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 1967 年,旧金山人民已将他们的“灰色法兰绒西装”换成了五颜六色的衣服和鲜艳的领带。到了 1967 年,爱情已经篡了科学管理的位,成为了大众价值观的尺度。到了 1967 年,隐藏着不满的聚宝盆已经被一个需求透明的聚宝盆所替代。到了 1967 年,和斯科特·弗格森一样,数以万计的旧金山人爱上了一些并不真正存在的事物。
“如果你要到旧金山去,记得在头上戴几朵花。”史考特·麦肯基(Scott McKenzie)在 1967 年 6 月中旬的蒙特利流行音乐节上这样唱到。这首歌叫做《旧金山(记得在头上戴几朵花)》。
“妈妈与爸爸合唱团”的作词人及音乐节的组织者之一约翰·菲利普,专门为在蒙特利流行音乐节上首次登场的麦肯基创作了这首歌。
但是,蒙特利不仅仅是关于一首歌,它还翻开了一个全新的纪元。和仙童半导体一样,为期三天的蒙特利流行音乐节也是一个创举,其重点是召集到许多不同的歌手以及大量不同的陌生歌迷。正如由“八叛逆”创办的公司催生了像英特尔和 AMD 等更大芯片公司一样,蒙特利也为伍德斯托克(Woodstock)和阿尔塔蒙特(Altamont)更大型的音乐节提供了灵感。仙童半导体不仅仅是一家高科技公司,蒙特利流行音乐节也绝不仅仅是一个音乐盛会。
1967 年 6 月中旬,至少 5 万名——某些人估计有 10 万名——亲密的陌生人登上北加州的海岸来到蒙特利,这是一个与圣路易斯(San Luis Bautista,希区柯克《眩晕》中自杀场景的拍摄地)传教团相距不远的西班牙殖民小镇。人们头上戴着庆祝节日的鲜花款款而来,不仅仅是为了听史考特·麦肯基、吉米·亨德理斯(Jimmy Hendrix)和詹妮斯·乔普林(Janis Joplin)、谁人乐队(The Who)、妈妈与爸爸合唱团以及感恩至死乐队的音乐,同时也是为了庆祝相逢之花的全新绽放;它仿佛意味着全新的开始、美国的第二次机会以及全世界像朋友一样团结在一起。
“如果你要到旧金山去,你会遇见许多和善的人们。”史考特·麦肯基在蒙特利这样唱道。《旧金山(记得在头上戴几朵花)》不仅反映了那个时代的精神,同时也成为享誉全世界的一首冠军曲目,并卖出了 700 万张唱片,还成为 60 年代反主流文化的亚文化社会共同感的圣歌。
的确,吸引成千上万人于 1967 年 6 月奔赴蒙特利的原因是可以认识很多人。和音乐会一样,这场为期三天的音乐节是关于分享、通过音乐将所有人聚集在一起以及将陌生人变成朋友的一次社交实验。在蒙特利,僵化的五十年代在公共生活和私密生活之间划出的界限开始瓦解,并随之诞生了一种致力于在陌生人之间建立亲密关系的全新、透明的公共空间。1967 年的孩子们甚至为这种社交狂欢发明了一个名词,他们称之为“情爱大集会”。
“如果你来到旧金山,”史考特·麦肯基对几万名涌到蒙特利的人群唱道,“夏天将是一个非常好的季节!”一位天真可爱的年轻姑娘在帕尼贝克(D。 A。 Pennebaker)的《蒙特利流行音乐节》27 纪录片一开始这样询问采访者,“你没去过情爱大集会吗?就像复活节、新年、圣诞节和你的生日全都撞到了一起——到处都是激动的人群。”
在 1967 年的夏天,仿佛每天都是复活节、新年、圣诞节和我们所有人的生日一样。“爱,爱,爱,爱,爱,爱,爱,爱,爱。没有你能做而做不了的事。”披头士乐队在那年夏天的另一首冠军曲目中这样唱道,“你所需要的只是爱。”实际上,蒙特利流行音乐节标志着“夏日之恋”的开始——一个长达两年的,关于友谊、分享与合作的反主流文化试验。
1967 年的 6 月,就像是数字时代之前的“占领华尔街”运动。将全球总部设在旧金山海特 - 阿什伯利(Haight-Ashbury)街区的“夏日之恋”代表了一种希望联合全世界“友善的人们”的大胆尝试。在关于性、毒品和摇滚的耸人报道的背后,1967年夏天来到这座城市的人们在寻找全球社交归属感的可爱理想——《旧金山神谕》28 将其描述为“同情、意识和爱的复兴,以及全人类联合的展现”。——听起来是不是有点像唐·泰普史考特或乌迈尔·哈克的口气?
这个“全人类联合”的理想成为反主流文化的一个核心主题。正如六十年代的史学家托德·季特林所解释的:它代表了“嬉皮士公社居民:将所有受伤、渴望的灵魂带到甜蜜集体的社会结合理想”。29 据季特林记载,1967 年共有 5-7.5 万人来到海特 - 阿什伯利的情爱大集会,公开分享他们的财产、他们的思想、他们的身体、他们的激动、他们的兴奋剂、他们的过去以及他们的未来。
“整个国度都充满了奇怪的振奋。人口不断流动。”史考特·麦肯基在蒙特利唱道,“整个一代人有了自己新的想法。”
但是,这种“新的想法”是什么?又有谁在“夏日之恋”期间阐释这种“新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