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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那天凌晨五点

女儿李乔双的留学申请是ED申请,康奈尔大学作为唯一的一个志愿,录取时的情景,难忘。

网上发榜的那一天,女儿还在学校——上海平和双语学校。前一天的电话里女儿对我们说:“老爸老妈,揭榜的事就拜托给你们了。”我们知道她的潜台词。十二年的奋斗,六年的留学设计和实施,三个月白天黑夜的“申请”,这生命中不能承受之“重”,女儿是有些难以承受了。

其实,那时,我们有些懊悔,也有些内疚,不应该对女儿提出非“常青藤”不上的要求。

递交申请和资料的那一天,我们一家三口都在上海。那家宾馆的房间没有网络。白天我们忙于申请材料的最后合成,天色将晚、华灯初上,我们才意识到这最后一天“递交”期限里的“递交”是个难题。后来,我们三个居然戏剧般地在从来不去的烟雾缭绕的网吧里花上两个小时在“网虫们”异样的目光里完成了申请“递交”。

接着便是等待,等待的日子……你懂的。

那个夜晚感觉很长……我们在宁波的家里,女儿在上海学校的寝室里……睡前的电话,我们“王顾左右而言他”地说些相互勉励安慰却没有交流质量的话语。

本打算熬个通宵的,太太说没必要,于是十二点一过,就睡下了。女儿那边当然得睡下,寝室里还有两位室友呢。

深夜两点,我太太起来了,她说睡不着,她去了书房。我知道她一定打开了电脑……,这是多么难以表达的情景。

夜,太安静,身在高楼,却似乎能听到高楼下甬江的水流声,似乎感觉还有谁也在与我们一起屏住呼吸凝神谛听和等待。

我终于迷糊着躺倒在床上了,迷糊中现实与梦境交替,全是申请材料啊照片啊密码啊确认啊什么的。

迷糊中我和我太太好像又在上海的南京路步行街边坐着等着,女儿在不远的星巴克咖啡店里接受面试……青海回来的火车已经到上海站了,雨,淅淅沥沥地下,可我就是看不到支教归来的女儿出站的身影,把我急得……很晚了,我把车开到黄杨路的十字路口的时候,看到了女儿他们一帮子同学还在街上推销他们的T恤衫,路灯已经全亮,他们几个还站在初秋夜幕下的风雨里……上海的车难开啊,找我们网上预订的宾馆,大街小巷地转,手握方向盘,两腿上摊着上海地图……

迷糊中,一张张人的脸,徐婧老师是班主任……马驫校长,女儿的上海监护人……蒋家伯伯、伯母,女儿上海“HOME-STAY”的“爸爸妈妈”……上海浦东有多少家商务酒店,有多少?我们住了多少家了?迷糊中一直在问一直在计算……

“李秉康,女儿录取了”,不知迷糊了多久,太太在客厅里大声叫喊,是的,叫喊。我肯定是从床上弹起的,肯定。电脑屏幕上我似乎什么都看不见,看到的就是录取通知书正文的第一个词“Congratulations”(恭喜)。

太太哭了,我也很激动,我得打电话给上海还睡着的女儿。

那边,女儿的手机只“嘟”了一声就接上了。

原来,女儿一夜没睡啊,手机放在枕边。她说:美国学校录取发榜很准时,一分钟不差,说好5点就5点。她说:5点过后5分钟里手机若震动,老爸你不用说,我就知道是成功的好消息。

手机那头的声音哽咽着,接着就说不上完整的话了……接着传来室友的惊讶声赞叹声和祝贺声。

回头看客厅的钟,5点零5分。天还没亮。高楼下路灯边,早起的勤劳的人已经走在路上了……

李乔双,宁波第三幼儿园三年愉快生活,后进入宁波李惠利小学。因住房搬迁,五年级时转学到宁波江东中心小学。初中在宁波外国语学校度过。2006年考入上海平和双语学校攻读IB课程,以优异的IB成绩和托福、雅思的高分以及全方位的训练成绩被美国常青藤盟校之一康奈尔大学录取。有文集《走出父母的拥抱》正式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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