能接受。
狼狈躲闪不及的人被狠狠修理,真的没胆子还手,委屈的咕哝道,“我哪里错了?宫大小姐,是你要我说的!”
哪里错,让她越打越有劲就是他最大的错。
“还敢回嘴,真想死了!”
他看出了她在发泄,不想当沙包他开始识时务,“我认错,我闭嘴!”右手做了一个拉链的动作,乖乖的躲到床的另一边,中间隔着伤患他比较安全。
发泄也差不多了,全身虚脱一样丢开抱枕瘫坐在床上,收拾起残局,“你跟影都说了多少,他又产生了多少兴趣?”
呃,他又开始支吾,“没说多少,真的,我只告诉他你家有一个伤患,加上伤患就是警方全城搜救的单语洁而已,真的不多!”
“真的不多?你还敢说!”打上瘾的拳头又想出手,但没有力气跑到床另一边去,所以她唯有放弃。
咬着指肘思索最好的对策,她得赶快,说实话她真很害怕鬼才影的兴趣,实在是太心有余悸了!
影是个天才,但最大的本事却是添乱,这段时期她没时间给小鬼上课,她更没时间收拾麻烦的残局。
考虑过后,她有了对策,“游星,你现在马上去找影,你就说你埃及的朋友得到了一张法老王图特卡蒙的羊皮手记,请了无数学者也解不开其意,叫他帮忙!”
“可是我又没有这个什么蒙法王的羊皮手记,胆敢骗他,我还要不要活!”皮皮开始抖,头摇得像拔浪鼓般响亮,他的人生才刚开始,不想被堕天使缠下地狱。
无力的白了他一眼,认命的给不开窍的他解释得一清二楚,“羊皮没见过吗?弄张旧羊皮随便画几个乱七八糟的字符上去就行了,影那天大的好奇性子,来去至少可以拖个三天,等他回来,我应该有空对付他的为什么!运气再好点的话,忘性大的他忘了也说不定。”
庄游星恍然大悟,惧怕消失,乐天的性子又让他慢慢开始向往那黄沙滚滚的炽热沙漠国度,开始庄游星式幻想,“试试吧,其实说起来我也二年没休假了,不如一起去,听说现在有些地方还有奴隶市场,要是能买到一个……呃,我是说经过真神阿拉的指引去拯救我深爱千年的转世情人,千年前我们不能相守,我们的爱经过千年沉淀,我已经不能再没有她!我好深情对吧,感不感动?”
“埃及没有阿拉!”
懒得看人头猪脑扮情圣,翻他白眼都嫌浪费,“不过你去也好,看好他,别让他好奇闯祸又被各大集团杀手满世界追杀,我真没时间救他。”她想就三天,影应该忙着解迷应该没时间闹事,但叮咛一下总有好处。
“你都看不住他,我怎么看得住!总之,我尽力就是!”闷头接下重任,他也学起了小人的本事——讨价还钱,“既然我帮你这么大忙,你是不是可以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这个女人为什么会得罪铁煞盟,大宫主你怎么会变得如此善良去救她,反正我都知道一半了,干脆全告诉我好了,你说对不对?”
她没有考虑,答得何其顺口,“好,我告诉你,然后你又不小心透露给影,然后我又支开他,到时罚你得陪他到底,庄公游星先生,你是不是想陪着影胡闹,然后客死异乡?”
刻意停顿让他的猪脑有时间考虑一下,“现在,还要不要我告诉你?”
当然——不,他惊慌的背起医疗工具箱走得飞快,现在就算她逼他听,他也不要再听。
庄游星逃命似的离去,阿力接着闷闷的走进房间,他拧的剑眉心情看来不怎么好,
“你们聊什么这么久,还很闹腾!”她和他的笑闹吼骂声听在耳里,他有点吃醋!
“没什么我们在聊一个朋友,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淡然一笑,答得浅显。
这个时候她才想起房内还有另一个人,在病人床前闹腾确实不太应该!
“我们出去说,不要再打拢她休息!”
她浅笑宜然的走在前面,阿力无怨的继续听任,两人坐回客厅沙发后,没等她开口,他已开口,有如发誓,“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帮你,这是男子汉的承诺,你说吧,我可以为你做什么?”
她又笑了,感慨复杂也欣慰,她一直相信,她只需要些微示弱,他不会等她祈求一定挺身相帮,这个男人太单纯简单,太难得了!
利用他的爱的自己真的很卑鄙,以前曾听说过有一种人,做任何事从来没故意坏心,但做的每件事不用经过计算都会大利于自己,她想自己就是这种人!
“谢谢你,我想请你暂时留下,这段时间不要与锁王联络,可以吗?”
还用问!
只要她说,刀山火海阿力都会为她去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